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亚宵程钰全文免费在线分享-热门小说热荐厉亚宵程钰在线阅读
时间：2023-05-25 23:32:5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张婧雪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冷，冷到电话那端的张婧雪打了个寒颤。
“果果说想爸爸了，所以我打个电话给你……”
张婧雪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要不是刚才在实时新闻中看到是厉亚宵将程钰带上了救护车，她根本就不会在这关头打这电话。
要是厉亚宵知道是她带程母去见程钰的，那怎么办？
张婧雪不敢胡思乱想，但是也不敢不做万全之策。
她再三确定自己是在程母出刀之前离开，这才鼓起勇气给厉亚宵打这个试探电话。
厉亚宵要是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她也好编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亚宵，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过来陪陪果果……”张婧雪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
厉亚宵想起刚才她对程钰说话时的嚣张，再听着她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只觉得荒谬不止。
这是同一个女人吗？
第十二章 我把她当宝你把她草
“在医院，程钰受伤了。”厉亚宵紧抿着薄唇，没让情绪外泄。
既然张婧雪要伪装，他也不直接质问。
眼下，程钰能安然醒来才是最重要……
“什么，程钰受伤了？她怎么了？”张婧雪惊呼道，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诧异。
厉亚宵扯了扯嘴角，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到底此刻的张婧雪才是真实的她，还是刚才嚣张跋扈跟程钰说话的她才是真实的？
厉亚宵刚要说话，便看到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
他什么都没交代，直接挂断了张婧雪的电话，然后奔了过去。
“护士，她怎么样？”厉亚宵急切问道。
护士忙得焦头烂额，匆匆回道：“心脏被刺伤，需要换心，但现在我们医院没有合适的心脏源，正在联系别院调过来。”
厉亚宵的心底一咯噔，不安感直窜喉头。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程钰女士是在这里抢救吗？”警察看着浑身是血的厉亚宵，严谨问道。
厉亚宵点头，看到他们手里密封袋中有沾血的匕首，猜到他们已经将程母控制住。
“需要换心脏，人还没脱离危险。”
旁边的警察拿出笔录本和录音笔，开始进行调查了解。
“你和伤者什么关系？”警察问道。
厉亚宵顿了顿，犹豫了两秒后沉声道：“我是她……前夫。”
“她母亲已经被强制押回精神病院，有警察24小时看护，但我们对她们母女关系还不太清楚，麻烦给我们说说。”警察问道。
厉亚宵面色有些尴尬：“这个……你们等程母镇定下来去问她更合适，或者等程钰醒来……我对她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她一直都是在福利院长大。”
警察诧异打量着厉亚宵：“这里面躺着的确定是你前妻？”
厉亚宵抿着唇，没有接话。
他无力去解释自己和程钰的那段婚姻，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正在这时，警察接了个电话，是精神病院打来的。
那边派去调查的人已经和院长沟通到了一些情况，方便他们立案。
“她要是醒来了，立马联系我们。”警察给了厉亚宵一个联系方式，随即离开。
厉亚宵重新坐回长椅上，抬手撑着额头，满身倦意。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以为是那警察又折了回来，抬头一看却是机场的同事顾昇。
“你……”厉亚宵刚要问他来干什么，顾昇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厉亚宵！你干的好事！”顾昇怒气冲冲，满眼戾气。
他本来不知道程钰和厉亚宵的关系，那天送她回家才隐隐推测出他们关系不寻常，刚才在楼梯口听到厉亚宵和警察的对话，才知道他们结过婚！
那在贴吧中肆意传播的那些照片，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些生活照，只不过大家不清楚两人关系才恶意攻击辱骂程钰！
“程钰是你前妻，那张婧雪和那个叫果果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离婚？因为小三带孩子上门所以要程钰让位？”顾昇完全捋清了前因后果，这会更是替程钰感到愤愤不平。
厉亚宵紧蹙着眉：“程钰现在生死未卜，我没心情跟你解释……”
“要不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她又怎么可能会躺进这里？！厉亚宵，飞机上我一直敬你是飞行前辈，把你当学习榜样，没想到你私生活这么肮脏！全机场的人都知道，程钰是我女神！我把她当宝你把她当草！”
第十三章 华佗在世都没用
顾昇一回想起那天厉亚宵抱着果果和张婧雪一家三口温馨官宣，程钰一脸落魄苍白的样子，他心底的怒火就猛地往上窜。
尤其是刚才还在新闻中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程钰。
如果厉亚宵能再早一点赶到，是不是就能阻止程母对程钰的行凶？
顾昇气厉亚宵的晚到，也恨自己的不在场。
如果当时程钰从机场离开时，自己放下手头的工作陪在她身边，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她？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气愤。
想打人，想狠狠地揍厉亚宵一拳！
“程钰的妈妈在机场大闹时，已经被医生注射了镇定剂带回了医院，她怎么又会出现在程钰家楼下呢？我可是听说当初她是被一辆宝马车带去的机场，如果我没记错，你那金屋藏娇的妻子张婧雪开的就是宝马mini，该不会又是她把程母带去的程钰家楼下吧？”
顾昇压制住心底的怒气，近乎磨着牙关质问厉亚宵。
厉亚宵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昇说的都是实情，之前电话中，他听到程钰歇斯底里质问过张婧雪。
可是他还需要去做最后的证实。
若张婧雪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那她自然需要承担后果。
“你说话啊！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这会哑巴了？！”顾昇依旧攥着厉亚宵的衣领，语气狠厉。
他的声音太大，直接将护士引了过来，连忙喊保安拉扯开两人。
“这里是医院，还是抢救室门口，请保持冷静！”护士提醒道。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匆匆拿出一张单子走到两个男人面前。
“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源了，立马安排手术！这是手术风险单，需要家属签字！你们谁签？”
顾昇想去拿那单子，但刚伸手便立马顿住。
他，不是程钰的家属，没有资格。
顾昇迟钝之际，厉亚宵已经在手术单上签了名，递交给了护士。
“护士，一定会成功的，对吧？”厉亚宵颤声问道。
护士说道：“我们主任亲自主刀，放心吧……但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所有人都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你们安心等，我们所医护人员都会全力以赴对待这场手术。”
抢救室的门再次关上，等待过程中，厉亚宵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在长椅上坐着，手脚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手机又响起了铃声，是厉母打来的电话。
但厉亚宵没有去接，他怕自己忍不住在电话中直接对厉母发飙。
他没忘记张婧雪说过，是厉母想要程钰死。
所有的一切，必须等程钰脱离危险后，才去弄明白真相。
天色墨黑，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只有医院灯火通明。
顾昇没有离开，他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就那样一直看着手术室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灯熄门开，医生走了出来。
厉亚宵立即奔过去，顾昇也大步走去，手中的烟都抖落到了地上。
“手术成功，但人还处于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医生说道。
厉亚宵心一紧：“既然心脏没事了，人应该也脱离危险了吧？”
医生微微摇头，神情依旧凝重：“她这种毕竟是身心皆有创伤，如果她自己没有求生欲，就算华佗在世都没办法帮她。”
第十四章 有人想要她死
医生的话，厉亚宵和顾昇都听得明白。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捅了那么多刀，刀刀致命。
身体上的伤有医生治愈，但心灵上的伤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转到观察病房，厉亚宵想守在病床边，但被顾昇拦住。
“手术单需要你签字，但照顾她可不是你这个有妇之夫该做的事。”他的话，带着讽刺。
厉亚宵也在顾昇的话中猛然惊醒，再加上兜里手机一直震动不停，让他意识到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弄明白。
“照顾好她……”刚说完，他便顿住。
他用什么身份来委托顾昇照顾好程钰呢？
似乎，有些可笑。
厉亚宵回了厉宅，他进屋的时候厉母还在不断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干什么去了？”厉母生气问道，可看到他满身是血又担忧不已，“怎么都是血？你受伤了？”
厉亚宵看着她，语气冷淡：“您没看新闻吗？”
“什么？”厉母微微愣住。
“程钰差点死了。”厉亚宵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想从她脸上看到破绽。
“差点？”厉母的神色僵了僵，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慢半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连忙补充，“原来你身上的血是程钰的，她怎么了？”
“有人想要她死，被我救了。”厉亚宵的视线依旧直直落在厉母身上。
厉母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稳住自己оазис的情绪。
“是吗，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吗？”她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自己暗中给程钰药一事被儿子知道了？
厉母猛然想起之前程母大闹机场一事，露出一副思索后的恍然：“当初她母亲在机场不断嚷嚷要杀了她，难道……”
厉亚宵已经没有心思在继续兜圈子下去，一身的血腥味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他没有再理会厉母，直接回卧室沐浴一番，再换了身干净衣裳重新回到客厅。
眼见厉母正要回房休息，厉亚宵缕皱叫住了她。
“等下婧雪会过来，您需要在场。”
厉母怔住：“现在都已经十二点了，你叫她过来干什么？让果果一个人在家吗？”
“有保姆在那边照顾果果，没事。”厉亚宵语气很淡，脸上透着倦意。
厉母顿了顿，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才我看新闻了，没想到程钰母亲是那样极端一个人，怪不得程钰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这样的母亲还真是令人心惊肉跳。”厉母说道。
厉亚宵没接话，他低头看着手机，想给守在医院的顾昇打个电话，但是却也清楚那个男人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也是，他和程钰的夫妻关系已经结束，他没必要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
门铃响了，是司机将张婧雪接了过来。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匆匆走了进来。
“亚宵，这么晚叫我过来什么事？”她一脸担忧，亦不敢胡乱猜测。
司机退了出去，厉亚宵让张婧雪坐下。
“为什么要带程钰的母亲去机场，然后又将她带去程钰家楼下？”
张婧雪还没坐稳，便听到厉亚宵问出了致命性的话题。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连带着嘴唇都没了血色。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十五章 身ᴸᵛᶻᴴᴼᵁ败名裂
张婧雪装糊涂。
一旁的厉母挑了挑眉，没有太多惊讶之色。
程钰母亲的信息，是她透露给张婧雪的。
“婧雪，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我什么都知道，包括程母拿刀刺程钰，也有你的怂恿……警察已经调查了路边的监控画面，不是你不承认就能否认的。”厉亚宵话语中并没有太多情感。
张婧雪立马站了起来，连带着肩膀都晃了晃。
“我没有……”厉亚宵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已经没法自圆其说了。
到底是她想的不够周到，忘了不管是医院还是马路沿途都会有监控，更何况她还是大摇大摆开着自己的车。
“我没有怂恿程阿姨，我也根本不知道她藏了匕首在身上……我只是觉得我和果果的回来，抢了属于程钰的位置，所以我心怀愧疚想从别的方面弥补她，我得知她们母女感情不和，我便去医院看望程阿姨，她说她想女儿我才带她出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张婧雪说着说着，眼眶泛起了水雾，看起来说的真切无比。
厉亚宵看着她，丝毫不相信她的理由。
“你一次不知道，二次也不知道？她母亲大闹机场让她身败名裂还不明显吗？”他怒问道。
张婧雪的眼泪唰唰直落：“我想着她精神方面有疾病，后来冷静下来又不断悔恨，想要跟程钰道歉，我才会再次相信她……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程钰……我会去医院跟她道歉，求她原谅……”
“你也知道程母是个病人，但你却一次两次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厉亚宵冷冷看着张婧雪，语气中尽是失望，“分开三年，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一个女人……”
张婧雪瑟瑟看着他，一时间慌乱无比：“亚宵，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弥补自己对程钰造成的伤害，才犯下这种错，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要故意害她……”
眼见厉亚宵不说话，张婧雪将视线转向了厉母，渴求得到她的帮助。
“阿姨，请您相信我好不好，我要是真的想害程钰，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并且我和果果已经回来，亚宵也承诺要给我们母子一个家，我没必要去伤害她啊，她已经是亚宵的过去式……”
提及果果，原本一脸冷漠的厉母神色微闪，缓缓转眸看向厉亚宵。
“你和婧雪是大学同学，彼此又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的为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带程母去见程钰的初衷是好的，只不过是好心办坏事，到时候警察要查到她身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果果刚回厉家，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别被外人的事影响了家人的和睦。”
厉母的话，无疑是在给厉亚宵施压。
老爷子是厉亚宵最敬重的人，果果是厉亚宵心底特殊的存在。
“外人……”厉亚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荒唐的神情，“我和程钰的离婚证还没到手，在妈的心里她就已经是外人了……”
厉母眼神闪了闪，神色未改：“当初说好你们的事不能让机场知道，她发出去那些照片闹得人尽皆知，害得你连本来十拿九稳的晋升机会直接泡汤，我不把她当外人难道还把她当祖宗供着？”
第十六章 婆媳一条心
“本来你们结婚三年，她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我的意见已经很大了，现在又闹出这样一件事，真是要把我气得心梗了……”厉母说着，抬手抚了抚胸口，似是在平息不满。
厉亚宵看着统一站在一边的厉母和张婧雪，眉宇间荡着化不开的愁意。
“我记得以前我和婧雪交往时您是竭力反对，没想到现在你会在我面前护着她……”
厉母拧了拧眉：“她给你生了果果，她就是我们厉家的功臣。当初要是知道你和程钰结婚时，她就已经怀孕，老爷子也不至于将她赶出国。”
厉亚宵不说话，过去的事他并不想再多提，毕竟都是一些闹心事。
眼下警察并未查到张婧雪头上来，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只是想撕破张婧雪伪装的面具。
毕竟，她实在是装得太逼真了。
倘若他没有听到那些恶毒的对话，他一定会相信张婧雪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张婧雪带程母去见程钰，绝对不是为了弥补什么，只是为了给她重重一击。
不同人面前有不同的说辞，张婧雪这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只是，这真的是他曾经动过心的女人吗？
短短三年时间，已经物是人非。
“这是你和程钰的事，等她醒来她要怎么做，我不会干涉……但你要是教坏了果果，我会直接走法律程序要走你的抚养权。”厉亚宵对着张婧雪严肃说道。
张婧雪脸色白到不能再白，可眼下也只能哽咽着点头。
“我会给程钰解释清楚的……果果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也答应过孩子，千万不要因为我一时失误犯下的错让果果又成为没家的孩子……”
眼下只有果果才能牵制住厉亚宵，张婧雪也只能不断把果果拉出来当做护身符。
“明天把果果接回老宅，以后就直接在这里住下……我让张叔送你回去，你收拾收拾。”厉亚宵说完，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到关门声，厉母才长吁一口气，拉着张婧雪往外走。
“我是真没想到，你做起事来比我还要狠辣。”这话，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
张婧雪现在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惊魂未定’来形容。
“阿姨，要不是您告诉我程钰母亲的事，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厉母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我成罪魁祸首了？”
“儿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我们要婆媳一条心，毕竟亚宵只有果果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年事已高，四世同堂的温馨也只有果果能够给他老人家。”
张婧雪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厉母的神情中并没有太多敬畏之意。
厉母听到了威胁之意，恨不得直接甩张婧雪一个巴掌。
“好一个婆媳一条心，张婧雪，你现在还不是我们厉家媳妇，你心里明白我儿子对你早没了当年的感情，他只是看中果果罢了！”
张婧雪毫不退步：“我是果果的亲妈，你们想要果果姓厉，自然要让我进厉家……毕竟当年可是你强烈要求我生下果果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烂在心底的陈年往事被她这么云淡风轻道出来，让厉母脸色难堪不已。
第十七章 想去弥补她
好在此刻门口只有她们两人，这桩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我警告你，果果是厉家的心头肉，你只是附属品……我帮你成为厉家媳妇的前提是你会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你要是做出什么对我儿子不利的事，我会亲手把你送回美国。”
厉母的警告在张婧雪耳中丝毫不受用，反正大家都清楚彼此的真面目，也没必要刻意去演戏。
“我还真是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告诉亚宵你让我托人从美国带来了假死药给程钰……阿姨你说亚宵和老爷子都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连你一起赶出厉家？”张婧雪压低声音说道。
“你……”厉母脸色铁青，气得不行。
张婧雪扶了扶厉母肩膀上的碎发，轻轻拂过。
“亚宵让我明天带着果果住进厉家，倒也因祸得福……说起来还得感谢阿姨的帮助，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名正言顺住进来，您说对吗？”
“夜深天凉，阿姨快回屋歇着，千万别感冒了。”
她说完，直接去了庭院外，上了准备送她回公寓的车。
厉母看着她嚣张离去的身影，气得咬碎了牙。
翌日。
厉亚宵跟领导申报，休了年假，但他的请求被拒绝。
“你们机组的副机长顾昇昨晚提交了年假报表，你这边再休假，这条航线怎么办？”领导说道。
厉亚宵愣住，他没料到顾昇会在昨晚就直接休假。
可眼下，他的心态基本算是绷了，又怎么能安然起飞？
厉亚宵犹豫了一下，将程钰受伤的事说了出来，并将两人关系一并道出。
这也算是洗清了程钰之前勾引他的那些不好谣言。
“之前看新闻说有精神疾病的中年妇女弑女，已经被警方控制，当时听说那女孩是空姐我心底还咯噔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她……”领导叹息一声，一下子没能消化这么多消息，“倒是你，和程钰早就发展地下感情却一声不吭，把我们所有人瞒在鼓里……之前不是说你有老婆孩子吗，怎么程钰年纪轻轻就成了你前妻呢？”
厉亚宵的嗓音有些尴尬：“一言难尽……”
“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苦了程钰这孩子……你的年假我批准了，到时候你那条航线我让其他预备机长替补一下，你尽快处理好然后回到岗位，新的一年可不能掉链子。”领导做了最终决定。
挂了电话，厉亚宵长吁一声。
他正要去医院看望程钰，厉母却跟着走了出来。
“我也去看看程钰，毕竟她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咱们到底曾经还是一家人。”一副慈母姿态。
厉亚宵却没有这个打算：“不必了，你还是好好在家等果果过来吧，以后果果的户口迁回厉家，我要忙工作，照顾他的事只能交给你这个奶奶了。”
这话中透着的意思，厉母不是不懂。
他有心让果果回来，无心娶张婧雪为妻。
从始至终，他想做的，只是给果果一个家。
“不去看程钰一眼我不放心，到底婆媳一场，难不成我去看她一眼会害了她不成？”厉母有些埋怨地看了厉亚宵一眼，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厉亚宵下颚角的线条紧了紧，上车系上安全带，随即启动车辆。
“张婧雪对程钰说你想要她死，我亲耳听到的……”厉亚宵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厉母的脸色明显僵硬，但他依旧自顾自继续说，“妈，我不质问你什么，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反正我心中有数……程钰躺进医院，直接责任是她妈，但主要责任在张婧雪身上，为了果果，我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但亏欠程钰的，我会尽可能地去弥补。”
第十八章 不能放鸽子
他将所有话全都摊开了说明，也是希望厉母能够明白，要是再背着他做什么，他就不是今日这般做法了。
厉母两手紧攥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厉亚宵的话。
张婧雪那个女人居然对程钰说那种话，并且还被厉亚宵听见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之前是为了果果，她才一直帮衬那个女人，现在却是自己的把柄被那个女人攥在手里，真是糟心！
“可能张婧雪误会了什么，好端端我为什么要程钰去死？你要是不信，等程钰醒来大可直接去问她……”厉母的解释有些苍白。
厉亚宵沉默着开车，他的确做到了不想听任何解释。
他刚才那番话，只是想说明，他全都知道罢了。
医院。
顾昇依旧守在程钰床边，寸步不离。
一夜过去，程钰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她要是过了24小时都不醒，情况会变得棘手而又危险。
“小钰，快醒来吧，说好2020年一起脱单，你可不能给我放鸽子。”
他轻轻握住程钰微凉的手，小心翼翼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
曾经无数次，想这样牵住她的手，跟她吐露心声。
但每回都缺了一丝勇气，再加上她看厉亚宵的眼神让他愈发望而却步。
“我现在握你的手，你没有拒绝我，以后可不能甩开我……”
得不到程钰的任何回应，他重重叹息一声。
“哎，把你的昏迷当默认，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人？”
就当做自言自语吧，好歹也是当着她的面。
“你不醒来，我就一直欺负你……告诉你，你刀伤位置每天都要上几轮药，你的身体可都被我看光了，放在古代，我得用八抬轿子把你娶回家才是负责……”
顾昇说着说着，又苦涩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说你醒来想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吗？会不会你现在心里想着念着的人……一直都是厉亚宵那个王八蛋？”
“也是，飞机出故障那次，你被浓烟呛晕，厉亚宵跑得比我还快……当时我还纳闷他怎么那么心急，直觉告诉我他对你有意思，可你说这是他身为机长的条件反应……呵，傻小钰，你为了他的名声，这么隐忍两人的关系，真的值得吗？”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昇收敛情绪转头看去。
看到来人是厉亚宵和厉母，他的脸色瞬间搭拢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冰。
他松开程钰的手，放回薄被中，随即站了起来，朝他们走去。
“你们来干什么？”顾昇没给好语气。
厉亚宵想看程钰一眼，但被顾昇挡住了视线。
“来看看她，醒来没？”厉亚宵说道。
“她不需要你来看，我已经跟医生说了我是她男朋友，以后她的所有检查单都由我来签字，不需要你这个前夫出面了。”顾昇将话说得很直接，不留一丝情面。
厉母听得有些刺耳，但眼下程钰多了个‘男朋友’，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你是亚宵的同事小顾对吧，没想到你和程钰兜兜转转走到了一块儿，有人照顾她我也能放心了……医院的周院长跟我是旧相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管是用药还是治疗团队，都会安排最好的给程钰……程钰福大命大，会没事的。”举止谈吐，都保持着风度。
第十九章 诱人的交易条件
顾昇转眸看向厉母，微微颔首：“谢谢阿姨。”
他依旧拦在门口，未让两人走进来。
意思很明显，这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厉母拉了拉厉亚宵的胳膊，小声道：“我们走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厉亚宵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是为了竭力忍住某种情绪而在吞咽。
他看着顾昇，语气带着恳求之意：“她醒来告诉我，算我拜托了。”
从未在别人跟前用这种口吻说过话，尤其是在级别低于自己的同事面前。
“我想没那个必要，但她要是想见你，我不会阻拦。”顾昇语气依旧冷淡。
厉母受不了这种气氛，强行拉着厉亚宵往外走。
电梯中，厉母一直在抱怨。
“你又不欠那姓顾的什么，没必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您自己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厉亚宵率先走出电梯，没有等厉母。
“哎，儿子，你……”厉母知道厉亚宵现在情绪不佳，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还是刚才顾昇的阻拦。
但是眼见厉亚宵走远，她又折回了电梯中，到了程钰的病房。
顾昇正要出去打热水，见到厉母神情立即变得警惕。
“小顾，你别紧张，亚宵已经走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厉母笑着说道，眸色坦然。
顾昇眸色诧异，但很快恢复镇定。
“厉阿姨找我能有什么事？”
厉母淡淡一笑：“听你说话这口吻，我猜你应该知道亚宵和程钰以前的关系……但不要紧，那都是过去式，只要程钰安稳醒来，便是新的开始。”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昇没有时间听厉母在这里铺垫前奏，他需要尽可能时刻陪在程钰身边，观察她有没有苏醒的迹象，好叫医生过来。
“我出钱送你和程钰出国，你从南阳率周机场辞职，陪她在国外疗伤生活，培养感情，在国外我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保证你生活无忧，美人在怀。”厉母说道。
顾昇拧紧眉头，不敢置信看着厉母。
“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想清楚了给我电话，我立马安排。”厉母说完，给了顾昇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顾昇想不通。
“因为我的孙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但程钰注定是个羁绊……她离开我才能放心，有你照顾她我也能安心。”厉母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私心。
毕竟程钰一出事，厉亚宵的变化她全都看在眼底。
虽然那三年婚姻，厉亚宵对程钰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可能没有生出感情。
但有果果在，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继续把感情浪费在那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身上。
“我不辞职不出国也能照顾好程钰，你们厉家的事自己去解决。”顾昇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他的反应在厉母的意料之中：“那你不怕程钰醒来对亚宵还有留恋？毕竟当初她爱亚宵可是爱得死去活来……”
厉母一句话戳到了顾昇的痛点，这的确是他害怕和没有信心的地方。
“更何况你还在机场工作，每天都要在天上飞来飞去，哪有时间照顾程钰？她可是被自己亲生母亲捅伤的，我问过医生，这种情况的心理创伤极大，少则两三年，多则一оазис辈子都恢复不过来。”厉母继续补充，分析出来的可能性都让顾昇挣扎不已。
厉母走后，顾昇重新坐回了病床边。
他习惯性伸手去握住程钰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比她的还要凉，赶紧缩了回来。
“刚才厉亚宵母亲的话，你听到了吗？”
第二十章 回到从前好不好
“你是怎么想的？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想离开？”
“反正我得对你负责，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国外，你都别想甩开我……”
顾昇轻声说着，就好像她真的听得到一般，温柔有加。
正在这时，程钰的睫毛忽的颤动了两下。
顾昇呼吸一滞，整颗心都加快了跳动节奏。
“小钰？”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程钰的睫毛又颤了颤，顾昇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立即按响了床头的响铃。
医生匆匆走来，用手电筒照了照程钰的瞳孔，又做了个系列检查。
“只是常规的生理反应，不是苏醒迹象。”医生沉声道。
“可是她连动了好几下，会不会是她听得到我说的话？”顾昇不死心。
医生微做思索，点了点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你可以继续跟她说话，说一些觉得能刺激到她的，再观察她的反应。”
“谢谢医生。”
顾昇眸底有着执着的光，他坚信程钰一定可以苏醒过来。
“周院长正在邀请美国那边的教授过来，只要程钰醒来，立马给她做心理疏导。”医生补充说道。
“美国？”顾昇现在对这个国家倒是有些敏感。
“对，是厉夫人特别嘱咐的。”
顾昇一愣，随即淡然。
想起厉母之前的提议，再听着她如今的安排，顾昇神情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
另一边。
张婧雪和果果住进了厉宅，却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厉亚宵的影子。
厉老爷子和果果玩到一起，一老一少，倒是不亦乐乎。
可张婧雪心底却怎么都不安，毕竟上次她和厉亚宵见面是不欢而散。
虽然他让自己住进了厉宅，但他若还因为那件事而生气，怕修复两人感情也是有些吃力。
深夜，连保姆都已经躺下休息，厉亚宵才带着一身寒意回来。
张婧雪立马迎了上去，帮忙拿鞋柜中的拖鞋，再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像极了一个丈夫晚归的妻子。
“你还没睡？”厉亚宵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
张婧雪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担忧道：“你怎么一声不吭跑去喝酒了？果果睡前一直念叨爸爸，最后看着你的照片睡着的。”
她只字不提之前的事，依旧一副温婉体贴的贤妻良母模样。
厉亚宵清楚自己让他们母子住进厉宅的目的，语气冷淡：“你的目的是照顾果果，以后不用等我。”
说完他便径直往楼上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可看到卧室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厉亚宵瞳孔骤然一缩。
一回头，看到了张婧雪跟着走了过来。
“你的睡衣怎么在我床上？”厉亚宵冷声问道。
张婧雪眼神闪了闪，有些踌躇道：“其他房间还没收拾出来，果果睡在儿童房，我没地方睡……自然只能睡你这里了。”
她话刚说完，厉亚宵的脸色瞬间变了。
“儿童房那么大还是上下铺床，你不能睡？更何况还有保姆房，你也不能睡？”
张婧雪蜷紧手指，低声道：“我睡保姆房算什么？我是果果的妈妈不是保姆……”
这三年一个人含辛茹苦带着果果的酸涩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倾泻了出来。
厉亚宵拿纸巾擦去张婧雪脸上的泪水，动作并没有多爱怜。
“那你睡这里吧，我去书房睡。”
眼见他要走出房间，张婧雪不管不顾直接从背后抱住他。
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回想起两人曾经相爱的美好时刻。
“亚宵，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对我爱理不理，这样让我好心痛……”
第二十一章 这是什么药
厉亚宵掰开她换在自己腰际的手，随即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大概忘了，”他看着哭成泪人的张婧雪，眉头紧拧，“我最厌烦有女人把眼泪抹我身上……”
张婧雪呼吸一滞，连抽噎都忘记了。
等她回过神，厉亚宵已经离开了房间，关上了书房的门。
张婧雪气得颈脖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她不过就离开了三年的时间，怎么就一点都挽不回这个男人的心了呢？
就算当初他们已经分手，就算当初厉亚宵和程钰婚礼上她去大吵大闹，但终归两人交往过四年，是彼此的初恋。
常言道，初恋是男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她就不信，她和厉亚宵之间不能够真正的旧情复燃！
……
厉亚宵在书房一夜未眠，他联系了负责程钰受伤一案的警察，了解到程母因为是精神病患者，所以蓄意杀人未遂虽有罪，但毕竟是特殊群体，所以得到了法律的庇护，现在禁足在病房中，24小时有警察轮番看护，任何人不得探视和带离出去。
同时，警察也了解到程母的确是由张婧雪带出医院的，但是是程母平静情况下主动找医生提出的要求，并写下了免责书，所以张婧雪的责任基本可以算无。
如此一来，就算厉亚宵什么都不做，张婧雪也已经被警方排除了嫌疑。
厉亚宵沉思着，打开抽屉暗格，拿出那个小小的玻璃瓶，看着橙黄色胶囊发呆。
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程钰最后视线一直落在它上面呢？
为了弄清楚心底的谜团，厉亚宵直接去了研究机构找自己熟悉的一个朋友，把胶囊药交给了他。
“帮我查一下，这是什么药？”
顾家明看着小巧的玻璃瓶，拧开瓶盖放在鼻翼下嗅了嗅，蹙起了眉头。
“不是寻常气味，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药，你从哪得来的？”
厉亚宵抬起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敷衍回答：“说来话长，你尽早帮我弄明白是什么。”
离开机构，厉亚宵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医院里自己嘱托帮忙关照程钰的一个护士打来的。
“厉先生，程钰小姐已经出院了！”
“什么？她醒来了吗？”厉亚宵立即驶车往医院赶去。
“醒来了一下又昏睡过去，她出院不是回家，院长好像是要安排她去国外治疗，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厉亚宵心一沉，立即调转车头赶往机场。
“带她离开的人是顾昇吗？”
眼下程钰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又怎么能乘坐飞机？！
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带她离开，自己明明没有过去打扰她……
护士犹豫了一下，说道：“除了一直照顾程钰小姐的顾昇先生，还有您的母亲厉太太……”
“什么？！”厉亚宵彻底震惊。
挂了电话，他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暴雨，整个天色茫茫，看不清方向和前方车辆。
厉亚宵没有办法，只能减缓车速，跟着前面的车辆缓慢前行。
他拿起手机拨打厉母的电话，但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正在他要继续打的时候，张婧雪的电话拨了进来。
厉亚宵正心烦意乱，直接摁断了她的来电。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程钰出事后，他的情绪一次又一次失控。
就算曾经驾驶飞机的时候遇到过一些突然状况，他都能以超强的职业素养保持镇定和冷静。
可眼下，在程钰一事上，他却没法冷静下来，一次都没法……
第二十二章 故意设计的车祸
厉亚宵拨打顾昇的电话，已经是关机状态。
没有办法，他只能给机场的同事打电话，跟他们讲明了情况，拦截下顾昇和程钰。
只是大家最为震惊的，是厉亚宵对程钰的事情这么上心。
顾昇追求程钰，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
厉亚宵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着什么急？难不成之前贴吧那些照片真的有什么猫腻？
可眼下厉亚宵万分火急的口气，让大家都不好直接八卦什么，毕竟程钰现在的状况也是让大家都惋惜同情。
同事们给了厉亚宵定心丸，要是看到了航班信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忙完这些，厉亚宵继续给厉母打电话，在他快要到达机场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
“妈，你要把程钰带去哪里？”厉亚宵急切问道。
“你这是从哪听说的？”厉母从一开始看到厉亚宵打电话过来，就猜到他已经知道了程钰的行踪。
只是让她困惑的是，医院里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让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这件事。
“你带着她在机场不要走，等我过来再说！”厉亚宵恨不得直接飞奔过去。
“来不及了。”厉母稳了稳情绪，嗓音中透着威严，“她已经上了飞机……儿子，你们已经离婚，不要再为了程钰的事伤神费脑了。”
“您要我不再去管程钰的事，那你有什么资格把她送出国？凭什么？为什么？！”厉亚宵猛捶方向盘，砸得喇叭鸣笛响。
“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再胡闹了！”厉母也有些生气，她出钱出力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以后能过安稳的日子，但他不领情还责备！
电话被挂断，厉亚宵整个情绪又一次到了崩溃的边缘。
机场前面一段路，车堵得厉害。
雨势已经小了不少，他干脆将车停到附近的位置，然后下了车，淋着小雨狂奔。
必须快点到机场，然后查到顾昇和程钰的登记信息，这样才能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一个国家！
“亚宵！”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
厉亚宵没回头，他急着穿过马路，然后去机场。
一阵急促喇叭声响起，随即是橡胶轮胎摩擦湿漉地面的刺耳声——
嘭！！
一辆宝马mini撞飞了厉亚宵，让他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最后撞到护栏上才停下来。
“亚宵——！”张婧雪尖叫着从车上跑了下来，高跟鞋崴断了跟都顾不上，直接一瘸一瘸冲了过来。
厉亚宵倒在血泊中，两眼依旧直直看着机场方向。
张婧雪瘫坐在他身边，声音因为恐慌而嘶l̶l̶l̶哑：“亚宵，亚宵……”
“程……”厉亚宵抬起沾血的手，指向不远处的机场，“程钰……”
那个女人刚做完心脏手术，身上还有那么多刀伤，不能坐飞机。
思绪混沌，他彻底遁入黑暗之中，昏死过去。
“为什么……”张婧雪浑身都在颤抖，眼泪簇簇而落，“都这样子了，你还满心满眼都挂念着那个女人……”
“不，我不会输给她，她已经是你的过去式，只有我和果果才是你的未来……”
“亚宵，对不起，我是故意撞的你……因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张婧雪低哑说着，眼眶中的水雾缓缓退散，眸底闪过一丝决绝和倔强。
第二十三章 你对他做了什么
医院。
厉亚宵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因为路面湿滑，加上刹车缓冲时才撞到他，所以并没有性命之忧。
但因为头部撞到了护栏之上，造成了中度脑震荡，需要卧床静养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稍痊愈，但是也不排除其他后遗症。
张婧雪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从病房里走出来，和来探望厉亚宵的厉母撞到了一起。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厉母没给张婧雪好脸色。
蓝眼睛男人知道这场对话自己应该避开，对张婧雪告别后自行离开。
走廊尽头，张婧雪将自己主动撞向厉亚宵的真相告诉了厉母。
厉母气得脸色成了猪肝色。
“你这样做……我完全可以报警！”简直是个毒妇！
张婧雪不以为然：“我确实是路面湿滑刹车后的惯性撞到的亚宵，但是他闯红灯横穿马路本就违规，这场事故交警判他全责，就算你去找警察，也治不了我……”
“并且，要不是我阻止他去机场，他必然会去大吵大闹，调查程钰和顾昇的登机信息，到时候他和程钰的那段过往可就人尽皆知，他也别想继续在机场混了。”
张婧雪的每一句说辞都在表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而定下的行动。
厉母又气又恨，但终只能咬牙切齿看着她：“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毒，阻止他的办法很多，你用的却是最阴损的一招！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受伤，以后可能开不了飞机了！”
“那又怎样？反正你们厉家有的是钱，他开飞机只是兴趣爱好，喜欢蓝天罢了……您不是一直都想他干点接地气的工作吗？刚好，我又帮了你一个大忙。”张婧雪面不改色道。
“张婧雪！”厉母扬起巴掌就要往她脸上甩，但是张婧雪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巴掌落下来。
“阿姨，我们两个人都是这世上深爱着亚宵的女人，只是我们身处的位置不同，用的方式也不同罢了……亚宵的伤并没有大碍，只要静养然后少想点事情就没事了，并且等他醒来会再也不记得和程钰的过去，你又何必这么怨恨我呢。”张婧雪毫不客气说道。
厉母心一沉，回想起刚才那个外国男人，惊愕盯着张婧雪：“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张婧雪笑了笑，靠近厉母耳畔低语道：“我让国外的心理大师给亚宵催眠了，他忘了程钰也忘了那段婚姻，只会记得我和果果……后面的事，可要阿姨跟我好好配合才不会露出破绽……”
厉母一惊，连连后退了几步，但冷静了几秒后也镇定反应了过来。
张婧雪这一招，虽然阴狠，但的确是让整个局面得到了控制。
若厉亚宵醒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帮顾昇带程钰离开，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一定会再次生出间隙。
只是，她掌管厉家家事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算计到她头上，没想到被自己曾经一颗棋子给压制住！
这口气，厉母咽不下！
但眼下，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没错。”厉母对张婧雪说道，“以损止损的方式虽然让我生气，但的确解决了不少麻烦……看在亚宵只是一些皮外伤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张婧雪得意一笑，脸上的傲气显而易见。
“但你别高兴太早，催眠术稳得住他一时，但稳不住一辈子！你不好好尽好一个厉家媳妇的本分讨得亚宵的认可，他的心依旧不会在你身上。”
第二十四章 传宗接代的秘密
厉母提醒着，冷冷瞪了张婧雪一眼，随即进了厉亚宵的病房。
坐在床边，厉母重重叹息一声，眸底带着一丝卸下的倦意。
“亚宵啊，你要是知道妈干涉了你多少人生，会不会一气之下不认我这个妈了呢？”
厉母轻声说着，眉宇间带着愁云。
“当初老爷子为了还恩让你娶程钰，我一百个不同意，她那样一个女人跟你门不当户不对，并且瘦的跟竹竿一样，一看就不是生孩子的料……”
“妈没有告诉过你，厉家男人遗传性弱精症……要么一辈子都没孩子，要么只有一个，妈只希望你找个实在点的女人传宗接代，给厉家延续香火……所以当初在你和张婧雪分手后，得知她怀着孩子，妈私自给她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妈心底的秘密太多了，得告诉你点什么，我才能稍微舒坦些，晚上也少做点噩梦……”厉母将内心封存的往事说了出来，终是觉得胸口压着的巨石稍稍轻了些，但依旧沉重。
“孩子，妈都是为了你好……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会不想自己孩子过的幸福，我知道张婧雪不是个好女人，但看在果果的份上，看在她是真的爱你的份上，妈只能配合她演戏了……哪天曲终人散，你从戏里出来，别怨妈……妈受不住你的怨恨……”
厉母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连带着眼泪簌簌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下来。
……
厉亚宵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回了厉宅继续休息。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只要稍微站久一点都会头晕目眩，还不能去思索问题和想事情。
医生说他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慢慢调养是能改善痊愈。
可厉亚宵总觉得自己脑海里某一个地方缺失了什么似的，只要去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出车祸，那个空白区就会疼痛无比。
在院子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晒着太阳，忽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爸！”果果挥动小胳膊小腿跑了过来，扑到他腿上。
厉亚宵将果果抱到怀中，面色柔和带着满满的父爱。
“果果不是在看动画片吗，怎么跑出来了？”
“果果想和爸爸玩，玩超级飞侠……”果果用软糯的声音说着，嘴角还有亮晶晶的口水流出来。
厉亚宵忍俊不禁，刮了刮果果的鼻子：“每天都玩超级飞侠，爸爸陪你从小玩到大，你都不嫌腻的啊……”
果果摇晃着脑袋：“果果小时候没爸爸陪，只有超级飞侠陪……”
厉亚宵拧了拧眉腾腾，刚要问果果为什么说小时候没爸爸陪，张婧雪已经端着水果走了过来。
“果果，门口有乐迪送来的包裹快递，你快去看看是什么……”张婧雪柔声对果果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果果欢呼雀跃，抱着怀中的乐迪玩偶屁颠跑远。
张婧雪看着果果远去的小身影，笑得欣慰而又满足。
这样一家三口的温馨生活，让她觉得美得不真实，但又是真切存在。
“先吃药再吃水果。”张婧雪将药盒中的黑色药丸倒出来放到厉亚宵手心。
厉亚宵没有多疑，干咽了下去。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情况已经算是基本稳定，为什么还要不停吃药。
“果果说我小时候没陪他，有这回事吗？”厉亚宵问道。
张婧雪眸光微闪，但脸上依旧挂着贤妻良母般的浅笑：“你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哪有时间陪我们娘俩？”
厉亚宵若有所思，但脑袋里空缺的那一块还是隐隐有些刺疼，他只得作罢。
“说来也奇怪，以前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几年的事却很模糊……一想就头疼……”
第二十五章 中度脑震荡
张婧雪站到厉亚宵身后，抬手给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模糊就不去想，反正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对吗？”她体贴说道。
厉亚宵叹了口气:“我现在这样子也开不了飞机，基本算是跟蓝天无缘了，得赶紧好起来赚钱养家，毕竟这年头养孩子开销可是很大的……”
“没事，妈每个月都给了果果零花钱，儿子有钱养咱们……你先养好身体再说……”张婧雪笑道。
厉亚宵扯了扯嘴角，似是被张婧雪的话逗笑。
“要一个两三岁的娃来养我们两个三十岁的人，还真是前所未闻……”他也半开玩笑说道。
张婧雪弯腰，自背后用双臂环住厉亚宵的颈脖，亲昵靠在他身上。
“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冷，冷到电话那端的张婧雪打了个寒颤。
“果果说想爸爸了，所以我打个电话给你……”
张婧雪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要不是刚才在实时新闻中看到是厉亚宵将程钰带上了救护车，她根本就不会在这关头打这电话。
要是厉亚宵知道是她带程母去见程钰的，那怎么办？
张婧雪不敢胡思乱想，但是也不敢不做万全之策。
她再三确定自己是在程母出刀之前离开，这才鼓起勇气给厉亚宵打这个试探电话。
厉亚宵要是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她也好编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亚宵，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过来陪陪果果……”张婧雪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
厉亚宵想起刚才她对程钰说话时的嚣张，再听着她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只觉得荒谬不止。
这是同一个女人吗？
第十二章 我把她当宝你把她草
“在医院，程钰受伤了。”厉亚宵紧抿着薄唇，没让情绪外泄。
既然张婧雪要伪装，他也不直接质问。
眼下，程钰能安然醒来才是最重要……
“什么，程钰受伤了？她怎么了？”张婧雪惊呼道，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诧异。
厉亚宵扯了扯嘴角，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到底此刻的张婧雪才是真实的她，还是刚才嚣张跋扈跟程钰说话的她才是真实的？
厉亚宵刚要说话，便看到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
他什么都没交代，直接挂断了张婧雪的电话，然后奔了过去。
“护士，她怎么样？”厉亚宵急切问道。
护士忙得焦头烂额，匆匆回道：“心脏被刺伤，需要换心，但现在我们医院没有合适的心脏源，正在联系别院调过来。”
厉亚宵的心底一咯噔，不安感直窜喉头。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程钰女士是在这里抢救吗？”警察看着浑身是血的厉亚宵，严谨问道。
厉亚宵点头，看到他们手里密封袋中有沾血的匕首，猜到他们已经将程母控制住。
“需要换心脏，人还没脱离危险。”
旁边的警察拿出笔录本和录音笔，开始进行调查了解。
“你和伤者什么关系？”警察问道。
厉亚宵顿了顿，犹豫了两秒后沉声道：“我是她……前夫。”
“她母亲已经被强制押回精神病院，有警察24小时看护，但我们对她们母女关系还不太清楚，麻烦给我们说说。”警察问道。
厉亚宵面色有些尴尬：“这个……你们等程母镇定下来去问她更合适，或者等程钰醒来……我对她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她一直都是在福利院长大。”
警察诧异打量着厉亚宵：“这里面躺着的确定是你前妻？”
厉亚宵抿着唇，没有接话。
他无力去解释自己和程钰的那段婚姻，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正在这时，警察接了个电话，是精神病院打来的。
那边派去调查的人已经和院长沟通到了一些情况，方便他们立案。
“她要是醒来了，立马联系我们。”警察给了厉亚宵一个联系方式，随即离开。
厉亚宵重新坐回长椅上，抬手撑着额头，满身倦意。
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以为是那警察又折了回来，抬头一看却是机场的同事顾昇。
“你……”厉亚宵刚要问他来干什么，顾昇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厉亚宵！你干的好事！”顾昇怒气冲冲，满眼戾气。
他本来不知道程钰和厉亚宵的关系，那天送她回家才隐隐推测出他们关系不寻常，刚才在楼梯口听到厉亚宵和警察的对话，才知道他们结过婚！
那在贴吧中肆意传播的那些照片，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些生活照，只不过大家不清楚两人关系才恶意攻击辱骂程钰！
如果程钰是厉亚宵的前妻，那他现在的妻子孩子算怎么回事？
“放手。”厉亚宵不想让自己身上的血沾到顾昇身上，也不想一门之隔当着程钰的面起争执。
“程钰是你前妻，那张婧雪和那个叫果果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离婚？因为小三带孩子上门所以要程钰让位？”顾昇完全捋清了前因后果，这会更是替程钰感到愤愤不平。
厉亚宵紧蹙着眉：“程钰现在生死未卜，我没心情跟你解释……”
“要不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她又怎么可能会躺进这里？！厉亚宵，飞机上我一直敬你是飞行前辈，把你当学习榜样，没想到你私生活这么肮脏！全机场的人都知道，程钰是我女神！我把她当宝你把她当草！”
第十三章 华佗在世都没用
顾昇一回想起那天厉亚宵抱着果果和张婧雪一家三口温馨官宣，程钰一脸落魄苍白的样子，他心底的怒火就猛地往上窜。
尤其是刚才还在新闻中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程钰。
如果厉亚宵能再早一点赶到，是不是就能阻止程母对程钰的行凶？
顾昇气厉亚宵的晚到，也恨自己的不在场。
如果当时程钰从机场离开时，自己放下手头的工作陪在她身边，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她？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气愤。
想打人，想狠狠地揍厉亚宵一拳！
“程钰的妈妈在机场大闹时，已经被医生注射了镇定剂带回了医院，她怎么又会出现在程钰家楼下呢？我可是听说当初她是被一辆宝马车带去的机场，如果我没记错，你那金屋藏娇的妻子张婧雪开的就是宝马mini，该不会又是她把程母带去的程钰家楼下吧？”
顾昇压制住心底的怒气，近乎磨着牙关质问厉亚宵。
厉亚宵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昇说的都是实情，之前电话中，他听到程钰歇斯底里质问过张婧雪。
可是他还需要去做最后的证实。
若张婧雪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那她自然需要承担后果。
“你说话啊！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这会哑巴了？！”顾昇依旧攥着厉亚宵的衣领，语气狠厉。
他的声音太大，直接将护士引了过来，连忙喊保安拉扯开两人。
“这里是医院，还是抢救室门口，请保持冷静！”护士提醒道。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匆匆拿出一张单子走到两个男人面前。
“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源了，立马安排手术！这是手术风险单，需要家属签字！你们谁签？”
顾昇想去拿那单子，但刚伸手便立马顿住。
他，不是程钰的家属，没有资格。
顾昇迟钝之际，厉亚宵已经在手术单上签了名，递交给了护士。
“护士，一定会成功的，对吧？”厉亚宵颤声问道。
护士说道：“我们主任亲自主刀，放心吧……但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所有人都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你们安心等，我们所医护人员都会全力以赴对待这场手术。”
抢救室的门再次关上，等待过程中，厉亚宵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在长椅上坐着，手脚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手机又响起了铃声，是厉母打来的电话。
但厉亚宵没有去接，他怕自己忍不住在电话中直接对厉母发飙。
他没忘记张婧雪说过，是厉母想要程钰死。
所有的一切，必须等程钰脱离危险后，才去弄明白真相。
天色墨黑，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只有医院灯火通明。
顾昇没有离开，他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就那样一直看着手术室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灯熄门开，医生走了出来。
厉亚宵立即奔过去，顾昇也大步走去，手中的烟都抖落到了地上。
“手术成功，但人还处于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医生说道。
厉亚宵心一紧：“既然心脏没事了，人应该也脱离危险了吧？”
医生微微摇头，神情依旧凝重：“她这种毕竟是身心皆有创伤，如果她自己没有求生欲，就算华佗在世都没办法帮她。”
第十四章 有人想要她死
医生的话，厉亚宵和顾昇都听得明白。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捅了那么多刀，刀刀致命。
身体上的伤有医生治愈，但心灵上的伤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转到观察病房，厉亚宵想守在病床边，但被顾昇拦住。
“手术单需要你签字，但照顾她可不是你这个有妇之夫该做的事。”他的话，带着讽刺。
厉亚宵也在顾昇的话中猛然惊醒，再加上兜里手机一直震动不停，让他意识到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弄明白。
“照顾好她……”刚说完，他便顿住。
他用什么身份来委托顾昇照顾好程钰呢？
似乎，有些可笑。
厉亚宵回了厉宅，他进屋的时候厉母还在不断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干什么去了？”厉母生气问道，可看到他满身是血又担忧不已，“怎么都是血？你受伤了？”
厉亚宵看着她，语气冷淡：“您没看新闻吗？”
“什么？”厉母微微愣住。
“程钰差点死了。”厉亚宵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都没眨一下，想从她脸上看到破绽。
“差点？”厉母的神色僵了僵，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慢半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连忙补充，“原来你身上的血是程钰的，她怎么了？”
“有人想要她死，被我救了。”厉亚宵的视线依旧直直落在厉母身上。
厉母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稳住自己оазис的情绪。
“是吗，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吗？”她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难道自己暗中给程钰药一事被儿子知道了？
厉母猛然想起之前程母大闹机场一事，露出一副思索后的恍然：“当初她母亲在机场不断嚷嚷要杀了她，难道……”
厉亚宵已经没有心思在继续兜圈子下去，一身的血腥味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他没有再理会厉母，直接回卧室沐浴一番，再换了身干净衣裳重新回到客厅。
眼见厉母正要回房休息，厉亚宵缕皱叫住了她。
“等下婧雪会过来，您需要在场。”
厉母怔住：“现在都已经十二点了，你叫她过来干什么？让果果一个人在家吗？”
“有保姆在那边照顾果果，没事。”厉亚宵语气很淡，脸上透着倦意。
厉母顿了顿，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才我看新闻了，没想到程钰母亲是那样极端一个人，怪不得程钰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这样的母亲还真是令人心惊肉跳。”厉母说道。
厉亚宵没接话，他低头看着手机，想给守在医院的顾昇打个电话，但是却也清楚那个男人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也是，他和程钰的夫妻关系已经结束，他没必要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
门铃响了，是司机将张婧雪接了过来。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匆匆走了进来。
“亚宵，这么晚叫我过来什么事？”她一脸担忧，亦不敢胡乱猜测。
司机退了出去，厉亚宵让张婧雪坐下。
“为什么要带程钰的母亲去机场，然后又将她带去程钰家楼下？”
张婧雪还没坐稳，便听到厉亚宵问出了致命性的话题。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连带着嘴唇都没了血色。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十五章 身ᴸᵛᶻᴴᴼᵁ败名裂
张婧雪装糊涂。
一旁的厉母挑了挑眉，没有太多惊讶之色。
程钰母亲的信息，是她透露给张婧雪的。
“婧雪，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我什么都知道，包括程母拿刀刺程钰，也有你的怂恿……警察已经调查了路边的监控画面，不是你不承认就能否认的。”厉亚宵话语中并没有太多情感。
张婧雪立马站了起来，连带着肩膀都晃了晃。
“我没有……”厉亚宵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已经没法自圆其说了。
到底是她想的不够周到，忘了不管是医院还是马路沿途都会有监控，更何况她还是大摇大摆开着自己的车。
“我没有怂恿程阿姨，我也根本不知道她藏了匕首在身上……我只是觉得我和果果的回来，抢了属于程钰的位置，所以我心怀愧疚想从别的方面弥补她，我得知她们母女感情不和，我便去医院看望程阿姨，她说她想女儿我才带她出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张婧雪说着说着，眼眶泛起了水雾，看起来说的真切无比。
厉亚宵看着她，丝毫不相信她的理由。
“你一次不知道，二次也不知道？她母亲大闹机场让她身败名裂还不明显吗？”他怒问道。
张婧雪的眼泪唰唰直落：“我想着她精神方面有疾病，后来冷静下来又不断悔恨，想要跟程钰道歉，我才会再次相信她……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程钰……我会去医院跟她道歉，求她原谅……”
“你也知道程母是个病人，但你却一次两次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厉亚宵冷冷看着张婧雪，语气中尽是失望，“分开三年，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一个女人……”
张婧雪瑟瑟看着他，一时间慌乱无比：“亚宵，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弥补自己对程钰造成的伤害，才犯下这种错，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要故意害她……”
眼见厉亚宵不说话，张婧雪将视线转向了厉母，渴求得到她的帮助。
“阿姨，请您相信我好不好，我要是真的想害程钰，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并且我和果果已经回来，亚宵也承诺要给我们母子一个家，我没必要去伤害她啊，她已经是亚宵的过去式……”
提及果果，原本一脸冷漠的厉母神色微闪，缓缓转眸看向厉亚宵。
“你和婧雪是大学同学，彼此又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的为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带程母去见程钰的初衷是好的，只不过是好心办坏事，到时候警察要查到她身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果果刚回厉家，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别被外人的事影响了家人的和睦。”
厉母的话，无疑是在给厉亚宵施压。
老爷子是厉亚宵最敬重的人，果果是厉亚宵心底特殊的存在。
“外人……”厉亚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荒唐的神情，“我和程钰的离婚证还没到手，在妈的心里她就已经是外人了……”
厉母眼神闪了闪，神色未改：“当初说好你们的事不能让机场知道，她发出去那些照片闹得人尽皆知，害得你连本来十拿九稳的晋升机会直接泡汤，我不把她当外人难道还把她当祖宗供着？”
第十六章 婆媳一条心
“本来你们结婚三年，她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我的意见已经很大了，现在又闹出这样一件事，真是要把我气得心梗了……”厉母说着，抬手抚了抚胸口，似是在平息不满。
厉亚宵看着统一站在一边的厉母和张婧雪，眉宇间荡着化不开的愁意。
“我记得以前我和婧雪交往时您是竭力反对，没想到现在你会在我面前护着她……”
厉母拧了拧眉：“她给你生了果果，她就是我们厉家的功臣。当初要是知道你和程钰结婚时，她就已经怀孕，老爷子也不至于将她赶出国。”
厉亚宵不说话，过去的事他并不想再多提，毕竟都是一些闹心事。
眼下警察并未查到张婧雪头上来，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只是想撕破张婧雪伪装的面具。
毕竟，她实在是装得太逼真了。
倘若他没有听到那些恶毒的对话，他一定会相信张婧雪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张婧雪带程母去见程钰，绝对不是为了弥补什么，只是为了给她重重一击。
不同人面前有不同的说辞，张婧雪这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只是，这真的是他曾经动过心的女人吗？
短短三年时间，已经物是人非。
“这是你和程钰的事，等她醒来她要怎么做，我不会干涉……但你要是教坏了果果，我会直接走法律程序要走你的抚养权。”厉亚宵对着张婧雪严肃说道。
张婧雪脸色白到不能再白，可眼下也只能哽咽着点头。
“我会给程钰解释清楚的……果果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也答应过孩子，千万不要因为我一时失误犯下的错让果果又成为没家的孩子……”
眼下只有果果才能牵制住厉亚宵，张婧雪也只能不断把果果拉出来当做护身符。
“明天把果果接回老宅，以后就直接在这里住下……我让张叔送你回去，你收拾收拾。”厉亚宵说完，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到关门声，厉母才长吁一口气，拉着张婧雪往外走。
“我是真没想到，你做起事来比我还要狠辣。”这话，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
张婧雪现在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惊魂未定’来形容。
“阿姨，要不是您告诉我程钰母亲的事，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厉母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我成罪魁祸首了？”
“儿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我们要婆媳一条心，毕竟亚宵只有果果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年事已高，四世同堂的温馨也只有果果能够给他老人家。”
张婧雪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厉母的神情中并没有太多敬畏之意。
厉母听到了威胁之意，恨不得直接甩张婧雪一个巴掌。
“好一个婆媳一条心，张婧雪，你现在还不是我们厉家媳妇，你心里明白我儿子对你早没了当年的感情，他只是看中果果罢了！”
张婧雪毫不退步：“我是果果的亲妈，你们想要果果姓厉，自然要让我进厉家……毕竟当年可是你强烈要求我生下果果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烂在心底的陈年往事被她这么云淡风轻道出来，让厉母脸色难堪不已。
第十七章 想去弥补她
好在此刻门口只有她们两人，这桩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我警告你，果果是厉家的心头肉，你只是附属品……我帮你成为厉家媳妇的前提是你会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你要是做出什么对我儿子不利的事，我会亲手把你送回美国。”
厉母的警告在张婧雪耳中丝毫不受用，反正大家都清楚彼此的真面目，也没必要刻意去演戏。
“我还真是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告诉亚宵你让我托人从美国带来了假死药给程钰……阿姨你说亚宵和老爷子都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连你一起赶出厉家？”张婧雪压低声音说道。
“你……”厉母脸色铁青，气得不行。
张婧雪扶了扶厉母肩膀上的碎发，轻轻拂过。
“亚宵让我明天带着果果住进厉家，倒也因祸得福……说起来还得感谢阿姨的帮助，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名正言顺住进来，您说对吗？”
“夜深天凉，阿姨快回屋歇着，千万别感冒了。”
她说完，直接去了庭院外，上了准备送她回公寓的车。
厉母看着她嚣张离去的身影，气得咬碎了牙。
翌日。
厉亚宵跟领导申报，休了年假，但他的请求被拒绝。
“你们机组的副机长顾昇昨晚提交了年假报表，你这边再休假，这条航线怎么办？”领导说道。
厉亚宵愣住，他没料到顾昇会在昨晚就直接休假。
可眼下，他的心态基本算是绷了，又怎么能安然起飞？
厉亚宵犹豫了一下，将程钰受伤的事说了出来，并将两人关系一并道出。
这也算是洗清了程钰之前勾引他的那些不好谣言。
“之前看新闻说有精神疾病的中年妇女弑女，已经被警方控制，当时听说那女孩是空姐我心底还咯噔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她……”领导叹息一声，一下子没能消化这么多消息，“倒是你，和程钰早就发展地下感情却一声不吭，把我们所有人瞒在鼓里……之前不是说你有老婆孩子吗，怎么程钰年纪轻轻就成了你前妻呢？”
厉亚宵的嗓音有些尴尬：“一言难尽……”
“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苦了程钰这孩子……你的年假我批准了，到时候你那条航线我让其他预备机长替补一下，你尽快处理好然后回到岗位，新的一年可不能掉链子。”领导做了最终决定。
挂了电话，厉亚宵长吁一声。
他正要去医院看望程钰，厉母却跟着走了出来。
“我也去看看程钰，毕竟她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咱们到底曾经还是一家人。”一副慈母姿态。
厉亚宵却没有这个打算：“不必了，你还是好好在家等果果过来吧，以后果果的户口迁回厉家，我要忙工作，照顾他的事只能交给你这个奶奶了。”
这话中透着的意思，厉母不是不懂。
他有心让果果回来，无心娶张婧雪为妻。
从始至终，他想做的，只是给果果一个家。
“不去看程钰一眼我不放心，到底婆媳一场，难不成我去看她一眼会害了她不成？”厉母有些埋怨地看了厉亚宵一眼，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厉亚宵下颚角的线条紧了紧，上车系上安全带，随即启动车辆。
“张婧雪对程钰说你想要她死，我亲耳听到的……”厉亚宵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厉母的脸色明显僵硬，但他依旧自顾自继续说，“妈，我不质问你什么，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反正我心中有数……程钰躺进医院，直接责任是她妈，但主要责任在张婧雪身上，为了果果，我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但亏欠程钰的，我会尽可能地去弥补。”
第十八章 不能放鸽子
他将所有话全都摊开了说明，也是希望厉母能够明白，要是再背着他做什么，他就不是今日这般做法了。
厉母两手紧攥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厉亚宵的话。
张婧雪那个女人居然对程钰说那种话，并且还被厉亚宵听见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之前是为了果果，她才一直帮衬那个女人，现在却是自己的把柄被那个女人攥在手里，真是糟心！
“可能张婧雪误会了什么，好端端我为什么要程钰去死？你要是不信，等程钰醒来大可直接去问她……”厉母的解释有些苍白。
厉亚宵沉默着开车，他的确做到了不想听任何解释。
他刚才那番话，只是想说明，他全都知道罢了。
医院。
顾昇依旧守在程钰床边，寸步不离。
一夜过去，程钰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她要是过了24小时都不醒，情况会变得棘手而又危险。
“小钰，快醒来吧，说好2020年一起脱单，你可不能给我放鸽子。”
他轻轻握住程钰微凉的手，小心翼翼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
曾经无数次，想这样牵住她的手，跟她吐露心声。
但每回都缺了一丝勇气，再加上她看厉亚宵的眼神让他愈发望而却步。
“我现在握你的手，你没有拒绝我，以后可不能甩开我……”
得不到程钰的任何回应，他重重叹息一声。
“哎，把你的昏迷当默认，是不是觉得我欺负人？”
就当做自言自语吧，好歹也是当着她的面。
“你不醒来，我就一直欺负你……告诉你，你刀伤位置每天都要上几轮药，你的身体可都被我看光了，放在古代，我得用八抬轿子把你娶回家才是负责……”
顾昇说着说着，又苦涩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说你醒来想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吗？会不会你现在心里想着念着的人……一直都是厉亚宵那个王八蛋？”
“也是，飞机出故障那次，你被浓烟呛晕，厉亚宵跑得比我还快……当时我还纳闷他怎么那么心急，直觉告诉我他对你有意思，可你说这是他身为机长的条件反应……呵，傻小钰，你为了他的名声，这么隐忍两人的关系，真的值得吗？”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昇收敛情绪转头看去。
看到来人是厉亚宵和厉母，他的脸色瞬间搭拢下来，像是结了一层冰。
他松开程钰的手，放回薄被中，随即站了起来，朝他们走去。
“你们来干什么？”顾昇没给好语气。
厉亚宵想看程钰一眼，但被顾昇挡住了视线。
“来看看她，醒来没？”厉亚宵说道。
“她不需要你来看，我已经跟医生说了我是她男朋友，以后她的所有检查单都由我来签字，不需要你这个前夫出面了。”顾昇将话说得很直接，不留一丝情面。
厉母听得有些刺耳，但眼下程钰多了个‘男朋友’，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你是亚宵的同事小顾对吧，没想到你和程钰兜兜转转走到了一块儿，有人照顾她我也能放心了……医院的周院长跟我是旧相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管是用药还是治疗团队，都会安排最好的给程钰……程钰福大命大，会没事的。”举止谈吐，都保持着风度。
第十九章 诱人的交易条件
顾昇转眸看向厉母，微微颔首：“谢谢阿姨。”
他依旧拦在门口，未让两人走进来。
意思很明显，这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厉母拉了拉厉亚宵的胳膊，小声道：“我们走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厉亚宵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是为了竭力忍住某种情绪而在吞咽。
他看着顾昇，语气带着恳求之意：“她醒来告诉我，算我拜托了。”
从未在别人跟前用这种口吻说过话，尤其是在级别低于自己的同事面前。
“我想没那个必要，但她要是想见你，我不会阻拦。”顾昇语气依旧冷淡。
厉母受不了这种气氛，强行拉着厉亚宵往外走。
电梯中，厉母一直在抱怨。
“你又不欠那姓顾的什么，没必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您自己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厉亚宵率先走出电梯，没有等厉母。
“哎，儿子，你……”厉母知道厉亚宵现在情绪不佳，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还是刚才顾昇的阻拦。
但是眼见厉亚宵走远，她又折回了电梯中，到了程钰的病房。
顾昇正要出去打热水，见到厉母神情立即变得警惕。
“小顾，你别紧张，亚宵已经走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厉母笑着说道，眸色坦然。
顾昇眸色诧异，但很快恢复镇定。
“厉阿姨找我能有什么事？”
厉母淡淡一笑：“听你说话这口吻，我猜你应该知道亚宵和程钰以前的关系……但不要紧，那都是过去式，只要程钰安稳醒来，便是新的开始。”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昇没有时间听厉母在这里铺垫前奏，他需要尽可能时刻陪在程钰身边，观察她有没有苏醒的迹象，好叫医生过来。
“我出钱送你和程钰出国，你从南阳率周机场辞职，陪她在国外疗伤生活，培养感情，在国外我会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保证你生活无忧，美人在怀。”厉母说道。
顾昇拧紧眉头，不敢置信看着厉母。
“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想清楚了给我电话，我立马安排。”厉母说完，给了顾昇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顾昇想不通。
“因为我的孙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但程钰注定是个羁绊……她离开我才能放心，有你照顾她我也能安心。”厉母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私心。
毕竟程钰一出事，厉亚宵的变化她全都看在眼底。
虽然那三年婚姻，厉亚宵对程钰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可能没有生出感情。
但有果果在，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继续把感情浪费在那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身上。
“我不辞职不出国也能照顾好程钰，你们厉家的事自己去解决。”顾昇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他的反应在厉母的意料之中：“那你不怕程钰醒来对亚宵还有留恋？毕竟当初她爱亚宵可是爱得死去活来……”
厉母一句话戳到了顾昇的痛点，这的确是他害怕和没有信心的地方。
“更何况你还在机场工作，每天都要在天上飞来飞去，哪有时间照顾程钰？她可是被自己亲生母亲捅伤的，我问过医生，这种情况的心理创伤极大，少则两三年，多则一оазис辈子都恢复不过来。”厉母继续补充，分析出来的可能性都让顾昇挣扎不已。
厉母走后，顾昇重新坐回了病床边。
他习惯性伸手去握住程钰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比她的还要凉，赶紧缩了回来。
“刚才厉亚宵母亲的话，你听到了吗？”
第二十章 回到从前好不好
“你是怎么想的？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想离开？”
“反正我得对你负责，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国外，你都别想甩开我……”
顾昇轻声说着，就好像她真的听得到一般，温柔有加。
正在这时，程钰的睫毛忽的颤动了两下。
顾昇呼吸一滞，整颗心都加快了跳动节奏。
“小钰？”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程钰的睫毛又颤了颤，顾昇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立即按响了床头的响铃。
医生匆匆走来，用手电筒照了照程钰的瞳孔，又做了个系列检查。
“只是常规的生理反应，不是苏醒迹象。”医生沉声道。
“可是她连动了好几下，会不会是她听得到我说的话？”顾昇不死心。
医生微做思索，点了点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你可以继续跟她说话，说一些觉得能刺激到她的，再观察她的反应。”
“谢谢医生。”
顾昇眸底有着执着的光，他坚信程钰一定可以苏醒过来。
“周院长正在邀请美国那边的教授过来，只要程钰醒来，立马给她做心理疏导。”医生补充说道。
“美国？”顾昇现在对这个国家倒是有些敏感。
“对，是厉夫人特别嘱咐的。”
顾昇一愣，随即淡然。
想起厉母之前的提议，再听着她如今的安排，顾昇神情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
另一边。
张婧雪和果果住进了厉宅，却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厉亚宵的影子。
厉老爷子和果果玩到一起，一老一少，倒是不亦乐乎。
可张婧雪心底却怎么都不安，毕竟上次她和厉亚宵见面是不欢而散。
虽然他让自己住进了厉宅，但他若还因为那件事而生气，怕修复两人感情也是有些吃力。
深夜，连保姆都已经躺下休息，厉亚宵才带着一身寒意回来。
张婧雪立马迎了上去，帮忙拿鞋柜中的拖鞋，再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像极了一个丈夫晚归的妻子。
“你还没睡？”厉亚宵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
张婧雪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担忧道：“你怎么一声不吭跑去喝酒了？果果睡前一直念叨爸爸，最后看着你的照片睡着的。”
她只字不提之前的事，依旧一副温婉体贴的贤妻良母模样。
厉亚宵清楚自己让他们母子住进厉宅的目的，语气冷淡：“你的目的是照顾果果，以后不用等我。”
说完他便径直往楼上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可看到卧室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厉亚宵瞳孔骤然一缩。
一回头，看到了张婧雪跟着走了过来。
“你的睡衣怎么在我床上？”厉亚宵冷声问道。
张婧雪眼神闪了闪，有些踌躇道：“其他房间还没收拾出来，果果睡在儿童房，我没地方睡……自然只能睡你这里了。”
她话刚说完，厉亚宵的脸色瞬间变了。
“儿童房那么大还是上下铺床，你不能睡？更何况还有保姆房，你也不能睡？”
张婧雪蜷紧手指，低声道：“我睡保姆房算什么？我是果果的妈妈不是保姆……”
这三年一个人含辛茹苦带着果果的酸涩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倾泻了出来。
厉亚宵拿纸巾擦去张婧雪脸上的泪水，动作并没有多爱怜。
“那你睡这里吧，我去书房睡。”
眼见他要走出房间，张婧雪不管不顾直接从背后抱住他。
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回想起两人曾经相爱的美好时刻。
“亚宵，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对我爱理不理，这样让我好心痛……”
第二十一章 这是什么药
厉亚宵掰开她换在自己腰际的手，随即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大概忘了，”他看着哭成泪人的张婧雪，眉头紧拧，“我最厌烦有女人把眼泪抹我身上……”
张婧雪呼吸一滞，连抽噎都忘记了。
等她回过神，厉亚宵已经离开了房间，关上了书房的门。
张婧雪气得颈脖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她不过就离开了三年的时间，怎么就一点都挽不回这个男人的心了呢？
就算当初他们已经分手，就算当初厉亚宵和程钰婚礼上她去大吵大闹，但终归两人交往过四年，是彼此的初恋。
常言道，初恋是男人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她就不信，她和厉亚宵之间不能够真正的旧情复燃！
……
厉亚宵在书房一夜未眠，他联系了负责程钰受伤一案的警察，了解到程母因为是精神病患者，所以蓄意杀人未遂虽有罪，但毕竟是特殊群体，所以得到了法律的庇护，现在禁足在病房中，24小时有警察轮番看护，任何人不得探视和带离出去。
同时，警察也了解到程母的确是由张婧雪带出医院的，但是是程母平静情况下主动找医生提出的要求，并写下了免责书，所以张婧雪的责任基本可以算无。
如此一来，就算厉亚宵什么都不做，张婧雪也已经被警方排除了嫌疑。
厉亚宵沉思着，打开抽屉暗格，拿出那个小小的玻璃瓶，看着橙黄色胶囊发呆。
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程钰最后视线一直落在它上面呢？
为了弄清楚心底的谜团，厉亚宵直接去了研究机构找自己熟悉的一个朋友，把胶囊药交给了他。
“帮我查一下，这是什么药？”
顾家明看着小巧的玻璃瓶，拧开瓶盖放在鼻翼下嗅了嗅，蹙起了眉头。
“不是寻常气味，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药，你从哪得来的？”
厉亚宵抬起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敷衍回答：“说来话长，你尽早帮我弄明白是什么。”
离开机构，厉亚宵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医院里自己嘱托帮忙关照程钰的一个护士打来的。
“厉先生，程钰小姐已经出院了！”
“什么？她醒来了吗？”厉亚宵立即驶车往医院赶去。
“醒来了一下又昏睡过去，她出院不是回家，院长好像是要安排她去国外治疗，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厉亚宵心一沉，立即调转车头赶往机场。
“带她离开的人是顾昇吗？”
眼下程钰才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又怎么能乘坐飞机？！
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带她离开，自己明明没有过去打扰她……
护士犹豫了一下，说道：“除了一直照顾程钰小姐的顾昇先生，还有您的母亲厉太太……”
“什么？！”厉亚宵彻底震惊。
挂了电话，他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暴雨，整个天色茫茫，看不清方向和前方车辆。
厉亚宵没有办法，只能减缓车速，跟着前面的车辆缓慢前行。
他拿起手机拨打厉母的电话，但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正在他要继续打的时候，张婧雪的电话拨了进来。
厉亚宵正心烦意乱，直接摁断了她的来电。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程钰出事后，他的情绪一次又一次失控。
就算曾经驾驶飞机的时候遇到过一些突然状况，他都能以超强的职业素养保持镇定和冷静。
可眼下，在程钰一事上，他却没法冷静下来，一次都没法……
第二十二章 故意设计的车祸
厉亚宵拨打顾昇的电话，已经是关机状态。
没有办法，他只能给机场的同事打电话，跟他们讲明了情况，拦截下顾昇和程钰。
只是大家最为震惊的，是厉亚宵对程钰的事情这么上心。
顾昇追求程钰，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
厉亚宵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着什么急？难不成之前贴吧那些照片真的有什么猫腻？
可眼下厉亚宵万分火急的口气，让大家都不好直接八卦什么，毕竟程钰现在的状况也是让大家都惋惜同情。
同事们给了厉亚宵定心丸，要是看到了航班信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忙完这些，厉亚宵继续给厉母打电话，在他快要到达机场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
“妈，你要把程钰带去哪里？”厉亚宵急切问道。
“你这是从哪听说的？”厉母从一开始看到厉亚宵打电话过来，就猜到他已经知道了程钰的行踪。
只是让她困惑的是，医院里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让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这件事。
“你带着她在机场不要走，等我过来再说！”厉亚宵恨不得直接飞奔过去。
“来不及了。”厉母稳了稳情绪，嗓音中透着威严，“她已经上了飞机……儿子，你们已经离婚，不要再为了程钰的事伤神费脑了。”
“您要我不再去管程钰的事，那你有什么资格把她送出国？凭什么？为什么？！”厉亚宵猛捶方向盘，砸得喇叭鸣笛响。
“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再胡闹了！”厉母也有些生气，她出钱出力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以后能过安稳的日子，但他不领情还责备！
电话被挂断，厉亚宵整个情绪又一次到了崩溃的边缘。
机场前面一段路，车堵得厉害。
雨势已经小了不少，他干脆将车停到附近的位置，然后下了车，淋着小雨狂奔。
必须快点到机场，然后查到顾昇和程钰的登记信息，这样才能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一个国家！
“亚宵！”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
厉亚宵没回头，他急着穿过马路，然后去机场。
一阵急促喇叭声响起，随即是橡胶轮胎摩擦湿漉地面的刺耳声——
嘭！！
一辆宝马mini撞飞了厉亚宵，让他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最后撞到护栏上才停下来。
“亚宵——！”张婧雪尖叫着从车上跑了下来，高跟鞋崴断了跟都顾不上，直接一瘸一瘸冲了过来。
厉亚宵倒在血泊中，两眼依旧直直看着机场方向。
张婧雪瘫坐在他身边，声音因为恐慌而嘶l̶l̶l̶哑：“亚宵，亚宵……”
“程……”厉亚宵抬起沾血的手，指向不远处的机场，“程钰……”
那个女人刚做完心脏手术，身上还有那么多刀伤，不能坐飞机。
思绪混沌，他彻底遁入黑暗之中，昏死过去。
“为什么……”张婧雪浑身都在颤抖，眼泪簇簇而落，“都这样子了，你还满心满眼都挂念着那个女人……”
“不，我不会输给她，她已经是你的过去式，只有我和果果才是你的未来……”
“亚宵，对不起，我是故意撞的你……因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张婧雪低哑说着，眼眶中的水雾缓缓退散，眸底闪过一丝决绝和倔强。
第二十三章 你对他做了什么
医院。
厉亚宵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因为路面湿滑，加上刹车缓冲时才撞到他，所以并没有性命之忧。
但因为头部撞到了护栏之上，造成了中度脑震荡，需要卧床静养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稍痊愈，但是也不排除其他后遗症。
张婧雪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从病房里走出来，和来探望厉亚宵的厉母撞到了一起。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厉母没给张婧雪好脸色。
蓝眼睛男人知道这场对话自己应该避开，对张婧雪告别后自行离开。
走廊尽头，张婧雪将自己主动撞向厉亚宵的真相告诉了厉母。
厉母气得脸色成了猪肝色。
“你这样做……我完全可以报警！”简直是个毒妇！
张婧雪不以为然：“我确实是路面湿滑刹车后的惯性撞到的亚宵，但是他闯红灯横穿马路本就违规，这场事故交警判他全责，就算你去找警察，也治不了我……”
“并且，要不是我阻止他去机场，他必然会去大吵大闹，调查程钰和顾昇的登机信息，到时候他和程钰的那段过往可就人尽皆知，他也别想继续在机场混了。”
张婧雪的每一句说辞都在表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而定下的行动。
厉母又气又恨，但终只能咬牙切齿看着她：“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毒，阻止他的办法很多，你用的却是最阴损的一招！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受伤，以后可能开不了飞机了！”
“那又怎样？反正你们厉家有的是钱，他开飞机只是兴趣爱好，喜欢蓝天罢了……您不是一直都想他干点接地气的工作吗？刚好，我又帮了你一个大忙。”张婧雪面不改色道。
“张婧雪！”厉母扬起巴掌就要往她脸上甩，但是张婧雪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巴掌落下来。
“阿姨，我们两个人都是这世上深爱着亚宵的女人，只是我们身处的位置不同，用的方式也不同罢了……亚宵的伤并没有大碍，只要静养然后少想点事情就没事了，并且等他醒来会再也不记得和程钰的过去，你又何必这么怨恨我呢。”张婧雪毫不客气说道。
厉母心一沉，回想起刚才那个外国男人，惊愕盯着张婧雪：“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张婧雪笑了笑，靠近厉母耳畔低语道：“我让国外的心理大师给亚宵催眠了，他忘了程钰也忘了那段婚姻，只会记得我和果果……后面的事，可要阿姨跟我好好配合才不会露出破绽……”
厉母一惊，连连后退了几步，但冷静了几秒后也镇定反应了过来。
张婧雪这一招，虽然阴狠，但的确是让整个局面得到了控制。
若厉亚宵醒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帮顾昇带程钰离开，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一定会再次生出间隙。
只是，她掌管厉家家事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算计到她头上，没想到被自己曾经一颗棋子给压制住！
这口气，厉母咽不下！
但眼下，她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没错。”厉母对张婧雪说道，“以损止损的方式虽然让我生气，但的确解决了不少麻烦……看在亚宵只是一些皮外伤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张婧雪得意一笑，脸上的傲气显而易见。
“但你别高兴太早，催眠术稳得住他一时，但稳不住一辈子！你不好好尽好一个厉家媳妇的本分讨得亚宵的认可，他的心依旧不会在你身上。”
第二十四章 传宗接代的秘密
厉母提醒着，冷冷瞪了张婧雪一眼，随即进了厉亚宵的病房。
坐在床边，厉母重重叹息一声，眸底带着一丝卸下的倦意。
“亚宵啊，你要是知道妈干涉了你多少人生，会不会一气之下不认我这个妈了呢？”
厉母轻声说着，眉宇间带着愁云。
“当初老爷子为了还恩让你娶程钰，我一百个不同意，她那样一个女人跟你门不当户不对，并且瘦的跟竹竿一样，一看就不是生孩子的料……”
“妈没有告诉过你，厉家男人遗传性弱精症……要么一辈子都没孩子，要么只有一个，妈只希望你找个实在点的女人传宗接代，给厉家延续香火……所以当初在你和张婧雪分手后，得知她怀着孩子，妈私自给她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妈心底的秘密太多了，得告诉你点什么，我才能稍微舒坦些，晚上也少做点噩梦……”厉母将内心封存的往事说了出来，终是觉得胸口压着的巨石稍稍轻了些，但依旧沉重。
“孩子，妈都是为了你好……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会不想自己孩子过的幸福，我知道张婧雪不是个好女人，但看在果果的份上，看在她是真的爱你的份上，妈只能配合她演戏了……哪天曲终人散，你从戏里出来，别怨妈……妈受不住你的怨恨……”
厉母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连带着眼泪簌簌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下来。
……
厉亚宵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回了厉宅继续休息。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只要稍微站久一点都会头晕目眩，还不能去思索问题和想事情。
医生说他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慢慢调养是能改善痊愈。
可厉亚宵总觉得自己脑海里某一个地方缺失了什么似的，只要去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出车祸，那个空白区就会疼痛无比。
在院子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晒着太阳，忽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爸！”果果挥动小胳膊小腿跑了过来，扑到他腿上。
厉亚宵将果果抱到怀中，面色柔和带着满满的父爱。
“果果不是在看动画片吗，怎么跑出来了？”
“果果想和爸爸玩，玩超级飞侠……”果果用软糯的声音说着，嘴角还有亮晶晶的口水流出来。
厉亚宵忍俊不禁，刮了刮果果的鼻子：“每天都玩超级飞侠，爸爸陪你从小玩到大，你都不嫌腻的啊……”
果果摇晃着脑袋：“果果小时候没爸爸陪，只有超级飞侠陪……”
厉亚宵拧了拧眉腾腾，刚要问果果为什么说小时候没爸爸陪，张婧雪已经端着水果走了过来。
“果果，门口有乐迪送来的包裹快递，你快去看看是什么……”张婧雪柔声对果果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果果欢呼雀跃，抱着怀中的乐迪玩偶屁颠跑远。
张婧雪看着果果远去的小身影，笑得欣慰而又满足。
这样一家三口的温馨生活，让她觉得美得不真实，但又是真切存在。
“先吃药再吃水果。”张婧雪将药盒中的黑色药丸倒出来放到厉亚宵手心。
厉亚宵没有多疑，干咽了下去。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情况已经算是基本稳定，为什么还要不停吃药。
“果果说我小时候没陪他，有这回事吗？”厉亚宵问道。
张婧雪眸光微闪，但脸上依旧挂着贤妻良母般的浅笑：“你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哪有时间陪我们娘俩？”
厉亚宵若有所思，但脑袋里空缺的那一块还是隐隐有些刺疼，他只得作罢。
“说来也奇怪，以前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几年的事却很模糊……一想就头疼……”
第二十五章 中度脑震荡
张婧雪站到厉亚宵身后，抬手给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模糊就不去想，反正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对吗？”她体贴说道。
厉亚宵叹了口气:“我现在这样子也开不了飞机，基本算是跟蓝天无缘了，得赶紧好起来赚钱养家，毕竟这年头养孩子开销可是很大的……”
“没事，妈每个月都给了果果零花钱，儿子有钱养咱们……你先养好身体再说……”张婧雪笑道。
厉亚宵扯了扯嘴角，似是被张婧雪的话逗笑。
“要一个两三岁的娃来养我们两个三十岁的人，还真是前所未闻……”他也半开玩笑说道。
张婧雪弯腰，自背后用双臂环住厉亚宵的颈脖，亲昵靠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