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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珣的视线在宋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宋之初坐在了一旁。
宋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宋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姜珣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宋横山仗着跟姜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宋之初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姜珣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姜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宋之初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宋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宋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宋氏了？”姜珣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宋之初波澜不惊的反问。
姜珣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你俩别继续坐着了，赶紧过来吃饭。”宋英芝催促道。
姜珣在，宋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许多，一直在问姜国山最近的情况，又聊到了某个项目，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
宋之初算是明白宋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想让姜珣在场，有他在，朋友想拒绝跟宋氏的合作，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姜珣当然也看出来了，一整个晚上，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饭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下来，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宋之初有点心神不宁。
姜珣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
“宋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辈子才会被宋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姜珣眼底阴冷。
宋之初缩在副驾驶里，没什么语气的说：“可我还是会可怜她，大概是因为，那是我姑姑，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
她顿一顿，说：“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看我姑姑，就不会觉得她可怜？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共情，还是你爱屋及乌了？”
宋之初说完话，车就被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让宋之初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
姜珣侧目过来打量她，蹙眉说：“宋之初，你总要牵扯到人家做什么，现在讨论的是你姑姑的问题，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说吧，没有不让你说。”宋之初说，“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
宋之初看着他，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看着他的脸从带了点火气到慢慢冷静下去，不太情愿的说：“之初姐，咱们别聊这个了。温湉父亲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开始学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有人愿意在背后帮衬他，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是宋英芝呢，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辈子就被困在那样的婚姻里面了。
宋之初也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回到家以后，去卸了妆。
姜珣从身后抱了抱她，说：“之初姐，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
宋之初耐心的用卸妆巾擦着嘴唇，没有功夫跟他说话。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我这个人，从小被娇惯怪了，很多时候确实会不太尊重人。”他率先道歉。
宋之初擦完了，才跟他说了句：“没事。”
她嫁给姜珣，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跟程横山对上，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个差。”姜珣依旧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两天，宋之初就没怎么见过姜珣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姜国山把宋之初给喊了过去。
姜国山几乎没有单独见过宋之初，这一次把她喊来，宋之初还是有些惊讶。
“爸，是有什么事情么？”她略微有些不安。
姜国山道：“阿珣自己决定去国外市场这事，你真同意了？”
宋之初愣住了。
083
“上次我就劝他，刚刚结婚没多久，不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市场。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姜国山道，“不过，去国外确实要比国内锻炼人，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宋之初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像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笑着说：“是我同意的。”
“其实你可以跟着一起去。”姜国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当真不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温湉可是在那个国家。”
宋之初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姜珣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
宋之初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姜珣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条黑领带放在哪里？”
宋之初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宋之初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宋之初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宋之初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姜珣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宋之初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姜珣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宋之初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姜珣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
宋之初一直不觉得，性这东西，能跟感情搭上边。她更多的觉得这是一种生理需求的发泄。
发泄的方式也有很多，不光可以找人，也可以用工具。
姜珣从她身上玩得这么些花样他知道他能够发泄的途径肯定不少。
宋之初不想配合他，翻了个身没说话。
姜珣虽然是在跟她讲道理，但是显然也不打算顺着她的意思，还是很快把她给压在了身下。
宋之初是个女人，他要真强迫，她也抵抗不了他。
最后被他得逞，她也只是死死拧着眉。
宋之初又想起，她在温湉如今住的楼下，看见他俩面对面站一起的姿势。他是冷冰冰的，但还不是在她楼下站了半天。
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希望温湉能下来跟他低声下气的说两句好话，给他一个台阶下，然后他们俩开开心心的重归于好。
还是在考虑，他自己要不要低声下气的去求温湉，他不在意他甩了她，还是想跟他好？
她又想起，他去见温湉穿的那套西装，他照了好几遍镜子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要去见旧情人，才这么臭美？
宋之初有点心烦，如果姜珣真的依旧对温湉死心塌地的，那么他还可不可能，跟宋衡山对上？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一连串的东西。
宋之初越想，就越是不肯配合他。
姜珣脸上也半点表情都没有，也没有跟之前那样说骚话，仿佛也只是为了转移自己心里的某种烦躁似的。
半个小时以后，他从她身上下去，宋之初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姜珣似乎冷冰冰的跟她说了一句什么。
宋之初没有在意，一觉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姜珣早就不在了。

084
姜珣一走，叶晨曦也就没有在姜氏实习了，她来找宋之初的时候，有几分不安，说：“导员姐姐，是不是我工作真的做得十分不好，所以小姜总才不要我留在姜氏实习的？”
宋之初本来是想让她在姜氏多学点东西的，可姜珣说走就走，她也没有办法。
叶晨曦小心翼翼的否认自己的样子让她很心疼，又想起这会儿闪闪发光的温湉，她确实没有那种办法，能让叶晨曦能够像她立刻自信起来。
毕竟温湉，是一个家族的崛起，是最能让人无后顾之忧的。
宋之初带着笑意的抱住了她：“你真的很棒了，是姜珣自己调去了国外，才没有时间带你的。”
叶晨曦听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皱起眉：“他怎么这会儿去国外啊？”
宋之初笑道：“也许是，他比较有上进心吧。”
“是不是温湉那个国家？”叶晨曦突然问道。
“你怎么一猜就中？”
叶晨曦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就是觉得，温湉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我在公司，就看见过温湉的父亲，小姜总对他很客气，我在门口听见他们在讨论温湉，温湉父亲说温湉很多人追，就是不愿意找对象。”
她顿一顿，说，“小姜总就沉默了很久。”
宋之初脸上带着笑意，转移话题道：“假期还有半个多月，剩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玩，晚上我带你一起去吃个饭。”
叶晨曦仔细的打量她，问：“导员姐姐，你要是不高兴，就跟我说。”
宋之初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不过，我也不难过，他怎么样，那是他的选择。对我而言，我只是暂时选择错了一条路。”
“你嫁给他，是有目的的吗？”
宋之初想了想，莞尔：“当然，不然我们当时关系那么差，总不可能是因为爱情结婚。”
她不是。
姜珣也不是。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对你挺好。”叶晨曦认真回忆了片刻，说：“他抱你进办公室的时候，我觉得他有点宠你。但大多数时候，我又觉得，他跟你又是有距离感的。”
“那个不叫宠，叫欲。”宋之初认真的解释道，“只要把一男一女单独放在一起，不管有没有感情，肯定会出事的。”
叶晨曦似懂非懂。
宋之初带着她在外头吃到挺晚，才一个人回了家。
她跟姜珣这套新房太大了，以至于让她也觉得空荡荡的有点吓人，她这天晚上也就没有关灯，不过一个人睡觉，不被打扰，睡眠质量真的很好。
宋之初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然后接到了姜母的电话，她语气里不无责怪：“之初，不是妈说你，你怎么能同意他这时候去国外？新婚夫妻的感情都是不稳定的，三年分开都不太行，你们才几个月。”
“他说他每个星期都会回来。”宋之初定了定神，耐心的安抚她。
“他说你就信了？”宋之初看不到，电话那头姜母的眉头简直拧得死死的，“国外来回就要一天，他周末指不定要加班，每周回来是不现实的。男人都爱打空头支票。”
宋之初没有再吭声。
是姜珣自己要走的，并没有跟她说过，她还要在这儿替他安慰姜母。
她有点累。
事实证明，姜母的话没说错，第一个周末，姜珣并没有回来。
微信倒是每天都会发个几句，早午晚饭，都不会落下。
宋之初不回复，那边又会再发几条。
再不回，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问她怎么都不回消息。
宋之初平静的说：“你不知道么，国内外有时差。你清醒我是在大半夜，我怎么回？反而会被打扰到休息。”
那边顿了顿，转到其他话题跟她闲聊了两句，然后很快就说工作忙，给挂了。
宋之初被姜珣烦了几个月，一个人有的时候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大部分时间要么去宋氏，要么去姜家。
她在姜家，也遇到了一位中年男人，姜母对他还算客气，宋之初不知道这号人是谁，但倒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姜母说：“听说温湉拿了国际比赛的奖？倒是也厉害。她参加比赛的视频，我也看了好几遍，她现在确实是优秀，国际比赛拿奖，之初读书那么厉害一个人，也没有拿过呢。”

原来姜母在私底下，也一直关注着温湉。

姜母的话，不难听出，她对现在的温湉，已经不是当初的勉强接受，而是真情实意的带了几分欣赏。
也许她这会儿并没有让温湉当自己儿媳妇的意思，可一个人进步、改变、脱胎换骨，那种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般的惊艳，总是会让人忍不住赞叹。
别说姜母了，就连宋之初自己，也被温湉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男人满脸自豪，脸上全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湉湉这孩子，从小就格外的上进。小时候去上学，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班里的。有一回发烧烧得很严重，结果还是满嘴惦记着作业呢。”
说到最后，几分心酸，又叹口气道，“湉湉什么都好，就是我们做父母的拖累了她，条件不好，没能给她更好的教育，不然她肯定比现在还厉害。”
做父母的，最是能够感同身受。
姜母也叹了口气，说：“现在她读书这样厉害，以后肯定是有出息的，也算是没有白费她的努力了。”
温湉的父亲由衷的感谢：“还是要谢谢你们姜家给我们的帮助。湉湉她现在是不错，就是身边还差一个好男人。”
宋之初这会儿是不好意思上去打扰他们聊天的，只不过眼尖的姜母已经看到了她，忙朝她招手说：“之初，阿珣最近有没有回国？”
“没有，不过微信上经常联系。”其实微信上，聊得也越来越少。
“微信上联系哪里比得上见面亲近。”姜母有些担忧的道，“我还盼着你们之间能有个孩子呢，这样得等到何年何月？”
“他恐怕不想要孩子。”
姜母顿了顿，脸上写满不赞同：“他现在是还没有孩子，等有了肯定会心疼的。男人都这样，要等看见了孩子，才会生出责任感来。”
可是姜珣跟别人不同，他对孩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跟反感。
生一个得不到父爱的孩子？
那多残忍。
宋之初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靠浅笑来敷衍过去。
“不过，还是你身体重要，把身体养好来，比一切都重要。”姜母提起宋之初的身体，眼底到底是闪过几抹心疼。
宋之初感觉中年男人的视线似乎在自己身上轻飘飘的略过，然后跟姜母道别：“姜太太，谢谢你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你。”
姜母目送着他离开，又道：“温湉那小姑娘真上进，看来当时你劝她问我拿钱出国留学是对的。”
宋之初脸上的笑意浅下来，淡淡的说：“我没有劝她出国留学。”
“那阿珣听温湉说，是你劝她出国留学的。”姜母也愣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她倒没有是你害她跟阿珣分手的意思，应该就是感激你，让她做了这个正确的选择。”
她想起姜珣跟温湉分手那段时间，他问过她，温湉放弃他出国的事情，她有没有插手。
宋之初当时说没有，而他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这一刻她明白过来，他当时不是在怀疑她撒谎，而是根本认定她就是在撒谎。
莫名其妙背了锅，宋之初心底多少有几分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温湉为什么会说是她劝的。
想在她跟姜珣的婚姻里面摆上一道？
姜母看着宋之初的脸色，后悔自己多提了一嘴，又连忙补充说，“也有可能是我没有听清楚，毕竟后来阿珣再也没有提起过了。”
宋之初重新朝她扬起一抹笑意，心里头却是沉甸甸的。
这事情闹出来倒是有发泄的机会，可是一旦所有都不在意这件事了，没有人提起，反倒是叫人憋屈。
……
姜母今天，约了跟姐妹蒋文媛一起聚会。
宋之初也跟着，她随姜珣的叫法，喊了一声阿姨。
甜甜看到她，兴奋不已，作业也不想写了，迫不及待的从楼上跑下来，兴高采烈的说：“嫂子，回国就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蒋文媛表情严肃的纠正道：“这是表嫂。”
姜母在旁边笑着打圆场：“没事，喊嫂子更加亲近。”
蒋文媛勉强笑了笑：“喊嫂子怕以后斯言娶老婆了，不好区分。”
“那就等斯言以后把人娶回来再改口。”姜母没有女儿，对甜甜就越发纵容，怎么看怎么喜欢，“我跟你妈也聊聊天，你让你嫂子陪你玩。”
“好！”甜甜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把宋之初往自己房间里头拽，“嫂子，咱们去我房间玩呀。”
小姑娘的房间粉粉嫩嫩，一屋子的芭比娃娃，作业倒是被她丢在角落里，看上去不是很关心的模样。
“我的房间是不是很好看？哥哥的房间就很冷冰冰。”甜甜歪着头提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哥哥会生气。”
“如果是你，他肯定不会生气的。”甜甜低头把一个sd娃娃递给宋之初，说，“嫂子，你觉得这个好不好看？”
宋之初认真的称赞道，“好看。”
“这个是限量款，我只有一个，不能送给你。”甜甜有些遗憾，又说，“不过，你可以让哥哥给你买。”
宋之初忍不住笑了一下，想不出摸了摸她的头。
甜甜也在这个时候一拍脑袋，起身拽住宋之初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她来到了隔壁房间。
房间窗帘拉着，很暗，甜甜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开灯，而是带着她偷偷摸摸的翻着抽屉。
“嫂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叫你表嫂吗？”甜甜自顾自说，“因为我每次说你是表嫂，哥哥都会纠正我，要我喊你嫂子。我其实不明白这两个称呼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区别吗？”
一个表，一个亲的区别。
宋之初心里动了动，然后就听见徐斯言的声音，说：“又偷偷跑来哥哥的房间做什么？”
下一刻，卧室的灯被打开。
宋之初因为光线的原因，适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看见面前的男人。
他刚刚应该在睡觉，这会儿身上就只穿着一条休闲裤，修长的腿和精瘦的肌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及……某个不太平静的地方。
宋之初几乎是立刻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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