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你走。”舒淮熙快步走过来牵着他的手,发现他手都冰凉了,原来是真恐高。
“你别低头看脚底没事的,我们走快点,挑战完这个玻璃栈道,你的恐高可能就好了。”她鼓励的也是没心没肺,终于有机会嘲笑他了,内心不知多开心。
卓鹤霆紧紧抓着她的手,终于踏出那一步走进了玻璃栈道。那种眩晕感更加强烈了,他只能微微仰头看着远处天空,才稍稍好转一点。
舒淮熙原本还想戏谑他一下,但见他的手冰凉,脸色也变得苍白,就知他是严重恐高,急忙加快步子,快速穿越栈道到对面的山脉。
也就几分钟吧,等离开玻璃栈道,卓鹤霆就止不住,靠在一旁的垃圾桶吐了。平时完全看不出他有恐高,因为住的房子就是顶层,昨天在酒店的无边泳池也完全没事。
“对不起啊。”她给他倒了水喝,早知道刚才在对面原路返回下山好了。
卓鹤霆摇头,没事了,只要踩在大地上,不是悬空他就没事。
舒淮熙
原本想坐缆车下山,现在也只能走下山了。
“没听过你有恐高。”
“嗯,也不算恐高,是对特定的环境有恐惧。小时候坐缆车,缆车出了事故,在半空中等了6个小时的救援。那辆缆车正好是玻璃制成的,所以现在不管是缆车还是玻璃栈道,都不太行。”他也没避讳。
舒淮熙能想象到那6个小时的恐惧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那我们以后不再玩这种项目了,顺便把爬山这一项划掉。”她谢天谢地以后有理由不爬山了。
下山没那么累,两人慢悠悠往下走,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倒是也很惬意。其实舒淮熙没说的是,刚才那个玻璃栈道拍婚纱照很好看的,她在网上看过很多攻略,很多新人会特意来这拍婚纱照,悬浮在半空之中,唯美而浪漫。
心有灵犀,卓鹤霆先开口道
:“摄影师给我看过几个样片,有几张是在那取景。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他今天来,原本也是想来看看自己是否可以克服。淮熙也看过那些样片,当时她对那组照片来回看了几遍,他便记在心里了。
“不用啦,我可不想再爬山了,求求你饶过我吧。”一半为他,一半为自己,都是真心实意的。
等回到酒店已经天黑,这一天足够累,她洗完澡就瘫在床上动不了了。而卓鹤霆竟然还有精力去书房处理公务,这人真够自律,出来蜜月旅行,白天尽兴地陪她,
到了晚上,必然会抽出两个小时在书房里工作。
舒淮熙昏昏沉沉睡了一个小时,精力恢复了,看书房里,他正在跟人开视频会议,可能怕吵到她,声音放得很低。
舒淮熙也不想弄出动静打扰他,所以轻轻关上房门下楼了。酒店私人沙滩上,又有派对,有乐队在演唱,客人端着酒杯或随音乐舞动或者低声交流,气氛俱佳。舒淮熙在不远处的一处露天的饮品店,点了一杯果汁,安静坐在那里看着。其实度假,度的就是一份心情,只要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管身处何处,都会感觉很幸福。
温简坐到她旁边的位置时,她只用余光看了温简一眼
:“喝什么?”
丝毫不意外温简是出现。她知道温简入住这家酒店是冲她来的,索性给她一个机会,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温简点了一杯与她一样的饮料,并排坐着,看着远处的热闹,听着夹杂着海浪声的音乐。
“淮熙,我有时候很羡慕你。真的。”
“小时候爸爸不管在我家玩得多开心,一到点了就必须要回家陪你。他从不在我和妈妈的面前避讳提你们,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白,按古代的说法就是,你是嫡女,我是庶出,在他心里分得很清楚的。”
温简的语气很淡,说起往事,像是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跟舒淮熙提起她们的父亲。
听她自然的称呼爸爸,舒淮熙只有一种荒谬感与陌生感。事到如今,忽然提起父
亲,还有什么意义呢?
“小时候我好羡慕你啊,爸爸每天接送你上下学,接送你上培训班。而我只能像陌生人那样,叫他叔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上钢琴课吗?因为每回去上钢琴课,都能见到爸爸在外边等你下课。老师夸你有天赋,爸爸站在一旁很自豪地笑,也跟着老师夸你在家很用心练。”
“我后来很努力学习,我唯一能超过你的就是在学习成绩上,每次爸爸到我家来,我就迫不及待把成绩单给他看,他每次也夸我,但我能看出,就是敷衍的夸一句,因为我成绩好与坏,他并不在意,他总说我们温简不用那么辛苦学习,将来爸爸养你和你妈妈一辈子。”
舒淮熙被温简的话带回到往事之中,爸爸对她们确实是截然相反的态度,爸爸对她要求很严格,学业上更是,她当年报了文科班,为此爸爸还跟她生气很久,觉得文科生将来可选的专业很少,就业安排也受限。
“你是不是觉得爸爸说这些话很有爱很温馨?其实呢,就是没把我和妈妈当成独立的人看,就是他圈养的金丝雀,他可以一辈子养着,也可以宠着,不需要什么人格。即便我只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他也会觉得没关系。”
温简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前她也觉得爸爸这样是宠爱她和妈妈,等后来长大了,尤其是出国留学之后,才知道这是爸爸从未把她们当成一个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