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挑破:“也是,听说女人来例假的时候特别暴躁。”
黎嘉白没吭声,就让‘大姨妈’背锅好了。
过了一会儿,她问他:“明天你去公司吗?总不能这么一直躲着吧?”
薄怀瑾神色如常,好像对这件事无所谓一样:“你不用管,我的事你也操心不来。”
嗯……对,她承认她操心不来,尝试展开话题失败,她怂怂的缩回了壳里,唯恐被他一棍锤死。
她在心里反复的嚼着司崇华的话,司崇华表达的意思是哪怕薄怀瑾不认他这个亲爹,那么做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不错的,至少这样两人之间有了必要的关联。
她觉得这真的不过份,但又保不准这是司崇华逼着薄怀瑾父子相认的开端。
司崇华的请求将她搅得惶惶不安,晚上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薄怀瑾在旁边感受着她的焦躁,强行扯过被子将她裹好:“别折腾了,我知道司崇华找你了,何必折磨得自己睡不着?”
黎嘉白浑身一僵,同时脑子一抽,一拳锤在他胸口:“你知道你还不早说?害得我憋死了!”
他轻笑着握住她娇嫩的手:“我就好奇你会怎么跟我开口。”
黎嘉白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司崇华说得没错,生意往来也不碍事儿啊,你要不想认他,他也拿你没办法。他跟我说只要跟你保持合作关系就心满意足了,何况你违约得赔不少钱,何必呢?”
薄怀瑾叹了口气:“只要有合作关系,他就有正当理由约我见面、吃饭,或者一起打打高尔夫,你说我是应该从始至终对他冷着脸,还是装模作样的把他当合作伙伴笑着应付?他意在培养父子感情,而非生意。”
黎嘉白不是司崇华,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不是和薄怀瑾说的一样,她索性把一切都抛开:“我不管了,我快被烦死了,他们拿你没办法就找我,我要能劝得动你,早就让你在八百年前就娶我了,还用揣着孩子嫁给你么?他们真不用这么看得起我!”
他拥着她笑,第一次在提到司家这事儿的时候没翻脸。
黎嘉白有些郁闷:“你笑什么?”
“笑你傻。”他毫不避讳的损她,语气中似乎带了点宠溺的味道,又不甚明显。
沉寂片刻,黎嘉白仗着黑暗的掩饰问他:“你喜欢我吗?”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想去探索,怕再次受打击。问完她就后悔了,要不是白天李瑶跟她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她也不会想问。
“喜欢。”
出乎预料的,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了。
黎嘉白呼吸停滞了片刻,用开玩笑的口问道:“回答得这么草率?”
他侧过身换了个姿势抱她:“没有草率,已经在心里重复演练一万次了,你真以为你生个孩子就能让我娶你了?傻不傻?”
黎嘉白突然想看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于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打开了房间的灯。
他一脸不解,因为灯光太刺眼,稍稍眯起了眸子:“干嘛?”
她心脏狂跳着,直勾勾的盯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蠢,一定很蠢,可这是她翘首以盼了多年的答案,就跟在做梦一样,显得那么不真实。
薄怀瑾强行把灯关上,重新拉她入怀:“别想了,睡吧。”
他睡得着,黎嘉白睡不着,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买了好多年的彩票,心心念念的期待,突然真的中奖了一样,难以形容那种感觉,狂喜、激动、难以置信,甚至自我怀疑。
她缠着他:“可以再说一遍吗……?”
他低头轻轻吻她的唇:“说什么?”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说……说……喜欢我。”
他加深了这个吻,逐渐狂热,随即松开她:“说个屁,再挑逗我今晚谁也别睡了!”
黎嘉白识趣的没再折腾,她这几天也不方便做那个……
本以为他第二天睡醒了还能跟他确认一次,哪曾想他直接不认账了,死活不说,就好像昨晚说出那俩字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慢慢的黎嘉白琢磨出味儿了,他就是嘴硬,偶尔心血来潮蹦出来点真心话,再想套路他说,压根儿没门儿。
到了工作室,黎嘉白左思右想还是给司崇华发了信息:抱歉,我帮不了你,我尝试过了,无能为力。
薄怀瑾昨晚虽然没翻脸,可态度也很明确,她实在不想再掺和进去了。
很快司崇华回复过来:没关系,谢谢了。
看着这几个字眼儿,黎嘉白仿佛感受到了司崇华的无奈。她没资格可怜谁,她自己还过得浑浑噩噩呢。
晃眼瞧向门外时,她瞥见了站在车前的司允行,街道的初阳璀璨斑斓,洒落在他纤尘不染的白色风衣上,折射出一缕缕波光,优雅而温暖。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多年前的薄怀瑾,原来这两兄弟长得这么像。
司允行不是在国外吗?她怕自己看花了眼,重新定睛一看,还真是他。
她起身出去,走到他跟前:“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允行看着她笑,眸子里藏着一片细碎星光似的:“刚回来,你是我飞机落地后见的第一个人。”
黎嘉白没法儿把他的话当真,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个小屁孩儿:“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的抬爱,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不累?赶紧回去歇着吧,我在上班呢。”
他忽的伸手捻起她的一缕发丝:“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没想到我们的‘来日方长’来得这么快,你考不考虑把我的电话从黑名单挪出来?”
黎嘉白微微扭头,将发丝从他指间拽出来:“有必要的话,我会挪出来,我先回去上班了,再见。”
她转身往回走,远远的听到司允行小声抱怨:“姐姐还真是绝情。”
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刚回到位置上坐下薄怀瑾的消息就发过来了:再敢跟司允行那小子说话,我封上你的嘴。
她一脸懵逼,朝外面四处瞅着,司允行已经走了,薄怀瑾是千里眼么?还是在她身上装监视器了?
她感觉到了被人随时窥探的感觉,问他: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