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岳父被打的事情已经是极致。
下毒……骨癌……
想到温宜承受的这些,他的背脊都发凉。
这三年,他到底让她受了多少苦?
电话就在此刻响起。
来电备注:妈。
邵云深盯着跳动的屏幕,母亲这一词,头一次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划开接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的很:“斯白,你下班没有啊?今晚回老宅吃饭吧,恰好颜颜来做客,我们要好好招待她。”
邵云深终于忍不住怒气:“妈,你生日那天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已经结婚了!我有一个很好的妻子,不要把我和其他人牵扯到一起!”
可对面却立刻反驳:“儿子!温宜那个跛子哪里配得上一个好字?她就是一个城府深沉的女人。”
“今天要她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她还威胁我……”
瞬时,邵云深浑身僵硬。
周曼月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原来,是你今天找了她。”
邵云深想到温宜电话里的控诉,想到她绝望的呐喊,他的心仿佛被一刀一刀割着。
她说的没说。
是他害了她。
他就是刽子手。
第十一章 在意
邵云深痛彻心扉,电话那头的周曼月却越说越有兴致。
“斯白,温宜根本不算什么你,你不用顾忌。那个跛子要是说什么结婚纪念日,要你陪她什么的,你就不要理她。”
邵云深越听,心越冷。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只是有些事情他忙着工作,没去在意。
可如今,从前那些不注意的事情串联起来,厚重的让他透不过气。
细想这三年来,几次结婚纪念日,母亲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他叫回老宅。
每一次,他都让温宜独守深夜。
她说她从十五岁开始就爱他,她爱了他十一年。
所以,在这之前,宜宜还爱着他。
她独自守在黑夜,却守不回他,那是什么滋味?
想的越深,痛的越狠。
周曼月的嫌弃还在继续:“依我看,温宜那个克亲的扫把星估计也没几天活,你就不用管她了。”
邵云深心中又是一塌。
一个好端端的人,母亲怎么就这么肯定温宜没几年活?
除非,温宜说的是真的。
邵云深再也听不下去,冷漠打断:“我什么时候同意离婚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僵,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邵云深沉着脸,一字一句道:“妈,你是不是从来不知一个律师入行后第一件事就是宣誓?”
“律师誓言:本当忠于宪法,忠于人民,维护法律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恪尽职责,勤勉敬业!”
“经过我手上的案件无数,我从来没违背我的誓言。倘若我身边有人谋财害命,我也决不会姑息。”
电话那头周曼月莫名慌张,终于不再提其他,只说:“你既然工作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挂了啊。”
电话挂断,邵云深前所未有的疲惫。
而就在这时,手术灯熄灭。
邵云深激动上前,却见手术们打开,病床率先被推了出来。
他神色一僵,“不,这不可能……”
病床一点点被推了出来,那道白布从脚盖到了头。
邵云深失了魂般走上前,蹒跚的每一步,都是他的灵魂在痛。
他颤抖掀开白布,白布下,她苍白唇再无血色。
“先生,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一米八的男人跪在病床边,小心翼翼抚着她冰凉的脸。
“滴答,滴答,”
热泪不断滚下下,却暖不了她。
他紧紧把人抱进怀里,他有满腔的话还没有跟她说,他还没有来及说一句“我爱你”。
她怎么能走?
“宜宜,我错了……”
“对不起,我已经知道你为我做的那些,知道你受的苦了,往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好好陪你。”
“结婚纪念日我一定赶回来,你的生日,七夕节,我都陪你过。”
“我再也不只顾工作,再也躲着你,冷落你了,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保证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反你,你不想见谁我们就不见,你不想做的事,我们就不做。”
“只求你醒来……”
“宜宜……”
医生们见此,纷纷离开,给邵云深一个告别的时间。
寂静的走廊,隔了很远,医生们还能听到那困兽般的绝望嘶喊,哭泣。
第十二章 相约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无法挽回的。
人死不能复生。
从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爱了邵云深十一年的温宜。
而就在温宜死的那一刻,她的闺蜜赵敏收到了那个同城的快递包裹。
打开包裹,映目就是一封信。
赵敏打开这一封“敏敏亲启”的信,一开始还玩笑般冲自己身侧的男友说。
“宜宜上学的就是我们班里的文艺女神,没想到结婚这么多年了,她还保持这份劲头。”
男友宋潜好奇靠了过来,却被赵敏笑闹着推开头:“一边去,这可是我们闺蜜之间的私事,不是你这个臭男人配看的。”
宋潜一脸受伤:“需要我了就是好哥哥,不需要了就是臭男人,赵敏,我可记着了,晚上我会讨回来的。”
赵敏送了他一个白眼。
随后撕开信件看了起来,入目的第一句就是:
“敏敏,当你看到这封信得时候,我可能已经去九泉之下见爸妈了……”
赵敏脸色大变。
越往后看,她越惊讶,看到最后,素来乐观的她捂住唇,都忍住泪流。
于宜宜在信里,把发生的一切都交代清楚。
赵敏立刻翻出手机给温宜打电话,可电话那边却只传来一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死丫头!你别做傻事啊!”
慌乱之下,赵敏就要报警,可却被陪同的宋潜拦住:“先别报警,如果你闺蜜在信上说的是真的,你报警只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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