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于这指挥府,不过只是过客。
冬雪漫漫。
梦若站在院子中,伸出手去接落雪。
掌心温热,雪在触及的那一刻化做水,顺着指缝消失。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交谈声。
梦若看过去,就看到司瀚和陈冰言相携而来。
这是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她第一次见到司瀚。
原来他不是没回府,只是没去自己那里而已。
司瀚感知到目光,抬头看见梦若,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寂静蔓延。
“你先回去。”
他这话是对陈冰言说的,目光却一直在梦若身上。
陈冰言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着暖手炉的手紧了紧,眼里满是不甘。
可最后,还是听从司瀚的话离开。
阳光微暖,落在白雪地上一片耀眼。
司瀚走上前:“臣见过公主。”
梦若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她掩在斗篷里的手微微收紧:“去静心庵的日子我已经定下了。”
闻言,司瀚眉心一蹙,他不明白为什么梦若打定主意要离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声喝问,甚至连敬语都忘记用了。
梦若听着这句不那么疏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过往三年,她盼着他能放弃公主这个称呼,想他唤一声自己的名字,想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相称。
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在她已经放弃之时。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破了,算是为彼此好。”
也算是给他们,给她这段感情最后的体面。
司瀚不明白她话的意思,想要再问。
却又听梦若说:“只是离开前的这段时日,要劳烦你多来我院子走动走动。”
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梦若转头看着司瀚发间停落的雪花,袖中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处。
“我不想因为我离开之事,让旁人对你我之间多加揣测,损伤皇家颜面。”
作为妻子,她没办法让司瀚爱上自己。
作为皇女,她总该保全皇家颜面,不能因为自己让皇室授人以柄。
话说到这份上,司瀚不想过多纠缠,便答应下来。
他要看看,梦若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复,梦若第一次向司瀚福了福身,行了宫中之礼。
“多谢指挥使大人。”
随后,她转身离开。
司瀚看着梦若的背影,心中有些发闷。
玉泉跟在梦若身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禁梦若感到委屈和不平。
“公主,你当真打算就这般离开?”
梦若放缓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便是我的命罢了。”
第七章 交易
自从那日之后,府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宁静于祥和。
司瀚去梦若院落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的交谈也越来越多。
他发现梦若在一些事情上跟自己很聊得来。
“若论茶,自是滇南普洱为最,小壶闷泡,茶水随着碗盖缓缓流到壶中,如此泡法最是甘甜清香。”
“本朝之画自是最喜李牧之先生,形神之韵难以言赞。”
司瀚看着侃侃而谈的梦若,心里也不禁颔首认同。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司瀚和梦若心意相通,夫妻恩爱的传言传遍了京中。
听着玉泉打听回来的风向,梦若也明白自己离开的时机大概到了。
她想了想,决定将自己要离开的事告诉皇兄,便进了宫。
自己她与皇兄一母同胞,他向来最疼她,也会随她。
永乐殿。
梦若研磨,看着处理奏章的皇兄,低声说:“皇兄,我想离开去静心庵。”
闻言,叶清丰翻阅奏章的手顿了顿;“为何?可是司瀚对你不好?你同朕说,朕替你去教训他。”
梦若心中一暖,鼻尖微酸。
她知道,这一走与皇兄便是永别。
“不是的,我只是想去静静心,也不知这一去何时回来,便想着来同皇兄说一说。”
梦若半真半假的回着。
没有说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想皇兄因为自己迁怒司瀚。
事到如今,都怪她自己看不开。
叶清丰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探索。
梦若垂下眼睛,不銥誮敢与之对视。
见状,叶清丰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也没多说,只是问:“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