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沈遇白乔言汐)沈遇白乔言汐全文在线阅读

时间:2023-05-02 14:08:3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筝——”一声。
却见破缘刃被红线震开,可那根红线却丝毫未损。
月老一惊,他这破缘刃乃是专断姻缘的,怎会没用?!
殿外之人一身白袍,满披星光,神情肃整,踏进殿来。
天帝见到他,眉头微皱,却还是微微颔首:“司命星君如何也来了?”
司命正色道:“陛下,太子殿下与乔言汐仙君乃是姻缘天定,天命姻缘不可摧。”
天帝闻言只是沉思,而沈遇白却难以接受。
他攥紧了手,痛恨的看着那手上的红线,以及——红线连着的乔言汐。
那双瞳仁里燃烧的熊熊怒火,几乎要把乔言汐焚烧殆尽。
她无力垂下手,想要用袖子藏住那罪魁祸首的红线,可下一秒,便被沈遇白攥住了手腕。
他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如今可满意了?”
乔言汐心底一凉,睁大了眼,说不出话。
又来了,这种好似无辜的眼神。
沈遇白厌恶涌上心头,一把甩开她的手,跟着天帝天后离开。
乔言汐看着手腕上那刺目的红痕,一声苦笑,上次被他掐住脖颈的痕迹尚未消除,如今又添一道。
忽然,乔言汐跑出大殿,跟上了司命星君:“星君,这天命姻缘当真是解不开的吗?”
司命黑沉的眼眸定定看着她,良久,只说了一句:“天命有道,世间八苦尽在其中,若改天命,必以命殒之。”
也就是说,除非她与沈遇白有一方死掉,不然,便是注定不死不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姻缘?
她强求千年仍爱而不得,沈遇白厌她至此,却又摆脱不得。
求不得,怨憎会,仙人亦如此。
一番话将乔言汐离去的背影压得格外沉重,而在殿门柱后莺月听到那话,不由死死握拳,眼中晦暗闪过一抹算计。
神魔之井,空寂无人。
乔言汐惯例检查完封印,疲累坐在树下石桌。
以凡人之躯查验封印,实在过于勉强,幸好过往千年她对这封印了如指掌。
她拾起茶壶,本想喝口茶,却突然全身一僵,再也动弹不得。
乔言汐一惊,她这是中了定身术。
茶壶跌在桌上,茶水洒了一桌,乔言汐眼前划过一道华光,地面开始轻微晃动。
乔言汐便见本来被镇压在神魔之井上的神器玄音扇被灵力催动,封印神魔之井的阵法正被缓缓打开。
而莺月便站在不远处,一边给玄音扇灌输灵力,一边狞笑着看她。
乔言汐大惊,却发现定身术已经解除。
“莺月,你疯了吗?再放出魔军,你我都得死在这!”乔言汐大吼一声,急急去拉枯树旁的示警钟。
钟声轰鸣,莺月闪身而下,一掌将她打到神魔之井旁,冷笑:“不,死的只会是你!乔言汐,你不该回来的,死才是你的归宿。”
乔言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神魔井的井口愈张愈大,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她拉进去。
她扑上去,拉住莺月想要阻止她。
这时,莺月忽然惊叫了一声:“玹哥哥,快救我!乔言汐要把我推下去!”
沈遇白来了?乔言汐一转身,一阵劲风袭面而来。
她身子往后一倾,往井中坠去!
以凡人之身若入魔界,岂能有命活着?
“沈遇白,救我……”乔言汐止不住身子下坠,用尽全力呼喊了那个名字。
沈遇白的身影出现在井口,她朝他无助地伸手,却只看见沈遇白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她往下掉。

第五章 颠倒黑白

心底似刀割般剧痛,乔言汐清晰的认识到,沈遇白痛恨她,痛恨到袖手旁观她去死。
手慢慢垂了下去,眼瞳里只能看见那张无情冷漠的脸渐渐变小。
自下往上吹的魔风,打着旋吞没了她。
魔气打在身上,乔言汐只觉浑身筋骨,寸寸如烈火灼烧,她终于承受不住,痛昏过去。
忽然,一道流光闪过,有人死死将她护在怀中,一同坠入魔界。
魔界,黑云漫天,遍地枯黄,魔兽横行。
乔言汐睁眼,发现自己趴在一个透着莲香的背上。
她眼前晃啊晃,意识尚且朦胧,突然,一滴腥臭的血液溅在她脸上,把她一下惊醒。
乔言汐睁大眼,便见数只魔兽如潮水般涌上,而元真一手托着她,一手执剑厮杀。
他身上衣衫早已被血染红,不知拼杀了多久。
乔言汐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元真居然会为了救她跳下神魔之井。
她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她最爱的人要置她于死地,而有人为了救她不惜主动跳进神魔之井。
眼见魔兽越来越多,元真也开始伤痕越来越多。
乔言汐不忍道:“元真,你放下我吧,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

扶着她的手紧了紧,元真喘着粗气,语气却是坚定:“我是天君座下的红莲,天君不在,我本就该护你平安。”

有一瞬,乔言汐是恨的,若不是她被陷害下界变成凡人,这些魔兽又岂是她的对手。
可如今,她只能任人护在身后,看着元真遍体鳞伤却无能为力。
乔言汐咬了咬牙,最终想到一个办法:“元真,你将法力输给我,我试着召唤玄音扇。”
玄音扇毕竟是她用了千年的神器,或许她可以再次打开神魔之井。
法力灌输凡人之体,她只觉筋脉寸寸发出呻吟,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终于,天降一道白光,乔言汐如释重负:“真的可以,元真,我们快走!”
云霄殿。
殿中肃穆非常,乔言汐和元真跪在下首。
天帝天后端坐其上,大殿众仙噤声不语,而莺月哭红了眼站在沈遇白身边。
天帝面色不虞,语气严厉:“乔言汐,今日你重启神魔之井,戕害莺月仙子,你可知罪!”
乔言汐脸色惨白,浑身是伤,唯有依靠元真才能勉强不倒地。
她用尽全身力气质问道:“禀天帝,乔言汐一介凡人之身,如何能重启神魔之井?”
莺月见此哭着开口:“乔言汐,是你叫我去神魔之井,说要与我尽弃前嫌,重归于好,骗我去后,你用玄音扇开了神魔之井,又想要推我下去。”
她又哭:“两百年前如此,两百年后你还要再一次冤枉我吗?”
真是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
乔言汐心气上涌,咳出一口血来。
还未待她开口,沈遇白冰冷声音响起,沉沉打在心头。
“是本君亲眼看到你要推莺月下去,竟还要在此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沈遇白怒气勃发,满脸阴霾。
他本以为下凡一趟她能长些记性,没想到劣根难改,心肠恶毒更甚从前。
乔言汐诸多解释,都被他这一句生生堵在了喉头。
她说得再多,也抵不过他仙界太子这一句。
纵有千般冤屈,如今师傅不在,又有谁来替她做主?
“禀天帝,乔言汐如若打开仙魔之井,为何自己还会坠入井中?还望天帝明察!”一个声音从她身旁响起。
元真的手坚定的支撑着她,乔言汐眼眶猝然一红。
还是有人,还有人在她身后。
沈遇白脸色微变,一时没有说话。
见沈遇白如此,天帝心知有异,随即一言定音。
“够了!乔言汐残害莺月,鞭刑三十以儆效尤!”

第六章 救救她

司刑宫,整个仙宫最黑暗的地方。
乔言汐跪在刑台上,默然无语。
沈遇白就站在她身后,他本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再向他解释,哀求。
可直到鞭刑落下,她仍然半句话都没和他说,这种无视,比起她以前嚣张跋扈都更让他生气。
鞭声实实落下。
每一鞭,乔言汐都能感觉到那铁鞭划破她的肌肤,打断她的骨头,带走她身上的血肉。
但她始终一声不吭,纵然痛不欲生,她也不愿求饶,不愿认错。
一鞭,又一鞭。
她死死撑着,意识已经模糊,好似又回到了凡间那怎么也逃不出的痛苦轮回。
每一世,都是不得善终,纵然她如何挣扎,想与宿命一争,还是活不过三十。
被鞭笞致死,大概已经是第五次了吧,只是这次,尤其凄惨。
耳边又似乎听到元真磕头的声音:“太子殿下,乔言汐已是凡人,怎受得住仙界鞭刑,这三十鞭让我替她受下吧!”
也听到沈遇白冰冷的怒斥:“你算什么东西,来人,拉下去!”
又一鞭落下,乔言汐终于倒地,她还是没撑下去。
可她不想死啊,师傅,元真……
谁都好,救救她吧……
一滴浊泪冰凉,乔言汐已然气若游丝。
耳畔传来一声回响,仿佛是沈遇白的声音:“住手!”
沈遇白冷冷盯着元真被仙侍拖走,脸若寒霜。
不过一朵红莲成精,竟敢在大殿上质疑于他!又想起他和乔言汐先前亲密姿态,便愈发看他刺眼!
沈遇白又返回司刑宫,可他没想到,不过离开半刻,乔言汐就已经如此凄惨。
她从未在他面前如此虚弱,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
他一时止不住的心慌,看着刑台上那被鲜血染就的人,想也不想便抬手阻止。
司药宫。
沈遇白抱着乔言汐冲进司药星君殿内,司药星君人却不在,侍药弟子立时放下手中事务上前:“拜见太子殿下。”
沈遇白小心翼翼的放下乔言汐,冷声命令:“治好她!”
侍药弟子上前审查,才发现不过是个凡人。
他想到近来在仙界沸沸扬扬的传闻,心中不免对乔言汐轻慢下来:“殿下不必担心,只是看起来凄惨些罢了,只需一颗金丹便能治好。”
沈遇白不觉松了口气,接过金丹喂乔言汐吃了下去。
金丹喂下,骇人的伤势立即好转。
见沈遇白随即一言不发,侍药弟子眼睛转了转,讨好道:“只是还有一事禀告太子。”
沈遇白眉头皱了皱:“说。”
“莺月仙子先前在蛮荒待得久了,仙魂有损,只得万年莲心才可治愈啊。”
沈遇白又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只道:“知道了。”
又定定注视了乔言汐片刻,沈遇白心头那股沉闷却始终没有消散。
从前她总是一刻不停追在他身后,笑容灿烂,说个不停,如附骨之疽,叫人厌恶至极。现在下凡一趟,竟变得沉静淡漠,叫他觉得陌生。
只是,即便换了性格,心性之恶毒却完全没变。想到因她受伤的莺月,沈遇白便干脆的拂袖离去。
……
房间内盈斥着一股浓重的药香,乔言汐撑开沉重的眼帘,只觉恍然。
原来她还没死,那一鞭,终是沈遇白心软了?还是她的错觉?
大抵是她糊涂了,沈遇白明明早就想让她死的,不是吗?
她床边,司药星君对元真沉沉叹气道:“她一介凡人,如今魔气入体,伤及神魂,恐怕至于今生,再无来世啊……”
乔言汐怔住了,心底酸涩蔓延。
这第九十八世,她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元真又问:“可有方法救治?”
司药星君迟疑着道:“也有一法,太子殿下那儿收藏的敛神果或可一救。”
敛神果?
传说中十万年才得一颗的仙药,整个仙界恐怕都只有那一颗。
若她还是乔言汐仙君,得到它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可如今她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况且沈遇白恨她致死,怎么可能会愿意救她?
乔言汐无声苦笑,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元真忙上前扶住她。
“元真,罢了。”她轻轻摇头,任由自己靠在他身上,汲取着一丝来之不易的温暖。
天命待她终是从未仁慈,千年的求不得,两百年轮回折磨,只能换来魄散魂飞,再无来世。
也许这样也好,没有来世,她便永远不会这样苦了。
元真任由她靠着,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小时候师傅哄她入眠。
她听见元真声音低沉却又坚定:“不怕,师兄会保护你。”

第七章 世间最残忍

乔言汐只觉眼眶泛酸,活了千万年,除了师傅,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会保护她。
她又是哭又是笑:“你从前总说师傅未收你做弟子,你都从不承认是我师兄的。”
元真摸摸她的头,眼神深沉而悠远。
他本是凡间普通莲妖,是乔言汐年幼时下凡玩耍,将他带入仙界。
小姑娘已经忘记他的由来,可他始终牢牢记在心里。
那个在莲池边傻傻对着一朵红莲许愿的小姑娘好似一下就已长大,可她不仅没有得到幸福,反而受尽世间至苦。
看着乔言汐,他最终却只说了一句:“你放心,师兄无论如何都会救你。”
乔言汐太累了,靠着那一点暖意,寻到一丝安心,她又闭眼,沉沉睡去。后来元真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
翌日天明,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元真便没了踪影。
乔言汐踉跄着爬起来去找他,她如今受伤,按说元真绝对不会在这时候丢下她不管。
她心头隐隐不安,在无妄宫都寻不到人便找了出去。
乔言汐半道拉住一个小仙娥:“请问可有见到元真?”
“元真啊,好像昨晚去了一趟太子殿下的栖梧宫。”小仙娥歪头想了想才道。
听到栖梧宫,乔言汐不由心头一跳,隐隐不安。
元真一定是为她去去求取敛神果了!
顾不得周身疼痛,她跌跌撞撞跑到栖梧宫,殿门一开,她便看见了莺月。
莺月一身月白睡袍,长发迤地,显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乔言汐浑身一震,心底迟缓的痛了一下。
原来这两人已经这般堂而皇之的同塌而眠了。
想来她与沈遇白的那一纸婚约实在是可笑,感情之中,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多余的。
莺月见乔言汐脸色不好,心中得意:“乔言汐仙君,你来找玹哥哥吗?”
她故意将仙君二字咬得极重,又唤沈遇白如此亲热。
乔言汐的脸色便更是难看,她已经感受不到屈辱,可心里堵得生疼。
千年付出,还不及眼前这女人耍弄的那一点点手段,她痛不能当,却又苦不能言。
乔言汐攥紧双手,强忍住心头战栗,才问她:“我师兄在哪里?”
莺月眉头一挑,冷笑一声:“你是说那红莲小仙?”
乔言汐心头一颤:“你把我师兄怎么了!”
莺月信手变出一颗万年莲心,脸上笑得得意张狂:“你师兄啊,他在这呢!”
乔言汐看着那颗万年莲心脸色大变,如雷灌顶:“不,不会的……”
她怎么也不愿相信,昨日还哄她入眠的师兄,今日便已身死道消。
可那颗莲心上的气息,又明明是元真!
身后薄凉嗓音响起:“本君的敛神果岂是那么好得,他既想要,便只能用它自己换。”
乔言汐回头,便看见沈遇白信步走来。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可是,本君方才去看,最后一颗敛神果昨日我已经给了月儿。”
乔言汐呆愣在原地,心中的情绪太过,反被瞬间压抑成一片空白。
只能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世上最残忍的话:“不过本君是守诺之人,这颗万年玄丹本君便便宜你了,如此,我也不欠他什么了。”
一颗散发着红光的丹药落在乔言汐脚边,她的心顿如千刀万剐,痛入骨髓。
她红了眼,指甲陷入肉里渗出了鲜血也浑然不觉:“沈遇白,你年少时,我师兄亦出手救过你,你怎能下得了手?!”
见她终于撕掉了那层守礼恭敬的面具,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沈遇白心里燃起一把莫名的火。
他薄唇微抿,凉薄道:“他本就不过一株红莲,入药救人乃是物尽其用!”
乔言汐看着眼前痴恋了千年的人,头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乔言汐,该给的也给你了,莫再踏入我栖梧宫,滚!”沈遇白被她透着恨意的眼神一惊,语气不耐。
她霎时间红了眼,疯了一般扑上前想要抢回那颗万年莲心:“把师兄还给我!”

第八章 要她一无所有

沈遇白眉头一皱,轻轻拂袖,乔言汐就被弹飞,狠狠摔倒在地。
她一口鲜血吐出,五脏六腑如移位了一般生疼。
眼前渐渐模糊,最后,她只看见沈遇白一片衣角消失在她眼前,而后陷入无尽黑暗。
乔言汐再次醒过来,是趴在栖梧宫外的。
绵长的宫道上只有她自己和那颗已经沾了尘的万年玄丹。
她艰难地爬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司命星宫跑。
偌大的仙界,恐怕亦只有司命星君那里能答她一言了。
“敢问司命星君,世上可有方法能救我元真师兄?”乔言汐佝着身子,浑身的疼痛已经让她直不起身。
司命见她狼狈如此,一向清冷的脸上也现出一丝松动。
可他亦只摇头:“天命如此,不可逆也。生死常道,亦无能反。”
得到司命的答案,乔言汐失魂落魄地走出星宫。
仙鹤从她身边飞过,许是从未在仙宫看见凡人,便都好奇跟在身后,乔言汐却只无神往前走。
手中那颗能让人成仙的万年玄丹被她死死捏住,而后又落到了地上。
……
回到无妄宫,推开宫门,那日日盛开的一池红莲,已经全数枯死。
乔言汐站在池边,眼神呆滞。
从前她只要不开心便会跑来莲池,元真便会化作这莲池中的其中一朵静静听她说话。
她追了沈遇白千年,元真便伴了她千年。
可现在,她好像再也找不到那个不善言辞,却发誓护她一世的人了。
眼泪不知何时,已打湿脸庞。
她在凡间历过万般苦痛,好似都抵不上这一刻痛彻心扉,刻骨铭心。
“嘭——”一声。
宫门忽然被人打开。
乔言汐愣愣转过头,只见沈遇白脸色阴沉至极,漫天杀意向她袭来。
下一刻,沈遇白逼近她:“乔言汐,你当真是歹毒至极,竟在莺月的金丹之中下凝魄散!”
殿内的气氛冰凉到了极点。
乔言汐的心一下沉到谷底,丝丝发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根本连那金丹都没见过,不知怎么又害了人。
沈遇白眼中翻滚着怒意,像是恨不得马上就要除她而后快:“你害莺月失明,竟还装作一无所知!”
他真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的伪装撕下来,每次她做下错事,却都能装的这般无辜!
“太子殿下,我一个凡人,莫说近得那仙丹,这凝魄散我又能从何而来?”
大概被冤枉多了,也是会麻木的,乔言汐连该有的愤懑都没了,只直直的看着他质问。
沈遇白的眼神有一瞬怔住,可旋即又狠厉起来:“像你这种诡计多端的女人,连神魔之井都能打开,还敢狡辩!”
话音刚落,沈遇白捻手成诀,朝她眼睛袭去。
乔言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终于慌乱起来:“从来都不是我所为,你为何就不能信我一回?”
哪怕就一回,也好。
可是下一瞬,她眼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的世界骤然黑沉下来。
这一生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沈遇白狠厉的脸,一如以往,厌她至极。
乔言汐捂住眼睛,痛的跌倒在地。
耳边传来沈遇白冷厉的声音:“这是你欠莺月的,既是欠的,便要还!”
心底似被刀割,那个欠字,激起她那自回到仙界后便隐忍的不甘。
乔言汐望着眼前一片漆黑,凄声大喊:“我何曾欠过她,分明是你们欠我的!”
她纵使欠了师傅,欠了元真,欠下天下人,也从不曾欠那莺月半分!
而欠她最多的,不就是眼前这口口声声来讨债的沈遇白?!
但她不知道,眼前早已没了人,沈遇白一拿到她的眼睛便急着赶回去救“失明”的莺月去了。
空荡的无妄宫只回荡着她痛苦的质问,乔言汐眼前天旋地转,疼痛难忍,最后昏死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眼前依旧黑得吓人,她摸向自己的眼眶,空空洞洞。
“为什么?”乔言汐望天,失声痛哭,可如今却连眼泪都流不下来了。
不是说世间万物都得公平,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罢了,如何会输的如此一无所有?
可天命就是如此,无论多少绝望,活着的人依旧是要努力活下去的。
无妄宫的孤寂绝望是乔言汐从前,从未感受过的。
她摸索着走在宫殿中,不知被什么撞倒在地,而后又跌跌撞撞的起身。
她嘴唇已经干裂得起皮,几日未进一粒米,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仙人不食五谷,可乔言汐只是一介凡人之身。
没了元真,又没了眼睛,她想自己大抵是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也许是饿的过了头,乔言汐好像突然闻到一阵食物香气传来。
她迟疑着往那方向摸去,手心触及到的,是一双温暖柔软的大手,乔言汐猛地缩回手。
“你是何人?”她声音沙哑无力。

第九章 不是姻缘是孽缘

那人将她扶起,在她手心塞了一个馒头。
乔言汐浑身一僵,下一秒,便不管不顾的将馒头塞进了嘴里。
等她狼吞虎咽的吃下馒头,乔言汐又被来人扶着坐到石凳上。
黑暗中只听得到风声在耳边轻拂,她感受到一颗温润的珠子缓缓落在她手心。
来人音色清冷:“这亦尘珠,是你最后一线生机,若是可以,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它。”
乔言汐听到这声音,身形微愣。
那人的脚步声远去,她握住亦尘珠:“乔言汐多谢司命星君。”
那脚步声一顿,复又重新响起。
她忽然又问:“星君,你知道我师父究竟是如何失踪的吗?”
来人没有回答,只看了一眼天,叹道:“这天,要变了。”
乔言汐握着亦尘珠,想了想,又将其藏于口中。
过了没多久,无妄宫大门又是被“彭”一声推开,乔言汐心中一慌,还没来得及反应,几个人便上前架住她,不由分说就要带走她。
“你们想做什么?”乔言汐挣扎着,却还是被押走。
耳边风声急切,最后停下时,已不知到了哪儿。
她茫然无措的伸出手往身边摸索,便直直触到了一个人,那人避开她的手,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带她下去,整理好仪态。”
是沈遇白,乔言汐一愣神,随即便是心慌。
她拉住他的袖子不肯走:“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沈遇白听得她的话,心头一怒,明明是她心思恶毒,害人害己,这话却说得像是个无辜的被害者。
沈遇白没了耐心,把她的手一甩,冷声道:“百年一次的神魔之井封印祭典马上就要到了,以前向来由无妄天君主持,如今天君不在,便由你去!”
乔言汐瞬间脸色惨白,身体也不由颤抖起来。
让她以凡人之身去主持祭典,就是让她去死。
可是,这一世,她死了便是真的死了,再不会有什么转世轮回。
仙婢们上前要将她带走,乔言汐不肯,她冲着沈遇白的方向凄然大喊:“如果我做错了,可也生受了九十八世的地狱轮回,该还完了!”
她这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痴恋眼前之人,这错,难道九十八世的苦难还不够还吗?
沈遇白眉头紧皱,看着乔言汐激动哀切的样子,脸色有一丝松动。
可随之他又想起因她毒害,至今仍咳嗽不止的莺月,一下便冷下心肠:“那便受满九十九世!”
三日后,乔言汐被沈遇白带到祭典现场。
耳边鼓声阵阵,能听见纷杂的人群念着祭天咒文,那咒文一声催一声,便是句句要送她去死。
可她不想死,无妄宫只剩她一个,她死了,就再也没了无妄宫。
沈遇白拽着她的手,把她往前带。
乔言汐难以反抗,被带上祭坛那一刻,她颤声问:“若是,我再无来世呢?”
沈遇白一愣,随即怒气上涌,将她亲手强行押上祭坛:“别再跟我耍花招!”
果然,他还是不信她。
从前到如今,一次也没有信过。
心底的痛不受控制的翻涌,到底,他才是那个最能伤她的人。
祭坛上空阴云开始笼罩,立在祭坛之上,乔言汐突然感受到神魔之井的气息居然就在脚下!
她一瞬僵住了。
祭天咒文越来越急,她仔细聆听,忽然大笑,笑声愈感凄然。
原来如此,她都明白了。

第十章 他回来了

众仙讶异的看着乔言汐的癫狂姿态,却听她大声道:“我无妄宫镇守神魔井万万年,师傅在的时候,你们人人阿谀奉承,如今却来暗自算计!这仙界污浊不堪,又与人间何异!”
底下一时噤声,祭坛边的沈遇白听着她的话,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大声呵斥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乔言汐摇了摇头,心底寒意几乎要将她冻住,她一字一句道:“这一场局,原是做了千年,为了我这最后的凤凰,你们真是煞费苦心。”
耳畔风声乍起,眼前的黑暗像一片深渊,将她沉沉往里拉。
因为这所谓的祭典,原来是要以她的神魂,永久封禁神魔之井。
乔言汐苦笑一声:“沈遇白,自我与你有这红线开始,你我便成了这局中棋子!”
“天帝陛下,我说的可对!”乔言汐问向天帝。
她覆着白绸的双目渗出鲜血,霎时染红白绸。
雷云沉沉,所有仙人围着祭台,乔言汐一身白衣,不像祭典的主持,反而像个祭品。
沈遇白也看向天帝,那高坐其上的天帝却不加解释,反而厉喝一声:“胡说八道!来人,马上启动祭典!”
祭典时间明明还未到,为何要立刻启动?
难道乔言汐说的……是真的?
沈遇白一时喉头干涩,犹疑不定。
乔言汐沙哑着喉咙唤他:“沈遇白,你若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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