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他们那边微弱的亮光。
陈晓薇看到了。
汪司晨和洛诚面对面而站，因为他正在抽烟的缘故。
两人之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但，听得出来洛诚的口气明显的带着不屑。
汪司晨也不生气，轻声笑了笑反问：“我不能管你？”
“随便你。”
洛诚又深深地吸了口烟，“反正你也管不着。”
“行，我是管不着你，但要提醒你，没钱了可别来找我啊。”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洛诚手中的烟已经燃了大半。
最后剩下的那一点，他也没再抽下去。
口袋的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来电他没有接通。
对汪司晨说：“先走了，你慢慢玩。”
“嗯，你自己也当心点。”
洛诚没回答，留给他一个背影挥了挥手消失在停车场的尽头。
陈晓薇心里疑惑。
从他们的对话感觉，好像是熟人。
一个是玩世不恭毫无正经的人，没准儿连个工作都没有。
汪司晨是集团的大老板，身份地位一样不缺。
想不明白，洛诚和汪司晨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而且，汪司晨还给洛诚钱。
难道是被要挟了吗？
可是这样看着也不太像啊。
直到她的电话来了，陈晓薇才反应过来。
连忙拎着裙摆走过去，“抱歉，我来晚了。”
“上车吧。”
他亲自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经过他身边时，闻到了还残留在他身上淡淡的烟味，以及酒味。
今晚，汪司晨也喝了几杯酒。
面上看着并没有任何喝过酒的痕迹，可见酒量是不错的。
两人坐在车厢后座。
空间不是很小，但隐约的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酒味夹杂着一丝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刚才的烟味，却异常的好闻。
兴许，是他也察觉到了车厢里弥漫的味道。
等徐秘书坐上驾驶座后，把车窗开了一丝的缝隙。
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垂在陈晓薇脸颊上的头发飞舞。
窗外的霓虹灯一晃而过，照在她的脸上。
汪司晨刚好朝着她看过去，见到了这一幕。
灯光也随之将他的眼神映衬的更加温柔。
他问：“今晚还适应吗？”
“还可以。”
一开始，她是很拘谨的。
但是在观察了别人的一些举动之后，她也是照样学样。
再加上汪司晨的引导，几乎没有出错。
汪司晨点头，“那就好。”
趁着红灯的间隙，徐秘书朝着后座递了一瓶水。
汪司晨接过，拧开瓶盖问：“口渴吗？”
陈晓薇摇摇头，“不。”
他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
一直到小区门口，他们都沉默。
从车里出来，陈晓薇道了声谢。
汪司晨朝着外面微微侧头，笑着说：“我也应该谢谢你。”
陈晓薇的谢谢，一方面是送她回家的客气。
另一方面也是感谢他带着参加这样的酒会，学会了不少。
但是，汪司晨的感谢就很莫名。
陈晓薇刚要询问，他又说：“礼服不用特意送还了，只当是我送你的一个小小礼物。”
“汪先生，这……不好吧？”
“它很适合你，就是物尽其用了。”
陈晓薇愣了一下，又说了一声谢谢。
看到她瘦弱的身影，示意她：“外面冷，回去吧。”
陈晓薇裹紧了外套朝着小区里走。
还在想着晚上的事情。
她发现，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带着女伴。
而且，这样的酒会都没有特定的要求，为什么汪司晨想着让她去参加呢？
难道是因为季砚南也去？
仅仅一个简单的酒会，却好像暗藏动机。
陈晓薇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反正那些老板们的想法是捉摸不透了，也懒得去猜想。
她这样的小人物，以后未必会接触的到这些人。
车，还停在小区门口。
汪司晨望着外面，直到陈晓薇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徐秘书从后视镜看他的表情，也不敢轻易的启动车，只默默地等待着命令。
约莫两分钟后。
汪司晨收回目光摇上车窗，吩咐道：“走吧。”
忽然又想起什么，看向驾驶座的徐秘书，叮嘱：“明天约一下路瑞康。”
“好的老板。”
陈晓薇拿出钥匙开了门。
客厅里还开着灯，常岚听见动静看向门口问：“和砚南聊得怎么样？”
第65章 “安排”
陈晓薇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拿着水杯去饮水机前接水。
“不怎么样，也不愉快。”
虽然没有和季砚南一同出席，但遇见了，也并不理想。
这样回答，算不上撒谎。
“为什么？”常岚跟过去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你又跟他闹小脾气了？”
紧接着，她又说：“你跟他出去前我就应该关照你的，你说你也是，就那么点事也犯得着和他生气，怎么一点儿都不懂事呢？”
听到这句话。
已经举起水杯准备喝水的陈晓薇停下了动作。
转身看着常岚，她倒是比她还要着急。
呵，又是懂事这个字眼。
不知为何，现在的陈晓薇再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异常反感。
将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质问她：“妈，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和季砚南相处？”
常岚的前后态度完全不一样。
一开始，还是想试探性的让他们磨合一下，表现得没有这么直接。
现在可倒好，竟然直接越过她去私下找季砚南调解他们的关系，真是越来越不对劲。
陈晓薇疑惑的眼神盯着她，总觉得这里面牵扯了别的什么事。
常岚绷着脸，好像没什么异常。
但是，陈晓薇清晰的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的闪躲。
说明一定是有事瞒着她。
常岚解释：“我是觉得砚南是个不错的孩子，又是我带出来的学生，各方面都没有问题，这样好的男孩子错过了可就没了。”
“更何况你们之间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以后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
陈晓薇忽然笑了。
“听妈的意思，是不打算征求我的同意就准备把事情办了？”
“怎么会？！”常岚意识到她说的太明显了，连忙反驳，“你是我女儿，当然要你的同意啊。”
陈晓薇面带微笑，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
实际上，心里早已经翻天倒海。
“最好是这样。”
关于季砚南的具体情况，她还是没有说。
有些事情，她要得到一个准确的求证之后才可以做。
水杯里的热水已经不再冒着热气了。
陈晓薇瞥了眼，低声道：“我累了，回房休息了。”
常岚看着她进房间关上门。
隐隐的感觉，陈晓薇好像和过去不同了。
至于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
……
下午三点左右。
陈晓薇将邮件发送出去，又给黄友珊做了杯咖啡。
从她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紧急处理的事情了。
有片刻的休闲时间。
陈晓薇拿出手机给唐漪发消息。
【唐唐，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空的，有啥事啊？】
陈晓薇想到昨晚常岚的样子，心里疑惑。
可是又纠结，她毕竟是自己的妈妈。
这么多年虽然对她管教严格，但并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她这样怀疑自己的妈妈，会不会不太好呢？
【晓薇，咋了呀？明天你不上班啊？】
唐漪的消息又发来了。
陈晓薇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问问看。
【上啊，就是想请假去个地方，你陪我好不好？】
【好呀，真是难得你竟然不想上班，舍命陪君子咯。】
有唐漪陪着，陈晓薇踏实多了。
最重要的，明天下午常岚没有课，她不会在学校。
陈晓薇回复了表情过去，听见黄友珊叫她。
“黄经理。”她脚步加快的进了办公室。
黄友珊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周五、六两天我们和利笙集团一起团建，地址就在永州和隔壁城市交界的度假村，你把公司参加的人选统计一下，还有……”
出去团建有住宿的情况，就要根据公司的人预定酒店房间了。
这些琐碎的事情，自然是落在了陈晓薇身上。
这个团建来的很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更惊讶的是，利笙集团和他们一起。
这也就是说，汪司晨也有可能参加了？
陈晓薇倒是没有特别期待他是不是参加，她高兴的是，可以在外面过一宿。
顺便，把已经写好的请假条交给黄友珊。
“明天下午？”黄友珊看了眼，抬头问。
陈晓薇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家里有点事。”
黄友珊并未多想，在后面的部门主管上签了字交给她，“给路总或者宁总签字。”
从办公室出来，拿着请教条去老板办公室。
屋里，只看到路瑞康一个人。
瑞玉资本是宁邵和路瑞康两个人合伙营业。
路瑞康主要负责客户对接，宁邵则是主负责业务的事情。
至于他们人事部，两个人都行。
“路总。”陈晓薇敲了敲门。
“陈助理啊，进来吧。”
路瑞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陈晓薇今天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装扮，不过经过昨晚。
他现在看陈晓薇时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一层滤镜。
“这是我的请教条，需要您的签字。”
“请假？”路瑞康拿过去一看，“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晓薇连忙说没有，将刚才对黄友珊说的措辞重复一遍。
路瑞康哦了一声，迅速的签了字。
“谢谢路总。”
有了这道程序，请假才算通过。
正要离开，又被路瑞康叫住。
他的眼神里带了几许的关心，道：“陈助理，要是家里真的有什么急事，一定要和公司说啊。”
“啊？”
陈晓薇惊讶，她家里的事情，和公司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意识到太唐突了，路瑞康连忙解释：“你是公司员工，你的事还不都是公司的事？”
陈晓薇想，她不过是人事助理，哪能担得起这样的待遇。
却也不敢反驳老板，嗯了一声，赶紧拿着东西离开。
到门口又回头看一眼，感觉今天的路瑞康有点怪怪的。
在她走后，路瑞康叫来了助理孙汀。
“团建的事，通知到人事部安排了吧？”他问。
孙汀回答：“刚把文件下发下去。”
“嗯……”
路瑞康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对孙汀招招手。
孙汀侧耳过去。
路瑞康在她耳边轻声关照，让她抓紧时间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