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没什么意思，而且王志非说他要来三楼找你有急事，就下来了。” 纪则铭说了第一句话，嗓音带了点沙哑，顺便解开手，两条腿站直。
“……”推了一下旁边的人。
“啊？哦，对，学姐，江总说的都对。”王志由一开始被打断游戏的不爽变为满口答应。
游戏算什么！被江总多看两眼王志都会折寿。况且江总还给了他那么多钱，这大腿得抱好才行啊。
慕瑶清点点头，“什么急事？”
王志回神，给游戏按退出：“嗯……刚刚吴教授让我叫学姐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结果我刚下来找你，一分钟之前吴教授又给我发消息说不用了，就这事。”
慕瑶清哦了一声，“所以现在没事了？”
王志看向 纪则铭，后者却没看他，王志木讷了下，没有办法，说：“呃，对，没有了。”
“那好，江总，你现在有时间吗？”慕瑶清终于鼓了口气，决定还是直奔主题，问向 纪则铭。
寂静了两秒。
纪则铭把目光，从她身后一众互相推搡、明明离得远还处处留心这边情况的男研究员身上转开，到她身上，语气冷淡：“你叫我什么？”
慕瑶清重复：“江总。”
“哦，江总。”
“你现在有时间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单独谈谈？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字还没吐出来。
慕瑶清被打断。
“慕瑶清。”她抬眼，看见 纪则铭叫了她的全名后，又往她身后瞟了一眼，接着，他捏了下眉心，又低沉地说了一句：“叫的什么？再喊一遍，最后一次机会。”
顿了下，他又很是不善地看向满屋子的男研究员，语调变懒洋洋了点，话却是对着慕瑶清说，分量没轻：“啧，喊不对的话，今天的事情就别谈了，正好陈筑不在，我忙的要死。”
他勾笑，笑得很坏。
知道她有求于他。
所以最后一个字音被他咬住，发音很重。
慕瑶清微微一愣：“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纪则铭哼声：“不知道。”
“真的？”
他没回。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如果是以前，慕瑶清百分百相信并且了解他，知道他不屑于说谎，但现在她不确定了，她甚至觉得，今天赵晚晚能找上她，都有 纪则铭在背后的助推。
默了会，她缓慢地道：“你说陈筑不在，那他去哪儿了？亲爱的。”
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慕瑶清明显顿了下，才补上，等她说完，周围安静如鸡。
第39章 咖啡
亲爱的？！慕瑶清学姐有男朋友了？
很明显，这是成功让实验室又一次以最快的速度陷入死寂。
慕瑶清看他不答应，像是没听到，有点不确定了，又喊了一声。
“嗯？亲爱的，我们聊聊？”
纪则铭微微一停，虽然他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叫他，但男人明显被取悦，他弯唇。
阴冷的视线瞟了他们一眼，大家纷纷低头。
视线收回，和慕瑶清对上。
她微笑。
他懒懒地回：“好啊。”
-
车子被按响起来，连带着灯闪亮了下，慕瑶清侧头拉上安全带，视线意外看见王志笑嘻嘻在所里朝这边打招呼，像是在说再见。
慕瑶清愣怔，举起手要回人家， 纪则铭把她这边的的墨色车窗按上去了。
“真不值得。”她轻啧。
“谁？”
车窗完全遮挡，双面玻璃，只能她看见外面，王志脸色变了下，转头像是气哄哄似的回去了，慕瑶清收回手。
“王志。”
她懒洋洋地躺着。
他问：“哪里不值得。”
“好歹人家不辞回报地带你逛了那么久，江总走了，连个招呼都不给人家打的。”慕瑶清低头玩起手机，但她也就是随口一说，纯粹替同事打抱不平一下。
“不辞回报？称不上吧。” 纪则铭哼笑，却道：“给他钱了啊。”
慕瑶清手指停顿，“什么？多少？什么时候？”
纪则铭：“支付宝转账一万。你吃饭的时候。”
慕瑶清：“……”
“难怪他对你这么热情。”
纪则铭讽笑了下，“他对你更热情。知道吗？他暗恋你的事。”
慕瑶清张嘴，像是被噎住了。
暗恋？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她差点这么说，但一想又觉得像在解释什么似的。
纪则铭却散漫笑了笑，一点戳破别人秘密的愧疚心都没有。
以慕瑶清的为人，以后再见到王志，她肯定会避嫌。 纪则铭只希望能达到这个目的，就够了。
“去哪儿？”他问。
慕瑶清张嘴：“随便。”
纪则铭看她一眼，“随便？下地狱吗？”随后他冷哼一声，转角在一个咖啡馆门口停下，刚好这边有停车位。
慕瑶清下车，瞧他一眼，抿唇，开始为之后的谈话找话题暖气氛：“你刚刚说陈特助不在，他去哪儿了？”
“你关心他干嘛，进来。”
纪则铭停好车，下来以后就走在前面，推门进咖啡馆，她走到的时候 纪则铭皱着眉毛说她：“磨蹭。”
慕瑶清没什么表情。
男人拉开的门一直拉着，等她进来才松手。
慕瑶清淡淡道：“谢谢。”
纪则铭看她今天的态度，这是分手后，两人相处都一次如此和谐，她竟然还问起陈筑来。
服务员领两人去里面的座位，慕瑶清在前，穿着粉色羽绒服，下身一条浅色牛仔裤，头发扎起来， 纪则铭盯着她的后脑勺，抬手揉了揉唇角，掩饰不住眼睛里的笑。
纪则铭摸出手机，落座的同时对服务员点了个头，点开陈筑的微信，消息界面几乎全是陈筑发来的， 纪则铭一条没回。
陈筑：【江总，我能申请回总部了吗？这边的项目已经做完三天了。】
陈筑：【江总，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回京都啊？】
陈筑：【江总，最近阮小姐还生您的气吗？需要我帮忙吗？】
最近的一条是五分钟前，他弯唇，心情颇好地拿起来，回了个消息过去。
纪则铭：【明天回来。】
“请问两位喝点什么？”
慕瑶清：“拿铁。”
纪则铭：“跟她一样。”
三秒，手机响起， 纪则铭垂眼看着来电显示陈筑，啧了一声。
他接起电话，视线刚好落在桌子上。
纪则铭眼色沉了点：“喂。”
慕瑶清双手握拳，搁在桌面，拇指交叉，指尖微点。像是随时准备开口，一副不是很轻松的样子。
就这么紧张？他又不会吃了她。
“江总！是真的吗！我明天就能回京都了？！”手机被他拿出一尺远， 纪则铭纠起眉毛，陈筑这分贝差点震破了他的耳膜。
接着，他还没开口，对面的人突然站起身，说是先去打个电话。
纪则铭眯眼，看着她。
“嗯。”
指尖点在桌子上，长腿交叠，男人脸上又摆出一副疏离淡漠的样子。
慕瑶清左右看了下，找了个偏僻地，不远处有一盆大绿植，她站在那后面，一边跟那边的人说话，一边玩绿植上的叶子。
还把头发松开。
脚在地上不自觉地踢了踢。
“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纪则铭不耐烦地打断那边正在千恩万谢的陈筑，接着挂断，后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子上，眼睛始终盯着那边打电话的女人。
她该不会在找别的人吧？
正好过了午饭时间，这时候没什么人，咖啡馆很安静，心脏有规律跳动的声音好像都能听见一样， 纪则铭心底升起几分不安。
阮氏肯定帮不了，别的相关人员她也不认识，虽然有很大的把握， 纪则铭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
万一呢？
万一就让她想到法子了。
她很聪明。
“所以，不行是吗？阮氏帮不了？”慕瑶清太阳穴有丝丝紧绷感，便取了头上的发圈。
头发一下子散开，正好遮住她的脸。
手机另一头，阮铂正的声音铿锵有力：“当然了，这不是得罪人吗？阮氏可赌不起。”
“不过你哪个朋友，这么惨，惹上江氏集团。”
“……”慕瑶清一听这没用的话，“挂了。”
虽然之前已经想过阮氏可能帮不了，但还是抱着些许希望来找她弟的。
果真只剩下现在这一条路，慕瑶清觉得挺郁闷，她抓了抓头发，呼出一口气。
-
冬天里气温骤降，京都偶尔的恶劣天气更是令人窒息，此时咖啡馆的落地窗外，几个匆忙赶路的行人穿行而过。
咖啡厅里响着舒缓的音乐，服务员上好咖啡，慕瑶清落座后，拿起来暖手，顺便低头先喝一口。
纪则铭抬腕，看表。
这落在她眼里就是很急的意思。
毕竟慕瑶清和他交往两年，知道他一直都将公事放在第一位。慕瑶清动动嘴唇，终于道：“赵晚晚的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他手臂停滞一秒，接着饶有兴致地看她：“你指什么？”
“你知道的。”慕瑶清不想跟他打哑谜。
纪则铭笑了。
她现在变得非常直接。以前有事的时候，她会很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尽量不让他生气。
处处照顾他的情绪。
现在却截然不同。
第40章 搬过来
纪则铭心里突然发酸，移开眼，笑容消失，冷言道：“你都不具体说明，我怎么知道什么事情，要我猜吗？抱歉，我没那个时间。”
说完，男人无情的样子像是耐心用尽，理了理衣领，站起来准备走人。
慕瑶清稍显无措。
“等一下。”她继续道，“我说，你先别走。”
听见别走两个字，男人又重新勉为其难地坐回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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