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的汗巾。
卫瑾宁好奇的道:“咦,这种男人的汗巾,云姑娘喜欢用吗?”
云连珠连忙道:“可能是我拿错了,这是我哥哥的,你快把我的手放下来。”
云连珠的手被海棠掐着,她手里的汗巾扔也扔不掉,只能保持这样高高举起来的姿势。
“那你往县主袖中塞什么?!”海棠厉声道。
云连珠神色慌张:“我,我哪有?你看错了,我拿这个当我自己的帕子,一直贴身带着,方才就是拿在手上而已,你这狗奴才怎么胡乱攀咬人?!”
她方才的确是要借着挽卫瑾宁的姿势,往她袖中塞汗巾的,本来她们亲密起来,贴的也近,根本不可能让人发现,这卫瑾宁身边的丫鬟什么来头,反应竟然这么快!
海棠看向卫瑾宁,卫瑾宁没有让她松开云连珠的手,而是大喊了一声:“云少爷,这是你的汗巾吗?”
云平秋就坐在不远处,她根本没必要喊这么大声的,她故意嚷嚷,就是为了让这大堂内所有人都看过来。
齐刷刷的视线跟着扫过来,都盯住了僵硬的高高举起一块汗巾的云连珠。
第二百零一章 汗巾
“你这个贱婢,还不快放开我!”云连珠气急败坏的道。
海棠却面无表情的依然死死的掐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哎!这,这不是我的汗巾子嘛!我还说我汗巾丢哪儿去了呢,没想到被云姑娘拿了呀,云姑娘偷偷拿了我的汗巾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思啊。”
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腻的男人扒拉开人群,抹着嘴巴走过来,那猥琐的眼神在云连珠身上上下扫视着,恨不能立马将她看光了去。
云连珠气急败坏的道:“什么是你的?这是我哥哥的!”
卫瑾宁看了一眼海棠,海棠终于松开了云连珠的手,人已经引来了,自然再没有继续让她举着的必要了。
珍珠立马凑到卫瑾宁的耳边,小声道:“这人是光禄寺卿的独子,郑良,在京都城风评极差,成天流连在烟花之地,又好色又蛮横。”
卫瑾宁挑了挑眉,云连珠还挺会挑人的。
云平秋赶了来:“连珠你何时拿了我的汗巾子,险些误会了,是我的,是我的!”
说着,便将那汗巾子拿了过来,立马要往自己的怀里塞。
而海棠却从他手上一把抢了 过来。
云平秋恼火的道:“你干什么?”
卫瑾宁笑盈盈的道:“云少爷,不是我不想还你,主要是,现在这汗巾子出现了两个认领的,这种私密之物,万一弄错了人,好像也不大好,所以总得把主人辨别清楚了才能拿走呀。”
云连珠骂道:“你什么意思?这汗巾子当然是我哥哥的,我从不接触外男,怎会有别的男人的汗巾子?我都说了是我哥哥的,你凭什么在这胡说八道的!”
卫瑾宁扫了她一眼,眸中凉意尽显。
她敢拿这么个汗巾子来栽赃她,那就休想全身而退。
卫瑾宁扬了扬下巴,直接道:“既然云少爷和郑少爷都说,这汗巾子是自己的,那请问你们二位,如何证明呢?”
海棠将汗巾子收到了自己的身后,云平秋想仔细去看看那汗巾子到底什么样子,也晚了。
云平秋恼火的道:“区区一个汗巾子,能有什么证明的?我们都是世家子弟,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儿一买一大堆,用过随手就扔了,我从来不记这些细节!你以为我们男人和你们女人家一样成天琢磨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吗?!”
这话说的,满大堂的千金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云少爷这种大男人当然不小家子气了,你大气的很,连寡妇都能欢欢喜喜的娶进门,你这度量,我们当然比不过了。”说话的是楚家姑娘。
云平秋气的脸都红了,沈梨雨这个败笔,如今真是谁都能在他身上戳一刀了!
这楚家是巡盐使,他如今要买官就还得求着人家,也不敢跟那楚家姑娘对着刚,只能恼怒的瞪了一眼沈梨雨,果然柿子还是得挑软的捏。
郑良哎哟哟的喊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这汗巾一看就是我的,这是我娘亲手给我绣的,这汗巾的一角还绣了一个金元宝,我小名儿就是元宝。”
海棠将那汗巾子拿出来,展开一看。
果然,里面真绣着一个金元宝。
云连珠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卫瑾宁笑了:“这街上卖的汗巾子可没有绣金元宝的吧?可见,的确是郑公子的呢。”
金元宝这么俗的图案,哪家铺子绣这玩意儿上去?是生怕卖出去了吗?
郑良连忙抢过来:“我就说是我的,我娘亲手给我绣的,我还能看错?”
一边说着,便猥琐的凑到了云连珠的身边:“我这汗巾子都是贴身带着的,云姑娘竟偷偷拿了我的汗巾子,是不是对我一见倾心了?你别害羞,我这就让我娘去给你提亲去。”
云连珠看着郑良那张肥腻猥琐的大脸盘子,险些都要吐了,一把推开了他:“你给我滚开!还想娶我?你做梦吧!”
卫瑾宁啧啧道:“云姑娘这话说的可就不地道了呀,你好端端的,偷了人家郑公子的汗巾帕子,还藏在自己的身上,这是谁都会觉得,你对郑公子心有所属啊。”
周围的人看云连珠和郑良的眼神也暧昧了起来。
这男人的汗巾本就是贴身之物,哪个姑娘家闲的没事随便拿男人的汗巾私藏的?这明显就是对人家有意思呗!
“啧啧,真没想到,这云连珠的口味这么重,竟然喜欢这种·······”
“听说郑良成天在窑子里泡着,连窑姐儿都嫌弃,说是好像染上了什么病了,我觉得吓人的很,他这汗巾帕子只怕臭哄哄的吧,云连珠藏他的汗巾,这得多大的味儿啊!”
“她哥都喜欢寡妇呢,我倒是觉得不奇怪,这亲兄妹就是如此吧。”
这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非常准确的传入了云连珠的耳里,刺的她浑身直哆嗦。
“我才没有!”云连珠大声的道。
“卫瑾宁你不要血口喷人,连珠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非要毁人清白,你怎么这么恶毒!”云平秋骂道。
卫瑾宁眨了眨眼:“怎么是我毁她清白了?明明是她自己把郑公子的汗巾藏在身上的,又不是我给她的,不然你问问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偷藏男人的汗巾呢?”
云平秋立马看向云连珠,想要等她辩解一二。
可云连珠却死死的咬着唇,无法开口。
她要怎么说?难不成说是她打算把这汗巾塞到卫瑾宁的身上,来污蔑她和郑良有染吗?!
沈梨雨看了一眼憋的没话说的云连珠,心里骂了一声蠢货,终于还是开口了:“应该只是误会,方才相公还和郑公子说话呢,想必是一不小心,拿错了汗巾,云哥哥从来是不拘小节的人,也没留意,连珠孩子气,肯定以为是云哥哥的,所以这才带在了身上的。”
云连珠立马道:“对对对!我就是拿的我哥哥的!肯定是我哥哥拿错了。”
云平秋也跟着道:“对,是这样的!就是误会,误会!”
郑良骂骂咧咧的道:“什么误会?我看她分明就是暗恋老子!老子可是混迹情场的高手,那窑姐儿喜欢我的都会偷我的汗巾帕子珍藏!”
第二百零二章 检点一点
“郑良你不要胡说八道!”云连珠气的要死。
赵夫人适时的出来打圆场:“罢了罢了,既然云姑娘都说了此事是一场误会,那也不要再闹了,今日这春日宴本来也是喜事,何必闹的这么不愉快呢?大家散了吧。”
这话完全就是和稀泥,但是这种事情本来扯到最后就难说清楚谁对谁错。
大家当然也愿意给赵夫人这个面子,毕竟今日这春日宴也是赵家花了重金来办的,总不好砸人家的场子,所以也都纷纷散了。
但是议论声却还是不绝于耳。
“我反正是不信云家的那套说辞的,哪家的正经姑娘随便拿男人的汗巾?我连我亲弟弟的汗巾我都不碰的,男人的汗巾又脏又臭的有什么好拿的?”
“可不是呢?也就那些个偷情的,或者窑子里的,喜欢这种情趣,呵!”
“真没想到啊·······”
这些声音刺在云连珠的耳里,她气的肺都要炸了,原本想要栽赃卫瑾宁和郑良有染,结果竟然砸在了自己的脚上,现在她有嘴都说不清了!
云平秋扯了扯她:“还站在这干什么?!”
云连珠咬了咬唇,转身便要走,却见一个小厮端着一壶滚烫的茶水走了进来。
她心下一动,在那小厮要路过她的时候,藏在袄裙下的脚伸出来绊了他一下,那小厮身子不稳,尖叫一声,便向着卫瑾宁的方向摔出去,手上的茶壶也砸向了卫瑾宁。
云连珠阴狠的瞪了一眼卫瑾宁,只盼着那茶壶摔在她的脸上,将她烫成个丑八怪。
卫靖廷猛的将卫瑾宁往后一拉,将她护在怀里,随后一掌击出,将这滚烫的茶壶拍飞出去,直直的砸向了云连珠。
云平秋吓的转身撒腿就跑。
云连珠却根本躲不掉,因为那茶壶直接冲着她飞过去的。
只听“啊!”一声惨叫,云连珠从头到脚被那壶滚烫的茶水给淋了个遍。
“啊!”云连珠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厅,她疯狂的扒拉着身上的衣裳,饮茶滚烫的茶水渗透进去,几乎是贴着皮肤在烫了,她的左边脸颊上也被泼到了,脸上迅速的红肿。
吓的周围的人都连连退开。
连方才还兴奋不已的郑良,这会儿都被吓跑了,这都烫成个丑八怪了,他才不要呢!
赵夫人立马道:“快,送云姑娘去厢房,请大夫来医治!”
这会儿游船已经开到了湖中心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的,但幸好赵夫人心细,在船上安排了大夫。
下人们立马搀扶着云连珠走出了大厅。
卫靖廷低头问被她护在怀里的昭昭:“吓着了?”
卫瑾宁点点头:“有一点。”
方才那茶壶冲着她的面门飞过来,她都不敢睁眼。
卫靖廷眸光微凉,大手摸了摸她的脸:“没事了。”
卫瑾宁抓着他的衣袖:“方才·······”
卫靖廷声音清冷:“我故意把茶壶打出去的。”
以卫靖廷的实力,稳稳的接住那个飞过来的茶壶不成问题,但是他不想,他得让胆敢欺负他家小姑娘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卫瑾宁却拉住了他的手:“方才你手烫到没有?”
那茶壶里装着滚烫的茶水,茶壶自然也烫得很。
卫靖廷微微一怔,没想到原来她是担心他受伤没有。
卫瑾宁扒拉着他的手仔细看,却发现除了有一点泛红,什么也没有,想来是因为他常年习武,指腹都覆着一层薄薄的细茧,所以才不会怎样。
卫靖廷却道:“是烫到了,我到现在还生疼生疼的。”
“啊?”
卫瑾宁怔了怔,连忙抱着他的手轻轻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