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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月光之中，沈冰冰的笑容蒙上了一层奇异的艳色：“贺启华，我要你记住我。”
永远地记住我。
哪怕我死了，也不要忘记我。
贺启华身体猛然一紧，他冷笑着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进了卧室。
次日天明，沈冰冰浑身酸痛地醒来。
贺启华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扣着手腕上衬衫的扣子，却不看她：“把字签了，等会我让律师来拿。”
说完，他就离开了。
沈冰冰无力地躺在床上，她一偏头就看见了窗前的千纸鹤。
贺启华骗了她。
沈冰冰所有的愿望，这千纸鹤一个也没有实现。
要不然，他为什么非要离开她呢？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大喊着让她开门。
沈冰冰穿好衣服起身开门，却看见满脸怒意的父母。
舒父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打得沈冰冰整个人都在发蒙。
“你现在就去跟贺启华离婚！你去给贺启华下跪，求他不要再动瑾安了！那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毕生心血，不能毁在你这个不孝子的手里！”
沈冰冰被打得偏过头，她愣愣地转过来，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可她却似已感觉不到疼痛，一字一句回道。
“我不跪。”
舒母听了直接就上前将沈冰冰推在地上，恶恨恨地诅咒：“沈冰冰，你要是让我们家破人亡，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恶毒的话刺得她遍体生寒，如针一般一根根扎入她的身体，垂死挣扎。
家破人亡？她说的是她自己的那个小家吧……
沈冰冰笑了起来，她看着舒父舒母摔门离开，整个屋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耳边突然传来桀桀的怪笑声！
沈冰冰骤然回头，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但那声音却始终如影随形，仿佛就在她的身后。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耳边响起辟里哐啷摔东西的声音。
屋子里全是被她砸坏的东西，沈冰冰赤脚踩在摔碎的碟子上，留下一个个的血脚印。
在一片狼藉之中，她看见窗边一个和蔼的老人站在那里，那是她的爷爷。
全世界唯一一个爱她的人。
“小雾，别怕，到爷爷这里来……”他朝沈冰冰伸出手，瞬间就驱散了她内心的恐惧。
沈冰冰推开了落地窗。

第7章 你疯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锁的声音。
沈冰冰转头看去。
她看见了贺启华，迎着窗外透进来的光，那瞬间，她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贺启华还会对她笑的时候。
那时候的贺启华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使。
他将她从冰冷的深渊中拯救出来，让她觉得还可以再坚持下去。
“星枕……”她期待地看向贺启华。
可他旁边的人却拦在她前面：“沈冰冰小姐，我代表贺启华先生，请你签好离婚协议交给我。”
他一开口，天使就不见了，只有冷静得如同恶魔的律师。
贺启华看见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还有沈冰冰流血的双脚，眉头皱得死紧。
他径直将沈冰冰扯起来：“你又在做什么戏！”
沈冰冰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扯起一个麻木的笑。
贺启华眼眸一沉，直接拉着人去了医院。
医院，会诊室。
年迈的老医生查看了沈冰冰的伤口之后，发现她的身上还有多处旧伤。
他狐疑地看了贺启华一眼，委婉问：“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沈冰冰整个人蒙住了，面对像爷爷一样慈祥的老医生，她微微低下了头。
“没有……我过的很好，谢谢爷爷。”
没有人欺负她，只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而已。
可她这副样子，压根就没有任何说服力。
一旁的律师赶忙上前道：“周总绝对不会对女人使用暴力，这点您大可放心。”
老医生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她既然容易受伤，你们就要多关心关心她才行。”
沈冰冰垂下头，心中莫名涌上的酸涩委屈让她的眼中蒙上一层水汽。
她很想告诉老人，贺启华是不会关心她的。
贺启华厌恶沈冰冰，毋庸置疑。
不然，连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贺启华怎么会跟她结婚三年却都没有发现。
心像被开了一个洞，风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她。
沈冰冰用力眨眨眼，朝老医生温柔笑笑：“我过得很好，真的，谢谢您关心。”
只是她最爱的人终于要抛弃她。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回到病房，贺启华的脸色已经沉得十分难看。
她才刚睡到病床上，贺启华的声音就冷冷响了起来：“你还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啊，以为这样就可以拒绝离婚了吗？”
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狠狠扎上一箭，可沈冰冰却对他笑了起来。
等他骂完，她只问了一句话。
“能放过瑾安吗？”
贺启华冷笑，他看着平静带笑的沈冰冰，问道：“凭什么？”
沈冰冰没有回答。
她从床上下来，抬起头看着贺启华，身子缓缓下降，最终“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轻轻的一声，却重重敲在人心上。
她早已没有任何可以给贺启华的东西，只有最后的一点自尊，夫妻多年，她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他。
可贺启华却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在笑！
“疯子！”
贺启华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出了病房。
沈冰冰看那道门“砰”地一声被关起来，将他们两个彻底分开。
许久，她才缓缓道：“看吧，我跪了也没用。”
她给的所有东西，他都不要。
可能只有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能换来他一句放过吧。

第8章 我还好，我很好

病房外，陆蔓看见贺启华出来，她笑着去挽他的手。
“沈冰冰她没事吧？”
贺启华好似无意的让开了陆蔓的手。
陆蔓的手落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
她很快又恢复往常，道：“需不需要我去陪陪她，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她有什么可怜的！”贺启华突然发怒，吓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们。
“我还有事，先走了。”贺启华说完，脸色十分难看地离开了医院。
陆蔓却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皱眉，他嘴上说得难听，却还是没让她别去。
这些天，虽然他对自己百般好，但却碰都没有碰过她！
好几次深夜，她都听见贺启华呢喃着，叫的却是沈冰冰。
病房里面，护士扶着沈冰冰往外走。
她的手机没拿，只能去前台打电话。
沈冰冰突然笑着说：“护士小姐，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护士看着沈冰冰温和的笑容，不由放了心：“那我先去忙了，你小心点。”
沈冰冰点点头，护士走后，她一个人扶着墙慢慢往前台走。
刚走了两步，脚上就一疼，她熟悉伤口的感觉，知道这是伤口裂开了。
但她好似感觉不到疼，一个人一步步走到了前台。
电话打出去，很快就有人接了。
“李律师，”沈冰冰顿了顿，“我想拜托你，把我的股份全都转让给我的父母，但是……”
她想起小时候日日夜夜期盼父母来看她的日子；想起自己发现他们原来早就各自有小家时的绝望；想起舒父打在她脸上那一巴掌……
她早就应该看明白，他们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对面的人很有耐心，她停下的时候也没有打断她，直到她下定决心。
“我要跟他们断绝关系，从此我再也不是他们的女儿。”
既然他们不要她，那她也不要他们了。
讲完电话后，沈冰冰又一个人撑着墙往回走。
她瘦弱的背影，不知为何，在空荡荡的医院长廊里显得可悲又凄凉。
沈冰冰哭不出来，她只是在笑。
推开门，陆蔓正等在里面。
陆蔓一看见她，就将病理报告和一叠照片往沈冰冰身上扔过去。
沈冰冰被报告狠狠砸在身上，她低下头，就看见照片上拍的全是自己去梁遇白诊所的情况。
她微微一怔，看来陆蔓都知道了。
“听说你自杀了，可是为什么你没死呢？”陆蔓声音里充满恶意，“你这样没人疼没人爱的人，还要活着拖累别人多久？！”
说完，陆蔓就走了。
真是可笑，谁能想到陆蔓曾经是沈冰冰唯一的好朋友呢？
可她如今却只咒着沈冰冰去死。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愿意爱她。
父母是这样，陆蔓是这样，贺启华……也是这样。
沈冰冰抬头看向窗外，外面正是一轮夕阳，暖黄色的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想起自己的一生，像极了这一天的太阳。
开始是冉冉升起的晨光，虽然没有爸妈，却有爷爷疼爱她；后来升到最高，就是她遇见贺启华的那几年；再往后就是不断地下沉，一直沉到深深的黑夜里面。
并且再也不会升起。

沈冰冰回了家。

她从床头柜里找出那份离婚协议，签之前，她看了窗边的千纸鹤一眼。
里面的千纸鹤静静地待在那里，她找了一张纸出来，在上面写了一句话：希望贺启华忘记我。
她将那张纸折成了千纸鹤，放进了玻璃瓶中。
那是一只失去了颜色的白色千纸鹤，在彩色的千纸鹤里面显得格外的苍凉。
之前，她希望贺启华永远记住她，现在她却希望自己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
周氏，总裁办公室。
沈冰冰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放在了贺启华的手边，她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贺启华看着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眉头却紧皱。

第9章 对不起

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签了？
还以为她真的有多坚持，原来也不过如此。
贺启华拿出钢笔，要在她名字的旁边，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沈冰冰却突然按住那份协议。
贺启华抬起头来看她：“你什么意思？”
她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停顿了好半晌，才颤着问他。
“贺启华，签字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贺启华冷嘲一笑，她又来这一套欲擒故纵的把戏，却不知道他早就看厌了。
这一刻，沈冰冰感觉自己站在悬崖的边上，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怕一刻，喜欢过我？”
她的声音在抖，她的笑容也在抖。
可是贺启华统统没有看到，他冷冷地别过头。
“没有。”
轻飘飘地一推，沈冰冰坠了下去，被黑暗吞噬。
她放在离婚协议上的手抬了起来：“好，我放你走，也最后一次希望你能放过瑾安……”
贺启华唰唰在上面签下名字。
“这不可能。”他放下笔，看向沈冰冰，“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沈冰冰一愣，暖气十足的房间，她却感到刺骨凉。
“好的，我知道了。”
她早就该知道，贺启华不会放过她……除非她死。
沈冰冰抬起头，朝着贺启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得贺启华的心里一怵。
那是她的最后一个笑容。
“贺启华，不管你信不信，当年不是我逼走陆蔓的，她看周氏投资失败就找我要了两百万离开。”
贺启华冷笑，正要刺她两句，她却已经转身往外走去。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远，那瞬间他的心有片刻慌乱，可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走出去。
沈冰冰转头关门，随着门合上，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又要做会让他不快的事情了。
出门后，沈冰冰乘上电梯，按下顶楼的按键。
电梯开门，她拿出手机，打给了世界上最后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
梁遇白的声音响起来：“小雾，你怎么又有几天没来？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他的语气越是关心，沈冰冰越是觉得难过。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颤抖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电话掉在了电梯的门口。
梁遇白还在里面紧张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听不到了。
对不起，梁医生。明明你那么想救我，可是我太没用，还是没有坚持下去。
对不起，爷爷。小雾又要任性了，你见到小雾，千万不要骂我。
对不起，贺启华。既然你不爱我，我只能让你恨我一辈子。
毕竟，我真的用生命爱过你。
梁遇白叫了半天也没听见沈冰冰的声音，他立马打给了贺启华。
办公室里，贺启华却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可手机还是不停的响，贺启华不耐地接起来，梁遇白紧张的声音抢着开口。
“贺启华，我找不到沈冰冰，你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贺启华冷笑，他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眼眸微深：“都这个时候，你们还在演戏。”
“沈冰冰她有抑郁症！”
梁遇白深呼吸一口，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贺启华，你知不知道，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你看她笑得越是开心，她就越是想死！”
贺启华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这又是你们新的戏码……”
梁遇白担忧气愤至极：“沈冰冰，她是真的想死……”
猝不及防地，宋涵冲进了办公室。
“周总，夫人、夫人她上天台了……！”

第十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贺启华的眼眸终于有一丝的震颤，他起身要走，却听见宋涵猛然一声尖叫。
他朝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外看去。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坠了下来，那瞬间，他跟沈冰冰的眼神不期而遇。
她的笑……灿烂得好像阳光一样。
贺启华怔住，手里的手机“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冰冰被第一时刻送往医院救治，幸好有人提前通知了消防，让他们有时间在楼下准备了气垫，这才没有让沈冰冰当场殒命。
贺启华红着眼睛跟到了医院，却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手术室不能进去，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梁遇白也赶了过来，他一过来就怒目瞪向了贺启华。
“贺启华，你到底做了什么？”梁遇白生平头一次发这样大的脾气，他向来是个温润儒雅的人，可这次，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朝着贺启华冲了过去，贺启华也冷冷地瞥向他，猩红的眼睛仿佛是一只困兽。
“我做了什么，这难道不该问她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明明是你逼死了她，到头来却在怪她，贺启华，你是不是疯了！”
“没错！我就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在意这个女人的生死！”他抓住梁遇白的肩膀，声音中带着颤抖的嘶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居然在想，她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梁遇白直接狠狠地一拳朝他的脸上砸了过去。
贺启华被他砸得头一歪，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来。
“惺惺作态！”梁遇白怒道。
贺启华也被他激出了脾气，转过身朝他也揍了过去，凌厉的拳风扫过去，梁遇白也被他打了一拳。
两个大男人，直接在手术室的门口打了起来。
护士护工赶紧过去拉他们，好不容易才将两人拉开。
两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点彩。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这是医院！要打出去打！”护士长骂了他们一顿，这才拿着血袋送进了手术室里面。
出来后，护士长还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两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贺启华坐在椅子上，梁遇白则靠墙站在另一边，他们都没说话。
手术室的走廊静悄悄的，惨白的灯光亮着，手术室旁边亮着红灯，证明里面的人九死一生，而外面的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贺启华开口了。
他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身子前倾低着头，只听见略微嘶哑的嗓音，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梁遇白自从知道沈冰冰是贺启华的妻子后，就一直对他没有任何好的印象。
“你连自己妻子什么时候生病都不知道吗？”
贺启华也有些怒了，他抬起头来，双眼猩红一片。
“我在问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梁遇白被他这么一问，再好的性子也起了火气。
“贺启华！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她？你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当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来诊室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
他的话直戳贺启华的心，他猛然站了起来。
一双宛如困兽般通红的眼睛瞪向梁遇白，可是他却没有半句话能反驳他！
难道梁遇白说错了吗？
没有！他一句话都没说错，这全是他的错！
是他，是他固执地以为沈冰冰不过是在演戏，这一切都是她为了拴住自己的把戏！是他为了心里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怀疑故意去刺激沈冰冰！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压根就没碰过陆蔓！
“砰”地一声，他的拳头重重砸在了一旁的墙上。
梁遇白的神情微微愣住，看见贺启华低着头悔不当初的模样，梁遇白深深叹了口气一声，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的爷爷刚去世，当时她的主治医生还是我的老师。”

第十一章 再也没有期待

十年前，沈冰冰十五岁。
那年她刚上高一，贺启华也正高中毕业，刚开始接触周氏的工作。
虽然沈冰冰从小就不跟父母住在一起，但是她一直觉得很庆幸，自己还有一个疼爱她的爷爷。
她跟爷爷住在舒家的大别墅里面，从小她就一直是爷爷的掌上明珠。
因为爷爷的缘故，别墅里面的人也都很爱她，对她很好，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在她生日的时候，不管许什么愿望，爷爷都会想方设法地做到。
小的时候，她觉得爷爷就像是故事里的阿拉丁神灯，她说什么都能实现。
于是有一次，她十指交叉，闭上眼在点满蜡烛的蛋糕前说出了那年的愿望。
“我希望明年爸爸妈妈能陪我一起过生日。”
但那一次，爷爷没有如往常一样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小雾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
而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说了一句。
“小雾，对不起。”
年幼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会这么说，但是她却敏感地觉出爷爷情绪的低落，她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爷爷才会难过的。
于是懂事的沈冰冰再也没有在爷爷面前提过爸爸妈妈几个字。
她知道这不仅是她的奢望，似乎也是眼前慈祥老人的悔不当初。
随着年纪渐长，她逐渐地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为什么她几乎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即便是每年他们回家，也从来不会抱抱她或者是朝她笑一笑。
别墅里的人说，她的父母是政治联姻，他们没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