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戏弄我很有意思，是吗？」
他垂下眼帘。
我猛地想起，我好像前世经常把顾恒对我的忽冷忽热加注到他身上。
曾经我很乐于看他满眼欣喜地接过我的礼物，随后我一巴掌将礼物拍在地上。
谢延把胳膊抽出来，掌心包着我的手用力将伞握住。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他似乎轻声笑了一下，不顾我的呼喊走进大雨，跨上路旁被雨浇透的摩托车。
2
我无比沮丧地回到同学聚会的包厢，正好看到顾恒搂着程若若。
说来也是奇怪，早在高中程若若就喜欢上顾恒了。
但他那时只跟我一同上学放学，对程若若的百般纠缠多次表现出厌恶。
可自打高考毕业，我们一同参加同学聚会，程若若以「冰释前嫌」为由向他敬了一杯酒后。
他整个人都变了。
他似乎失忆了，忘记了从前我们青梅竹马的美好过往，把我当成一个不断骚扰他、爱说疯话的大学同学。
反而对程若若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开始制造各种机会偶遇程若若，用零花钱给她买好看的裙子，为她打架出头。
他甚至会为了避嫌，在有程若若的地方故意声明，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明明在那些个高中晚自习的间隙，他都会带着一盒牛奶来我教室门口，笑容明朗地说：
「桑夏同学，有不懂的问题就来问我，我很乐意教你一辈子。」
那时候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他就目光灼热地看着我。
……
直到我意外死去后我才知道，这都是因为程若若机缘巧合绑定了一个叫「女配黑化系统」的东西。
她的目标就是让顾恒喜欢上她。
而她获取积分的方式，就是看我为了顾恒情绪崩溃，最终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当我因为顾恒的冷落而流眼泪，她那里就会显示，「积分＋10」。Уȥ
当我歇斯底里地拉着顾恒的手质问他为什么突然变了，她那里就会显示，「积分＋50」。
而这些积分都能让她去兑换有助于攻略顾恒的道具，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3
此刻程若若特意在我面前缩进顾恒怀里，眼神流露出得意：
「阿恒不用担心我，还好你第一时间选择赶来接我，我并没有着凉……」
我笑了两声，绕过他们往另一侧沙发走。
程若若没想到我会这样，后面的话慢慢停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故意伸出脚绊我。
然而我不瞎，直接干脆利落地踩了上去。
「啊啊啊啊！」女生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前世我为了讨顾恒喜欢特意穿了双高跟鞋，踩人可是钻心的疼。
如今我想明白了，为什么要为了个男人浪费时间？
我不舍地收回脚，叹气道：「不好意思啊程若若，你脚伸得太长了，我没看路。」
程若若的眼睛里浮上了一层水雾。
太疼了，疼得她说不出话。
反倒是顾恒第一时间站起身：「桑夏你干什么？你故意的是不是？道歉！」
他此话一出周围声音都安静下来了。
不过倒不是因为他。
而是，谢延浑身湿透地推开了包厢的门。
他从怀里拿出一杯保护得很好的热可可。
外面的冷气飘进屋内，有几个同学纷纷站起来，喊了声：「谢哥快过来坐。」
他有些愕然地点点头，经过我的时候把奶茶放到我旁边的桌子上。
不少同学纷纷露出了暧昧不明的笑容。
一片安静里，程若若隐隐的哭泣声格外清晰。
这哭声一下子把顾恒拉回现实。
「桑夏，还愣着干什么？踩了人道歉！」
换作以前，我一定会因为顾恒的行为而黯然神伤。
程若若也无比期待地瞪大眼睛等待我的反应。
然而这次我只是翻了个白眼。
道歉，道你大爷的歉。
不等我张口，谢延已经黑着脸退回来，站到我身边。
「你对她吼什么？」
4
少年的气息将我笼罩，带着外面新下过雨的冷意。
突然想起，前世我生日那天在家里举办派对。
大家都在热闹狂欢，程若若却和顾恒躲在一个房间拥吻。
我推开门的时候，他们正吻得难舍难分，顾恒的手还扶在程若若的腰上。
我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
「顾恒你不要脸！」
我上前把他扯到一边，等我再去骂程若若的时候。
顾恒用一种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我。
「桑夏，你再吼她一句试试。」
……
那天我除了伤心外，还有一个感受。
我第一次那么羡慕程若若。
羡慕她能有人守护，而我却没有。
……
「来，有种再吼一次。」
谢延冷冽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看向他阴沉的侧脸，凤眸微凛，薄唇似锋，连生气都那么惊艳。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好看。
顾恒露出一抹讽笑：「桑夏，你的舔狗真是跟你一样没素质。」
谢延喜欢我，所有人都知道。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能容许被冠之以「桑夏舔狗」的名号。
此刻少年湿了的墨发隐隐颤抖，却还挡在我面前，我看了只觉心疼。
程若若借机浇火：「夏夏，你那么喜欢阿恒，你忍得了你舔狗这么凶他？」
「确实忍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