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顾言洺不是待在公司,就是待在医院。
他就像是一个机器在不知疲倦地工作,他用最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只有在深夜待在医院的时候,才会有稍稍的休憩。
期间陆蔓来公司找过他多次,但都被宋涵挡在了外面。
“抱歉,陆小姐,总裁不方便见客。”
陆蔓牵着孩子,秀眉皱得紧紧的。
“次次来次次都是这个理由,宋涵,你不过就是一个助理罢了!你让开,我要亲自跟星枕说话!”
这么多天她都被拒在门外,害怕在她的心里油然滋长。
她想要强闯,周围却直接上来了几个保镖,直接将她拦了下来。
“陆小姐,你还是走吧。”
宋涵心中叹了口气,现在的顾言洺,除了夫人钟意,只怕是任何人都不想见。
陆蔓却不肯死心,她直接在门口对着里面大喊了起来。
“星枕,星枕你出来看我们一眼啊!孩子一直在叫爸爸呢!”
说着她就掐了孩子一把,孩子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看得宋涵心中十分不忍,但更多的却是对陆蔓的不屑。
要是夫人的话,压根就不会这样大吵大闹的。
突然间,他身后的门被人打开,顾言洺从里面沉着脸走了出来。
他周身气势凌冽,光是这么走出来,就给人一种不可抵抗的压迫感,像是一层不可逾越的阴影罩在了众人的心头。
“星枕……你、你看看孩子……”陆蔓心里其实也有些怵他,她赶紧将孩子推了出来。
孩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红红的,他是被陆蔓掐痛了。
就听见孩子颤巍巍地张开嘴:“爸爸……”
“陆蔓。”
顾言洺眼眸低垂,深沉的眼眸仿佛是结了冰的湖面,眼神冻得人心里直颤。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滚。”
陆蔓心里骤然一慌,难道他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了?
但她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她抬起头,故意用冷静的态度说道。
“星枕,你觉得对钟意愧疚,所以现在才会这样对我,我理解你。”
看着她牵着孩子从走廊上离开,进入电梯。
可她进入电梯之后,就立马打电话给了戈登。
“喂!顾言洺怀疑我了,你赶紧给我准备钱,我要出国!”
顾言洺久久没动。
宋涵看见顾言洺的目光一直望向陆蔓离开的方向,他不禁想,难道周总还对陆蔓小姐有感情?
他从顾言洺进公司就开始跟着他,直到现在,他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顾言洺的想法。
宋涵小心地叫了他一声:“周总?”
顾言洺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看向窗外。
“连她都看出我的愧疚了,可钟意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看到。”
宋涵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自己面前这位从来都冷酷异常,不露一丝弱点的周氏总裁。
转瞬,顾言洺已收了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又恢复了往常那深不可测的模样。
“去查查陆蔓和舒家夫妻的关系。”
他沉稳的声音中没有半丝感情,可那双藏不住红血丝的眼睛,却让宋涵看得平白觉得有些凄凉。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钟意身体上的伤在逐渐地好转,手腕上曾经流血的伤口也慢慢结痂,看起来一天比一天地好。
可她始终没有醒过来。
也许是她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期待,也许真的是她的身体还有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没有检测出来。
顾言洺带着钟意转了好几次院,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医院,原因是她曾经在这里的重症监护室里对他的声音产生过剧烈反应。
尽管他知道,那是她对他的抗拒和讨厌。
梁遇白也时常过来看钟意,每次他过来,都对顾言洺没有一个好脸色。
但他是钟意的医生,顾言洺自知应该尊重他。
一开始的时候,梁遇白总是在他不在的时候过来,但是被顾言洺知道之后,他就专门派了人守在门口。
只要梁遇白过来,不管他身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未免太过小气,但他只是害怕,怕她第一眼醒过来看见的不是自己,担心她因此就不再爱他。
可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伤她至深,又何谈什么爱。
一个月之后,宋涵才把戈登的消息传回来。
“周总,戈登怎么也不愿意将股份交出来,他说……他说他只跟周氏的总裁谈话。”
凯尔集团一直视周氏为它的头号劲敌,尽管顾言洺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这次却被戈登钻了个空子。
因为舒父舒母,瑾安的股份被戈登占去了大部分,一跃超过顾言洺。
顾言洺的脸色微沉,面前的报告显示,戈登已经占了瑾安超过50%的股份,成为了最大的股东。
“瑾安的股份是多少,我出双倍买他手里的股份。”
宋涵心中一震,但多年跟着顾言洺的经验还是让他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戈登知道这次是打击周氏的大好机会,他不会放手的。”
顾言洺眉头紧皱,他看着桌上那份报告上的“瑾安”两个字,沉思了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说道。
“给戈登发邀请函,请他去拉斯维加斯。”
赌桌上赢来的东西,就让他在赌桌上吐出来。
离开之前,顾言洺去了一趟医院。
钟意早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面出来,他给她安排了医院里面最好的病房,以及最好的陪护人员,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每晚他从公司出来,都会直接来医院亲自护理,晚上就睡在她病房的沙发上面。
这天他也跟往常一样,替她擦了身之后,给她念了几页她喜欢看的书。
病房里面灯光通明,更衬得外面的夜色深沉。
他握着钟意的手,那只手腕上面的伤已近逐渐愈合,成了一个深深的伤疤。
看着那道伤疤,顾言洺的眸子微沉,他缓缓低头,将自己的脸颊靠在她的手背。
冰凉的触感,跟以往温暖的她很不一样。
“小雾,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可不管他怎么说话,钟意始终没有应他一声。
次日,他带着宋涵离开了医院。
梁遇白来到医院的时候,没有看见顾言洺如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盯着他,还觉得很是惊讶。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又是去处理什么公司的相关事宜了。
他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钟意,忍不住眉头微皱。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什么事情比钟意还要重要的!
片刻后,他又朝钟意温柔地笑了起来。
“小雾,今天觉得好点儿了么?”
四个小时后,拉斯维加斯。
耀眼的灯光将深夜照得如同白昼,不夜城的天空染上了一层霓虹的炫彩,周围仿佛都是人们碰杯推着筹码的声音。
顾言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外面是一件纯黑的长大衣,整个人修长冷峻,气场十足。
光是走在路上,就有许多美女朝他抛来了风情万种的眸光。
可他却全都视而不见,径直走进了当地最高端的一家赌场,并且作为贵宾被迎上了顶楼。
推开那扇向里的欧式木门,里面的赌桌边已经坐了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那男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朝顾言洺微微举杯,动作十分儒雅。
“好久不见,霍。”
第十七章 轻而易举的胜利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之外的医院里面。
梁遇白刚将花束放进窗台上的花瓶里,片刻后,他回过头来看向钟意,清朗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浅浅笑容。
下一个他转身的瞬间,床上钟意的手微不可闻地动了动。
拉斯维加斯。
欧式木门关上,顾言洺迈着大步走进去,旁边立马有穿着黑色紧身长裙的漂亮女人来接他手里的大衣。
顾言洺却回手递给了身后的宋涵。
赌桌呈半圆形,一个荷官站在赌桌的后面,原本面前应该有四个位置,现在却只放了两把椅子。
顾言洺坐在了剩下的空位置上。
戈登旁边站了一个金发的男人,顾言洺不知道他,但是宋涵却已经与这个男人打过许多交道,知道他叫洛克,是戈登手下第一人。
“还不给霍先生倒酒!”洛克瞪了顾言洺身边的女人一眼,那金发碧眼的美女就立马捧着香槟上前,却被宋涵挡在了几步之外。
“不必了,周总不喝酒。”
房间里面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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