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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次日天刚亮，军号声远远传来。
姜意欣站在书房外，看着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豆腐块，目光渐黯。
婚后，她从没在早上见过傅霆渊。
好半天才缓过情绪，她去了阔别已久的文工团，此时舞台上的舞蹈队正在排练《红色娘子军》。
上辈子她脑子拎不清，不仅用错误的方式爱着傅霆渊，连工作也被荒废。
如今重来，她应该积极向上，这才能和他相配。
看着曾经挥洒过汗水的舞台，姜意欣激动的心突然忐忑起来，小心上前朝队长敬了个礼：“队长，姜意欣申请加入排练。”
见是她，队长表情有些难看，周围也响起了队友的嘲讽。
“姜意欣你还有脸皮来？上回军区汇演，你作为领舞，上台前连声招呼不打就走了，害的咱们在全战士面前出丑！”
“就是，你有姜司令和傅军长撑腰，捅破天都没事，却连累我们受处分，再来几回，我们身上的军装都会因为你被扒下来！”
一字一句刺的姜意欣脸色发白，却又无法反驳。
她正想道歉，却见傅霆渊跟着其他几个首长进来，队长忙要过去，他抬手阻止：“我们只是视察工作，你们继续排练。”
说话间，视线没有一秒在她身上停留过。
她攥紧手抑住涌上的落寞，诚恳朝队长鞠了一躬：“队长，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缺席排练，会认真练习。”
碍于傅霆渊在场，队长也不好下她的面子，只说：“那你去第三排吧。”
听到这话，姜意欣浅浅舒了口气，却听身后的队友阴阳怪气嘀咕：“就知道在傅军长面前装腔作势，有人啊仗着投了个好胎胡作非为，迟早会有报应……”
她面色微僵，也只能当做没听见。
换好衣服和鞋，姜意欣很快投入排练中，而台下的傅霆渊始终牵着她的心。
每一个动作的转头，视线本能般落在他身上，期盼对方能看到自己最美的时刻。
可直到离开，傅霆渊都没看过她一眼。
失落攀升，包裹着隐隐作痛的心。
天黑后，姜意欣最后一个离开文工团，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家。
一进门，她闭眼揉着胀痛的头朝卫生间走，想洗掉身上黏糊糊的汗。
可刚进去，睁眼便看见傅霆渊光着上身在擦头发。
昏暗的灯光下，水珠顺着腹肌滑入人鱼线，皮带松环着窄而有力的腰，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大大小小的伤疤狰狞中又添了几分粗犷和野性美。
姜意欣脸色一红，慌的尴尬转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马上出去……”
说着，迈开腿就要走。
刚踏出一步，便被一双铁臂箍住腰，整个人被轻而易举托举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男人冷峻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幽深的眸子让她下意识敛住呼吸：“霆渊……”
“今天姜司令把我叫去，又给我下达了条命令。”
富有磁性的声音像电流，扫过姜意欣绯红的脸颊：“什么命令？”
只见傅霆渊俯身贴在她的耳畔，喷洒的灼热气息烫的她浑身发颤——
“让我跟你生个孩子。”第3章
姜意欣凝着男人越来越近的俊脸，只觉心快要跳出胸膛。
像被蛊惑般，她情不自禁仰头迎上去。
就在两人唇瓣即将相触时，傅霆渊忽的冷笑一声：“昨天爬床没成功，今天就告状，你就那么喜欢用权势压人？”
话落，姜意欣便觉腰间的手用力一收，她踉跄伏在他的肩上。
傅霆渊低沉的嗓音冷硬如做汇报：“那我就服从命令。”
没等她反应，身下被侵入的疼痛让她脸色一白，抓着男人肩头的指甲深深陷入紧致的肌肉间。
洗手台中的水荡漾了一夜。
……
再醒来时，姜意欣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见傅霆渊的身影。
稍稍一动，酸痛的骨头就像要散架了似的。
昨晚那不是梦……
但之后几天，傅霆渊都没回来了，仿佛他真就是执行完了命令，不再有任何留恋。
不过这一次，姜意欣虽然失落，却没像上辈子那样去单位纠缠他，她既然说了要尊重他，就要给他足够自由的空间。
她也没闲着，每天努力排练到最后一个离开。
很快，就到了汇演这天。
姜意欣早早起床赶去剧团，一路上，脚步轻快了不少，汇演全军区的人都会去看，她终于能再见到傅霆渊了……
这些天，她很想他。
可刚走到岔路口，却被沈秀梅带着她四岁的儿子小杰拦住。
沈秀梅拉着小杰，满眼歉意：“姜小姐，听说傅大哥因为我一直没回家，我心里过意不去，特意做了些菜给你赔罪……”
说着，把手里的铝饭盒献宝似的递过来：“你是身份高贵的首长孙女，肯定觉悟高，一定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
听了这话，姜意欣脸色微变。
这哪是赔罪，分明是得意炫耀傅霆渊向着外人。
自己如果生气，恐怕正如了沈秀梅的意。
她冷淡拒绝：“我没生气，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回去吧。”
说完，绕过人就继续走。
沈秀梅却拉住她，硬把饭盒塞过去。
姜意欣皱眉，正要抽手，饭盒‘砰’的掉在地上，里头的菜全撒出来，溅在她的鞋子上。
这时，一直躲在沈秀梅身后没吱声的小杰忽然冲出来，用力推了她一把！
“坏女人，不准你欺负我妈妈！”
姜意欣被推的踉跄后退，刚站稳，便见一辆军绿吉普驶来停下。
傅霆渊黑着脸从车上下来：“怎么回事？”
男人眼里的冷漠、防备和质疑像把刀横在姜意欣的喉咙，让她难以开口。
沈秀梅忙拉过孩子，躲向傅霆渊身后，一脸委屈：“别听孩子瞎说，我是想给姜小姐送些饭菜赔罪，大概是饭菜不合她口味，她才生气，”
“不过是我没拿稳才打翻饭盒，跟她真的没关系……”
面对母子俩的一唱一和，姜意欣只觉荒唐又可笑：“的确是你自己打翻了饭盒，但我没……”
“够了。”
傅霆渊漠然打断，让沈秀梅和小杰上车，先去剧团。
正值夏日，姜意欣却被这一幕冷的心头发颤。
等车开走，才听傅霆渊凉薄开口：“如果你只是在我面前装大度，那就别白费力气了。”
他转过身，警告在冰冷的眸子间骤起：“再让我发现你针对他们母子，别怪我用军规处置你。”
望着渐远的背影，酸胀挤红了姜意欣的双眼。
上辈子就是这样，他从无视到冷漠，再到厌恶……两人的误会也越来越深，最后婚姻分崩离析。
重新来过，她不想被他认定成坏女人。
捏紧了双拳，她鼓起勇气跟了上去：“霆渊，我不求你立刻相信我的无辜，但至少希望你站在公正的立场，给我一丝信任。”
然而傅霆渊沉默不语，脚步也没有停下。
直至到了剧团，他都没回过头。
看着他冷决的背影，姜意欣压下心头的委屈去了后台。
换好衣服后，正想去换舞鞋，却见小杰蹲在鞋柜前不知道干什么。
见她来了，又兔子似的窜走了。
碍于刚才小杰的行径，她起了疑心，拿起舞鞋准备检查，却听队长扯着嗓子催促：“姜意欣你快点，还有三十秒就上台了！”
闻言，她也无暇顾及，应了声就把脚伸进鞋里。
下一刻，剧痛在脚底炸开，一团血红顷刻浸透洁白的舞鞋！第4章
姜意欣痛的倒吸口凉气，脱下鞋，几片带血的碎玻璃渣掉了出来。
“姜意欣，你干什么呢！”
听见队长愠怒的呼唤，她咬咬牙，找了双不合脚的舞鞋穿上后勉强上了台。
聚光灯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她冷汗津津，也无暇去看台下傅霆渊坐在哪儿。
漫长的十分钟过后，压轴的《红色娘子军》舞蹈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回到后台，姜意欣踉跄坐下，脱下舞鞋，整个脚底的血都快干涸了。
她白着脸，轻轻擦掉血，又气又觉荒谬。
小杰才四岁，就被沈秀梅教成这样……
忽然，一道稚嫩的笑传来。
抬起头，正见小杰躲在帷幕后，朝她做了个鬼脸：“坏女人，活该！”
她沉下脸，起身一瘸一拐追过去。
一路追到剧团外，正巧看见傅霆渊站在车旁。
小杰窜过去，径直躲到傅霆渊身后。
傅霆渊拧眉，抬头冷淡睨来：“怎么回事？”
下一秒，小杰‘哇’的一声哭嚎，拽紧傅霆渊的裤子：“傅伯伯，坏女人要打我，我好害怕……”
话落，傅霆渊骤然绷起脸。
男人的不信任刺的姜意欣心中委屈更甚：“霆渊，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往我的舞鞋里放玻璃渣……”
傅霆渊一顿，视线下移，凝着姜意欣白袜上的血，眉头紧蹙。
不等他在说话，沈秀梅从不远处冲来，抱紧哭泣的小杰，一脸惶恐：“姜小姐，小杰还只是个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呜呜呜……傅伯伯，我只是想保护妈妈……”
母子两的无助模样，赚足了周围人的视线。
姜意欣本能不安，跛着脚朝傅霆渊走去：“霆渊——”
谁知，傅霆渊却弯腰抱起小杰，薄唇轻启：“先回去。”
说完，他拉开车门，送沈秀梅母子上了车。
随后他也上了副驾驶。
姜意欣被无视彻底。
望着远去的车子，她只觉有股寒意从伤口渗进，密密麻麻的疼痛开始蔓延。
周围的议论也此起彼伏——
“不就破了点皮吗，还跟一个孩子计较，要不是她跑到人家烈士家属家里去闹，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报复她？”
“就是，还巴巴跑来告状，看看，人家傅军长都不带搭理她的！”
一字一句，说的姜意欣脸色惨白。
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一瘸一拐地朝卫生队走去。
输了一下午的液，直到傍晚，才魂不守舍地从卫生队出来。
走进大院，刚要上台阶，便看见小杰蹲在门口玩。
想着傅霆渊冷漠的脸，姜意欣刻意停顿下来，可对方却起身朝她扔了几颗石头，嘴里还骂——
“坏女人！”
叫完后立刻转身跑了。
可没跑几步，脚下一滑，‘嘭’的一声，直直朝台阶下摔来，滚落到姜意欣脚边，鲜血直流，不省人事。
“小杰！”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
姜意欣眉心一跳，扭头就看见沈秀梅一脸惊惧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傅霆渊。
没等姜意欣反应，沈秀梅疯了似的推开她，尖声控诉——
“姜意欣，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小杰才四岁，你怎么下得了手！”第5章
姜意欣被推倒在地，掌心擦伤，火辣辣的疼。
抬头间，撞上傅霆渊冰凉的眼神，刹那，她脑海一片空白。
上辈子，他提离婚的时候，就是这种冷酷至极的模样。
她顾不上痛，也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只爬向他，急切辩解：“我根本没动他，是他自己摔……”

男人却不再看她，上前单膝跪下将昏迷的小杰扶在怀里，朝身后的警卫员说了句：“把车开过来。”

姜意欣更加无措：“霆渊……”
她攀上他的胳膊，试图寻求安慰，可刚靠近，就被对方攥住手腕。
铁烙般的温度烫的她手心一颤。
四目相对，傅霆渊眸中只剩厌恶：“离远点。”
男人力道毫不留情，姜意欣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沈秀梅和孩子离开。
他又不信她，甚至连话都不肯更她多说。
重来一次，怎么还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天渐黑。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到十一时，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推开。
沙发上的姜意欣回过神，忙转头看去，只见傅霆渊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她起身，讨好上前：“……你回来了。”
说着，她想去接他的外套，却被躲开，扑了个空。
心头一凉，不安升腾，接着，就听男人命令。
“你继续留在大院不合适，姜司令明天就结束基层视察回来了，你回去陪他吧。”
轻飘飘的话如巨石砸在姜意欣心头，她慌得上前拦住他，晶莹的泪水在杏眼里打转：“你是要赶我走？”
傅霆渊看着她，绷着的下颚没有一丝松动。
她红着眼靠近，捏住了他的袖口：“霆渊，我知道我以前很任性，但我真的没伤害小杰，你相信我……”
男人却甩开她，转身朝书房走去。
进房关门，一气呵成。
姜意欣僵在原地，被他的冷漠刺的浑身发凉。
哪怕是上辈子，傅霆渊再生气，离婚前也没赶她走过……
难道自己的努力，真的错了？
一夜未眠。
次日天刚亮，姜意欣就去了爷爷家。
傅霆渊现在在气头上，她不听话只会惹得他更多的厌恶，更何况，自己的确该去看看爷爷。
下午，姜司令家。
姜意欣走到大门，就见到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两鬓斑白，时不时的咳嗽，震得脸上的老花镜从鼻梁滑落。
警卫员唐烨端来水和药，照顾他吃下。
想起上辈子自己跟男主最后闹的让整个军区看了笑话，爷爷因此被活活气死，姜意欣愧从心起。
站了很久，她终于鼓气勇气走进家门。
“爷爷。”
她上前轻唤一声。
见她来了，爷爷立刻笑开，惊喜拉着她坐下：“意欣，你好久都没来看爷爷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关切问：“霆渊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看着老人的病容，姜意欣根本不敢挑明自己和傅霆渊的现状。
当初爷爷保媒，他老人家心里是以为自己和傅霆渊两情相悦。
她握住爷爷的手，强扯出个笑：“霆渊训练忙，他说您一个人在家没人陪，特地让我请几天假回来给您作伴。”
话音刚落，原本出去站岗的唐烨又进来了，敬了个礼道：“司令，有位嫂子说有重要的事儿见您。”
“让她进来吧。”
姜意欣转头看向被领进来的军嫂，却见对方把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扯到身前，声音拔高：“快，把姜阿姨害小杰的事儿好好跟司令爷爷说说！”第6章
姜意欣暗道不妙，她们难道是上门告状来了？
没等她阻止，女孩便怯生生开口：“昨天我在家门口玩，看见小杰朝阿姨扔石头，然后他跑的时候摔倒了，流了好多血……”
军嫂接过话：“昨天孩子被吓到了，今早才跟我说，我想着傅军长误会姜小姐，还把她赶出门，立马把孩子带过来解释清楚。”
说着，又歉意看了眼姜司令：“怎么说我家男人也是傅军长底下的营长，咱们做军嫂的可不能冤枉人……”
越听，姜司令的脸色越难看。
当即命令警卫员唐烨：“把傅霆渊给我叫来。”
“爷爷！”
姜意欣想也没想就阻止，满脸难色。
爷爷一向疼爱她，现在知道她受委屈，说不定会冲傅霆渊发难，到时候，他又误会自己告状。
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恐怕更难维护。
见势头不对，军嫂拉着孩子匆匆离开。
姜司令看着姜意欣慌张的模样，又气又心疼：“你先上楼休息，爷爷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有分寸。”
老人满眼坚决，姜意欣只能听话。
没一会儿，晴朗的天阴云密布。
她坐在房里，听着远处的闷雷，压抑的心灌满不安。
将近一个小时，她实在坐不住，便下了楼，正好见傅霆渊从爷爷的书房出来。
姜意欣眸光一亮，却又忐忑起来：“霆渊……”
看了眼书房门，手紧张地攥在一起：“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傅霆渊睨了她一眼，冷声反问：“难道你不该比我清楚？”
针似的话直刺姜意欣的心，疼的她脸色一白。
没等她再问些什么，他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漠然道：“回去吧。”
顿了顿，又冷冰冰地补充了句：“司令说既然娶了你，就该担起丈夫的责任，好好照顾你。”
姜意欣迟疑一瞬，但想到自己留在这儿，恐怕会让爷爷以为两人还没和好，与其让爷爷继续担心，不如先回去，找个机会和傅霆渊好好聊聊。
但一路上，傅霆渊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回到家，眼见他换了件外套又要走，姜意欣终于忍不住开口：“霆渊，我能跟你聊聊吗？”
傅霆渊微微抬眼，停了下来。
她才鼓起勇气：“我知道你不满意这段婚姻，但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过日子，你能不能给我一些信任，发现我的好？”
她紧攥着手望着他，期盼看着他。
四目相对，男人挽着衣袖低哼了一声：“你的‘好’，我看的已经够多了。”
“军区召开军人代表大会，这两天我不在，你要是真想安心过日子，就少去司令那儿告状。”
话落，他就毫不留恋离开。
姜意欣无措奔到门口，看着男人冒雨上车，心口的酸涩怎么也止不住。
天边又传来几声闷雷，雨下得更大了。
这雨一下，就是两天。
姜意欣晚上都没睡好，今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忽然到了开门声。
傅霆渊回来了？
她忙掀开毯子，下床奔出房门。
一出门，便见傅霆渊一脸倦意摘下帽子放在桌上，下巴虽然有了些胡渣，却丝毫不影响他不怒而威的气势。
姜意欣提起笑容上前：“你回来了啊，厨房有烧好了的洗澡水，我帮你拿衣服，你去洗个……”
“不用你操心。”
傅霆渊抬手打断，将手臂上的外套搭在凳子上，眉眼不耐。
姜意欣的笑僵在脸上，男人却径自绕过她进了房间。
‘啪嗒’一声，关闭的房门又一次将她隔绝。
姜意欣眨了眨眼，眼眶却依旧又热又涨。
总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傅霆渊的冷淡，可每次他总能用平淡的姿态又刺伤她一次。
几番深呼吸，她才压下翻涌的落寞，拿起他的外套整理。
谁知刚一拎起衣服，一张夹着照片的纸，从外套口袋掉了出来。
她低头一看，眸光一震。
照片竟然是沈秀梅挽着傅霆渊手臂的合照！这张纸还是‘沈秀梅’再婚的申请报告！第7章
‘轰！’
姜意欣只觉耳畔里有道雷炸响，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撇开照片不提，为什么傅霆渊的衣服里会有沈秀梅的结婚申请报告？
即便是上辈子，她也从没在他身上发现过这些……
捡起照片和报告，凉意从微颤的指尖渗入。
最终，姜意欣还是把这两样东西放回口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以她现在和傅霆渊的感情状态，她的质问只会换来争吵。
再者，她这辈子既然决定尊重傅霆渊，就一定说到做到，如果自己努力过后，他依旧不爱她，选择和她离婚……
她也成全他。
……
哄好了自己，第二天一早，姜意欣接到爷爷的电话，又回了一趟司令所，直到下午才回来。
不料，她一踏进大院就撞上沈秀梅和几个家属在门口摘菜议论。
“秀梅啊，我听说你从前和傅军长相过亲，要是没有姜意欣横插一脚，你现在一定是军长夫人了，哎，可惜了。”
姜意欣步伐一滞，没来由想到从傅霆渊口袋掉出来的照片。
有人眼尖，见到姜意欣站在门口，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后突然拔高声音。
“要我说，就秀梅这样温柔傅家的人才是傅军长的良配，不像有些人，仗着家世为所欲为，是个又作又坏的花瓶！”
“有人撑腰就是好，就算伤了人，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待在这，换做咱，早被连人带铺盖赶出去了！”
尖锐的话刺的姜意欣皱起眉。
换做从前，她早就发火了，但考虑到对傅霆渊的保证，她忍着怒意，装作没听见朝自己家走去。
没料到，一直没说话的沈秀梅却凑了过来。
“姜小姐，大家就是随便聊天，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迁怒她们。”
女人挺着腰，温柔的话像是刀子，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眉眼尽是讥诮和挑衅。
姜意欣沉着脸。
“我当然知道大家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破坏军婚犯法，沈大姐也肯定不是肖想有妇之夫的无耻女人。”
说完，也不管沈秀梅和其他人脸色难看，径自回了家。
关上门，隔绝她们的视线之后，姜意欣绷着的从容瞬间消散。
她失魂落魄坐在凳子上，活了两辈子，她竟然都不知道傅霆渊和沈秀梅曾相过亲……
那张合照，那张再婚申请报告又怎么解释？
傅霆渊对沈秀梅的照顾到底有没有私心？
胡思乱想间，也不知道多了多久，直到高大的男人跨进屋，姜意欣才回过神。
屋子里分明只有他们两个，可对方脱下外套，解开袖口，却始终不看她一眼。
凝着他英挺的侧脸，积压在心的不安和委屈一下膨胀到了极致。
但出口的话却只是：“你晚上有时间吗？爷爷让我们去他那儿，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傅霆渊终于睨向她，可对视间，眼眸却冷淡不耐：“这是司令的‘命令’？”
姜意欣突觉无比难堪，既然是团圆饭，又怎么会是命令？
还是说，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妻子，有关她的一切他都厌恶无比？
这时，座机铃声刺破僵持。
只见傅霆渊拿起了听筒，片刻后拧起眉：“你别哭，我马上就过去。”
姜意欣心头一咯噔：“怎么了？”
傅霆渊放下听筒，穿上才脱下的外套：“小杰突然抽出昏迷，沈同志一个人应付不了，我过去看看。”
听了这话，她紧绷的心好像一下就崩塌了。
他不愿意配她这个妻子回家吃顿饭，却被一个外人一通电话就能叫走？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抓住傅霆渊的手臂，尾音发颤：“沈秀梅如果有困难，完全可以找部队妇联帮助，她频繁的找你，别人会以为你跟她……”
然而话还没说完，掌心就一空，男人只留下一个决然背影。
姜意欣眼眶发酸，半晌才僵硬收回手。
他总是这样，好像永远都没耐心听完她的话……
最终，姜意欣只好一个人去看望爷爷。
第二天清晨，她一身疲惫回大院，可迎面就遇见傅霆渊带着沈秀梅母子下车。
她下意识已躲进拐角，只见傅霆渊抱着孩子和沈秀梅站在一起，三人和睦欢笑的像一家三口。
“傅叔叔，妈妈说我现在可以叫你爸爸了，真的吗？”
孩子天真的话语让姜意欣彻底迈不开腿，紧接着，傅霆渊温柔的回应像铁水灌进她的耳内——
“当然，以后我就是小杰的爸爸。”第8章
得到傅霆渊的应允，小杰响亮喊着：“爸爸！”
姜意欣只觉被迎头泼了盆冷水。
此时此刻，她实在无法自我欺骗，傅霆渊对沈秀梅的好，只是长官对烈士家属的照顾责任……
她再没勇气进去，转身奔出拐角，逃出大院。
她跑到街边，还没喘口气，就见爷爷身边的警卫员唐烨，匆匆下车，冲她奔来。
她一愣：“唐同志，你怎么在这儿？”
唐烨急的不行：“姜小姐，司令今不久前突然昏倒，医生说是蛛网膜下出血，被送去医院急救了！”
轰然一下，姜意欣彻底慌了神，浑浑噩噩跟着唐烨赶到医院。
病房里。
老人刚刚被送出急救室，苍老的人像被嵌在病床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医生说司令只是暂时没事，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听着警卫员唐烨的话，姜意欣一步步走到病床边，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泪眼朦胧：“爷爷……”
上辈子也是在这样的病房里，她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懊悔和自责糅杂在胸口，搅的她心脏抽疼。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太无能，那样努力维系和傅霆渊的感情，却还是弄得一团糟，也没能照顾好爷爷……
她将爷爷的手贴在脸颊，声音轻哑：“爷爷，对不起……”
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上天能听到祈祷，能不能让爷爷好起来，换她生病？
……
之后，姜意欣一直守在病房，寸步不离。1
直到第五天下午，老人才醒过来。
可第一句话却是：“霆渊呢？爷爷想跟他说几句话……”
姜意欣来不及想其他，只想满足老人的心愿，擦掉眼角的泪就去护士台给傅霆渊打电话。
等了很久，傅霆渊低沉的声音才从听筒传出：“什么事？”
姜意欣下意识捏紧了电话线：“爷爷在医院，他想见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才吝啬施舍一个字。
“好。”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耳畔却只剩‘嘟嘟’的忙音。
半个小时后。
一辆军绿吉普停在医院门口，一身作训服的傅霆渊从车上下来。
守在门口的姜意欣立刻跟上，她紧张攥着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恳求：“霆渊，如果爷爷问起我们的感情，你能不能告诉他……我们很好？”
她不想爷爷生着病，还为她担心。
傅霆渊忽的停下脚，冷睨向她：“到这时候，你还想着撒谎？”
尖锐的话刺的姜意欣脸色一白，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爷爷担心，你不知道他这次——”
话没说完，傅霆渊却擦肩掠过她，大步朝病房去。
男人的不耐烦刺的姜意欣骤然红了眼眶。
但想到爷爷苍老脸，她深呼吸压下翻涌的苦涩，小跑着跟了上去。
不能让傅霆渊刺激爷爷，哪怕彻底坏了形象，她这次也一定要撒谎……
可眼见到了病房门口，她却被医生叫住，被其带着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
医生面色凝重：“司令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病情随时会恶化，这几天尽量要保证他情绪平稳，不要受刺激，否则引起脑疝就会有生命危险。”
姜意欣的心一揪，压下不安问：“那如果让爷爷情绪平稳，好好修养，他是不是就没事了？”
“如果在这两个月里精心调养，司令再活个三四年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那ᵚᵚʸ就好……”
姜意欣松了口气，撑过这三年，军区的医疗设备会大有改进，到时候配合治疗，爷爷一定能安享晚年。
希望重燃，想着爷爷消瘦的脸，姜意欣便出了医院，特地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些营养品。
再回医院时，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可刚踏进医院，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压得姜意欣有些喘不过气。
她失神捂着胸口，冷汗划过额角。
这种感觉，为什么让她想起上辈子爷爷去世时的心悸？
姜意欣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想多了。
医生都说了爷爷至少还能活三四年，自己都能重生了，爷爷也一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匆匆过世。
缓和过后，她才提着补品朝病房走。
但一上楼，就看见爷爷病房外围满了人。
她心一咯噔，随即疯了般冲了过去：“爷爷！”
刚到门口，却听警卫员唐烨悲切斥问——
“傅军长到底跟司令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走，我们司令就突发脑疝，抢救失败去世了！？”第9章
‘哗啦——！’
姜意欣手中的袋子脱落，东西撒了一地。
她颤抖着，一步一步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老人紧闭双眼，像是睡去。
走到床头，双目已经朦胧，她缓缓蹲下去，颤抖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轻轻喊：“爷爷，起床了。”
老人没有回应，只有医生沉重宣告：“姜小姐，司令已经去世了。”
姜意欣不信，她拼命摇头，颤抖求着：“医生，你不是说爷爷还能活三四年吗？他不会丢在我一个人的！”
“求求您们了！再看看，你们再好好看看，我爷爷一定还有救！”
面对她无助的哀求，医生也无可奈何：“司令是因为情绪激动引发了脑疝，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一瞬，眼泪决堤似的淌满姜意欣的脸。
情绪激动……
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傅霆渊的踪迹，再想起他进爷爷病房前冷漠的态度……
是他，是傅霆渊！
这一刹，一种从没有过的恨涌上心，如千万蚂蚁啃噬着骨血。
望着老人青白的脸，她‘咚’的一声跪下。
像个忏悔的罪人，一遍遍哭喃着：“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早点看清，明白永远无法让傅霆渊爱自己，早点放下他，爷爷是不是就不会被刺激至死？3
她忍着错，一下一下磕头，转眼，额头就已经渗血。
一旁的警卫员唐烨看不下去，忍着难过劝：“姜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临终前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明明是鼓励的话，可姜意欣却听得心碎。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病房，叫人不忍靠近。
……
因为姜司令生前就说过，他的丧事一切从简。
从老人去世，到下葬，整整三天，傅霆渊都没有露面，而姜意欣痛哭一场后就跟丢了魂一样，苍白呆滞。
四天后，下午。
她浑浑噩噩回到大院，刚走到门口，就见沈秀梅抱着小杰从傅霆渊的车上下来，但不见傅霆渊。
见姜意欣一脸憔悴，沈秀梅眼中伤过痛快：“小杰这些天住院，多亏了傅大哥照顾，他还特意吩咐人接我们回家。”
“听说司令去世了，你可要节哀，毕竟以后再也没人给你撑腰了。”
但姜意欣却视她入空气，面无表情进了屋。
不久，天黑了下来。
雷鸣伴着大雨像要把整片天空撕裂。
傅霆渊穿着雨衣从雨幕中跨进客厅，刚脱下雨衣，就发现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的姜意欣。
窗户没关，被风吹进房里的雨全淋在她身上，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紧贴着身体，湿得在滴水。
傅霆渊蹙眉走过去，刚要训斥，却发现她没有焦距望着雨空，整个人失了魂般，好像一碰就碎。
在他眼里，姜意欣从来都是骄傲嚣张，这样死寂破碎的模样，叫他心头莫名一软。
抬手把窗户关上，才说：“淋湿了还不知道关窗，去房间换衣服。”
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说话声惊动姜意欣，她回过神，却抬起猩红的双眼望着他，一动不动。
只说：“我爷爷去世了。”
傅霆渊手一紧，心头莫名发慌。
平生第一次，他躲开了她的目光，半晌后才沉声回应：“我知道，只是演练期间，谁也不能离开。”
听了这话，姜意欣心中恨意无法克制的涌上。
到底是不能，还是本就不想？又或者爷爷的死是他本就期望的。
“傅霆渊，那天你见过我爷爷后，他就因为受刺激突然脑疝去世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傅霆渊的脸瞬时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意欣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一览无余。
“你嫌弃我，讨厌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去刺激我爷爷？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够了！”
傅霆渊愠声打断，烦躁拂去袖子因为关窗沾上的雨水：“我知道姜司令去世让你很伤心，你冷静冷静吧，我先离开。”
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却听身后传来沙哑的一句：“傅霆渊，我们离婚吧。”第10章
傅霆渊步伐一滞，深呼吸压下胸口莫名的怒意，头也不回地离开。
‘砰’的一声，大门被带上。
环顾空寂的房间，姜意欣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止不住的颤抖。
她无论是提结婚还是离婚，傅霆渊都一幅冷漠，仿佛对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都没有意义。
她从口袋里逃出爷爷从前送她的一枚英雄宣章，缓缓贴上脸颊，颓丧花落在地，任由泪水肆流。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婚姻，爷爷就不会死……
这样不堪的她，到死却还被爷爷宠爱着——
【姜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临终前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
姜意欣呆呆坐在地上，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天亮后，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天边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恰好落到爷爷的英雄宣章上，金色的阳光跳跃着，像是爷爷慈祥的笑。
姜意欣黯淡的眼眸亮了亮，像是在迷雾中找到了丝方向。
爷爷是英雄，她不能堕了爷爷的声誉，姜意欣望向挂在衣架上陪伴了自己两辈子的舞鞋，深吸口气暗下决心。
傅霆渊不爱她，她有爷爷的爱就够了。
她今天就去申请离婚，放傅霆渊自由。
她要离开这里，要彻底改变，一定要成为爷爷真正的骄傲！
……
接连一周，傅霆渊一直没有回家，刻意避开了姜意欣。
今天，他特意下了个早训，想着姜意欣应该冷静下来了，便特地去文工团找她。
姜意欣提离婚的气话，他没有当真。1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车窗外倒退的窗景，傅霆渊心里有丝莫名的不安。
二十分钟后。
车在文工团门口停下，文工团队长正好出来。
见傅霆渊带着警卫来了，以为是视察工作，忙带着他进去。
两人刚走到舞台后侧门时，便听台上传来队员们的说话声。
“秀梅姐，你跳的真好，可惜姜意欣辞职了，要不然咱们一定叫她看看，谁都比她那个靠关系走后门的人强！”
“我听说姜意欣把离婚证拿到手后，就申请去边防的蒙北军区当作战将士了，她那娇滴滴的小姐能吃苦？肯定没几天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回来咱们军区这可没了她的位置，你们不知道吧！傅军长亲自交了秀梅姐的再婚申请报告，现在咱们要对秀梅姐改口叫军长夫人了。”
随后，沈秀梅毫不遮掩的得意传来：“姜意欣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和傅大哥两情相悦，走了也是不想让她自己太难看。”
话没落音，只听“嘭”的一声！
侧门被人猛地打开。
众人错愕看去，只见傅霆渊黑着脸站在门口，冷沉的目光刀刃般含着杀意。
刚才还沾沾自喜的沈秀梅彻底慌了，白了脸开口：“傅大哥，你怎么来了……”
话还没说完，却被傅霆渊抬手打断：“沈同志，我对你的照顾仅仅是因为你是烈士遗属，你才是该有自知之明的那个人！”
他身边的队长后脊一凉，才明白过来，傅霆渊在给姜意欣撑腰，他根本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讨厌姜意欣！
眼看气氛紧张，队长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
“傅军长，意欣退团的时候我劝她考虑过，但她执意要去边防，说是为祖国做贡献，要活出姜家的骄傲……”
然而傅霆渊像是没听见，转身大步离开。
出了文工团，傅霆渊当即冲警卫员吩咐：“去帮我买张到蒙北的火车票，越快越好！”
警卫员领命，马上开车往军区外去。
傅霆渊握紧拳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姜意欣这倔脾气，这次把她找回来，一定要好好和她谈谈……
……
五年后。
蒙北军区，唐司令办公室。
“傅司令，感谢你这五年一直组织沪北和蒙北两个军区联合演练，我们边防战士的作战能力大幅提升了！”
荣升为司令的傅霆渊冷静和对方握手：“能让边防安全，我们也对得起这身军装。”
然而，他频繁来往蒙北军区其实有自己的私心。
但五年过去，他翻遍了整个蒙北军区，都找不到姜意欣的半点踪迹……
这时，唐司令话锋一转：“对了，今年的特种兵选拔，会有两名特种兵来助训，这两人可不简单，一个人可以抵一个师。”
“他们还是未婚夫妻，女方之前在沪北军区当过兵，说不定你们还认识。”
话落，‘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报告！”
唐司令抬头看去，笑道：“他们来了。”
傅霆渊转过身，只见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沉稳而来。
杳无音信五年的姜意欣，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
傅霆渊激动朝她走了一步，彻底失去冷静。
却见她端正敬了个礼，眼神陌生疏离：“首长好，雪狼突击队正副队长前来报到，我是副队长姜意欣。”
随后，她温柔一笑，望着站着她左边的男人，介绍：“这位是队长姜延，我的未婚夫。”第11章
一身迷彩服的姜延身姿挺拔，朝傅霆渊和唐司令端正敬了个礼：“两位首长好，雪狼突击队队长姜延，代号苍鹰！”
然而傅霆渊却无暇顾及，目光只是定定望着眼前表情淡然的姜意欣。
看着面前五年都不曾见过面的女人，傅霆渊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和五年前相比，她瘦了很多，白皙的皮肤成了小麦色，一头长发也成了利落的齐耳短发。
明明正看着自己，可眼中却没有曾经的深情，而是军人特有的刚毅与冷沉。
见傅霆渊盯着别人的未婚妻发呆，唐司令轻咳了一声：“傅司令……”
傅霆渊这才回过神，怅然地敬了个礼，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然而，姜意欣的眼神始终没有任何波澜。
唐司令语重心长道：“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相信在姜同志和姜同志的帮助下，蒙北军区一定会出一支与雪狼突击队一样优秀的特种兵。”
从办公室出来，姜意欣像是结束了任务，和姜延并肩着准备离开。
“等等。”
傅霆渊紧拧着眉，才回想起唐司令口中的‘未婚夫妻’。
看着面前穿着同系迷彩服的两人，他眼底掠过丝愠色。
姜延一脸疑惑：“首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姜意欣没有说话，睨着他的目光像是雪山上的寒冰，透着刺骨的寒意。6
一下子，傅霆渊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抑着心头的沉闷，他捏紧了拳：“我单独跟……姜同志说两句话。”
这话很不合时宜，也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姜延皱起眉，和姜意欣对视，脸上俨然挂着不悦。
“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姜意欣语气柔和，仿佛面对着是她铁血军旅中唯一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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