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婻伍星帆小说全集已完整版笔趣阁-沈初婻伍星帆最新章节阅读(今日更新最新章节)

时间:2023-05-06 10:08:3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梦醒来以后,寄秋院还是从前那般模样。
梅花开的正好,树下还有那抹早已深刻于心的倩影……
伍星帆唇色愈加苍白,手中紧紧地攥着沈初婻的锦帕,不肯停下。
王府中,闻讯而来的晋宁看见伍星帆有些摇晃的身影。
她何时见过伍星帆这般失魂落魄:“轻寒!你放弃吧,她已经不在了。”
话虽如此,晋宁脸上却也有着藏不住的满心苦涩。
伍星帆脸色憔悴,眼神冰冷地盯着晋宁:“你害了顾家父子,还要来诅咒本王的王妃不成!”
晋宁一愣,伍星帆疏离的眼神和逃避的态度让她五味杂陈:“你醒醒吧!你再怎么不承认,她都已经回不来了!”

第十三章 头七

伍星帆不言,看了眼晋宁便与她擦身而过。
仿佛多和她多说一句都是极其的恶心。
晋宁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一宫女踩着碎步而来,有些急切:“公主,太后说让您马上去顾府。”
顾府门外。
侍卫宫女太监站了一群,而府内大厅却只有三人。
太后望着桌案上静静立着的三个牌位,丝丝香雾萦绕在侧,好不悲寂。
她红着眼眶,看着身后已经不知所措的晋宁,哽着声音骂道:“好好看看!看看你做的孽!”
晋宁没有说话,双眼怔怔地望着三个牌位,只觉双腿发软。
终于扛不住心中膨胀而起的愧疚感,她一下跪倒在前,泪水夺眶而出。
“是我,是我错了……”
因为她的私心,害得顾家绝了后,更害得伍星帆失去沈初婻。
顾赵氏自顾自地烧着纸钱,根本没在意身边的晋宁。
“多意,明日就是你的头七了,记得回来看看娘再走……”
太后闻言,心中更是哀痛万分,她颤抖的手指着晋宁。
“好好的一家人,好好的一对夫妻……若哀家死了,又有何脸面去面对黄泉下的他们啊?”
晋宁额头叩在冰凉的地上,久久不愿起身,痛哭道:“是我错了,因我的一念之差陷害顾然,才会让顾家落得今天的地步……”
顾赵氏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晋宁。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这位大公主算计了顾家?与伍星帆没有关系。
太后见晋宁已有悔意,但事已至此,总不能以命抵命。
她只能安慰顾赵氏:“哀家会让皇上贬晋宁为庶人,以宽慰顾家冤死的亡魂。”
顾赵氏无谓地笑了笑。
顾家三条命换来长公主被贬为庶人,荒唐又悲哀。
晋宁直起身子,对着太后叩了个头:“晋宁甘愿受罚。太后,我还有个请求……”
晋宁望向身边的顾赵氏,眼神同语气万般诚恳:“请太后和皇上恩准,让我留在顾府伺候顾夫人。”
“多谢公主好意,草民受不起。”
顾赵氏怎肯接受害死自己夫君孩子的凶手陪在身边。
晋宁又将身子转了过来,对着顾赵氏磕了三个响头。
“我知道顾夫人恨我,但请让我还在活着的时候补偿对顾家的亏欠。等我死了,我一定去阎王那里领罪!”
深夜的王府如同以往的寂静。
但是又有不同以往的死寂。
“咳咳咳咳……”
伍星帆仅着一件单薄的外衣,夜色都遮不住他煞白的神色。
整个王府也只有寄秋院才能给他一丝寒夜中的温暖。
他倚坐在梅树下,目光缱绻。
他也曾在几个深夜看见沈初婻倚坐在梅树下。
身边点着一盏烛火,院门前挂着一小红灯笼。
翘首以盼着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
只是现在,再也没有了。
伍星帆只觉眼角有些痒,他伸手一抚。
一滴眼泪散在风中。
他居然哭了。
伍星帆苦笑一声,压抑多时的狼狈不堪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他攥着衣襟,承受着心脏的抽离感,哽咽着:“你回来吧......”
缥缈的三更锣声从府外传来。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一件玄色披风被轻轻地盖着意识模糊的伍星帆身上。
“回去吧。”

第十四章 恩怨不了

熟悉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院内。
伍星帆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他怕是他的幻听,也怕自己会惊走这脆弱的幻听。
只是身前的人又靠近了几分,他再也忍不住地睁开眼。
素色夹袄,赤色披风,不施粉黛的小脸上眉眼精致,朱唇微张。
沈初婻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伍星帆面前。
“天冷,王爷回去吧。”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带着些许疏离。
伍星帆瞳孔一怔,倏然起身将沈初婻死死抱在怀中。
他用力地将沈初婻锁在怀内,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中才能确认她完全存在。
“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他没有自称本王,现在的伍星帆,不过是一个有着失而复得的狂喜情绪的平凡男子罢了。
伍星帆滚烫的眼泪和沉重的喘息落在沈初婻的脖颈处。
她却没有半分动作,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王爷,我若没有死,您是不是很失望呢?”
“不……”
伍星帆心一紧,不肯松懈一分:“不许再说‘死’字!”
沈初婻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伍星帆还是自己。
“王爷,忘了我吧。忘了这几年的恩怨,各自安好便是。”
伍星帆怔住了,随即放开沈初婻,抓着她瘦弱的肩膀,眼底尽是惊慌。
“什么各自安好!你是本王的王妃!”
沈初婻抬眼望着他,杏眼中淌着晶莹的泪水:“你真的爱我吗?”
伍星帆本该脱口而出的“爱”字哽在喉间。
他爱沈初婻,但是现在他竟羞愧起来。
曾经那么折磨沈初婻,折磨了她三年,还让她饱尝了家破人亡的凄苦……
他还有资格说爱吗?
沈初婻含着泪,笑的让他心痛:“你对我,不过是得知真相后的愧疚罢了。”
“我曾说过,我只想做一个平常女子,拥有一段平凡的姻缘,但我想我这个心愿只能在下辈子实现了。”
伍星帆脸色更加苍白,他再次将沈初婻搂在怀内,声音颤抖而恐惧:“不!只要你愿意,今生就可以。不要走,多意……”
沈初婻愣了。
这温柔的一声“多意”,她等了三年,
等到梅花开了三次,等到她伤痕累累,等到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轻寒……”沈初婻哽咽着,好似在做最后的诀别:“你好好过吧,我要回去了……”
“不要——”
伍星帆看着沈初婻从自己怀中缓缓离开,而他竟像是被禁锢在原地一般,眼睁睁地看着沈初婻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多意!”
伍星帆只觉心脏被人捏着似的,紧接着剧烈的抽痛感将他拉入无尽的黑暗中。
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中。
伍星帆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
意识清醒过来后,伍星帆摇摇晃晃地冲到房门口,将房门拉开就要跑出去。
他要去找沈初婻!
“轻寒,轻寒!”
一声素衣的晋宁被此时的伍星帆吓了一跳。
他下眼睑乌青,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
而伍星帆根本没有去看来人是谁,他只知道沈初婻回来了。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

第十五章 她不会死

晋宁扯住伍星帆的手臂,焦急地喊着:“轻寒,你去哪儿?”
“放开我!”
伍星帆拼尽全力将晋宁挥开,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晋宁:“多意,多意回来了,我要去找她……”
他强撑着身子,跌跌撞撞地直奔寄秋院。
“轻寒!”
晋宁没拉住,只能小跑着跟上。
她心中已经开始不安起来:伍星帆很不对劲。
寄秋院内已被下人收拾的整齐了七八分,只等重建房屋。
伍星帆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一身的疲惫骤然将他压垮。
“多意……多意——”
他用沙哑的声音呼喊着,想要再找到昨晚那心心念念的人。
可回应他的只有徐徐风声,再无其他。
晋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见伍星帆跪坐在雪地中,立刻奔过去将他拉起。
“你疯了啊,你还带着病呢,快起来!”
伍星帆怔怔地看着晋宁,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多意回来了,她不会想看见你。”
晋宁红了眼,伍星帆想沈初婻已经想到神志不清了。
她叹气,轻轻安慰:“轻寒,多意已经不在了,回去吧,听话。”
“胡说!”
伍星帆好似被人触碰了逆鳞,他一把将晋宁推到在地:“她在!她一直都在!我看见她了!”
他捂着心口,好像沈初婻就在那儿一样。
“轻寒……”
“为什么你们都说她死了?她明明还活着,她还活着……”
伍星帆的眼泪终是忍不住,他失神地自言自语着,好像只要他一直这么说,沈初婻就会再次出现……
晌午。
太医将银针从伍星帆的穴位中抽出,又把了脉才起身出了房间。
太后见太医出来了,忙问:“王爷怎么样了?”
太医跪在太后面前,磕头道:“回太后,王爷是因思虑过度和风寒引起的晕厥,只要每日服药,不久就可康复无虞了。”
听了太医的话,太后的心才稍稍放下几分。
她挥手示意太后去配药,紧接着瞪着身边的晋宁,气愤不已:“到底是怎回事?”
晋宁用袖口抹了抹泪,哽咽道:“轻寒他,他说他看见了多意……”
太后双目一怔,最终还是偏过头,含泪叹言:“造孽啊……”
雪悄悄地在深夜开始融化。
刺骨的凉意将白天的余温消磨的不留分毫。
伍星帆满头细汗,梦中一次次重复沈初婻的离去快将他逼疯。
可他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可怕的梦魇。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轻轻附在他滚烫的脸颊上,他骤然睁开眼。
思念至极的面容上挂着担忧的神色,沈初婻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
“多意!”
伍星帆攥住沈初婻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内,煞白的脸色这才有了些许放松。
果真,沈初婻还活着,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伍星帆下巴眷恋地蹭着沈初婻头顶的黑发,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放开。
沈初婻没有挣扎,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前。
伍星帆是何其高傲的人弋㦊,他也有高傲的资本。
皇上唯一的弟弟,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谁又会想到,他竟会为一个女子如此颓废。

第十六章 不可能!

伍星帆垂着眼帘,看不清沈初婻的脸。
他起身,揽着她的肩,细细地抚着她的眉眼:“你为什么又走了?”
“你病了。”沈初婻轻轻地将他的手拿开,平静地看着他。
病了?他是病了,从沈初婻离开王府那日他就病了。
伍星帆喘着粗气,猛然将沈初婻压在身下,伏在她的颈窝出摩挲着:“只要你在,我就好了。”
“呵呵……”沈初婻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许无奈:“王爷何时会说这般撩人心弦的话吗?”
闻到沈初婻身上淡淡清香蛊惑着伍星帆想要更多。
他薄唇轻覆在沈初婻的朱唇上,满足之下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要走了,好不好?”
伍星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一次沈初婻的消失,此时此刻,他只想留住她。
沈初婻并没有答话,她捧着伍星帆的脸,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反问道:“我可以去看看我娘吗?”
“现在?”
伍星帆看了看外边儿,一片漆黑。

只怕去了顾赵氏也早已睡了。

“不可以吗?”沈初婻偏过头,略带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我原想着,再去看娘一眼,以后就陪在王爷身边的。”
伍星帆眼瞳一怔,沈初婻说以后都陪在他身边!也就是说她不会再走了?
一瞬间,满心头的狂喜怎么让伍星帆拒绝的了,他起身,不容拒绝的口气带着一些担心:“我陪你一起去。”
命人备了马车,伍星帆披上厚实的披风,将沈初婻揽在怀里,生怕她离了自己身边似的。
“王爷,您去哪儿?”
驾车的小厮睡眼惺忪地行了礼。
他实在不明白王爷这三更半夜地去哪儿。
“顾府。”
伍星帆先扶着沈初婻上了车,他才跨了上去。
寒风穿过车帘缝隙,惹得伍星帆一阵咳嗽:“咳咳咳……”
沈初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地责怪着:“你不喝药,这病怎么能好?”
“没事……”伍星帆面色面带倦意地摇摇头。
他现在对沈初婻的关心甘之如饴,倒是还有些庆幸自己生了病。
顾府门上外依旧挂着白灯笼,寂夜中远远一看分外冷清。
“王爷,到了。”
伍星帆正要起身,沈初婻将他推了回去。
“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和娘说会儿话就出来。”沈初婻半掀车帘,视线放在紧闭的顾府大门上。
“不行。”伍星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害怕,害怕沈初婻再一次不见。
沈初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锦帕塞到他的手中:“放心吧,我很快就出来,你先小憩一会儿。”
话毕,也不管伍星帆答不答应,掀开帘子就下车了。
“咳咳咳……”
伍星帆拿着锦帕,咳的喉头一阵刺痛。
他心有不满,但而后仔细想想自己竟会像孩子一样孩子气了。
伍星帆带了点无奈地自嘲一笑。
他掀开车帘,没有看到沈初婻,大概她已经进去了。
伍星帆轻轻靠着,风寒的侵袭和深夜的倦意让他忍不住昏昏欲睡起来。
攥着手中的锦帕,伍星帆合着眼,静静地等待着沈初婻。
小厮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了,他抬头望了望天,都已经过了卯时了。
“王爷,已经辰时了,回去吧。”

第十七章 再次逃离

车内并无回音,小厮又唤了几声。
依旧没有声音。
斟酌片刻后,小厮大起胆子掀开车帘,只见伍星帆满头大汗,倒在一边痛苦地喘着粗气。
“王爷!”
小厮心一急,立刻探身将他扶坐起来。
伍星帆这才恢复了一些意识,他用迷蒙的视线搜寻着沈初婻的声音,但面前只有神色紧张的小厮。
“她呢?”
伍星帆干裂的嘴唇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上滴落在衣襟上。
小厮有些发蒙:王爷在说谁?“王爷,您还受着病呢,您要是再出什么事儿,咱们怎么向太后交代啊。”
伍星帆沉晦的眸子盯了小厮两眼,一手将他推了出去,自己也撑着车沿下了车。
顾府门还是紧闭的。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又沉到了底。
沈初婻又要骗他?
伍星帆踏着有些不稳的步伐,走到府门前。
“叩叩叩——”
沉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更加大。
好一会儿,老管家才带着困意开了门。LJ
“王,王爷?!”
老管家诧异地看着突然造访的伍星帆。
对他,老管家还是有些敬畏的。且不说他是摄政王,那日沈初婻下葬,他还差点要开棺验尸。
伍星帆瞥见院内漆黑一片,眼眸立刻暗了下来。
沈初婻是故意的吗?回到顾府以后又不想回王府了?
“叫王妃出来。”他冷声命令道。
“什……”老管家先是一懵,随即心中便已明了七八分了。
伍星帆还是在执迷不悟,不肯放过沈初婻,也不肯放过自己。
老管家好心劝道:“王爷,小姐早已入土为安了,您就回去吧……”
“住口!”伍星帆苍白的神色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若不是看你是顾府的忠仆,你以为本王能饶了你吗?”
“……”
“滚开!”
伍星帆直接将老管家推开,直接往漆黑的前厅走去。
沈初婻,你最好不要再骗我,否则我真的会把你关在我身边!
喉中的涩痛感催发着他的急躁,伍星帆的黑眸定在前方三个火点上,一丝回魂香的气味钻入他的鼻内,内还掺杂着纸钱灰的味道。
“咳咳咳咳咳……”
伍星帆捂着口鼻,这些气味抑制住了他的呼吸,也莫名地让他焦虑心慌。
“什么人啊?”
顾赵氏端着烛台,从后院走了来。
“夫人。”老管家走了上去,低声回道:“是……王爷。”
顾赵氏神色一怔,随后让老管家将灯都点上。
霎时间整个大厅都亮堂起来。
顾赵氏看着眼前的伍星帆愣了一下,不过才几日的时间,他竟然憔悴成了这幅模样。
伍星帆也不废话,直接就对顾赵氏说:“让多意出来。”
顾赵氏听见“多意”二字,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看着伍星帆满脸写着“多意在这儿”,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夫君孩子先后离世早已将她折磨的疲惫不堪。
“王爷。”顾赵氏将烛台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伸出手抚了扶沈初婻的牌位,倦颜上带着些许释怀:“她就在这儿。”
伍星帆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冰冷的排位,竟只是嗤笑一声。
“让她出来,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

第十八章 怒摔牌位

相顾两无言,厅内沉默一片。
顾赵氏许是已经明白伍星帆的心结,她点了一炷香,叩了头后将香插在香炉鼎中:“多意头七刚过。”
“嘭——”
沈初婻的牌位被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你……你这是干什么!?”顾赵氏颤抖着将牌位捡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伍星帆:“你,你……多意活着的时候你不曾好好对她,如今她死了,你不肯相信就算了……可是她的头七才刚过啊!你,你竟然将她的牌位……你就这么希望多意成为孤魂野鬼吗?”
伍星帆闻言,竟讥讽道:“无需装了。”
别人说沈初婻死了也就罢了,连她亲娘也说她死了。伍星帆一心只觉可笑,但也没关系,他知道沈初婻还活着就好。
晋宁被前厅的声响惊醒,等她跑来,只看见顾赵氏搂着已经被摔成两截的沈初婻的牌位掩面哭泣,老管家在一旁安慰着,而罪魁祸首伍星帆则是冷漠地站在了一旁。
“轻寒!”
晋宁走上前拉住他,又气愤又难过:“这是你摔的吗?”
看见晋宁在这儿,伍星帆先是一愣,而后将手抽开,反问:“你为何在这儿?”
他不会忘记那日在太后宫中听到的话,对于这个姑姑,他只有满心的厌恶和怨恨。
晋宁还未答话,伍星帆又道:“你以为多意还愿意看你歹毒心肠的样子吗?”
“伍星帆!”晋宁忍无可忍地怒吼着,她真的觉得伍星帆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地步?姑姑我的确错了,这一切的一切几乎都因我而起,可你呢?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多意是问心无愧的吗!?”
伍星帆眼瞳一震。
晋宁看着伍星帆,凄凄低声:“当初我是为了你才同意你和多意的婚事,而你不爱多意,我才想将多意赶走。但是这几年,你有一丁点关心她吗?但凡你早点承认你对多意的心意,她也不会抱恨而终!伍星帆,除了我,最对不起多意的人就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在她的灵前胡闹!?”
“够了!”伍星帆双目突然赤红,他恨恨地看着晋宁,又看了看顾赵氏和老管家,仿佛在看仇人:“你们……你们都希望她死,本王说了,多意没有死!没有死!”
“你若不信就……”顾赵氏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站起了身,看着暴怒的伍星帆,含着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
这是对死者天大的不敬,况且还是她的女儿,她怎舍得。
可是伍星帆已经快要失去理智,顾赵氏不想再有恩恩怨怨的纠缠,若真能了断顾家和皇家的一切,她也只能这么做。
“夫,夫人……”老管家震惊地看着顾赵氏。
伍星帆看向顾赵氏决绝的眼神,呢喃着后退了两步。
他在害怕什么?他不停地问自己,沈初婻还活着,他为什么要害怕开棺验尸?
伍星帆脑子一片混乱,他只觉得脑子中一片混乱,不知如何回答顾赵氏。
他恼怒自己的犹豫不决,却又无可奈何。
“放下吧,轻寒,对你对多意都是解脱。”晋宁语气放缓了下来。
“放下……”伍星帆痴痴地望着已经开始亮起来的天:“做不到。”

第十九章 平凡夫妻

十几个酒壶四散倒着,洒出的酒肆溢在桌上和地上。
伍星帆不停地将酒猛灌到自己嘴中,顺着嘴角流下的酒不断地浸透早已湿成一片的衣襟。
“王爷,您不能再喝了,您这还生着病呢……”
小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实不过是担心自己罢了,若是王爷出了事,太后怪罪下来,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滚出去!”伍星帆将手中空了的酒壶狠狠砸向小厮,“滚!”
小厮险躲过酒壶,再也不敢多言,忙退了出去。
没人再打扰,伍星帆仰头再次将一壶酒喝尽。
“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走了?”伍星帆撑着酒壶,呢喃着,眼神飘忽又空洞。
“多意!”伍星帆对着空荡荡的书房嘶吼着,不停地叫着沈初婻的名字。
不只是酒的作用还是排山倒海的思念,他紧紧抓着酒壶哭了出来。
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如果沈初婻要报复他,他心甘情愿的接受。
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混蛋,明明心中那么爱沈初婻,偏偏任由着自己那可笑的自以为是伤害着她……
但沈初婻的来来去去让他患得患失,快要逼疯他了。
“多意……你要是恨我,你就,骂我打我,不要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也只剩下喘息着的抽泣声。
谁也不会相信,那个冷傲不苟言笑的摄政王伍星帆会有这般狼狈的醉鬼模样。
轰隆一声响雷,外面渐渐下起大雨。
伍星帆伏在桌上,伸手摸索着新的酒壶。
“……!!”
手被另一只小小的手握住,伍星帆睁大了双眼,抬起了头。
沈初婻正低着头看着她,眉眼之间有些微怒:“王爷,你不要命了吗?”
伍星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到底是真的在这里还是他酒喝多了出现的幻觉?
沈初婻将酒壶放远,坐了下来。
她望着脸色苍白满脸眼泪的伍星帆,柳眉紧蹙,伸手拭去他脸颊上残留的泪滴:“你哭了。”
伍星帆心一紧,挥开沈初婻的手,痛苦地怒吼着:“沈初婻!你是在耍我吗?”
沈初婻黑眸一闪,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转了过去:“王爷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说着,便就要往外走。
“不!”
伍星帆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沈初婻,头埋在她的肩井处,努力地吸取着让自己安心的清香:“多意,你若再走,我真的会死的。”
他在祈求,祈求沈初婻给他一点希望。
伍星帆不觉他现在有多卑微,现在沈初婻让他跪下他也会毫不犹豫,只要她不走……
沈初婻微微抬着头,看着门外的雨帘,幽幽说道:“我不希望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你要我怎样才不走,告诉我。”伍星帆又收紧了三分力。
“怎样……我也不知道。”沈初婻无奈地笑了笑,竟露出了不合年龄的沧桑感。
伍星帆从她肩井处抬起头,摩挲到她小巧的耳垂旁,沙哑的声音混着浓烈的酒香:“你说你要做平常女子,想要平凡姻缘,那我们就做一对平凡夫妻如何?”

第二十章 若即若离

平凡夫妻?
沈初婻睁大着眼睛,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伍星帆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怀疑,他轻轻将沈初婻扳过身,正面对着自己。
“咳咳咳……你若不愿当王妃,我这王爷当的又有何意。”伍星帆忍着胸口的沉闷,认真地看着沈初婻。
“你……”沈初婻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王爷你别开玩笑了,你不是一般的闲散王爷,你是摄政王!”
“不负天下是皇上的责任,我只不负你。”伍星帆修长的手抚着沈初婻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感觉很安心。
他早就已经没有心思做什么王爷了,与他而言,王爷之位又怎及得上沈初婻。
“……”沈初婻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笑了笑:“你知道平凡夫妻是如何的吗?”
伍星帆诚实地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他从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身在皇家,必须要遵守繁琐的规矩,他只看过其他官员或者其他王爷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从不知道相濡以沫是何。
若可以与沈初婻做一对平凡夫妻,安稳了此一世,又有何不可?
“我可以学。”伍星帆扣住沈初婻的头,薄唇覆上,反复辗转。
“唔……你,你还病着。”沈初婻推搡着他,小脸通红。
伍星帆将沈初婻打横抱起,醉意让步伐有些不稳:“我想你了。”
缱绻缠绵,一室旖旎。
伍星帆紧紧拥着身下之人。
如果这是梦,就让这个梦永远做下去吧,他一点也不想醒。
伍星帆略有青渣的下把轻摩沈初婻的脸颊,惹得她一阵轻笑:“痒……”
天外已经见亮,沈初婻看着整夜都不曾闭眼的伍星帆,摸了摸他乌青的下眼睑:“为何不睡?”
伍星帆握住她的手,亲吻着:“怕你又不见了。”
“不会了。”沈初婻摇摇头:“我走不了了。”
“……那便最好。”伍星帆闭着眼享受着此刻的温暖。
倏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起身穿上衣服,又为沈初婻披上衣服:“走。”
“去哪儿?”沈初婻不解地望着他。铱驊
“去看我们的新家。”
城南。
沈初婻看着眼前小小的空院子,万分疑惑:“这是……”
“我们的新家。”
他在城内有很多空院子,而这里是离王府还有顾府最远的地方。
“咳咳咳咳……”
伍星帆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咳嗽着。
可恶,他有些讨厌现在的身体,简直耽误和沈初婻的相处。
沈初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先去把药喝了。”
“哼……”伍星帆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我变成了病秧子了。”
沈初婻抿着唇,摇了摇头。
伍星帆挥手唤来门外的俩小厮,命人将府内的东西搬过来。
俩小厮叩了头,退出去后便开始议论起来。
“哎,你说王爷怎么了?”
“谁知道啊,王爷最近总是自言自语,我都慎得慌了。”
“你说王爷会不会是……生了臆想……”
“嘘——小点声儿,我还是先去跟管家说说,你先去收拾东西。”
王府中,管家听了小厮的话心生害怕,便赶紧吩咐道:“你们听王爷吩咐,我去禀报太后。”

第二十一章 皇上亲临

太后宫内。
“皇儿今日有时间来看哀家了?”
太后因为顾家的事也憔悴了许多,看见皇上才勉强地笑了笑。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母后,朕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轻寒的事……朕都知道。”
未等太后回答,一太监小心翼翼地挪着小步子过来请示:“太后,皇上,摄政王府内的管家说有要事禀报。”
“摄政王府?”太后听见是关于伍星帆的事儿,心又悬了起来,她还没忘记伍星帆因为沈初婻而昏死过去的那日。
皇上神情也严肃了起来:“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管家躬着身子走进来,刚跪了下来,太后就急切地询问道:“快说,王爷怎么了?是不是又病倒了?”
管家叩了头,也不敢抬头看:“回太后,王爷,王爷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府内丫鬟小厮都说总听见王爷在房内好像在跟谁说话,但是丫鬟送药时只看见王爷一人,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你快说啊!不中用!”太后拍打着桌案,焦急地不行。
“母后您别着急。”皇上出言安慰后,而后看向管家,平静地催促着:“快说吧。”
“王爷今日要挪出王府,搬到城南的院子去了,还命人准备,准备王妃的衣服!”管家额头贴地,不是他结巴,而是这种事想想都让人心慌。
太后整个人都垮了,她摇着头,呢喃着:“他真的……”
皇上紧蹙着眉头,他虽然不相信伍星帆会有臆想症,但是他能知道伍星帆故意在逃避。
“母后,朕亲自去看看。”
城南院子。
原本空荡荡的院落多了很多东西。
特别是院子里那一棵已经枯死的梅树。
“这是?”沈初婻伸出手,摸着梅树的树干,回头望着伍星帆:“这是寄秋院我种的那棵?”
“嗯。”伍星帆点了点头。
他特地叫人把它移了过来,这棵树对他对沈初婻都很重要。
“可是,已经死了。”沈初婻眼神黯淡了下来,不知是在可惜树还是过往。
伍星帆手覆在她的手上:“咳咳咳……我们一起养活它,等来年冬日,再看它开花。”
他的目光温柔的快要把沈初婻融化了,可能伍星帆自己也不会想到他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轻寒。”
一声轻唤,一金色长袍男子欣然立在门口。
伍星帆转过头,眼神闪了闪,有些诧异:“皇兄?”
皇上淡淡地扫视了一下院内的摆设,院子本就不如王府,这般简朴与百姓的屋子无异。
他缓缓走向伍星帆,眼中带着笑意:“母后担心,朕便来看看你。看起来你还过得不错。”
伍星帆下意识地将沈初婻护在身后。
他和皇上是亲兄弟,也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但是沈初婻对于皇上,多少是有些怨怼的,伍星帆也担心她会想起之前的事情,引得她伤心。
“多意,你先进去沏壶茶吧。”
伍星帆微微偏过头,对着身后的沈初婻说道。
沈初婻淡淡点点头,对着皇上行了个礼,听话地进了屋。
皇上睫毛一颤,半垂眼帘,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语气却又带着些酸涩:“你过得很好吧?”

第二十二章 让他病着

皇上目光停在了伍星帆身后的梅树上。䧇璍
几步之遥,他很清楚地看到树干处有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咳咳咳咳……”
伍星帆握拳挡着口鼻,即使再怎么遮掩,皇上也看得出他现在身体不太好。
“皇兄,请坐吧。”
二人一同做到院内的石椅上。
平时兄弟二人相处还挺自然的,但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两人竟都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皇上先开了口,他伸手握住伍星帆的肩,郑重道:“有时间多去看看母后,她很担心你。”
伍星帆只是点点头,心中却有着一丝抗拒。
他不愿再想与沈初婻无关的事,也不想再离开沈初婻,更不想再听他们说沈初婻已经死了。
他看着皇上,突然问道:“皇兄,你也觉得多意死了吗?”
皇上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温和地回道:“你说什么傻话呢?她刚刚不是进去沏茶了吗?”
伍星帆眼神闪过一丝光辉:“皇兄,我有事……”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皇上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再次放在那棵梅树上:“你就在这儿和多意好好过吧,母后那儿有朕,你只要偶尔去看看她就可以了。朕想,明年就应该可以看见梅花再开了吧?”
“皇兄……”伍星帆怔怔地看着他,他也没想到皇上会答应的这么快。
“轻寒。”皇上没有半点在朝堂上的威严,反而是一副宠溺弟弟的笑意:“其实朕很高兴你变了,朕一直都不希望你的身份困住了你,就像朕一样。你……很爱多意吧?”
“没有她……”伍星帆微微偏过头,看见屋内沈初婻的身影说道:“我会死。”
皇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继而站起身来:“好了,朕不宜多留。你风寒未愈,朕会命太医送药过来,另外……”
皇上瞥了眼屋内,最终还是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莫负余生。”
沈初婻捧着茶慢慢走到伍星帆身边,将手中的茶递给伍星帆:“皇上走了吗?”
“嗯。”伍星帆点点头,随后又道:“我饿了。”
“我去做饭。”沈初婻眼中带着迫不及待的光芒,而后又露出可惜的表情:“以前我做的饭你是不吃的……”
沈初婻只在王府做过三次饭。
第一次是成亲后的第三天,她做了满满一桌等伍星帆下朝回来吃,但是他很生气地将饭菜打翻了。
第二次是伍星帆生辰的时候,但他一整天都没有回府。
最后一次就是去年中秋节,伍星帆依旧是没有回去。
他们除了一次宫宴,从来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
沈初婻的表情让伍星帆的心不由得一紧,他捞过沈初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做饭吧,我和你一起去。”
“嗯!”沈初婻点点头。
皇宫,
“皇儿,轻寒怎么样了?”
“母后,他过得很好。”
皇上轻轻摇了摇折扇:“母后,以后就任他去吧。”
“这是什么话?”太后对皇上的话有些不满:“他若是真病了,哀家和皇儿能袖手旁观吗?”
皇上垂下眼帘,笑而不语。
恐怕只有让伍星帆病着才能让他好过一些。

第二十三章 简单生活

皇上的沉默并没有让太后安心,反而让她更加担心起来。
太后叹了口气:伍星帆是她的小儿子,她比谁都要在乎他。䧇璍
她更不愿他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下,她会心疼。
太后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自己去看伍星帆。
午后的暖阳让人差点忘记了几日前还是寒冬。
伍星帆整个人缩在一张小小的矮凳上,看的沈初婻哈哈大笑。
“轻寒,你不会烧火的,我来吧。”沈初婻从他手中接过柴火,想将他推到一边儿去。
“咳咳咳咳咳咳……”被浓烟呛的直咳嗽的伍星帆却不肯让开。
可恶,为什么烧火这么难!伍星帆不甘心地继续点着火。
沈初婻无奈地看着他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
她蹲下身,拿起几根比较细的柴火折断丢进炉中,在将一些比较粗的柴火整齐地摆在上面,点燃一把草絮团,丢了进去,不一会儿火便烧了起来。
沈初婻打趣道:“你呀,还是做王爷的好。”
伍星帆一脸不爽,但是心中却偏偏满足于这种简单的生活。
若是一直能和多意这么生活,哪怕破袄碎米也好过锦衣玉食了。
伍星帆这么想着,看着沈初婻的目光也越发温柔。
当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的时候,原来是可以抛开一切的……
“你笑什么?”沈初婻一边添着柴火,一边疑惑地问道。
伍星帆突然起了玩心,他将手上的灰往沈初婻脸上一抹:“笑你是个小花猫。”
“!”沈初婻一惊,气呼呼地将自己手上的灰摸到他的脸上。
伍星帆被沈初婻娇俏的模样惹得动心不已,探身过去吻在她的柳眉上,顺着眼睛鼻梁往下移,最后停在她的朱唇上。
好软……
伍星帆沉沦着不肯撤离,沈初婻红着脸推开他:“先做饭啦,你不是饿了吗?”
伍星帆靠在沈初婻的颈窝处,好一会儿才移开,眼神都是慢慢的欢喜:“嗯。”
直至太阳落了山,二人才将饭菜做好。
“好吃吗?”沈初婻双手撑着小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伍星帆。
伍星帆点点头:“很好吃。”
没错,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
“太好了!”沈初婻开心地拍了下手,但看见伍星帆有些苍白的脸,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对了,一会儿你把药喝了,再不喝药,你就这病就更重了。”
顾府。
顾赵氏将修好的牌位重新摆了上去,哭干泪的双目满是红血丝。
她抚了下牌位,带着歉意说道:“多意,你也别怪娘当时说要开棺验尸的话,你也不愿他一直逃避着……”
晋宁将灵前蜡烛换了,看见顾赵氏在一旁暗自神伤。
她虽知道顾赵氏心中在想什么,但是她也不好开口劝慰,只能说道:“顾夫人,你一天都没吃饭了,快去吃点东西吧。”
“……”顾赵氏看向晋宁。
她久久不能对晋宁释怀,也许还是有些自己的私心。
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而晋宁不过是成为了布衣百姓……
“夫人。”
老管家的声音打断了顾赵氏的思绪:“王府那边好像出了事。”

第二十四章 无法离开

听见是王府的事,晋宁立刻着急起来。
“是不是轻寒他出事了?”
老管家将买来的香和纸放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回道:“不知道,我停门口清扫道路的下人在议论,说王爷好像走了什么的……”
“走了!?”
晋宁听了,更加着急了:走了是什么意思?
顾赵氏无力地叹了口气:“你若担心他,就去看看吧。”她是已经不想再和伍星帆有过多的接触了。
晋宁不可能不担心,她放下手中的火折子,对着顾赵氏说了声谢谢就往府门跑去了。
老管家看着晋宁急匆匆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虽然是个下人,但是看得很清楚。
无论是顾赵氏还是晋宁,都在劝伍星帆放下,可是她们自己何曾放下过。
晋宁去王府本想打听消息,但是很快就吃了闭门羹。
她已经不是公主了,只是一介草民,小厮怎么会告诉她伍星帆的去向。
“这怎么办啊……”
晋宁站在王府门口只能干着急:万一轻寒做什么傻事可怎么办?而且他还生着病,这要是出了事……
晋宁越想越着急,情急之下抓住一个清扫完府门道路的小厮。
她将一个玉镯塞到他的手中:“小小心意,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自己去找他。”
小厮看见玉镯两眼立刻放了光,火速塞到自己的袖子里。
继而摆出一副随意的面孔:“我只知道王爷搬到城南的一所院子里,至于是哪所院子我就不知道了。”
晋宁这才安心了些,知道地方就行。
她看了看已经黑了的天,决定明天一大早再去找伍星帆。
次日。
伍星帆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描绘着沈初婻脸庞的轮廓。
怎么都看不够……只要离了沈初婻一刻他都觉得难以呼吸。
他觉得自己已经痴迷了:“怎么办,真的无法离开你了……”
沈初婻迷迷糊糊的,只觉的有只冰凉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她睁开眼,正好对上伍星帆深情款款的眼神。
“你没睡?”沈初婻诧异地看着她。
伍星帆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笑道:“我想多看看你。”
把你的模样刻在我的骨子里,这样,来生只需要一眼,我便可以认出你。
“叩叩叩——”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破了二人浓烈的温情氛围。
伍星帆顿时蹙起了眉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我去开门。”沈初婻说着就要起身。
“我去吧。”伍星帆将她轻轻按了回去。
他起身穿好衣服,慢慢地走到门口去开了门。
门一开,晋宁满头汗地站在门外。
“轻寒。”
晋宁喘着气,她找了十几家院子才找到这儿。
伍星帆本就蹙着的眉头更是如同打了个死结一般。
他没有理会晋宁,淡淡地瞥了眼就准备将门关上。
“等等!”
晋宁急忙将手臂放在两扇门之间,防止伍星帆关门。
“你要干什么?”伍星帆冷冷地看着晋宁,丝毫没有想跟她说话的感觉。
伍星帆的态度让晋宁感到很不满,她咬着牙反问道:“我才要问你干什么?”

第二十五章 梅花簪子

伍星帆眼眸暗了下来,他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管。
晋宁看着他身后简朴的院子,心中更是生了一丝怒气:“你可是当朝摄政王,你难道就想一辈子这样逃避吗?”
“与你何干?”伍星帆眼神中的鄙夷毫不隐藏地显露了出来。
与他而言,晋宁早已是半个仇人了。
“我是你姑姑!”晋宁又气又难受。
伍星帆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即使性格再冷傲,也不会这么对自己说话。
“姑姑?”伍星帆冷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荒唐的事:“皇兄都不曾说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三道四?”
“皇上?”晋宁的心一紧,“你是在拿皇上压我吗?”
“随你怎么想,若没事,就快走吧。”伍星帆偏过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晋宁看着伍星帆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但是神情却分外冷漠,她不甘道:“轻寒,你为何就听不进劝呢?我、太后还有顾夫人那么苦口婆心的劝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
“说够了没有?”伍星帆烦怒地打断晋宁。
也许在她们轮番的说劝下,他可能真的会认为沈初婻已经死了,但是沈初婻现在就在身后的屋子内。
连皇上也说沈初婻在,他又怎么可能还会相信晋宁她们。
“若不是看在你还是本王姑姑,你以为本王还会和你说这么多吗?”
“轻寒……”
晋宁瞠目结舌地望着伍星帆,有一瞬间,她感觉好像不认识他了。
“嘭——”
就在晋宁失神间,伍星帆已经将门关上了。
晋宁不死心地继续敲着:“轻寒!轻寒!开门啊!”
沈初婻披着外衣,听着有些刺耳的敲门声,走了上去:“是……晋宁?”
“嗯。”伍星帆将沈初婻的外衣拢紧了几分:“不用理她,咳咳咳咳……”
强撑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咳嗽,沈初婻立刻拿出锦帕给他:“不行,看来还是得去抓点药。”
“没事。”伍星帆虽觉有些胸闷,但不想让沈初婻有丝毫的担心,便将喉中的痛痒忍了下去。
沈初婻抬眼看了看天,今天又出了太阳了。
“轻寒,我们一起去逛市集好吗?”
以前伍星帆从来都是坐马车的,从未在市集上走过,如今看着人满为患的街道,伸手紧紧拉住沈初婻的手,生怕她被人挤走了。
“真好。”沈初婻惬意地深吸了一口气,耸了耸肩:“我从没有想过会和你一起逛市集。我记得前年的元宵节,我想出来看灯,但是你不许……”
伍星帆拉了拉她的手,将她拉近了几分:“不要再提以前,以后每年的节日,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沈初婻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轻轻一笑,勾起小指头:“说话算话,拉勾,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看见她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伍星帆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黑发,勾住她的手指:“说话算话。”
“来看看啊!各种好看的头钗簪子啦——”
吆喝声引起了伍星帆的注意,他看见前面的摊子,拉着沈初婻走了过去。
摊主热情地招呼起来:“公子,来看看吧,给心上人选一只簪子吧!”

第二十六章 太后再临

伍星帆低头看了看沈初婻的头饰。
她的发间除了一只浅青色的步摇和一条素色缎带,没有其他的头饰了。
“好漂亮……”沈初婻看着摆的整整齐齐的一只只簪子,不禁露出惊艳的表情。
“想买吗?”伍星帆宠溺地看着她。
只要她想要,他可以把京城中所以的簪子买下了全部送给她。
沈初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向伍星帆,狡黠一笑:“要不你替我挑一只?”
伍星帆点点头,扫视一遍,一眼便看中了一只红梅簪子。
“这个。”伍星帆将它拿了起来,插在沈初婻的发髻间,眉目缱绻:“好看。”
“簪子吗?”沈初婻晃了晃脑袋。
“是你。”伍星帆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头。
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这让他觉得他和沈初婻越发亲密起来。
“那就这个吧。”沈初婻其实也是一眼就看中了红梅簪子,没想到伍星帆跟她想的一样。
“多少钱。”伍星帆望向摊主。
摊主不知为何目瞪口呆地望着伍星帆,说话都结巴起来:“一,一,一一一两银子……”
伍星帆爽快地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主面前,带着沈初婻继续逛去了。
摊主一脸惊慌失措地望着伍星帆离去的背影,那锭银子半天都不敢拿。
“糖葫芦!”
“啊啊!我想吃梨膏糖!”
“轻寒轻寒!快过来看啊,这个泥人儿好可爱!”
此时此刻的沈初婻完全跟个孩子一样,好像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和热情。
她从前是深闺中的官家小姐,然后成为摄政王妃,对外面的世界她总是很好奇,但是从来没有机会如今日一般自由自在地在集市中乱跑乱逛。
伍星帆看着沈初婻久违的灿烂笑容,心中只有满满的满足感。
“轻寒,我们去抓点药吧,你这几日可不能再任性了。”玩够了的沈初婻拉着他就往医馆走去。
伍星帆却将她拉了回来,摇了摇头:“不用了,皇兄会让人送药来的。”
沈初婻想了想,宫中的太医医术自然是比较高明,用的药材也是上等的,觉得有理,便打消了去医馆的念头。
顾府。
太后再次造访,当太后听了晋宁的一番抱怨和担心后,本就悬着的心更加难受起来。
“哀家亲自去看看。”太后没了半点想再停留顾府的心,她起身就要离开。
“太后,我跟着一块儿去吧。”晋宁自发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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