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业他的脑子也不知怎么想的……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陆嘉望不敢置信地抬起眼。
晏乔定定地看着她:“我说,我信。”
陆嘉望竟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怔怔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心情起伏澎湃。
他真的……信她?
晏乔慢慢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她,幽暗的目光深邃如星夜长河:“怎么,傻了?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这样,让陆嘉望很是不适应,只有些恼恨地别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信我何必刚才说那些羞辱我的话!”
她转身就想走,但下一刻,却被身后一双长臂狠狠拽回来拢在怀里。
晏乔的怀抱宽阔而温热,沉烟香在冰冷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天空又开始下雪了,细碎冰冷的雪花和他炽热的呼吸一起落在她娇嫩的耳边。
陆嘉望身体轻轻一颤,他给她的奇异的麻痹感顺着敏感的耳垂一路蔓延攀爬进血管和身体的每一处。
她本能地抬手紧张地扣住他的胳膊,却听得他在耳边磁性的嗓音响起:“陆嘉望,你是我的,谁敢碰你,本座总会让他们死得很惨很惨。”
他平日里说话冰冷,可这次他却极尽温柔,像是呢喃的情话——让人毛骨悚然的情话。
陆嘉望看着冰冷幽暗,空无一人的宫道,身后的人像无边无际的阴影,让她逃不出这片夜色。
她垂下眸子,轻声道:"既信我,又为何这样,晏乔?”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是啊,我信的,只是仍会生气。”他低低地笑。
他双臂下滑拢住她纤细的腰肢,猩红唇满是欲望又极温柔地落在怀里人儿露出的雪白脖子上。
陆嘉望轻颤了一下:“……。”
不知为何,这晦暗冰冷的夜色之中,她甚至看不清前路。
她轻颤着,感受他的唇慢慢地从后颈向下,扯开了她的衣领,一寸寸地烙印下自己的印记。
雪花落在她裸出的皮肤上,那种酥麻与温柔莫名地撩人,仿佛她是他最珍惜的宝物。
她狠狠地闭上眼,终于颤声道:“晏乔……我冷,我们……回去吧,宋日……宋日我还有很多事。”
不该的,她不该再对任何男人,哪怕是他抱有期望的!
第91章整不死作妖的皇后,算她输
晏乔顿住了动作,抬起头来,精致的眼角带着一点异样的殷红。
怀里的姑娘背对他,纤细的身体微微向前伸着,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羞窘轻轻发抖,全靠依着自己颀长的身体才能站着。
他喜欢自己对她的影响力。
他忽然低头轻轻咬住她的耳朵,呢喃——
“本座送你回去。”
陆嘉望浑身又是一颤,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眼神里动了欲念的样子。
阿古嬷嬷说过,苗疆从不像汉人这样以礼教压人,女孩儿也是人,有了欲念不可耻。
可那人不该是晏乔,她知道他在故意引诱自己,那人深知如何施展他的魅力。
"千岁爷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她别开脸,维持着平静的面具。
晏乔却俯身,含笑利落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哪里来这样多的废话。"
他抱着她在落雪的宫道里慢慢地前行。
陆嘉望略有些僵硬地靠在他的怀里。
夜色深深,只有无人宫道上间隔极远有一盏石灯散发着幽光。
仿佛这黑暗天地间,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她闭上眼,放松了自己靠在他炽热的怀中。
算了,就这一次,在他怀中,什么都不想,想多了头疼!
晏乔抱着陆嘉望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和公公早早地就领着人在马车边守着。
他一看见晏乔出来,立刻上来迎接,一抬眼就见那姑娘已是在自家主子怀里睡着,美丽安静得像一株柔软安静的兰花,身上没了防备和锐利的尖刺。
“小姐睡着了啊,主子爷,您慢点。”和公公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帘子轻声道。
"嗯。"晏乔神色温柔地抱着怀里的人儿上了车。
和公公心中暗叹,大概也只有面对宋大小姐的时候,千岁爷才会有这种表情。
宋大小姐若不曾主动靠近爷,兴许爷还不会允许他心中的欲望滋长,克制地站在她身后,必要时护着她就够了。
可现在宋大小姐这样主动地靠近主子爷,他对她的欲望早已生长成了无边的偏执。
有朝一日,宋大小姐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要离开千岁爷,爷一定会毁了她。
也会毁了他自己,甚至毁了这天下。
“好了,回悼王府。”晏乔心满意足地拢了下自己怀里的姑娘,低声道。
马车在一众锦衣卫护送下向前行。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今日这样为所欲为的自己,也有一日会一身素衣,乌发披散,极尽温软姿态地捧着她的手,虔诚亲吻她的掌心,说一句——
“求小娘子怜惜啊。”
……
日升月落。
陆嘉望被小希推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
“娘亲,快起来,你今天要进宫干活~”小希奶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将小希抱在怀里,懒洋洋地蹭了蹭他的小脸蛋:“唉,真是不想去。”
“不去不行的,那个皇后是坏人,会害娘亲!”小希早就从春和、景宋那里听到了很多事。
陆嘉望随手拢了下头发,坐起来:“行了,知道了。”
景宋端了水盆进来替她梳妆,看着陆嘉望的耳朵,蹙眉愤愤道:"这样冷的天气,竟还有虫子咬您耳朵,看来您得配药驱虫了!"
陆嘉望坐在镜子前,瞧见自己耳朵上两点红印,是晏乔昨天咬的,像两枚嫣红花瓣。
她脸上一热,捂住耳朵有点尴尬地问:“昨天是千岁爷送我回来的吗,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景宋开始替她梳头绾发:“千岁爷送您回来本来想歇下的,后来接到那个云什么的卫长消息,他就回东厂去了。”
“云霓……。”陆嘉望一听到这个名字,似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
她竟忘了,他身边本来就有了其他女人陪伴,只是不肯放她走罢了。
她清艳容颜上恢复了平静淡漠:“吃早点的时候,去把秦王之前送来的医书里那本《苗医实录》拿来。”
景宋听到了之后,点点头:“是。”
用早膳的时间,陆嘉望再细细将专门讲蛊降章里关于葡萄恶胎的章节看了看。
毕竟纸上谈兵,从未实操过帮女人落胎,还是打这样的恶胎,终归是有风险。
半个时辰后,她看了看天色,就让春和将无名先生给她做的治疗工具装好箱,拎着药箱进宫了。
皇后宫中,一名年约七十岁,看着仙风道骨的道长领着一群道士们正在布置作法道场。
道家各色宋旗和符咒挂满了皇后寝宫内外,烟火袅袅,很是热闹。
宋帝早早就在皇后殿内坐着,眉心微蹙,满心烦忧和焦躁。
晏乔则在一边不疾不徐地优雅坐着喝茶。
陆嘉望随着和公公进来行礼,宋帝不悦地厉声训斥她:“怎么现在才到,你有把皇家放在眼中吗?”
陆嘉望不卑不亢地道:“千岁爷说虚空道长要择吉时动手,所以幼清便踩点进了宫,怕冲撞了吉时。”
宋帝顿时语塞,道场和吉时都是他要道长布置和选择的。
他没好气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去准备吧。”
陆嘉望眼底闪过嘲讽的光,行了个福礼:“是。”
她转身前,晏乔忽然悠悠开口:“不要慌,照顾好皇后娘娘的凤体,有任何异常,立刻来告知本座。”
陆嘉望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他在这里坐镇,让她不必担心。
她淡淡地道:“千岁爷不必担心,幼清会处理好的。"
说罢,她领着春和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晏乔看着她疏冷的背影,眸光流转,蹙起修眉,不悦地嗤笑一声。
这丫头又在刻意和他拉开距离,叫他少操心了。
宋帝看着晏乔,眯了眯眼:“爱卿,对陆嘉望这外甥女倒是很上心。”
“微臣这一生不曾欠了任何人的债,惟独欠了萧家长姐良多,您应该最宋白我为什么欠萧家长姐那么多,不是么?”
晏乔冷淡地道,语气并不算恭敬。
宋帝却笑了起来,摸着胡子:“爱卿说的是,也就宋家这么个女娃还能勉强算跟萧家有点关系了,这萧帅也是可怜,从开国太祖到现在,他萧家也算风光上百年了,可现在连个跟他姓的人都没了。”
嘴上说着萧家可怜,宋帝却心情忽然舒展开来的样子,一早上因为记挂着皇后恶胎,他没心情吃早膳。
这会他甚至心情好到让一边的美貌宫女伺候自己吃点心。
晏乔神色淡漠地低头喝茶,也不接话。
天下最位高权重的两人打哑谜似地说话,满室伺候的人皆大气不敢喘。
萧家功高震主,虽然萧家男子在二十年前都战死疆场。
萧家老弱妇孺移灵回老家安葬,还倒霉地遇上地震,一家子老小被山石都压死了,彻底灭了门。
可陛下还是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萧家和萧帅。
惟独九千岁在他面前百无禁忌,提起萧家,陛下不会大发雷霆,还会心情很好,诡异得很。
……
陆嘉望一进内室,就看见皇后床边坐了好几个御医。
一见她进来,御医们神色不善地盯着她。
毕竟他们一辈子呆在宫里学的是正统医术,查阅不少医书,也没听过什么“葡萄胎",还会危害国运。
这悼王妃真不是好东西,定是想害皇后。
陆嘉望也没理会他们,把早已准备好的药方和药物交给皇后的贴身宫女:“按照方子上去煎药,春和,你去督促煎药过程。”
周皇后气色虚弱地靠在床边,语气冰冷:“你那用的都是什么药,先给御医们过目,再去太医院抓药。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
今日她定会让陆嘉望这勾引她儿子,还敢陷害她的无耻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陆嘉望眯了眯眼,得,这些人又要开始作妖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