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雯雯,你跟我去警察局!」
我坐在椅子上,冷眼看她。
「大伯母,你让我跟你去警察局的理由是什么?」
她拿出几张纸拍在桌子上。
「这是长清出车祸的事故调查书。经过调查和调取监控,你堂哥是因为这个纸人才会急刹车而撞上护栏。这纸人分明就是你这里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
「你堂姐说来找你算账,现在她已经失踪三天了!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吧!」
她态度盛气凌人,好像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样。
我拿起那份报告扔还给她。
「大伯母,如果这场交通事故跟我有关,那找上门的就应该是警察,不应该是你们。开纸扎铺的又不止我一个,你怎么就能证明现场的纸人是我的?」
「再说了,你不认识字么?这上面明明写着堂哥是因为酒驾意识模糊才出了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该庆幸堂哥撞到的是个纸人,若是个真人,堂哥现在可就要坐牢了!」
大伯母见谎话被戳穿,也不再盛气凌人,反而拿出一副凄苦的样子在那哭。
大伯态度好一些,声音很是委婉:
「你堂哥现在还在医院里,他被截肢,现在靠着人工肺呼吸,每天输血,住着 ICU ,家里的钱都拿去给你堂哥治病了,医生说后续还要很多钱。」
「雯雯,你就当帮帮你堂哥,把这个铺子卖掉吧,你堂哥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呢!」
我冷笑着看向大伯。
「当初我父母亡故,他们留下的食品厂也由你们接手,这些年靠着厂子,你们不是也买了几套房?爷爷也留下了挺多钱,不会都让堂姐买包了吧?」
大伯母当即反驳:
「那两套房,一套是你堂哥结婚要用的,一套我们还在住,都不能卖的呀!」
我气得站了起来。
「你们真可笑!不卖你们的房子,要卖我的?原来你们还在打这个房子的主意。大伯,我说过了,这铺子不是谁都能接手的,上次消防员的事情你们还没看明白么?」
说到这,大伯的脸色变得惨白。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
「哦对对对,雯雯,我们不打房子的主意了,你上次说我们家要大祸临头,紧接着你堂哥车祸,堂姐失踪,这一切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你是会算命还是会看相?」
「雯雯,看在我们是骨血亲人的份上,你救救大伯,救救你堂哥和堂姐吧!大伯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你帮我们破了这个劫难,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的!」
我松开大伯的手,冷淡道:
「大伯,我不会看相也不会算命,我只是个开纸扎铺子的,也没什么本事。人的命运都是定好的,我也改不了。」
大伯不信,依然对我纠缠不休。
窗外闪过一抹人影,我惊得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抬手示意大伯停止说话,指了指窗外。
「堂姐在门外呢。」
大伯和大伯母顺着我的手向外看去。
堂姐孙长乐正在门外徘徊。
她像是看不到我这间铺子,正在门外焦急地寻找。
大伯父和大伯母向门外跑出去,奔向堂姐。
我也跟着走到门口。
大伯母抱着堂姐哭起来。
「长乐,你这么多天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急死了!」
大伯也责怪表姐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
表姐表情呆愣,眼睛明显失去了焦距。
「爸妈,我们先回家吧,我有办法救哥哥了。」
大伯母停止哭泣。
「你有什么办法?」
「回家说。」
堂姐拽着大伯和大伯母走,但还是回头看我。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眼睛在寻找我,然而并没有看到我。
怎么会这样?
普通人看这间铺子只是个空屋子。
将死之人或倒霉走背运的人就能看到是间纸扎铺子。
她前几天明明已经进来,而且能看到我,人的命运是不能改变的,除非……
6
没了大伯一家的骚扰我过得很好。
偶尔遇到生意,足够维持我的日常生活。
爷爷死后,我学会了让自己平心静气地接受任何事,淡然生活。
大伯一家自有他们的磨难,无需我插手做什么,他们也不会好过。
就在我以为他们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力气来找我时,事情又发生了变故。
二伯母光临了我的店铺。
「雯雯,怎么是你?你爷爷去世后我们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
我大惊失色!
二伯母是个温柔的女人。
父母亡故后,她曾经想收养我。
是爷爷拒绝了她,将我带在身边。
不过二伯母会时不时地来爷爷家看我,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和一些女孩子时兴的玩意儿。
她是除了爷爷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后来她生了龙凤胎,两个孩子耗光她所有精力,渐渐地就不再来看我。
但每年过年来看爷爷时会给我包大大的红包,偶尔也会给我送东西。
可她怎么会看到我的铺子?
「二伯母,你来纸扎铺子做什么?」
我的语气有些焦急。
她像我小时候那样靠近我,小心翼翼地抬手摸着我的脸。
「雯雯,你是不是过得不好,怎么看着好像瘦了许多。」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掉。
「你二伯……你二伯他快不行了,我本来是想逛街给他买一些衣服想让他体面地走。看到路边有个纸扎铺子,所以就进来,想提前定点,等你二伯他……」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握着我的手呜咽地哭了起来。
「雯雯,你跟我去见你二伯最后一面吧,他前几天能说话的时候还说找不到你,没脸下去见你爷爷。」
我抬起二伯母的右手,以灵识感知她的魂灵。
二伯母精神稳固,身体康健,不会亡故。
看样子她是因为家中有要亡故之人而被带衰了气运才会看到我的店铺。
我心下稍安,将她扶坐在椅子上。
「二伯母你稍等,我准备一下,一会就跟你去见二伯。」
二伯母点点头,靠在椅子上休息。
我转身到后面香案上点了三支香。
「上敬神明,下敬鬼差,奉上功德,为我解惑。」
我将香插到香炉里,燃起的烟并没有向上飘散,而是直直地沉入地下。
心中松了口气,这次是阴差听到了我的诉求,我的功德能保住了。
无论是神明或者阴差都可以帮人解惑。
只不过神明要的是功德,阴差要的是钱。
功德我很少,元宝倒是很多。
拽出香案下的铜盆,倒入一袋金元宝点燃。
我一袋接一袋地烧,当烧到第五袋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阴差出现在我面前。
我上前行礼。
「鬼差大人,实在是有急事麻烦您。」
阴差手里提着五个布包,那是我烧的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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