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了爱情,我欣慰的想,亲情总该能让我们牵绊住彼此的不是吗?
傅斯年的电话依旧继续,可我再也听不下去。
我冲上前,将他的手机夺过,对着电话里的女人说:“我老公今天不会去老宅,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我就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内心还竟有一丝得逞的快感。
一抬头,却看到傅斯年阴沉的脸,瞬间将我打回了原地。
我知道傅斯年生气了,我垂眸,做好了被他呵斥的准备。
只是当他呵斥的声音刚要落下的时候,我就感觉我鼻腔一热,紧接着一抹温热缓缓流出。
傅斯年一愣,而我生怕把他吓到,忙堵住口鼻,快速跑到卫生间去清洗。
等我清理完,就看到傅斯年守在了门外,我想,他应该还是担心我的吧……
带着这份试探,我对着傅斯年试探性的说:“今天,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傅斯年见我无恙,只‘嗯’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我一着急,就将结果说了出来:“我得了脑癌。”
我看到傅斯年慢慢转过身,眼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担忧,只有深深的厌恶和不解。
紧着,我就听到他说:“沈南星,你明明知道我是脑科医生,为什么要用这种理由来恶心我。”
我的心脏一阵阵抽疼。
我想上去握住他的胳膊,却被他狠狠躲开。
我愣在了原地,张开了嘴,想说很多,却发现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斯年捏了捏眉心,似是很疲惫的对我说:“沈南星,你一定要让我把话说透吗?”
“如果是这样,好,那我告诉你,我有了喜欢的人,我不爱你了。”
第2章
“我不爱你了。”
这五个字,比我有了喜欢的人这句话更让我痛苦。
我不得不承认,傅斯年比我想象中更懂我。
他深刻的知道能用什么样的话语来狠狠地击穿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得让自己保持平静,再次告诉他:“我真的得了脑……”
可‘癌’这个字还没说出来,我就听到傅斯年的一声怒吼。
“够了!你身为一个护士长,一定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维护你想要的婚姻吗?”
我看着盛怒的傅斯年,头好像更痛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发病,还是因为他说我下作。
我只知道我很害怕这段从十八岁走到二十八岁的感情,会以这样狼狈的方式告终。
但傅斯年似乎已经对我没了耐心,他甚至不再看我惨白的模样,转身开门走入了大雨之中。
我追出去,却阻拦不了他开车离去的决心。
我浑浑噩噩地站在雨中,祈盼他会因为心疼我而有所停留。
但直到车灯消失,我被大雨浇得全透,都没有看到任何停留。
最后,我撑不住了,拖着一身的狼狈再次走进了那个冰冷的家。
这一晚,他都没有回来,电话也关了机。
我就这样埋在沙发上,望着大门,枯坐了一整夜。
我等到了清晨,喉咙收缩忽然猛烈袭来,我快速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剧烈呕吐。
似是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身旁传来脚步,我红着眼抬头,就看到一脸阴郁的傅斯年站在那看我。
“怎么回事?”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我疯狂的撒了一个谎,我说:“我怀孕了。”
……
寂静的卧室里,傅斯年不停的抽着烟,猩红的烟头疯狂闪烁着火光。
我能够感受到他的烦躁,但我并不在意。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只要能留住他,变成我讨厌的那种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盯着他漆黑的眸子,想他会不会看在怀孕的面上,不跟我离婚了。
可我高估了自己,他依旧没有回心转意。
“打了吧。”
傅斯年的一句话,让走神的我彻底惊醒过来。
三个字,轻描淡写的碾碎了我心里最后的希翼。
我说我得了病,他说我无理取闹。
我撒谎说我怀了孕,他却紧张的让我打掉。
我茫然地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道推门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女人走进了我和傅斯年的房间。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走到了傅斯年的面前,看了看手表。
然后,亲密挽过我老公的手臂,撒娇说:“斯年,爷爷在等我们回去吃早饭呢,该走了。”
她话里有话,我听得明明白白。
可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
忽然诧异地发现,我跟她眉眼之间很像。
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
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打量,视线交汇中,眼皮子跳了一下。
她大大方方的向我走来,笑着说:“你好,我叫沈心蓉。”
这一刻,我如遭雷劈!
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全数朝我涌来。
沈心蓉,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第3章
我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只知道,比起傅斯年的不爱我,亲妹妹跟自己的丈夫在一起更让我不能忍受。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试图回忆一切蛛丝马迹,想从中揪出“答案。”
可是,没有!一点痕迹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天上的太阳升起,照亮大地。
我冲向傅斯年的书房,这是一个他从不让我踏进的地方。
我开始疯狂的翻找,但还是什么都没有。
滴答一声,一抹暗红低落在地面。
因为激动,我又犯病了。
但我没动,也不想去擦,而是任由它留。
一滴两滴暗红落在白色地板上,变成一朵艳丽的花,美丽又鲜艳。
我甚至阴暗的想,如果就这么死了,傅斯年会后悔吗?
医院的呼叫将我从混沌中拉回,工作的使命让我短暂清醒。
我没再理会地上的痕迹,转身走了出去。
青海医院,护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