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说着将一块帕子扔到条案上,“给我擦擦头发。”
林怀玉拿起帕子,直接砸到严恪脸上。
严恪懵了一下,“你抽什么风?”
林怀玉轻嗤,“不合适。”
严恪在罗汉床另一侧坐下,而后拿着帕子自己擦,见林怀玉闷着不说话,像是生气了。
他看了一眼条案上的画像,戏笑道:“这几位是最近查抄的几位官员家的小姐,你帮我挑一挑,该留下哪个或哪几个?”
林怀玉拿起来,认认真真的看,仔仔细细的挑,挑出来三张。
严恪一笑,“确实有眼光。”
林怀玉指着第一张,“这位姑娘下巴钝圆,犹如玉珠,很像小金妃。”
她又指第二张:“这位姑娘面颊如水蜜桃,很像小金妃。”
她再指第三张:“而这位姑娘,杏眼如含水波,比我这眉目更像小金妃呢。”
严恪笑容一敛,眸色冷沉,“什么时候,你可以随便在我面前提她的名讳了?”
林怀玉抬头,乖巧道:“以后再不会了。”
严恪抽出那三张纸,“明日便让他们送来。”
林怀玉思虑道:“不过你要哄好元姑娘,你先把人赶走,又带回来,这么一番折腾,必定还是喜欢她的,别让她伤了心。”
严恪轻呵,“原来是为元卿月,你吃醋了?”
林怀玉瞪大眼睛,“我吃醋?”
严恪欠身过去,一手托起林怀玉的下巴,凤眼潋滟生辉,他勾唇一笑问:“你是不是还幻想过我娶你?”
林怀玉抿紧嘴巴:“……”
上一世,确实幻想过。
幻想她从侯府寡妇变成他严恪的娘子,幻想二人心意相通,白首一生。
严恪讥笑:“想什么呢,我堂堂大理寺卿还能娶你一个寡妇?”
林怀玉拍开严恪的手,深深吸了口气,“你想多了。”
“是你想多了!”
林怀玉抬眸,神色肃沉,道:“我夫君回来了。”
严恪先是笑得邪肆,随之一僵,“谁?”
“谢子安。”
“他不是死了?”
“活着回来了。”
严恪眯眼,“他难不成从地府里爬出来的?”
林怀玉转头不看严恪,挺直身子,端坐起来,“往后我不是寡妇了,更不是你的什么人,还请严大人放尊重。”
这一世,她给过他机会了,是他不要。
气氛突然就僵住了,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严恪冷笑一声:“你不是很爱谢子安么,这下乐疯了吧?”
林怀玉点头,“我当然爱我的夫君。”
严恪脸一沉,“那你来老子这里做什么?”
林怀玉转头看向严恪,“我和想严大人做一笔生意。”
“哦?”
“你正在为京郊大营筹粮吧?”
严恪眼睛眯了一下,“怎么,难不成你有粮?”
“有。”
“老子要几万石,不是几斗!”
“十万够吗?”
严恪猛地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林怀玉,“你说你有十万石粮食?”
林怀玉点头,“之前我跟你借了十万两银子是吧,那些银子我全买粮了。”
“你说你全买粮了?”
“对。”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盛京会有饥荒?”
林怀玉呵呵一声,“我只是要开粮铺,多贮存了一些粮食罢了。”
“哪家粮铺开张要存十几万石粮食?”
“不然呢?我就算知道粮仓空了,还能预料老天爷会连续下一个月的雨?进京道路被冲毁?”
严恪坐回去,人祸能预料,天灾可预料不到。
“所以你真的是来找我做生意的?”
“我们之间也没别的好谈吧?”
严恪点头,“行,我要十万石粮食。”
林怀玉一笑,“一两银子一石。”
“你抢劫呢?”
“严大人,我也不一定卖给你,对吧?”
来之前,她还真没打算赚他多少,一两万跑个腿算了,但现在她觉得,不赚白不赚。
严恪咬了咬牙,“行,十万两,我给你。”
“还之前借你那十万了,这里还有一万,当初咱们说好的。”
“你跟我把账算这么清?”
“当然要算清。”林怀玉站起身,退开一步,“前尘过往也一并了了吧。”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被严恪一把扯过来,压到墙上。
“你!你放开我!”她怒。
严恪低头抵住林怀玉的额头,“你说清就清了?”
“不清又如何,你还要纠缠我一个有夫之妇不成?”
“林怀玉!”
“这世上有比我长得更像小金妃的,我不是不可替代的,不是吗?”
严恪死死盯着林怀玉,“你说的没错,老子也确实厌烦你了。”
“那就放开……唔!”
严恪低头狠狠咬了林怀玉嘴唇一口,“但老子想欺负你就欺负,你他妈让谢子安那窝囊废来找老子算账啊!”
林怀玉闻到严恪身上那股和元卿月身上一样的甜腻腻的茉莉香,突然泛起一阵恶心,猛地推开严恪,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你别碰我!”
严恪怒不可遏的看向林怀玉,恨不得掐死她,但看到她仰着头,眼睛都红了,仍倔强的不服软,他又烦躁的皱起眉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