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莞却快速后退,握着刀柄的手,再次用力,整个没入。
秀眉蹙了一下,再次虚弱祈求:“求你!”
“林思莞!”池玺凌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喊道。他不懂林思莞为何如此决绝,即便是死,也不愿意嫁给他,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男人。
林思莞却再也撑不住了,不甘的闭上了眼睛,朝着后面倒去。
池玺凌一把接住。
血像是把妖艳的红色玫瑰绽放在林思莞雪白的肌肤上,刺的池玺凌不敢去看。
“林思莞,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而且,即便你死了,也要入我封家祖坟,生生世世都是我封家的人!”
Ӽɨռɢ 病房外,池玺凌坐在西洋转角沙发里。
西洋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空气之中弥漫着药水的味道。
池玺凌一言不发,整个人的气压低至极点。
良久。
医生摘下口罩站在池玺凌的面前,面色难看的说道:“钧座,暮小姐她……可能会……”
“死”未说出口。
池玺凌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呵:“救活!让她给我活过来,她若是死了,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听见没有,陪葬!”
雷霆之怒而下,医生慌慌张张的再次钻进手术室。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林思莞没有醒,池玺凌就这么坐着。
又过去了几个时辰。
医生实在没了办法,抱着必死的心站在池玺凌的面前。
“钧座,属下真的是没了办法了,暮小姐的血止不住,所有的药都用上了,我看这是她体质的问题。”
“怀仁医院的沈医生是从苏联留学归国的,不如,钧座去请来看看。”
医生一席话说完,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抿着呼吸等着池玺凌答复。
池玺凌冷沉的眼眸,微微抬起,唇瓣轻动:“那为什么现在才说?而不是去请?”
“钧、钧座……他,他不是什么人都……”
“那就给我绑回来!”
池玺凌一声呵斥,大掌一挥,边上的小几倒塌,茶壶青盏哗啦啦的摔落在地上。
副将带着医生立即去请了。
沈明之被五花大绑着过来,非常生气,嘴里叫喊着:“我还有病人等着我医治呢,你们怎么能这样?即便是都统的女人,也不能……”
但当沈明之被扔在林思莞的病床前时,所有的话,戛然而止。
他立即爬起来,攀在林思莞的床前:“兰鸢?”
下人掀开门帘,池玺凌在簇拥下走进去,眉头微拧,“你认识她?”
“我是她丈夫!”
第10章 林思莞,别不识好歹
沈明之站起身来,回视池玺凌,气势不输:“你是谁?兰鸢是怎么回事?”
站在两人身边的人,明显感受到了池玺凌的气场,均是心中一惧,这个人还真是大胆,竟然敢跟池玺凌叫板!
“先救林思莞。”
池玺凌说完,沈明之这才想起来。
立即翻看林思莞的眼皮。
“快,准备手术工具,还有止血药剂。”
室内再次陷入紧张的医治。
池玺凌看着来来去去的人,整颗心都提着,时间过去的很快,沈明之疲惫的摘下雪白的面罩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
池玺凌立即开口追问:“怎么样?”
“就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沈明之无力的回着,看起来累急了。
池玺凌蓦然挥手,低沉沙哑的嗓音轻呵,“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关到水牢里去。”
“池玺凌,你……”
属下一拥而上,按住沈明之的肩膀,沈明之被压住挣扎不得,只得恼怒啐道:“你个狭隘小人!”
“带下去,每天十鞭伺候着。”池玺凌冷眸凝视着他,眼底隐忍的冰火涛涛,他只要一想到当年兰鸢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而离开自己,就恨得心肺发麻。
沈明之被人强行押走,池玺凌叫来其他的医生接手后面的治疗。
“你再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池玺凌黑着一张脸,伸出食指指了指病床上的林思莞。
医生战战兢兢地答应,拿着听诊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好、好的,钧座。”
正当时,一丝微弱的呻吟声从病床上林思莞苍白的嘴唇中泄露出来。
林思莞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痛,钻心的痛,腹部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唔……”她睫毛微颤,悠悠转醒,看见白色天花板的时候脑中还不甚清醒,这是哪里?
见人转醒,池玺凌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的颜色仍然不是很好,他冷声对医生道:“给她检查。”
池玺凌!检查?
林思莞之抓住了两个关键词,下意识便开始反抗:“我不检查……”
声音沙哑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话音未落,池玺凌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林思莞,后者若有所感的缩了缩脖子,然后闭了嘴。
池玺凌以为她老实了,又一次挥手指示:“检查。”
医生闻声而动,却没成林思莞依然死死地拉住身上的被子,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医生左右为难,顶着钧座的怒火,眼看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
“林思莞,别不识好歹。”池玺凌一字一顿,周身的气压明显又下降了一分。
“……”林思莞垂下长长的眼睫,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薄被,手心一片虚汗,用沉默来反抗池玺凌。
池玺凌叱咤战场多年,却在眼前这个小女人身上一次次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难道,她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林思莞,你要是想死,大可以去,我不拦你,但你给我记着,你要是死了,我会让暮家上上下下都给你陪葬。”好看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像是冷冽的风,刮过林思莞的心口。
生疼。
第11章 翠儿死了
看着林思莞煞白的小脸,池玺凌似乎觉着还不够,又继续开口:“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林思莞嗫嚅着唇,水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暮家。”一句话,林思莞说的断断续续。
大概是说话的动作太大,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伤口,林思莞抽了口气。
池玺凌没有放过林思莞的小动作,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还是无力的垂下。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暮家千金?如果不想暮家死的更快,就尽管违抗我的命令。”男人凉薄的声调,狠狠的扎进了林思莞心间那原本已经溃烂的伤口。
军靴敲打着地面发出“咔嚓”的声响缕皱,望着池玺凌的背影,林思莞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池玺凌的话让她明白,他说得到,做得到。
窗外升起了满月,不远处教堂传来钟声,林思莞只能静静坐在病床上,唯一让她忧心的只有暮家。
池玺凌已经多日未出现,而她也身陷囹圄,想要帮助暮家似乎也成了天方夜谭。
门被打开,苏玉景看着伏在窗台上的林思莞,冷笑出声:“林思莞,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苏玉景一身火红色的旗袍,衬得整个人明艳动人,只是那笑容却格外刺眼。
“也是,你现在早已不是那个身份高贵的暮千金了。”苏玉景笑得妖娆而又诡异:“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连你身边的一条狗都保不住,还有什么本事去保暮家?”
林思莞扣紧了窗台的木椽,外面是一阵欢声笑语,而里面却寒冷如地狱般。
“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把翠儿怎么样了?”林思莞贴紧冰冷的墙,痛苦和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
“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死了就死了,我想你应该担心的是你母亲吧,我听说,她已经快要不行了呢。”苏玉景弯下身,看着林思莞苍白的脸色,悠然的笑了起来。
“不…不可能……”林思莞不停的摇头,干涩的眼眶一阵生疼,好像再也挤不出一滴泪。
林思莞是被噩梦惊醒的,鬓角被冷汗打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跳速度。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林思莞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的往病房外跑去。
“暮小姐……”两个守卫见林思莞想要闯出去,下意识拦住了门口:“钧座吩咐过,暮小姐暂时还不能离开。”
林思莞后退一步,抵着门框,倔强的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守卫,潋滟的眸光泛起了润泽。
母亲为了她在暮家忍辱负重了几十年,林思莞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苦却无动于衷?
“让我出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守卫对视了一眼,似乎有所犹豫。
林思莞小脸上带着病态的白,只是那双如同小鹿般的双眸却带着坚韧和倔强。
“如果不让我离开,那我宁愿死在这里。”说话间,林思莞已经将挽着头发的簪子取下抵住脖子,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温婉而又动人。
守卫见林思莞那决绝的神情,心下彻底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