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晏宁婳(唐晏宁婳)全文免费阅读-甜宠小说唐晏宁婳结局全文

时间:2023-05-30 10:31:0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缙云连忙接住:“这是…”

“薛姨的龙纹佩。”

薛……

缙云猛地睁大了眼。

宁婳看着那半枚龙纹佩说道:“当年薛姨拼死护我出宫,将我藏在安全之地只身引走追兵,没多久就有一位夫人寻到了我,她拿着薛姨的半块龙纹佩,说她是薛姨的挚友,受她所托护我周全。”

“若非那位夫人暗中庇护于我,将我送出京城,我恐怕早就没命。”

那年他才十一岁,骤逢大变还伤了眼睛,性情也变得阴暗不定,可那位夫人却对他却极为包容。

他眼睛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清东西,却记得那夫人亲手做的梅花酥,记得她小心翼翼替他上药时的温柔。

后来见他整日郁郁不肯说话,那小院里多了个叽叽喳喳连话都说不囫囵的粉团子。

宁婳垂眼瞧着床上的人时,眸中寒霜消融了些。

她小时候脸圆圆的,身子圆圆的,短胳膊短腿儿,走路时像只胖鸭子。

他不说话时,小姑娘就缠着他小嘴叭叭。
明明口齿不清,他也不曾理会她,可她总喜欢挤在他身旁不停说着。

从阳光真好,草儿真绿,小鸟飞过来了,能一路说到阿爹替她摘了梨子,阿娘做的点心真甜,阿兄给她扎了纸鸢。

他没回应过她,却喜欢她口中的热闹。

等他眼睛能够视物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粉团子撅着屁股趴在他身边,瞪圆了杏眼跟只笨拙的小狗儿似的,鼓着脸替他吹着手上已经结痂的伤疤。

宁婳还记得他走的那日,奶团子抱着他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泛滥的能把人都给淹了。

时隔十三年,她居然还是这么能哭。

宁婳低笑时,如春风舒缓了眼尾凛厉:

“那时候为保周全,那位夫人从未提及身份,也没打听过我是谁,回京之后我寻过她,只是那时住过的地方早就荒废,周围荒无人烟,也无人知道当年往事。”

却没想到,会意外遇到那个小娃娃。

“小海棠……”

他记得那位夫人曾这般唤她。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有人唤她,眼睫颤着像是要醒来。

一只劲薄修长的手隔着锦被轻拍了拍她,像是得了安抚,她再次沉睡过去。

宁婳冷言:“好好查一查,看柳家是怎么薄待了她。”

缙云和沧浪都是听出督主动了气,不敢言声连忙领命。


第4章督主不吃人

一夜大雨,天明见晴。

山下雪气消融,拂柳嫩芽初现,偶有翠鸟轻啼飞过,划破晨起宁静。

一抹阳光挤过牖边落在唐晏脸上,惊得她迷蒙醒来。

嗅着浓郁的药香,唐晏望着头顶麟吐玉书的雕纹,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

“醒了?”

一道冷冽声音传来,如同坠入湖面的石子,也唤醒了唐晏昏迷前的记忆。

唐晏猛地坐起身来,顾不得疼痛就扭头看向仙鹤屏扆外,隐约见到那边那道颀长身影放下手中卷籍,起身朝着这边走来。

宁婳见小姑娘吓得脸苍白,抱着被子瞪圆了杏眼,他停在扆旁说道:“小心手。”

唐晏一哆嗦:“别砍我手。”

宁婳:“……”

扑哧。

严娘子端着铜盆过来时听到里头动静顿时笑起来,她瞧着脸皮绷紧的宁婳,那边小姑娘对他如狼似虎,她憋着笑绕过他走了进去:

“娘子别怕,我们督主不吃人,你别听外头人传他有多凶,其实他心地善良,温柔极了……”

唐晏更害怕了。

宁婳见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绷着脸快被吓晕过去,他睇了眼严娘子:“不会说话就别说。”

“那还不是督主吓着人家。”

严娘子性子爽朗,丝毫不惧冷脸的宁婳,

她笑起来眼角堆起细纹,放下铜盆就凑到唐晏跟前,“好啦,别害怕,阿姊与你玩笑的。”

严娘子覆手将唐晏绷紧的指尖从被子上拉开,

“你这指头上伤得不轻,虽然上了药,可新肉长起来之前还是会疼的,这段时间别用力,别碰着水,还有你脸上的伤。”

“我替你上了药,等伤口结痂之后再用些我调制出来的玉容散,保准让你半点儿疤痕都不留下。”

唐晏有些无措地看着笑盈盈的妇人。

宁婳淡声道:“严娘子是蜀地程氏的传人,医术极好,太医署的人都不及她。”

“督主别夸我,夸了我出诊也是要收银子的。”

严娘子笑着打趣了一句,才话音一转,“不过柳小娘子长得好看,药钱倒是能免了,要不这小脸花了得有多少俊俏郎君捶胸顿足,阿姊可舍不得。”

唐晏脸皮发烫。

她能感受到严娘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许多年不曾有人心疼过她美丑。

哪怕只是玩笑话,此时握着她的那双指尖粗粝的手却也让她格外安心。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呐呐:“谢谢阿姊。”

严娘子格外受用:“有你这么个仙女妹子,我可占了大便宜。”

唐晏抿唇轻笑,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

……

象首铜炉里烧着火炭,屋中暖和不见春寒。

严娘子颇为话唠的拉着唐晏与她说话,或是笑容安抚人心,也或许是宁婳只走到屏扆旁的四足长榻上坐下,未曾试图靠近。

等严娘子替她重新上好了药后,唐晏小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

她嘴唇依旧苍白,青丝垂落在身后,卷翘的眼睫扑扇着时,微微红肿的眼睛里也有了神,不再像是刚醒来时无措。

等严娘子退出去后,屋中只剩她和宁婳二人。

唐晏小心翼翼地抬眸。

对面的人一身玄色锦衣,墨簪挽发肆意,褪了初见时的冷戾,神色疏懒地斜靠在榻边。

明明是个被人唾骂的奸佞阉党,手段狠厉无人不惧,可他身上却没有半点宫中那些内侍身上的阴柔之气,反而眉目舒朗如玉泉落于山涧,浑身上下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凛然贵气。

或是察觉到她在看他,他剑眸轻抬。

唐晏连忙一缩,垂眼低头抓着被角。

“严娘子的话忘了,手不想要了?”

见她下意识缩手,宁婳似轻叹了声,“怕什么?”

见女孩儿不出声,他说,

“䧿山上你出现的太过巧合,我近来又犯了不少人的利益,京中人皆知我每年此时会去山中祭拜故人,你又吞吞吐吐说不清楚缘由,我只将你当成了那些人派来的刺客,才会险些杀你。”

“如今查清,自不会伤你。”

他声音依旧淡淡,可与山上动辄要人性命不同。

唐晏虽然还是怕他,也记得自己昏过去前骂了这人,她抬头小心翼翼地道:“那督主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你想走?”宁婳看着她。

君宁呐呐:“我一夜未回,府中会担忧……”

“柳家并没人去过灵云寺找你,至今也无人知道你险些丧身在那林中。”

手心猛地收紧,君宁脸上一白。

“你跟柳瑾修一起去灵云寺,他却将你一个人留在那林子里,与你同去的有你的表哥谢寅,有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陆执年,可他们都只记得那个哭哭啼啼的庶女。”

“他们昨日回城之后,就哄着那庶女去了珍宝楼买了首饰逗她开心,后来还去游湖泛舟,没有一个人记得你在城外一夜未归。”

宁婳不是愿意将腐肉留在体内的人,自然也不想叫小孩儿自欺欺人。

“昨夜山中大雨,若非我凑巧路过,你早已经摔死在那雪坳里。”

“你那兄长明知山中危险,可回城到今日都没出城找过你,就连柳鸿和柳老夫人也毫无察觉,你那个婢女倒是想要来找你,却被柳瑾修以冒犯了那庶女为由打了几板子。”

“你确定你要就这么回去?”

宁婳的话如同刀子,刺得唐晏惨白着脸难受地喘不过气来。

柳姝兰入府之后,她处处不如意,每有争执时她总会因为柳姝兰跟阿兄吵得天翻地覆。

昨日是她母亲冥诞,她特意跟阿兄他们一起去灵云寺上香。

原是约了谢寅和陆执年一起外出散心,顺道缓和跟阿兄之间的关系,可她没想到阿兄居然会带上了柳姝兰。

她本就极为厌恶柳姝兰这个外室女,更不喜阿兄跟她亲近,一路看见谢寅和陆执年也处处关照她,甚至为了那个外室女忽略她时,她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

等上山之后柳姝兰“不小心”打翻了她母亲的长明灯,将她母亲的福祉毁了一地。

她所有怒气就都爆发出来,气急之下给了她一巴掌,柳姝兰就哭着跑了出去。

柳瑾修满眼焦急骑马在林子里将人追回来,表哥谢寅和陆执年也拖着她过去让她跟柳姝兰道歉。

唐晏自然是不肯。

她又没错,她凭什么跟柳姝兰道歉?

唐晏口不择言骂了柳姝兰几句,柳姝兰就哭哭啼啼说要回安州。

柳瑾修当时便大怒斥责她毫无教养,没有女子谦顺之德,说她欺辱身世可怜的柳姝兰,毫无半点容人之量。

她赌气与他吵了起来,他就叫她滚回灵云寺去自省,而本该护着她的谢寅和陆执年也皱着眉头说她太不懂事。

他们几人只顾着去追哭的梨花带雨的柳姝兰,将她一个人留在了白茫茫的林子里。

上一世她在林中迷了方向,天黑后马儿受伤摔下了陡坡。

她没有这一世的运气遇到了宁婳被人救了上来,而是摔下去滚进了深不见底的雪窝,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被过路的农户发现。

昏迷不醒地送回京城时,瘸了腿,毁了脸,身子骨也被彻底冻毁了。

唐晏呼吸时都带着怨恨:“她不是庶女。”

“嗯?”

“我说,柳姝兰不是庶女,她只是个身份不明的外室女。”

她想起上一世回去后她满是怨憎,姨母也因她受伤气得发狂。

柳瑾修他们刚开始还心怀歉疚,跪在她面前哭着说对不起她,柳老夫人和柳鸿也重重罚了他们,说会将柳姝兰送走。

可后来姨母出事,柳家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他们开始劝她放下过去,劝她怜惜柳姝兰凄苦,他们心疼柳姝兰替她取血求药的大义,喜爱她轻言细语的温柔,而因毁容断腿困在后宅,又失了至亲姨母性情大变的她,就成了人人厌恶的存在。

最初的争执,次次摔门而去。

她的不甘和怨愤就成了他们眼里的“不懂事”,后来她看明白了柳家凉薄,只想要远离他们,可他们却一个一个的来指责她,说她出现在外面会连累了柳姝兰的名声,让柳家遭人耻笑。

他们断了她跟外间的联系,取走了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将她关在废弃的院子里不见天日。

她脸上起满脓疮,苟延残喘地留在那房中“自省”。

外间柳鸿高升,柳瑾修名冠京城,柳姝兰更拿着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成为人人称羡的才女,连陆执年都为她悔婚对她倾心。

唐晏满腔怨恨无处发泄:“她说她是我父亲年轻时在外的风流债,是我爹养在外面的外室女。”

“祖母他们说此事传扬出去会让柳家名声有瑕,我阿娘也会被人嘲笑,所以才对外说柳姝兰是我母亲身边良奴所生的庶女。”

宁婳眉心皱了起来:“他们说,你就答应了?”

“所以我蠢。”唐晏红着眼。

宁婳被她这话说的一堵,见小姑娘垂着脑袋露出个发璇,隐约又见了眼泪,他叹了口气尽量声音低些。

“庶女还是外室女先不论,你确定她是你父亲的血脉?”

唐晏抬头。

“你父亲与你母亲极为恩爱,你母亲诞下你后伤了身子再难有孕,当年京中多少女郎痴迷你父亲风采,竞相求嫁,愿以平妻贵妾之礼入柳家替他绵延香火,都被他出言拒绝。”

“他要是真贪女色,何至于养个遭人不耻的外室?”

唐晏睁大了眼:“可是三叔和大伯都说……”

不。

不对。

唐晏陡然白了脸。

她隐约记起柳姝兰刚到府中的时候,三叔是直接将人送去大房的。

当时大伯母脸色极为难看,祖母也对她十分厌恶,府中只是将人安置在偏僻小院里,才会让她误会以为她是哪家前来投奔的亲戚。

是后来过了几天,三叔才突然说她是父亲年轻时在外留下的血脉。

唐晏隐隐察觉自己被隐瞒了什么,用力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


第5章又怂又菜小君宁

如果柳姝兰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女儿,柳鸿他们从头到尾都骗了她。

那他们不仅污了父亲死后清名,玷污了他和母亲的感情,还让那个孽种占着二房的名义夺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唇上渗血,唐晏怒声:“我要回去。”

宁婳开口:“我可以送你回去,可回去后你想要怎么做,揭穿她的身份,还是质问柳鸿他们?”

唐晏下意识张嘴就想说话。

宁婳淡声说道,“你手中并无证据,质问又能如何?”

“柳家有个国公勋位,自诩清贵断不会混淆血脉,他们肯让那外室女留在府中,就说明她身上是有柳家血脉的。”

换句话说,那柳姝兰不是老大柳鸿的,就是老三柳覃的。

“他们敢让那个外室女冒充二房的人,就是吃定了你不会察觉,你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你父亲的女儿。”

“你的确可以去质问柳鸿他们,甚至大吵大闹与他们撕扯,可他们要是矢口否认拿孝道压你,说你无端揣测尊长,污他们名节,你该如何?”

“我……”

唐晏被问得茫然。

她本也只是个娇养长大的小姑娘,哪怕上一世被困在柳家几年满心怨憎而亡,可说到底并不懂得太多尔虞我诈。

宁婳见她模样说道:“那个柳姝兰如果只是柳覃的血脉,柳家没必要大费周章替她遮掩,除非她的存在会危及柳家前程,甚至毁了柳家在朝中支柱,而你应该明白这个人是谁。”

唐晏颤了颤:“是柳鸿…”

宁婳“嗯”了声。

“我知道你气愤,可是你要明白,如柳鸿这种浸淫朝堂多年的人,是绝不会允许你毁了他的官声的。”

“你要是就这么回去与他们质问,他们要是心善一些,还会好生安抚你,想办法说服你将事情遮掩过去,大家安好。”

“可要是心狠一些,怕是会直接抹干净所有证据反咬你一口,不仅毁了你父亲身后名,还会坐实了那外室女身份,让你从此甩不掉她。”

“他们占着尊长二字,轻易就能毁了你。”

唐晏死过一次,那些惨痛的代价早让她知道柳家的人有多心狠。

她心口颤了颤,忍不住抬头:“那我该怎么做?”

宁婳见她这么快就平静下来,眼底划过抹赞赏:“要么忍了这事,若要动,就得一击毙命。”

唐晏咬了咬牙。

忍她是不会忍的,可要是想一击毙命……

“与人对敌,最忌无策擅动,知己知彼才能百胜。”

“你与柳鸿、跟柳家之间天生就处于弱势,以幼驳长,礼法不容,所以你得先看清楚他人短处,知晓自己优势,明白对方想要什么,惧怕什么,而你又有什么能够制衡他的。”

宁婳修长手指放在膝上,说话时吐息很轻。

如同教导稚子,循循善诱。

“行事前顾虑周全,搏命时亦要留好退路,善战者勇,攻心者利,明白吗?”

唐晏闻言低头沉思。

柳鸿他们在意名声,在意脸面,在意柳家门楣,亦怕柳姝兰真正身份暴露出来,毁了柳鸿官声前途。

而她的优势……

她出身虽然尊贵,可父母双亡天然能博人怜惜,柳家迫害更能叫人心疼她处境,而且她有个护短至极的王妃姨母,又有个曾经教导过帝王,与朝中不少老臣交情莫逆,弟子也已成朝廷肱骨的故去太傅当外祖父。

只要她能占理,她就无所畏惧。

唐晏眼中迷茫散去,心中安定下来,再看着宁婳时忍不住咬着唇。

这个人明明之前还想要她的命,恶劣至极的戏耍她,逼得她狼狈至极。

如今却又教她应对柳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督主为什么帮我?”

顿了顿,君宁似想起什么,“你先前说你犯了不少人的利益,想是跟他们有仇,这些人里是不是也有柳家?”

宁婳见她防备,忍不住笑了声:“别多想,本督若要谁的命,还犯不着借你个小孩儿的手。”

当年的事情是隐秘,牵扯到太多的人命,叫她知道不是好事,他于是换了个说法。

“你脖子上戴的那块玉,是我母亲姊姊留下的遗物,她于我有再造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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