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这一刻是懵的，裴晏舟本来就没把她当成好东西，这下又看到她抽烟，更不好弄了。
裴晏舟第一次近距离在程溪脸上看到类似于茫然的表情，不是矫揉造作的无辜羞赧，而是被撞到做坏事时，措不及防的慌张。
裴晏舟抢过程溪手里的烟盒，发现她抽的竟然是雪茄。
他冷笑了一声，从盒里拿了一根烟，另外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叼住了烟。
程溪反应过来的时候，裴晏舟已经把烟给她点燃了，他的脸在打火机的火苗后面，瞳孔里倒映着火光，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抽。”打火机的光灭了，传来的是裴晏舟命令的声音。
这语气让人不舒服，程溪也不是真的小白花，她吸了一口烟，朝裴晏舟的方向吐着烟圈。
女人粉嫩莹润的两片唇瓣张开，烟雾缭绕，吐完了，她又将烟送回了嘴边叼着。
从她的动作就能看出来，绝对不是新手。
“哥哥喜欢看我抽烟么？”程溪叼着烟，往他身上凑。
她从烟盒里抽了一根雪茄，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把烟放到了他嘴里。
裴晏舟没动，冷着脸看她，深谙的眸底，有暗流涌动。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不留情面，这让程溪更为大胆，她含着烟，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踮起脚来，用自己嘴里的烟，去引燃他嘴里的那一支。
月光下，男人和女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在地面上拉得很长。
“哥哥抽烟的样子真帅。”程溪说着，就亲了一口裴晏舟的喉结。
裴晏舟叼着烟，眯起了眼睛，那张冰山脸上，终于有了点丰富的表情，像是他们睡过的那天晚上。
程溪的手去扯他的衣服，“我们在这里玩好不好，我好想你的。”
她说得深情款款，可裴晏舟满脑子都是她窝在詹彦青怀里撒娇的画面，呵。
“詹彦青满足不了你？”裴晏舟捏住她的下巴。
“你吃醋了？”程溪挑眉。
裴晏舟：“滚。”
程溪：“不滚，我好不容易才逮住哥哥呢，舍不得放。”
裴晏舟往她小腹处瞟去，想起她骗詹彦青说她例假来了，恶意羞辱她，“你不怕得病，我还嫌脏。”
程溪娇笑起来，“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笑得十分得意，像只狐狸，裴晏舟被挑衅到了，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压在了一侧的墙上。
“找死。”
“哥哥还喜欢粗暴这一卦的啊，好巧，我也是。”程溪不怕死地继续挑衅。
下一秒，裴晏舟的手掌穿过她的头发，狠狠攥住，“不管是谁派你来的，都给我滚。”
三分钟后，程溪看着裴晏舟消失的背影，又点了一根烟，她用力吸一口，“狗东西。”
刚才裴晏舟那么动情，她以为她要成了，谁知道，他居然还能拽她头发、让她滚。
——
裴晏舟刚拐弯出来，就碰上了徐斯衍，后者正一脸复杂看着他。
“四哥，刚才……”徐斯衍欲言又止。
裴晏舟扣上衬衫的扣子，“你看见了。”
徐斯衍的确是看见了，他晚上睡不着出来散心，结果一下楼，就看见裴晏舟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最初以为是詹语白，结果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程溪。
当时程溪正缠着裴晏舟的脖子，给他点烟。
夜色下，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但那暧昧的气氛……
徐斯衍没太明白，“她约你的？”
裴晏舟：“上个月的十六号，她给我下了药。”
徐斯衍：“当时你不是还在纽約？”
裴晏舟：“嗯。”
徐斯衍：“那你俩……”
裴晏舟：“对。”
裴晏舟和徐斯衍说了程溪让他娶她的事，徐斯衍醍醐灌顶，“那她接近彦青，也是为了这件事！她为什么要嫁给你？谁派来的？”
裴晏舟瞳孔紧缩，“去查，我要她全部的资料和社会关系，你找几个靠谱的人盯紧她。”
徐斯衍马上去安排，完事后还是担心，“四哥，不能让她待在语白姐身边工作了，这是颗定时炸弹。”
——
裴晏舟回到房间的时候，詹语白还没睡下。
“怎么了，公司出事了么？”詹语白去关心裴晏舟。
裴晏舟说：“刘助理要休产假，暂时找不到接替的人。”
詹语白：“你不介意的话，我从身边调一个给你？你有中意的么？”
“有。”裴晏舟语气严肃，“要程溪。”
詹语白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几秒，随后笑着说，“念汐刚到公司，很多业务不熟悉，我找个有经验的人去帮你。”
“你不愿意把程溪调给我。”裴晏舟戳破了詹语白。
詹语白半真半假地说，“我怕你吓到她，你也看到了，她怕你怕得很。”
怕得很？裴晏舟想起程溪放浪形骸勾引他的模样，还有那挑衅的眼神，可不像怕他的。
不得不承认的是，程溪的演技，炉火纯青。
“裴晏舟？”詹语白看到裴晏舟陷入深思，便唤了他一声，“怎么非要念汐不可？”
裴晏舟：“我已经叫人去查她了，在查清楚她底细之前，最好不要让她接触太多峰合的内部事务。”
闻言，詹语白的面色稍有好转，“你是担心她的背景？”
“否则呢？”裴晏舟难得和詹语白开玩笑，“你觉得我看上她了？”
詹语白：“念汐生得漂亮，很讨人喜欢。”
裴晏舟：“我要是看上她，何必光明正大问你要人。”
詹语白笑了，“也是，是我小人之心了。那……我下周让她去万华报到。”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詹语白就和程溪说了把她调去万华的事情。
程溪一脸茫然，詹彦青替她问，“她刚入职，怎么就调走了？”
他刚想着，程溪去公司了，他就发愤图强，多上上班，结果屁股没坐热，人就走了。
詹语白解释：“裴晏舟的助理休产假了，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先让念汐过去救个火。”
程溪往嘴里送着面包，小口咀嚼着，摸不太透裴晏舟这个要人的决定。
是觉得把她放在眼皮子下面好控制么？
“念汐，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等裴晏舟找到合适的人，你再回来。”詹语白说。
“可以不过去么？”程溪红了眼眶，问得小心翼翼，像被吓到了一样。
昨天晚上刚见识过她勾引裴晏舟的徐斯衍：“……”
詹彦青去看裴晏舟，“姐夫，她怕你，你还是换个人吧。”
“是么？”裴晏舟直接去问程溪。
程溪往詹彦青身边靠了一下，抿着嘴唇，犹豫再三后，才说，“我听詹总的安排。”
詹彦青：“不行！”
裴晏舟：“怎么，我能杀了她？”
詹彦青还想据理力争，程溪拉住了他的胳膊，轻轻说，“我没事的。”
因为裴晏舟抢人这个事儿，詹彦青对他意见很大，这趟行程结束，都没和裴晏舟说上几句话。
任谁都能看出来詹彦青对程溪的维护。
泡温泉的时候，徐斯衍和詹彦青说，“这个程溪有点手段，彦青被她迷昏头了。”
——
“你是说，明天开始，你要给裴晏舟当助理了？”方沁阳听了程溪说这事，觉得离谱，“你的目的，就这么达成了？”
“没那么简单。”程溪看着自己刚涂的指甲油，“他怕我伤害他亲爱的未婚妻和小舅子，暂时把我放在眼皮子下面，好监视我。”
方沁阳目光严肃起来，“他会不会查你？”
程溪：“我猜已经开始了。”
方沁阳：“那你不怕他……”
程溪：“我回国之前，郑凛叙早就打点好了。”
接近裴晏舟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被查的准备，有郑凛叙在，不想被查到的，谁都挖不出来。
方沁阳耸肩，“差点忘了，你背后还有个大靠山。”
嗡嗡，程溪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方沁阳顺手拿起来，一瞄来电显示，“喏，大靠山来电话了。”
程溪接过手机，走向了阳台。
第二天要去万华报到，程溪选了一套很显身材的套装，包臀裙也比之前的几套短了一些。
套装是乳白色的，她穿着肉色的丝袜，头发随意抓了几下，化了个裸装，却遮盖不住五官的风情。
程溪在前台等了几分钟，一个西装革履戴眼镜的男人带她去了裴晏舟的办公室。
程溪踩着高跟鞋走到办公桌前，裴晏舟手中捏着钢笔，上下打量着她，视线还是冷冰冰的。
“哥哥，早上好。”程溪弯腰，下巴抵在办公桌上，“我今天漂亮么？”
啪。
一份文件砸在了她的脑袋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去复印五份。”裴晏舟凛声警告她，“别在我办公室发骚。”
程溪拿着文件出来复印的时候，一肚子气，拿着东西回到办公室，发现裴晏舟不在位置上。
程溪把文件扔下，骂了一句“狗东西”，转身要走，却瞥见了角落里那道身影。
……她敢肯定裴晏舟听见她骂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