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儿怕他们打起来,连忙拦住安德鲁,“安德鲁,别这样。”
梁怀洲觉得自己猜对了,他丝毫不畏惧地与安德鲁对视,“如果她是你的女朋友,她会自己说的。”
这下子轮到安德鲁哑口无言了。
他喜欢爱丽儿,可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爱丽儿,期待着她口中的答案。
爱丽儿看了看安德鲁,又看了看梁怀洲,她刚要开口,一个稚嫩的哭声打断了此刻僵硬的局面。
“哇啊啊——”小景一屁股坐在地上,谁也不理直接哭起来。
爱丽儿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蹲下身去扶小景,“怎么了小景?”
其实在这种时候,她应该顺着安德鲁的话说她是他女朋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梁怀洲的眼睛,她怎么也说不口。
“我要去玩,我要姐姐陪我玩!”小景像只小鸭子一样扑棱扑棱着自己的小胳膊。
“好好好。”爱丽儿抱起小景,两个人自顾自的走了。
留下安德鲁和梁怀洲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他们俩个输给了一个小崽子?
半晌,梁怀洲先跟了上去,小景是他的侄子,四舍五入,算他赢。
一分钟后,三大一小站在鬼屋门口。
爱丽儿迟疑着抬手,问道:“小景,你真的要玩这个?”
小景两只小手攥在身前,语气坚定,还带着一丝决绝,“要玩!”
梁怀洲没什么意见,倒是安德鲁悄悄偏过头,咽了口口水。
小景松开爱丽儿的手,转身看向安德鲁,“要叔叔抱!”
安德鲁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为什么?!”
“叔叔个子高,可以保护好小景。”小景不容安德鲁拒绝,直接抱住安德鲁的大腿。
安德鲁指着梁怀洲,“你伯伯个子也高。”
小景瘪瘪嘴,“伯伯从来不抱我。”
话音刚落,梁怀洲就收到了两道不友善的目光,仿佛在说:什么无情的伯伯哦。
梁怀洲咳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安德鲁欲言又止,看着睁着可怜巴巴的双眼的小景,安德鲁认命地抱起了小景。
小景如愿以偿,偷偷给梁怀洲比了个大拇指。
梁怀洲不动声色地弯了下嘴角,没白养。
进了鬼屋,梁怀洲走在最前面,爱丽儿跟在后面,安德鲁抱着小景走在最后。
鬼屋里黑漆漆的,安静地只能听见他们几个人的呼吸声。
突然,前方红光大闪,鬼叫声响彻耳边。
爱丽儿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向前倒去,头不轻不重地撞上了梁怀洲的后背,但她很快站稳。
“不好意思。”爱丽儿小声说。
“没事,小心脚下。”梁怀洲回道。
安德鲁也吓了一跳,但迫于面子,他硬撑着没有喊出声。
但小景离得近,将安德鲁的情绪都接收到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出现了几具骸骨道具和假骷髅。
爱丽儿没来过鬼屋,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些害怕,此时她的身体已经下意识靠着梁怀洲了。
梁怀洲侧过身,“你抓着我的衣服吧。”
爱丽儿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抓住了梁怀洲的衣角,“谢谢你。”
小景乖乖呆在安德鲁的怀中,突然,他轻轻扯了扯安德鲁,然后手指向某一个方向。
安德鲁顺着小景指着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一个满脑袋都是血的人倒吊在他的面前。
“啊——”安德鲁抱着小景就跑,一转眼就不知道往哪跑了。
爱丽儿循着安德鲁的声音看去,同样也看到了那个骇人的头。
“啊——!”爱丽儿瞬间闭上眼,一个后退撞进了梁怀洲的怀里。
梁怀洲没有防备地被撞了下,直接跌坐在地,怀里是蜷缩成一团的爱丽儿。
梁怀洲趁势抱住爱丽儿,但他没有占她便宜,他的手臂虚环着她,中间隔了点距离。
鬼叫声还在继续,爱丽儿不敢睁眼也不敢动,她死死攥住梁怀洲的衣服,脑袋也埋在他的怀里。
“他走了吗?”爱丽儿小声问道。
梁怀洲看着空无一物的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没有,他还在动。”
于是爱丽儿又往他怀里缩了一点。
估计是鬼屋人员很识相,鬼叫声一直没停,却没人出来吓唬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鬼叫声停了。
爱丽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刚要睁眼,却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她一直在梁怀洲的怀里?!
现在起身一定很尴尬,爱丽儿选择继续装死。
可是,有的人不嫌尴尬。
梁怀洲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爱丽儿的心猛地一颤,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爱丽儿。”
“你是中国人,我问的是你的本名。”
本名,她就是为了知道自己的本名才会回中国来。
爱丽儿沉默不语,她编不出一个名字,而且,她没有必要欺骗面前的这个人。
梁怀洲心中猜想基本得到了认证,“你不知道自己的本名对么,你失忆了。”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爱丽儿抿了抿唇,“你认识我,是么?”
认识?
何止认识。
他清楚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梁怀洲试探着去碰爱丽儿的侧腰,他记得,她这里有痒痒肉。
他的手刚刚碰到她的腰,爱丽儿立刻一缩,“啊!”
下一秒,梁怀洲将爱丽儿牢牢地搂进了怀中,没有空隙,没有距离,他的头埋在她的锁骨处,深吸一口气,都是她的味道。
他闷声喃喃道:“桑榆,是你。”
桑榆。
爱丽儿心中一惊,她是那个救了全航班的机长么?
她愣在原地,忘记了要推开梁怀洲,也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真的会有人能从飞机爆炸里活下来么?
也许,也许搞错了。
爱丽儿回过神,一把推开了梁怀洲,“我,你,或许搞错了……”
怀中的柔软一瞬间消失,梁怀洲缓缓地放下双臂,他否认了她的疑虑:“不会错的。”
“桑榆,你消失了三年,你忘记了我没关系,可是你爸爸有多难熬,你知道么?”梁怀洲轻皱着眉。
他太心急了,他不能这么快逼着她接受自己的身份,从云父开始,或许她会容易接受一些。
爸爸。
爱丽儿低下头。
她是有亲人的,她是有爸爸的,话语可以骗人,但是血缘不会。
她是不是桑榆,很容易就可以证明。
“我爸爸他,还好么?”爱丽儿犹豫着问道。
关于父亲的记忆,她也丝毫没有了。
“他不好,他失去你之后,一夜之间就沧桑了很多。我带你去见他,好么?桑榆。”梁怀洲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喊桑榆的小名。
不知为何,爱丽儿的内心突然掀起一阵酸涩。
她可以相信梁怀洲吗?
凭借着心里的直觉,爱丽儿决定相信梁怀洲。
就算她不是桑榆,她能够给一位失去女儿的父亲带去一些慰藉,也是好的。
在梁怀洲的注视下,爱丽儿缓缓点头,她的嗓子里轻轻走出来一个音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