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看着牌桌上那五张并列在一起的黑桃同花顺,心里满是震惊!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得很,眼前这位发牌的荷官早就被他买通,甚至于这整个赌场都是他暗中买下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严密控制之下,傅司则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戈登的脸色十分阴沉,他那儒雅的外表再也遮挡不住里面的阴鸷狠厉。
旁边的洛克眼看着要叫人进来,哪怕是使用暴力,也一定要把傅司则留下来才行!
宋涵立马上前,挡在了傅司则的面前。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一只修长的手在这时伸了出来,按在了宋涵的肩膀上。
傅司则站了起来,他冷冷地看向戈登,深邃的眼眸里充斥着令人看不分明的东西,黑得令人莫名发憷。
“戈登,我们有句话,叫做愿赌服输。”
洛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戈登一抬手拦住。
“确实,是我输了。”
交接的过程十分顺利,戈登不愧是凯恩集团的掌舵人,他很快就恢复了平素的儒雅和冷静,在瑾安股份的转让合约上签下了名字。
他将笔递给了傅司则。
离开的时候,戈登说了一句话。
“霍,我知道你们也有句话,叫做甘拜下风。今天是我输了,但是我很期待看到你究竟会输在什么人的手里。”
傅司则看着桌上的那份合约,拿着笔唰唰写下“傅司则”三个字。
“该输的,我早就输得一干二净了。”
戈登对着他这句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听不懂,但是一旁的宋涵却听明白了,周总这是在说夫人的事。
想起医院里那个始终昏睡不醒的女人,宋涵不由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的念头刚下去,却突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宋涵听了两句,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看向傅司则。
“周总!夫人醒了!”
傅司则千百年不变的深沉脸色终于出现了些许的波澜,他接过电话,声音竟有些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情况怎么样?”
对面支支吾吾:“……夫人的情况不太好。”
傅司则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电话对面突然换了个人接电话。
“傅司则,”是梁遇白的声音,他叹了口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的容宁……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容宁了。”
傅司则的心头一滞,他再也等不下去,当夜就坐了私人飞机回国。
一到医院,他就迫不及待地走向容宁的病房。
后面的宋涵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只见他走到门前,却又停了下来,脸上竟出现了犹豫踌躇的神情。
在宋涵心中震惊的时候,他又下定决心般,伸手拉开了病房门。
容宁坐在病床上,闻声她转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她的眼神清澈干净,傅司则顿时觉得心中有些发堵,似乎有什么闷在了里面,要从眼睛里面流出来似的。
被他目不转睛的灼热目光盯着,容宁却露出了一丝的怯意和慌张。
他的心情复杂沉重,她的声音小心纯净。
“请问……你是谁?”
那瞬间,彷如一阵惊雷劈过,傅司则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第十九章 两种治疗方案
屋子里面一片沉寂,宋涵心中惊讶的同时,不禁有些同情地向自家总裁投去了目光。
电话里面虽然已经知道了容宁的情况,但是亲眼见到……总是不一样的。
傅司则状似冷静地走进病房,可他略微不稳的脚步却还是被人看出了蹊跷。
“我……叫傅司则。”
他心里纵有千万句话要说,但这些话在脑海里回旋了半晌,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容宁怯怯地朝他点头,她那双眼睛纯净得都不像是她了,她看向傅司则,眼神小心翼翼中又带着些许好奇。
“霍哥哥,你好。”
傅司则眉头一皱,他双拳攥紧,看向了一旁的梁遇白。
梁遇白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朝着容宁笑道:“哥哥跟这位哥哥有话要说,小雾先好好休息,等会儿护士姐姐就过来给你打针了。”
一听到打针,容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她抓住了梁遇白的衣袖,声音中几乎带上了哀求:“……一定要打针吗?”
看到她对梁遇白依赖的模样,傅司则的眼眸顿时一紧。
梁遇白温声安慰着她:“小雾乖,你现在病还没好,要乖乖打针才会好知道吗?”
她没有再纠缠,而是乖巧地放下了手,但是眼中黯淡下去的光却看得傅司则的心里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样。
“让护士等着,过一阵再来打针。”傅司则沉声道。
旁边的梁遇白和宋涵都是一愣,随即宋涵就点点头出去交代了。
容宁悄悄地看了傅司则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松了一口气。
梁遇白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也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再计较了。
“那就这样吧。”
病房外,亮着白炽灯光的走廊十分寂静。
傅司则手里的烟忽明忽暗,他夹着烟却没抽。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梁遇白一想起容宁刚醒过来问他是谁的场景,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还能是因为什么?她遭受了太大的打击,直接导致精神崩溃。现在相当于是她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在进行自我保护,她……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傅司则手里的烟灰掉落在地上。
他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色,没有说话。
梁遇白看着这模样的傅司则,心里也十分复杂,他责怪傅司则害得容宁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却又觉得自己这个医生做得也不怎么样。
他何尝不觉得心疼觉得难过呢?
容宁不止忘记了傅司则,同样也忘记了他。
这些后来在她生命里面留下过痕迹的人,她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她只记得曾经对她最好的爷爷……
“现在她回到了15岁的时候,在她15岁的记忆里面,她的爷爷还没有去世,我跟她说她的爷爷生病了在国外的医院治疗,你记得别穿帮了。”
傅司则点了点头。
梁遇白叹了口气,傅司则罪无可恕,但此时此刻,作为同样爱着容宁的男人,他却觉得自己跟他十分的相似。
他们都是被她遗忘的人。
“傅司则,现在是你做选择的时候了。”
梁遇白打起精神,他定定地看向了傅司则。
不管怎么说,傅司则才是她的丈夫。
“有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让她在痛苦中脱敏,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另一种是让她忘记一切的不愉快,就这样单纯地活下去。”梁遇白看着他,“我建议使用后一种。”
傅司则微微一愣,半晌后,他才缓缓低头想要吸一口烟,却发现烟灰燃尽,那根烟早就熄灭了。
“你……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