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醒醒。”
沈子辰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猛地睁开双眼,只感觉浑身都疼。
他看着头顶白色的帐子,恍惚了一会。
是谁把他搬来床上了?
“主子,该喝药了。”
沈子辰被肖勇扶着从床上坐起,靠在床沿,开始喝药。
“不喝,拿走。”沈子辰低沉开口。
喝药还有什么意义?
沈子辰侧过脑袋,牵扯到身上的伤,他抬起左手捂住胸口,忽地瞥见自己空空的手腕。
他一愣,急忙问道:“灵山寺方丈给我佛珠呢?”
肖勇一脸疑惑:“什么灵山寺?主子,您不是从来都不带佛珠吗?”
沈子辰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名穿着飞鱼服的女子冒冒失失的闯进来:“陆大人,你终于醒了,实在是太好理整家獨費付βγ
了!”
闯进来的人正是夏莹。
沈子辰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
半年前,他受过一次重伤,当时想到府里的苏晴,要是知道自己受伤,定是要哭哭啼啼,担忧这,担忧那,便决定留在府外养病,将近一月未曾回府。
可苏晴却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的落脚处,寻了过来,被他训斥了一顿。
回府之后,苏晴便第一次提出要他休妻。
他现在竟然是回到了半年前?
沈子辰专注的望着自己空空的手腕,那串佛珠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脑海中回想起那方丈的话“带上它,施主会见到想见之人。”
在他奔溃的瞬间,他便在想要是一切能重来……
沈子辰眼眸泛亮,忍不住一阵激动。
难道自己的愿望实现了?
因为那串佛珠。
“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夏莹看着沈子辰变换莫测的脸色,一脸担忧上前。
沈子辰意识到自己可能回到了苏晴死后半年前之时,便一脸喜色,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如果是真的,待会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可刚一站起,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陆大人——”夏莹一脸紧张,搀扶着他。
可就在她的手刚触碰到衣袍的那一瞬,沈子辰便厌恶的蹙起眉头,还没挣脱开,门口倏地传来“哐当——”一声。
屋内三人齐齐望过去,只见苏晴扶着门框,脸色惨白,贝齿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他和夏莹接触之处。
沈子辰的心也随之漏了一拍,一股闪电般的感觉从心底传遍四肢。
是真的,是真的!
原来,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所接触时,是如此伤心。
记得那时,她的表情也是如此。
如今回想起来,他才恍惚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
想到这,沈子辰胸口又开始抽疼起来,他连忙挣开夏莹的双手,朝着苏晴的方向而去。
“玉……”
一开口,沈子辰便顿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呼喊过她的名字。
苏晴转身便跑走了。
沈子辰追到门口,苏晴已经不见踪影。
他撑在门框上,脸上血色尽失,目光望着苏晴消失的方向,近乎贪婪。
重来一次,他定然会好好疼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帮她治病,长命百岁。
“陆大人,您伤得太重了,还是回床上休息吧!”夏莹上前来提醒道,依旧想要扶沈子辰。
这次陆大人可是为了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自当好好关怀他。
虽然她知道陆大人不喜人触碰,但陆大人都为了救自己受伤了,应当不会厌恶她的触碰。
谁知沈子辰将手收回,冷冷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夏莹尴尬的收回手,只得用眼神示意肖勇上前扶沈子辰去休息。
沈子辰瞥了他一眼,道:“回什么床,本官要回府养伤。”
第十六章 背后藏什么
沈子辰的话一出,肖勇和夏莹都愣住了。
不是都传陆大人和陆夫人感情不睦,沈子辰就算是受伤也不愿意回府养伤,更何况刚才明显就是行踪被不喜的人探查,他该生气才对。
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要回府养伤了?
“还不快去收拾东西!”沈子辰蹙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肖勇。ṋ ḿ ẑ ḽ
自己的随从,怎么这么不聪明。
“可是您的伤大夫说不宜移动。”
“速去准备马车。”
半个时辰后。
沈子辰乘坐马车径直进了陆府,停在竹院门口。
他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着熟悉的竹院,心中感慨万千,深呼吸一口,才抬步走了进去。
阳光明媚,道路两旁的竹子生长茂密,郁郁葱葱,微风吹过,竹叶飘落在地上,下人在院子里洒扫。
一片生机。
沈子辰不由在肖勇的搀扶下加快脚步,停在了门口,他便推开肖勇自己站立着,有些紧张的整理整理了易容。
肖勇悄悄掀起眼帘。
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自己的仪容了,莫非是开窍了?
门内。
苏晴正在书桌旁,不断的写着什么,只看到开头“休书”二字格外的明显。
虽是不想拖累他,希望他能寻觅更好的良人,可真的见到那样的画面,心中便翻涌起屈辱和伤心。
她还记得新婚之夜,揭开盖头,还没来得及欣喜,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上前挽留,抱着他的腰,便被他一阵嫌恶的挥开。
成亲已两载有余,却从来没有近过自己夫君的身。
想到此处,苏晴心底情绪翻涌,喉间一阵痒意,轻咳了两声。
心口一阵悸痛,苏晴倏然脸色苍白,忍痛想着。
自己的手也是凉的,怎么焐热他的心呢?
沈子辰听到里间传来的咳嗽,神情一紧,连忙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
“姑爷,您怎么回来了?”
小梅惊讶的声音传进苏晴的耳朵。
沈子辰进到内室,便见苏晴匆忙将正在书写的纸藏在身后,微微朝他福身。
该有的礼仪未曾少。
沈子辰见状微微蹙眉,以前从未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多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