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兰太妃气得胸口起伏不平,这秦玉儿竟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简直是反天了。
“你想说什么?女子就该以夫君为天,现在本太妃是一心向佛,可墨儿他还年轻,不应该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吗?
难道你想让他当一个闲散王爷,一辈子都这么没出息吗?”
苏夏回道:“当闲散王爷才是最安全的,史上那些手握重权的摄政王,有几个可以善终的,如果太妃真心爱这个儿子的话,请收回成命。”
兰太妃凌厉的眼神能将她千刀万剐:“这么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秦玉儿,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能不能进王府的大门,本太妃说了算。”
“不好意思,如果是用这些条件来交换的话,那臣女宁愿先不进王府大门。反正夫妻礼成,臣女跟薛墨的夫妻情分是不会变的。”
苏夏说完就唤来伙计,把这账给结了:“太妃,臣女先行告退了,您请自便。”
她福了福礼就带着随从,潇洒利落的踏出雅间的门。
随即,身后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动静。
光听声音就知道那些凳子被砸掉了,还有瓷器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这个女人脾气真的是好大,真的是被先皇给宠坏了。
说了半天,明明就是她自己想要这个权利,非要把帽子扣在薛墨头上。
现在还打起了她这个媳妇的主意。
想用她进王府来交换这些条件,不觉得幼稚吗?
她现在不进王府大门,薛墨不照样还是她相公?
没错,她一直想当的只是薛墨的妻子,而不是凤墨寒的王妃。
就婆婆这尿性,等她进了王府大门后,定会想办法给薛墨招揽侧妃,以巩固她的势力。
可惜,她未免自信过头,却忽略她的想法,她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兰太妃气得都快将整个茶馆给拆了,直到冷焰闻讯匆匆而来。
冷焰赔了一笔银子给茶馆,这才消停了这事。
“阁主,您请息怒。”冷焰不用去追寻原因,也知道能把兰太妃气成这样的,肯定就是秦玉儿。
这个秦玉儿好像就是兰太妃的克星,他记得阁主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
上一次发这样的滔天怒火时,还是跟那时候还是皇后的太后。
对于秦玉儿这个性格,软硬不吃,他是知道的,要说服她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提那些苛刻的条件了。
兰太妃冷哼道:“这个秦玉儿真是不把本太妃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墨儿跟她在一起,迟早要被她给洗脑的,这女人会是本太妃成大业的一块绊脚石。”
冷焰道:“阁主,属下的想法跟您是一样的,秦玉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作为薛记的大东家,她每个月光拿分红,都是一座小金矿。
这长此以往,她的财富积累速度,远超咱们。
更何况她会医术,从她医治太后的病情来看,她就是站在对立面上。
为了大业,阁主定要尽早做打算。”
兰太妃一把抓起套在手腕上的佛珠,一颗颗的捏成粉末。
粉末纷纷扬扬的她手心里飘落,都难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好,既然她冥顽不灵,那就是自寻死路。
先将她比较在乎的人除掉,如果她还是不愿意被说服,把她也铲除掉。”
冷焰想了想,秦玉儿比较在乎的人不就是秦家人吗?
秦家人武功高强,要处理起来真是很难。
不过他眼睛一眯,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选,便提议道:“阁主,您还记不记得那个文采不错的薛凡?”
兰太妃挑眉:“好端端的提起他做什么?”
“太妃有所不知,她就是秦玉儿在民间相认的哥哥,先从他这里下手,看看她妥不妥协。
如果她还是冥顽不灵,那属下就亲自送她上西天。”
兰太妃点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不过,这个薛凡确实是个人才,本太妃是想拉拢他的,先按照原计划实行。”
“是,阁主。”
……
到了第三天下午,便是薛凡的最后一场考试。
这连着三天的试卷下来,他还真是做到下笔如有神。
眼看着就要交卷了,突闻一支利箭凭空而来,嗖的一声,稳稳当当的插在了他房间号的木牌上。
这动静惊动了薛竹,就在他起身抽开这支利箭,却发现下面扎着一张纸条。
两兄弟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监考官匆匆而来:“来人,有人作弊,给本官押下去。”
薛凡一愣,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浇下来,浑身都刺骨的透心凉。
本以为做完最后一题,就可以顺利的交卷了,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支箭飞到他的房间里,上面还系着纸条,这明显的就是有人栽赃陷害他。
薛凡立马解释道:“大人,学生冤枉啊,学生没有作弊,也不知这支箭是从何而来的。”
监考官瞅了他一眼,一脸公正的样子:“你无需解释,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定夺。”
说完他便冲着刚过来的几名御林军道:“将这两名作弊嫌犯拉下去。”
“是,大人。”
就这样两兄弟被押着走,狼狈的从那些房间号一间间的走过去。
看到的考生,均是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但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事不关己的低头做自己的题目。
路过李公子的房间号时,就见他眯着眸子笑,看来薛凡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呢。
这还没等他来得及下手呢?
以薛凡的能力不至于作弊,这摆明是有人陷害的。
到底是什么人,竟跟他一样讨厌薛凡,还真是他的同道中人。
他若是知道的话,定要感谢对方的。
两兄弟被关入了地牢里,看着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薛凡这颗不安的心怦怦跳的厉害。
就差最后一道题了,为什么不等他答完?
究竟是谁要陷害他?
他初来京城,也没得罪什么人,会不会是那个李公子。
就在他冥思苦想时,就听到一阵敲钟声袭来,他知道这是宣布会试结束的钟声。
耳边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薛凡抬头就看到李公子那张丑陋的嘴脸。
看到来人,他再也无法淡定,愤怒起身,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太卑鄙无耻了,居然用这种方式陷害我。”
李公子挑了挑眉,笑得张狂:“薛凡兄,这你就误会我了。不过你既然说是我陷害你的,那么,我会坐实这个罪名的。”
他看着这个傲气的落魄书生,现在成了阶下囚,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惊喜万分。
他的老爹李侍郎就是这次的监考官之一,他得好好的打声招呼,尽快将薛凡作弊的这个罪名落实。
京城这样的复杂地方,就该让他有去无回。
如果他之前识抬举的话,他还会说几句好话。
可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就是要他见证官场的复杂跟残酷,从此销声匿迹。
薛凡一听这话,就知害他的人,并不是李公子。
那究竟会是谁呢?他在京城没认识什么人,更别谈得罪了。
那支利箭这么明显的插在房间号上,这不明摆着被人陷害?
薛凡一脸坦荡又满怀期待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我相信刑部定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李公子嘲讽的看着他:“你还真是天真,你这性子光是有文采,又有什么用呢?”
薛凡气得胸口疼,以后会怎么样,他不知道。
可考场不得公平公正吗?
李公子笑着拍了拍牢门:“薛凡兄,若你抬举的话,跟我道个歉,再把那个镯子卖给我,说不定本公子可以救你一命。”
薛凡冷笑反驳:“我还真不相信,这能如此的儿戏。”
李公子勾着唇角:“所以我就说你还是太嫩了,心高气傲的人坐不上高位的。
你难道不知我爹就是李侍郎吗?监考官之一,我对你的生死,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话说,你考虑好了没有?赶紧来求我呀。”
“你这是徇私枉法。”薛凡怒不可遏道。
如果真的要通过这些私底下的关系来解决的话,那将军府跟王府岂不是要比这李侍郎大的多。
可他始终相信这案子会有公平公正的决判,并不用依附关系。
现在看来,他错了。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颓废,他瘫坐在地上,整个人跟虚脱一样的。
这样的朝堂是该整顿了。
他这副表现落在李公子的眼里,就像是面如死灰,听天由命的样子。
“行,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不抓住我这个救命稻草的话,那就等死吧。”
薛凡依旧没把他当回事儿,李公子有点生气,骂了一句不识抬举,便气冲冲的走了。
这一番场景落进薜竹的眼睛里,也是起了惊天巨浪。
他知道弟弟心气高,他不愿意搞这些裙带关系,但如果真的是要靠关系来申冤的话,那他知道两人最终会是有惊无险的。
现在他们在牢里,玉儿跟薛墨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与此同时,外面的一辆马车,等到日落西山,都不见薛凡两兄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