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歌看着摔碎了玻璃相册，里面的照片像秋风中的落叶，零零散散的掉落满地。
李思扬惊呼道：“哎呀，如歌，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我一跳……啊，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腿断了。不过你该出个声的，看吧，吓得我把相框都摔碎了。对不起啊……”
慕如歌听着她没有丁PanPan点诚意的道歉，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抬起含着细碎泪光的眼眸，想也没想，直接甩手，就朝着李思扬一耳光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伴随着李思扬便尖叫声，突兀的响彻客厅。
李思扬不敢置信的瞪着慕如歌，旋即，伏倒在霍南城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南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摔坏如歌的相册的。你帮我向如歌解释一下好不好？”
慕如歌冷冷看了眼戏精上身的李思扬，收回手，调转轮椅，俯身捡着地上一张张的照片。
那个相册，是她所有美好的记忆。
一直没有表态的霍南城起身走了过来。
他蹲在慕如歌的面前，捉住她捡着照片的手，森寒的目光像把刀子，狠狠的扎在脸上，“道歉！”
冷若冰霜的声音自霍南城凉薄的唇齿间吐出，冷得慕如歌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慕如歌迎着霍南城的目光看了回去，樱唇倔强的紧抿着，决绝而干脆地摇头。
气氛顿时冷凝下来，空气中似乎都是电闪雷呜紧迫感。
霍南城扬起手，眼见着就要挥下去，李思扬猛的扑过来，一把将他的手抱进怀里。
“南城，你别因为我生如歌的气，都怪我没把相框拿好……”
霍南城对上慕如歌毫不示软的眸光，一股怒火直冲发稍，陡然站起，夺过她手中的照片，“哗”的一声，就撕成了两半。
慕如歌的心都似被他撒裂了般，本能的扑上去，要去抢照片。
但她却忘了，自己的双腿，根本无法支撑住身体。
碰都没碰到霍南城，人便直直地摔了下去。
霍南城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无情地将撕成几块的照片摔到慕如歌身上，转身离去。
“南城……”李思扬急切的叫了声。
霍南城仿若未闻，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二楼的廊道里。
慕如歌看着满地破碎的照片，心疼得都要碎了，泪水迅速凝满了眸眶，却被她硬生生的给逼停在里面。
她匍匐在地，哆嗦着手去捡那一块块碎裂的照片，一只艳红色的高跟鞋出现在她视线里，尖细的鞋跟压着她纤细的手指，使劲的研磨着。
慕如歌疼得脸上的血色尽失，贝齿下意识紧咬住唇瓣，才止住了那想破喉而出的痛吟。
李思扬唇角勾起得意的冷笑，伸出蓄着尖长指甲的手来，一把捏住慕如歌的下巴，迫她抬头，“慕如歌，看看你现在这下贱的样子，真让人恶心。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抢南城？做梦！我永远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她手脚同时用力，尖细的鞋跟下，已经有血迹渗出，捏着慕如歌下巴的手，更是用力到指甲深陷入肉。
慕如歌疼得呼吸都在颤抖，眼里被逼停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带着恨和愤怒，汩汩而下，粒粒分明的滴落在印记着霍南城影像的破碎照片上……
第8章 最后的机会
一个月后。
慕如歌与陆衍之结婚的日子。
一大早，霍家的别墅里便宾客来往不断，热闹非凡。
慕如歌化着精致妆容，穿着一袭洁白简约的婚纱在落地窗前的轮椅上坐着，素白手指轻轻揭开窗纱一角，看着楼下热闹的景象。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自外面推开，慕如歌以为是来接她的陆衍之上来了，蓦地回头，对上的却是霍南城那张冰冷而复杂的俊脸。
霍南城拧着眉看着她，眉宇间神色复杂。
沉默，不动。
慕如歌疑惑地写字板上写道：“哥……有什么事？”
霍南城举步走过来，缓缓开口：“跟我离开这里，过去的所有事，我既往不咎。”
淡漠的声音蕴含了几分微不可察的紧绷，却也不似平日里那般冰冷。
慕如歌摸着写字板的手指紧了紧，纯澈的水眸划过一丝恍惚，却坚定地摇头。
霍南城铱驊神色陡然冷凝，眼底那丝不确定的紧绷瞬间消退，漫上星星点点的怒意。
他蓦地上前，蹲在慕如歌轮椅前，劲瘦修长的手指不容质疑的箍住她的下巴，迫她正视自己，“慕如歌，我不允许你嫁给陆衍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走！”
他的话，让慕如歌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她却坚定地摇着头，将下巴从霍南城的手指间解脱出来。
“哥你真会开玩笑，我盼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嫁给衍之，我为什么要走？”她举起写字板时，满眸的笑意。
那笑，看在霍南城眼里，格外刺目！
他蓦然握住她瘦削的肩头，牙根紧咬，双眸赤红得骇人，“你既然一心嫁他，当初又为什么要来勾引我？！”
慕如歌低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又无比从容的在写字板上写道：“因为李思扬啊，她太傲娇了，傲得让人恨让人恼。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想要丽嘉夺一夺。”
慕如歌的话，就像一滴水，溅进了霍南城滚开了油的心湖。
油花溅出，灼烧了他仅剩的理智。
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提起慕如歌，将她摔进一旁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也跟着压了下去，扼住她脖子咬牙切齿道：“好！很好！慕如歌，你赢了！你既有勇气做，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他扬手一把撕了她的婚纱，不顾她的挣扎拒绝，直接把她最后的屏障扯了下来。
暴怒的男人像头发狂的野兽，凶残得令人胆颤。
慕如歌终于开始害怕。
惊恐在眼底弥散，她慌张而恐惧的摇头拒绝，双手凌乱又急切的枕头下乱摸，就在霍南城即将要闯入她身体的那刻，她将一份报告递到了霍南城面前，眼神卑微又怯弱的无声哀求。
那是一份诊断报告，报告最下方的诊断结果，赫然是她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霍南城像被人突然点了穴般，停下了所有动作，怔忡的看着那份报告回不过神来。
慕如歌松了口气，赶紧趁机将霍南城推开，扑腾摔下了床。
她爬到轮椅前，拿起写字板飞快的写着：“我已经有了衍之的孩子，哥，求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放过这个孩子，也饶了我这次好不好？过去都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再做任何惹你不高兴的事了。哥，我保证……”
卑微的话，像根绵软的针，直接刺进了霍南城盛怒的胸腔。
在里面乱窜的怒意像找到了突破口，集中住针眼上冲，生生将一个看不到的伤口冲得糜烂腐败。
他像被打败了似的，怒到极至，反倒平静下来，眼底的赤红看得人胆颤心惊。
慕如歌紧张的看着他，眼里的泪水在眼眶闪动，却生生被她逼停，不敢往下掉。
霍南城起身，居高临下又冷漠至极的看着她，
一眼，仿佛将这一生的情绪都用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