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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程鹿宁的时间仿佛銥誮都停止了一般，夜里她经常梦见纪尧对她说：“你是谁？”
眼神中带着陌生，冷漠，不解。
而她就站在纪尧的面前，他却把千瑜认成了她。
程鹿宁躲在姜帆家中闭门不出，人变得越发消瘦。
“程鹿宁，你振作一点，好吗？”姜帆看着每日都十分颓废的程鹿宁，十分心疼。
而程鹿宁只是坐在地上，身边是刚刚喝完的酒。
“……他这次，是忘记我了，还把千瑜认成了我。”程鹿宁摇了摇头。
“这次，我是真的失去他了……”
“如果你真的这么难过，就去找他，和他说清楚！你待在家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
程鹿宁看着姜帆，点了点头。

她借着微弱的醉意，起了身。

“带我去找他吧，帆。”
姜帆叹了口气。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拿程鹿宁没办法。
姜帆带着程鹿宁开车前往先前的住处。
程鹿宁站在以前被她称作“家”的门口，输入了自己的指纹。
门应声打开。
客厅里，正在吃饭的纪尧和千瑜朝这边看过来。
“你为什么会有我家的指纹密码？”纪尧十分不解的看着进来的程鹿宁和姜帆。
程鹿宁苦笑着看了看纪尧：“因为我是程鹿宁啊。”
“我是和你在一起六年没有名分，为你堕胎为你坠海为你失忆的程鹿宁，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了？”
纪尧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抬头看着千瑜。
千瑜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两个月，虽然说纪尧和自己在意，但是千瑜不知道为什么。
纪尧看她的眼神始终带着冷漠。
而现在，那份冷漠逐渐加深。
“你不相信我吗？纪尧？”程鹿宁眼神透露着绝望。
而纪尧还是不言语。
“好，纪尧，我祝你永远都不要想起我！”
说完，程鹿宁转身就走。
空荡的房子里只剩下纪尧和千瑜两个人。
“我要回家一趟，你早点睡。”思索再三，纪尧说道。
语毕，纪尧便直接开了门，驾车去到薄家别墅。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薄父薄母快准备睡觉，却突然听见了开门声。
“这么晚了怎么回来了？千瑜呢？”薄母问道。
她一直很喜欢千瑜，就算纪尧之前告诉过薄母千瑜所做过的一切，薄母也菁旧是不相信的。
所以这次事故之后，她一直很开心纪尧能够和千瑜重归于好。
“我问你们，失忆前的我，爱的真的是千瑜吗？”纪尧盯着自己的父母看，试图在自己父母脸上看出一点破绽。
“你这是问的什么话？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选的？”薄父说道。
“那为什么我失忆之前你们不允许我和她在一起，在我醒来之后你们对我和她却是百般支持？”纪尧又问道。
薄母皱了皱眉：“纪尧，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倘若你们没有瞒我什么，何苦担心是不是有人对我说了什么？”纪尧反问。
“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你爱的从始至终就是千瑜，顺你心意也不行？！”薄父道。
纪尧听着这话，却还是没有打消心中的疑虑，揉了揉眉心，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想回去。
不想见到千瑜。

第三十六章 没有她不能活！

“姜帆，这一次是真的算了，我真的不要爱纪尧了。”
程鹿宁坐在副驾驶上，神色麻木，语气平淡。
“好，不爱了。”
“我爱你好不好，帆？”
“你是因为爱不到他，所以爱我的吗？”
姜帆问道。
他一脸不可置信：“程鹿宁，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你想想看你自从回国之后都干了什么？你的人生只有纪尧这一件事吗？还是说你的人生只有谈恋爱这一件事？”
“你已经快三十岁了，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爱不到一个男人就会死吗？每天除了自怨自艾还会干什么？”
“明明一年前的你还不是这样的，你知道要彻底离开他，选择了去法国。那今天呢？今天你要为了他再死一次吗？”
姜帆说完，程鹿宁已经泣不成声。
是啊，她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每天还在为纪尧要死要活。
“你的人生不只是有纪尧这一件事，程鹿宁，你不要用你的爱来施舍我，我并没有那么可怜，也没有那么没自尊心，连你的这种施舍都能接受。”姜帆熄灭了车上的火，独自下了车。
程鹿宁知道，这次姜帆是真的生气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的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程鹿宁此刻觉得自己糟糕透顶。
她下了车，跟上了姜帆的步伐。
“对依誮不起，帆……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怪我不好，是我说错话了。”程鹿宁小声道。
姜帆皱了皱眉，“明天我会找他谈谈。如果还有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希望你哪次被他伤害了又来找我。如果没可能了，就拜托你好好生活。”
第二天，下午。
安静的包厢里，纪尧点燃了一支香烟。
“你找我什么事？”纪尧看着对面的姜帆，率先开口。
“谈谈程鹿宁的事情。”姜帆道。
“那你说，我听着。”纪尧身体后仰，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和千瑜相处了两个月了，难道没有发现，她和你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吗？”姜帆皱眉问道。
纪尧点了点头，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他銥誮毫不在意的模样惹怒了姜帆。
“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问清楚究竟谁才是你爱的人？！”
“这种事情也不能靠问别人吧，姜少爷。更何况昨天二位到我家做客一趟之后，我就回去问了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说从未见过程鹿宁一面。我是该相信我的父母，还是该相信她？”
纪尧反问道。
“现在我告诉你，你之前爱的人就是她，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姜帆说道。
“姜少爷，我看得出来你对那位夏小姐十分有情意，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反而是来撮合我们呢？”纪尧说道。
姜帆被他这番话刺激到，说话也不再客气：“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你就不用管了。”
纪尧听了却是之间笑出了声：“我不觉得我会爱上一个和别的男人有私事的女人。”
旋即，纪尧接了一句：“我的确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姜少爷，当初为什么要让千瑜把我和金琪的照片发给程鹿宁？我和她分开，不正是姜少爷想看的吗？”
姜帆脸色瞬变。
“纪尧，你没有失忆。”

第三十七章 恶有恶报

“我的确没有失忆。”纪尧笑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看着程鹿宁难过，就是你的目的吗？！”姜帆大声的质问。
“我要把千瑜，送进去。”
纪尧冷冷的说道。
他一直都恨着千瑜。
从一开始，千瑜和程鹿宁在船上的那通电话，再到后来，千瑜找人制造车祸意外想置程鹿宁以死地，再到找到程鹿宁的生母来找麻烦。
纪尧一直没打算放过千瑜。
他清楚的知道，父母那边的坎儿过去之后，就必须要解决千瑜。
否则不知道这个歹毒的女人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所以他刻意装作失忆，回到了千瑜身边收集证据。
而令纪尧感到震惊的是，他居然发现了姜帆和千瑜的聊天记录。
“游乐园那天，为什么要让千瑜把我和金琪的照片发给程鹿宁？”
纪尧又问了一遍。
“不发难道你就不用参加你自己的订婚典礼了吗？我只是想让她趁早知道，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姜帆说道。
“可是很显然，你只是让她平白无故更难受了一点。”纪尧笑了笑。
说完，纪尧离开了咖啡厅。
他回到他和程鹿宁的家中，看着千瑜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纪尧懒得多说，开门见山道：“千瑜，你以往的那些犯罪记录，就放在你的电脑里，真的很不安全。”
千瑜闻言十分惊恐的看向站在门口的纪尧。
“我已经全部都拷贝了一份，电话录音，船上的监控视频，还有你指使人开车撞程鹿宁的证据，我都已经收了起来，交给了律师。”纪尧冷冷的说道。
千瑜慌张的起身，这时她才明白，原来纪尧根本就没有失忆！
难怪这两个月来，她还是觉得纪尧十分冷漠。
“纪尧，放过我，我不能坐牢的！”
纪尧看了千瑜一眼：“我早就和你说过，如果让我发现是你推的程鹿宁，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千瑜的眼眶里立马涌现出了泪水，她不甘的大吼：“纪尧！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明明到后来没有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
“你做了坏事，违法乱纪，难道不应该被惩罚吗？直到现在你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和我说这些，你菁旧觉得自己没错吗？”纪尧气极反笑。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要心思坏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种话。
“你自己做好准备吧，我不会放过你，你可以请律师。”纪尧不想再听千瑜说话，“你自己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我不想再看见你。”
千瑜早已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不爱自己了还要来招惹自己？
明明她都已经心甘情愿的做程鹿宁的替代品了。
千瑜痛苦的捂住了脸蹲了下来。
她的下半辈子，可能真的要在监狱度过了。
千瑜望着纪尧的脸庞，那俊美的五官不知从何时开始，再也没有对她展露过一次真心实意的笑颜。
一切，都是因为程鹿宁吗？
或许也是因为自己的自作自受吧。
千瑜任由泪水在脸上滑落。

第三十八章 离开

另一边，姜帆家中。
“帆，你回来啦。”程鹿宁看着进门玄关处的姜帆。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姜帆有些失魂落魄。
“怎么了，帆？”
“你会怪我吗？那天在游乐园里，那张照片，是我让千瑜发给你的。”姜帆小心翼翼的看向程鹿宁。
程鹿宁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姜帆会突然说到这个。
她当然不会怪姜帆，就算没有那张照片，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且正是那张照片，才没有让程鹿宁一直蒙在鼓里。
“干嘛突然说这个？我当然不怪你。”程鹿宁温柔的笑了笑。
“纪尧没有失忆。”
姜帆不理会程鹿宁的诧异，继续说道：“他故意装作失忆，就是为了回到千瑜身边收集千瑜的犯罪证据，然后将千瑜绳之以法。”
“他比你还要恨千瑜。”
程鹿宁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原来纪尧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她，也没有忘记她受过的委屈。
“所以这次，你们还是好好的在一起吧，我该退出了。”姜帆说道。
他也很累。
或许他和纪尧的比赛，从一开始就有了结果，只是他姜少爷不信命而已。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爱关乎天赋看中眼缘，努力在爱中一文不值。
付出在爱中也不值一提，人们好像都只会迷恋着自己对他一直付出的人。
就像是姜帆迷恋着程鹿宁，而程鹿宁迷恋着纪尧。
“菁菁，爱你就像飞蛾扑火。”姜帆苦笑着说。
程鹿宁看着姜帆，心里无比难过。
姜帆摇了摇头。
“今天太晚了，快睡吧。”
姜帆强忍着情绪，对程鹿宁说道。
他出程鹿宁的房间时将灯顺便关上了。
姜帆一直就是一个不太温柔的人，他的性格其实和纪尧非常的相似。
如果没有程鹿宁的话，姜帆或许会和纪尧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翌日，破晓之际。
姜帆独自睁眼到天亮，与他只有一墙之隔的程鹿宁也一夜未眠。
程鹿宁看着窗外的日出，内心十分复杂。
她好像许久没有谈论爱的本身了。
早晨还有些许微凉，她穿着单薄的睡衣，陷入深深的无力。
程鹿宁好像在这份关系里沉沦的太久，无论是她和纪尧，还是她和姜帆。
她知道的，她对不起姜帆。
程鹿宁起身换好了衣服。
回国后，她一直在频繁的更换住所。
但是在姜帆身边，才像是在家里。
她轻手轻脚的收拾好了自己，而后离开了姜帆家。
程鹿宁不适应离别，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姜帆说出再见。
她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离开。
是再见吗？还有机会再见吗？
但是姜帆还是听见了动静。
他听见了关门声，确定程鹿宁已经远去之后，出了卧室。
姜帆坐在客厅沙发上，想着过往种种，突然释怀的笑了。
他这独一份的温柔，程鹿宁不要也罢。
他不担心程鹿宁要去哪里，姜帆或许早就知道，他这里不会是程鹿宁的归宿。

第三十九章 对不起

程鹿宁出了姜帆家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就是想出门走走。
太阳才刚刚展露一点光芒，空气中散发着好闻的夏天的味道。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见后面响起了喇叭声。
程鹿宁转头看向车辆，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谁。
但是她有预感，应该是纪尧。
纪尧总是能找到她，不管什么时候。
没过多久，车辆停在了路边，程鹿宁看着车门被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大步向自己走来。
程鹿宁看着纪尧的五官在自己的眼中逐渐清晰，她却没有半点的开心。
“小姐，大清早的逛什么？和我回家吧。”纪尧看着程鹿宁，缓缓说道。
程鹿宁看着纪尧，心中却没什么波澜。
回家路上，二人皆是一言不发，车内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程鹿宁和纪尧的呼吸声。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纪尧帮程鹿宁打开了车门。
他拉着程鹿宁的手下了车，进了家门。
程鹿宁看着家中熟悉的装潢，眼睛一酸。
“我没有让千瑜和我住在一起，她一直睡的是客房。”纪尧说道，“菁菁，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委屈，我也知道你恨我的不作为。”
“先前只是时机未到，我没有抓住证据，现在她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
说着，纪尧上前一步，视线紧紧的盯着程鹿宁。
“你会怪我骗你吗？我没有失忆，只是不得已……菁菁，别怪我。”
“我从来没有忘记你，也不会忘记你。”
纪尧说完，紧紧的抱住了程鹿宁，他贪婪的呼吸着程鹿宁发间香气。
这次他终于排除了万难和程鹿宁在一起了。
“我知道，姜帆都和我说了……”她小声的说道。
听见姜帆的名字纪尧愣了愣。
其实他还是十分介意姜帆的存在，可是纪尧同样的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姜帆，程鹿宁会怎样。
“如果没有他的话，可能我现在已经死了。”
“可是他一直想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纪尧挑了挑眉。
程鹿宁皱了皱眉头，推开了纪尧。
她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爱了很久的男人，心中的感觉很奇异。
人是不是都会自己骗自己？
在这一刻，程鹿宁心中在想的人并不是纪尧。
或许这种情绪不是现在才有的。
程鹿宁看了看纪尧，深吸了一口气。
“纪尧，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了。”
纪尧闻言，抬手用力的抓住了程鹿宁的手臂。
“你说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什么叫做没有办法和我在一起了？”
程鹿宁的手臂被纪尧抓的发红，她无法挣开。
“你做这些事，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知道你是为了和我在一起。”程鹿宁直直的看着纪尧，“可是纪尧，你知不知道，爱是会被你磨灭的。”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考虑我的感受，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一声。我对你的爱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在失望中死去又活过来。”
说着，程鹿宁的眼泪掉了下来：“纪尧，对不起，我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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