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灵曦慌张地想要起身,却被岑清辞按住了腰身。
“殿下一旦起身,这场登基仪式就到此结束。”
千灵曦不敢置信的看着岑清辞。
登基仪式还未完成,这般结束,千文廷这皇位便是名不成言不顺!
但岑清辞只是松开了手,让她自己选择。
千灵曦指甲紧紧抠进掌心,前方,胞弟千文廷看来的目光灼灼。
最终,她垂下眼眸,不敢挪动半步。
大典结束,回到玄鹿塔。
岑清辞将千灵曦压到床榻之上,她闭着眼承受一切。
如此耻辱,她一辈子也无法忘却。
……
待他离去,杜月婵进到殿内。
她看着满身欢好痕迹的千灵曦,将药丸丢在榻上:“这是九千岁赐你的避子丸!”
“他说,你不配有他的孩子!”
千灵曦以前多次幻想过和岑清辞若能成婚,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但现在美好幻想已然不能成真。
若有了孩子也不过是让她受苦,不如不存在!
想着这些,千灵曦毫不犹豫地吞下了避子丸。
杜月婵讶异她的干脆,但转瞬开口讥讽:“堂堂公主委身仇敌,你也不觉得羞耻!”
千灵曦心里一片悲凉,她何尝不想死?
但是自己死了,弟弟千文廷该怎么办?所以再艰难,她也要活下去!
此后,岑清辞每次在她这里过夜,杜月婵就会给她吃一颗避子丸。
一连半月,千灵曦觉得手脚不时发抖,还总是腹疼流血。
这日,岑清辞离去后,千灵曦如常一样,刚要服下避子丸。
不料男人突然折返:“殿下……”
闻声,千灵曦一颤,手里的药丸掉在地上。
岑清辞捡起一闻,瞬间脸色阴沉:“避子丸?”
他看向千灵曦,神色不明:“什么时候开始的?吃了多久?”
千灵曦声音干哑:“每一次。”
岑清辞呼吸猛然急促,倏然出手掐住了千灵曦的脖子:“谁给你的?”
千灵曦喘不过气,眼前都出现了白点,说不出话。
一直伺候千灵曦的宫女见状,红着眼眶跪在地上哀求。
“九千岁!这药是杜月婵送来的,您放过殿下吧!”
闻言,岑清辞手心一松。
千灵曦摔在地上,猛烈吸气,喉咙疼得厉害。
还没等她缓过来,就见岑清辞拔出腰间的刀,一刀割断了说话宫女的咽喉。
鲜血喷洒,千灵曦浑身僵硬,好像被拉回了宫变那天,尸山血海。
耳边,岑清辞轻声说:“一个避子丸等同杀臣一子,所以殿下吃一次我就杀一个,很公平。”
千灵曦只觉得四肢冰凉,好似坠入冰窖。
眼看着岑清辞提着带血的剑就要出门。
千灵曦伸手要抓他,突然,钻心的痛从腹部传遍了四肢。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岑清辞脚步一顿,回头看到痛苦的她,眼中全是漠不关心。
直到红色的鲜血从千灵曦的身下缓缓流出,染红了地上的绒毯。
岑清辞目光微微一凝:“传太医。”
“是。”
……
半炷香后,太医匆匆赶来。
探过千灵曦的脉搏后,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九千岁,长公主避子丸用了太多,以后怕是永远无法有孕!”
岑清辞少见的面无表情。
他挥退太医,看着脸色苍白的千灵曦很久才说:“生不了刚好,皇室的肮脏血脉就不该流传下去!”
说完,转身离开。
门扉刚关上,床榻上的千灵曦就睁开了双眼。
她耳边还回荡着岑清辞冰冷的那句定论。
腹部还隐隐作痛,千灵曦蜷缩起自己,将脸埋进了被子,滚烫的泪洇湿了被角。
在岑清辞的报复下,她失去了公主的尊严,现在也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这日后,岑清辞许久都没有再来玄鹿塔。
反倒是小皇帝千文廷来了。
他看着日渐消瘦的千灵曦,握着她手道:“皇姐,朕知道你受苦了,只要你愿意,朕可以下旨给你寻个婚事,送你离开皇宫。”
话落,千灵曦心念一动,很想答应。
可转念又想,她若是离开了,岑清辞会轻易放过千文廷吗?!
她心知肚明——不会。
千灵曦掩下苦涩,轻声拒绝:“不了。”
闻言,千文廷沉默了很久,慢慢松开了握着千灵曦的手。
“朕还以为皇姐是被迫!现在看来,是皇姐你自甘下贱!”
千灵曦全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护着的弟弟会这么说自己!
呼吸间,心肺都跟着抽痛。
然而,千文廷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失望离去。
他走了没多久,久久未出现的岑清辞就过来了。
“听说小皇帝来了?”
千灵曦知道瞒不过他,没有否认:“嗯。”
岑清辞看着一直低头不看自己的千灵曦,突然开口:“小皇帝今日同我讲,想为殿下指婚。”
千灵曦呼吸一颤,抬头就对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眼。
“然后呢?”她试图假装镇定。
岑清辞却没回,反而问:“殿下想嫁吗?”
千灵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嫁的人只有岑清辞,如今却不能嫁。
更何况现在的她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千文廷负责,更要为列祖列宗负责!
她攥了攥手说:“我不想。”
闻言,岑清辞笑了下,手抚上千灵曦的脸颊,幽声说:“可惜,我同意了。”
千灵曦愣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以岑清辞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你到底……要做什么?”
岑清辞没回,修长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桌案:“殿下不关心臣给您找的驸马是谁吗?”
闻言,千灵曦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妙的念头:“谁?”
“灵福寺虚尘!”
一刹间,千灵曦耳边轰的一声雷响,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逐渐冷去。
灵福寺是大梁的国寺,而虚尘却是那里人人鄙夷的犯戒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