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侍奉公婆,绵延子嗣嘛。
忍一忍就过去了。
老公讨小妾,我就当看不见。
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起码有人伺候,吃喝不愁。
就这样过完一生吧。
就当上辈子的新中国是场梦,解放什么的,太遥远了。
我就是个生在和平年代的小弱鸡。
我没什么战斗经验。
也没有我娘那一代人的理想和信念。
放弃吧。
算了吧。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
梦里我好像真的就这么嫁人了,还生了个女儿。
女儿拉着我的手想要出去玩儿,但下一秒那只手就被砍断了。
鲜血糊了我一脸。
我抬头看过去,却发现女儿的脸变成了李家小姐的脸。
她满脸泪痕地看着我。
就站在那里看着我。
25.
第二天一早,我推开了我娘的房门。
我抱着一摞纸,冲着我娘笑了笑。
「你好,陈什茉同志。程锦向您报到。」
26.
我娘拿着我写的东西看了又看。
「这都是些什么鬼画符。」
我笑了笑,告诉我娘,这是公式。
我刚穿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放弃成为大女主的梦想。
但我担心等我长到能接女主剧本的时候,我已经把我会的都忘光了。
高考完一个暑假就能让我把知识都还给老师。
何况要十几年。
所以等我能拿笔的时候,我就开始偷偷地默写。
我是工科生,记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公式、方程式、经典图纸以及我能背下来的理论知识。
还有穿越女必备的火药、肥皂等等。
甚至我能想起来的古诗词、流行歌、古言小说的套路也记了一沓子纸。
我已经把什么叫作穿越小说给我娘讲过了。
她拿着那张宅斗指南笑个不停。
我气得喘了口粗气,站到凳子上,「陈什茉同志,你这是在嘲笑我的劳动成果!」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叩门声。
「夫人,老太太在主院等您。」
27.
我立刻缩进了我娘的背后。
来寻人的是我祖母房里最不苟言笑的嬷嬷,我大声喧哗怕又要去被训。
我娘看了我一眼,眼中嫌弃的意味毫不掩饰。
整了整衣衫,便出门去了。
片刻后,带回来一个消息。
我爹又要去平乱了。
我娘从主院回来便立刻着手为他准备行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娘掉马了。
我总觉得我娘收拾东西时的背影透着那么些许愉快。
毕竟,我爹这一走,一年半载能回来都算快的。
府前,我爹上了马。
几个姨娘和姐弟妹们期期艾艾地凑到他身边,叮嘱他早日平安回来。
我爹应了几声,抬头瞅见站在台阶上的我和我娘,皱了皱眉。
不知想起什么,面色缓和了几分。
「锦儿的婚事我有数,不用急着应付那些说媒的。」
顿了顿,又说,「锦儿还小,再多养几年也无妨。」
我娘淡笑应下,声音依旧柔柔的像团棉花,却听不出情绪。
我扯了张笑脸,走到我爹跟前,行了个万福。
「爹,祝您得胜回来。」
我爹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粗粗地说了句,「没事别总缠着你娘胡闹,在家里好好绣你的嫁妆。」
说罢,策马而去。
28.
我爹不在,我和我娘的教育事业发展地更肆无忌惮。
就这样,我成了学堂里的新老师。
我先偷偷教几个信得过的人,再由他们作为先生在学堂里向外传授。
我和我娘约定。
目前学堂只免费教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认字,资质好些的可以进到下个阶段,接受基础物理与数学的课程,慢慢启发民智。
为了保留革命火种,课堂内容暂时绝不涉及任何思想理念。
我娘回了趟娘家,我外祖父和几位舅舅都是文官,虽然不大,但也有些门生。且最好名誉。
不知她怎么说的,反正这公益学堂的事儿算是过了名路。
又是善举,渐渐也有了些名声。
我和我娘有时出入也不必太遮遮掩掩。
日子一天天地过,倒真有不少人慕名来求学。
毕竟我设置的几个物理小实验,还挺新奇的。
29.
我第一次见到裴弈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绝不是普通人。
他虽穿着布衣,言谈也极为平和近人。
但依旧掩不下满身的气度。
旁边人告诉我,他来得最晚,却学得最好。
很会举一反三,有的时候连先生都被问住了。
我心下了然。
原来,前两天傅先生拿回来问我的问题,是他提出来的。
我抬眼看向他,或许是目光太过明显。
他也偏头朝我看了看,点头致意。
30.
回家的路上,我娘叫车夫去飞云楼停一下。
我最喜欢吃那儿的桃花酥。
车夫下去采买,我娘摸了摸我的头,「锦儿,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刚才下学,我去找傅先生问了那人的名讳,叫作陈一。
我心下一阵无语,这个假名也太假了。
他明显是个大人物,却愿意同那些市井贫民挤一张桌子上学。
若要打探消息,着下人来就是了。
我不觉得学堂有什么值得他这般上心的地方。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却在这时,车外一阵女声传来。
「你一个庶出的下贱胚子,竟敢以下犯上,果然是小娘养的不懂规矩!」
31.
这话说得极粗鄙。
我娘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里虽然礼教森严,嫡庶有别。
但实际上,世家大户最重颜面,刻薄庶子庶女是要闹笑话的,很少有人天天会把嫡庶之分摆在口上。
再说连着几任皇帝都不是皇后嫡出,没谁会想着去碰这个霉头。
「你以为你穿金戴银就能掩盖你那卑贱的出身,攀上高枝?你自己拎不清身份,我身为嫡姐却不得不教你规矩,今日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