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好说：“他的奶奶的情况，好像挺不好的，十天半月病重一次的样子。”
陈平戈说：“我去下洗手间。”
李识好问：“这事你没打算告诉谌颐？”
陈平戈笑了：“不说了，你也别跟他说。对方是校外混混，他也没办法。”
李识好不死心，“你哥呢？”
“陈黎也没辙，”陈平戈有点无力，“他最多就算个班霸，邓武敢持械斗殴，把人打进医院呢，叫他去挨揍么。”
约的是周末晚上，到市中心 KTV 唱歌。
比去酒吧之类的环境单纯多了。
杨洙和李识好，陪着陈平戈坐了 40 分钟的公交车，才来到了目的地。
杨洙指指李识好，“我跟她，就坐在这里等你。”
她说的“这里”，指的是 KTV 对面，隔着通行道的花坛墩子。
“现在 8 点，你争取 10 点钟就出来，晚了叫你去其他地方，千万不要跟着去，叫你喝酒也不要喝，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就跑出来。”
杨洙扶了扶眼镜，用学霸的那种淡定自若的口气交代说：
“10 点还没出来，我们就冲进去救你。有事情你跑出来，跑不出来的时候打个电话，我们同样冲进去救你。他们人多势众，但我也带上了武器。”
李识好：“……什么武器？”
杨洙打开书包让她们看：“我干农活时用的镰刀。”
李识好：“……很强势。那我用什么？”
杨洙：“你只管鬼哭狼嚎就行了，你那大嗓子一嚎，堪比核武，准能镇住敌军三秒，够给我们争取逃脱时间了。”
说话间，陈平戈的电话响了，突然的铃声，把正陷在沉重气氛中的她们，都吓了一跳，李识好直接吓得蹦开了。
陈平戈看了眼来电通知，“是谌颐。”
谌颐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好像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街道的噪杂声，问她，“你在外面吗？”
“对……”陈平戈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在外面玩，和李识好杨洙她们在一起。你奶奶怎么样了？”
“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预计下周三回来。”
陈平戈假装轻快地说，“好，那我们明天见。我……我现在不太方便，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陈平戈挂了电话，杨洙哼了一声，“所以说谈什么恋爱，关键时候，男人靠不住，还得靠朋友。”
陈平戈握了握朋友们的手，“回去后，我请你们喝奶茶……”
杨洙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把这幅感激的表情，收回去，我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就是就是，”李识好插刀，“一个星期的奶茶。”
KTV 店门入口，就像是一头张着黑魆魆的嘴的野兽。
陈平戈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走了进去。
何顺正坐在大厅上玩手机，看到陈平戈立刻站起来，“怎么这么晚，我都等你好久了。”
他们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何顺交代说：
“待会乔玲玲也会来，听说你们三个，小学的时候，是老同学。”
“乔玲玲现在，在隔壁市，读最好的国际学校，之前我见过她一次，人挺高傲的。”
何顺撇撇嘴，有些不屑：
“她的人比较那个，说话比较……但是武哥喜欢她，处处让着她，这次是趁她放假回家，好不容才约出来的，你记得不要得罪她。”
看到陈平戈在走神，何顺用手顶顶她，“我说你不要得罪乔玲玲，你听到没有。”
包厢在三楼，挺大的，装修成欧洲的皇室风，挺俗气也挺气派。几张骚红色的沙发，排布在室内，还有一个供应酒水的小吧台。一推开门，喧哗的声浪就涌出来。
暗暗的灯光下，里面八九个男女，唱歌的唱歌，喝酒打牌的打牌。
最显眼的位置上，邓武一手靠在沙发靠背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倾着身体，正在对着一个表情高傲的漂亮女生，说着什么。
行，陈平戈在内心说，她过往的岁月里，最厌恶恐惧的两个人，都集合在同一个时空下了。
作为在小学时期，总是丢各种东西，给邓武创造机会打陈平戈的班花——乔玲玲，希望她今晚，别再丢什么东西了。
何顺在电梯里对乔玲玲，表示得挺不屑的。
一推开门，嘴脸就变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乔玲玲身边，点头哈腰地叫了声，“玲玲姐好。”
乔玲玲理也没理会他，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到了门口的陈平戈身上。
邓武一看到陈平戈挺满意的，像验证着他的权威，得到了证明一般。
他对乔玲玲献宝说，“你不是说相见她吗？这不就是陈平戈嘛，我叫过来了。”
陈平戈本想随便找个小角落，安静地坐着。
乔玲玲却表现得挺热情，“陈平戈，过来我身边坐呀。”
她身边坐着两个，看起来像是她同学的女生，在陈平戈进门的时候，就一直在交头接耳。
听到乔玲玲这么一说，立刻给陈平戈挪了个位置，让陈平戈坐到乔玲玲的身边。
何顺跑上台，抢过一个人的麦克风，开始连吼带跳地唱歌。
角落里有几个人，给他吹了口哨鼓掌喝彩，效果做得像天王巨星开演唱会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