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宇屈指叩响桌面:“嗯,我们需要保障双方利益都不被侵害,这是合同的作用。”
夏南南闻言一愣。
许久,她缓缓出声:“盛老师,我想知道在这件事上,你能收获到的利益是什么?”
夏南南看向盛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早就不相信盛宇对自己会抱着什么好心,更何况盛宇这个举动还是帮自己澄清。
盛宇闻言,眸色沉了下去:“你觉得我是因为好处才帮你的?”
夏南南看着盛宇这副模样,莫名觉得好笑:“盛老师,你这话说的,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按照我们以往的相处,难道我不应该觉得在这件事上,你能够获得一些利益吗?”
盛宇心中莫名一痛。
他张了张唇瓣:“我没什么既得利益,只是现在我还有剧在播,这种新闻出来,对我的影响不好。”
看着他冷峻的模样,夏南南强压下了心中的涩意。
不知道过去多久,夏南南终于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像盛宇这种利益至上的人,向来都是戏比天大。
明明自己早就知道了,可是心中还是不可控的期待着些什么。
夏南南只觉得自己可笑。
紧接着,盛宇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推到了夏南南的眼前。
夏南南只想要快点离开。
她接过了笔,垂眸在合同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做完这一切,夏南南径直站起了身,合同推了回去:“盛老师,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后续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事再联系。”
话落,夏南南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身后又再次响起了盛宇低沉的声音:“你不看一眼合同吗?”
夏南南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看着还坐在原地的盛宇,脸上扬起一个客气的笑:“我当然要给我的合作伙伴最基本的信任。”
谁知听了这话,盛宇的眼神变得戏谑:“看来你哥不只是没有教会你以诚待人。”
“他也没有教会你,合同不能乱签。”
夏南南嗤笑了一声。
她看着眼前的盛宇,语调淡漠:“盛老师,我哥哥是怎么教我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至于我是否以诚待人……我从来都没有掩饰过我自己的身份。只是盛老师在娱乐圈看见的脏事实在太多,难免会先入为主的将我想的比较不堪。”
“合作愉快,盛老师。祝你的新剧收视长虹。”
说完这句,夏南南强忍着心中的苦涩转身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室外,秋风萧瑟。
夏南南上了车,车内狭窄逼仄的环境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明明那些在网络上骂自己的人全部都是盛宇的粉丝。
明明只要他早一点出面就可以制止局面变成这样,可是他却不闻不问。
直到现在,他的收视率受到了影响,才出面找到自己签订合同。
如果这场闹剧没有影响到盛宇,他就要这样放任自己一直被骂下去吗?
想到这,夏南南只觉得自己可悲。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整整八年,但凡自己的名字和盛宇的放在一起,挨骂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事。
以前她都会告诉自己,这都是因为盛宇太优秀,有很多人喜欢他。
现在想想,夏南南只觉得自己愚蠢透顶。
一个会发光的人,根本不可能会靠着熄灭别人的光而点亮自己的。
那些捧高踩低的人的恶劣行为,全都是因为盛宇。
而盛宇呢,他的不闻不问,难道不就是变相默许吗?!
夏南南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司机缓缓开口:“开车吧,李叔。”
……
入夜,夏家。
夏南南躺在床上,楼下的大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她又坐起了身子。
她下了床,打开门径直下了楼。
可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却让夏南南脚步一顿。
眼前的夏泽深面色冷沉,衬衫的扣子解开到第二颗,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
几乎是瞬间,夏南南就反应了过来。
她哥喝醉了。
古往今来,夏泽深每次醉酒后就一改平日里的和颜悦色,冷着张脸谁都不搭理,除了……沈瑾渊。
联想到那天在订婚宴上的场景,夏南南毅然决然的拨通了沈瑾渊的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不等沈瑾渊说话,夏南南率先出声:“瑾渊哥,你在忙吗?我哥他喝醉了!”
闻言,沈瑾渊沉默了片刻:“出息。”
“不想挨就躲着,我马上到。”
话音落地,电话被挂断。
夏南南松了一口气,躲在楼梯后等着沈瑾渊大驾光临。
十分钟过去,别墅大门应声而开。
沈瑾渊一身休闲装,眼神淡然的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色不虞的夏泽深。
“行了,出来吧。”
说着,沈瑾渊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夏泽深的对面,一直躲在楼梯后边的夏南南这才走了出来。
夏泽深肤色很白,喝过酒之后泛着点红。
他抬眸看向了夏南南,冷着脸沉声开口:“你叫来的?”
夏南南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哥,我看之前你喝了酒都是瑾渊哥来照顾的。”
沈瑾渊没说话,只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夏泽深却忽然偏头看向了沈瑾渊:“好玩吗?”
夏南南对这忽如其来的走向感到有些反应不过来。
下一秒,她听见夏泽深的声音又响起。
“抢走我的未婚妻,好玩吗沈瑾渊?!”
第十八章
刹那,夏南南呆在了原地。
她看了一眼夏泽深,又看了一眼沈瑾渊。
这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夏南南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两步,刚要扶住夏泽深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南南,你先回房间。”
夏泽深的语调低沉,视线却紧盯着沈瑾渊。
夏南南看着眼前这幕却只觉得荒唐:“哥……”
“夏南南,听你哥的。”沈瑾渊缓缓出声,“赶紧回房间,不然接下来我不保证你会不会看见一些此生难忘的场景。”
闻言,夏南南一怔。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眼前的沈瑾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没办法相信,从小到大和夏泽深好到穿同一条裤子的沈瑾渊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许久,夏南南转过身,趿着步子上了楼。
一时间,客厅只剩下了沈瑾渊和夏泽深两个人。玛⃠丽⃠
明明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一刻又变得死寂,夏泽深紧拧着眉,抬手将衬衫扣子又解开几颗。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瑾渊终于出声:“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夏泽深猛然抬眸:“关你什么事?就算我不喜欢她,但是这是已经和她家里商量好的事!”
“商量?”
沈瑾渊复述了一遍他口中的词,嗤笑了一声:“没有人会用商量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婚姻,夏泽深,我真的搞不懂你。”
“你当然搞不懂我!”夏泽深这辈子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你是家里的大少爷,可以任性妄为,我不是!我有南南要照顾!还要扛起整个夏家!”
“沈瑾渊,你凭什么替我去退婚?你算是什么东西?!”
夏泽深的言语愈发的激烈,沈瑾渊看着往日里那个冰冷的男人此刻歇斯底里,心底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
他没忍住站起了身,拽住了夏泽深的领子:“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算,没关系。”
“但是我他妈就是见不得你和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结婚!”
另一边,房间内。
夏南南坐床上,听着楼下传来的争吵声,大脑一片轰鸣。
在她的记忆之中,夏泽深和沈瑾渊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可是好像就是从那次婚礼开始,夏泽深和沈瑾渊的相处就变了。
汹涌纷杂的思绪全都在这一瞬涌入脑海,夏南南几乎不能呼吸。
她只觉得最近的事情好像全部都堆在了一起,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