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的话像是扼住了温碎月的喉咙,让她呼吸都觉艰难。
温碎月此刻很庆幸她是空乘,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她低声笑了笑,故作轻松:“没关系,几天后就听不到了。”
玄澈眉心一拧,转身进了房间。
次日。
温碎月独自去了公司,开完会后对比核实好资料然后和同事一起上了去机场的车。
车上,温碎月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副机长陈烨坐到她身边:“发什么愣呢?”
温碎月回过神,礼貌一笑:“没什么。”
陈烨见她围巾歪了,顺手替她扶正。
这一举动落在后侧排的玄澈眼里有些扎眼。
他冷着脸看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
下车时,温碎月习惯性最后一个下去。
玄澈站在她身边没有走,他理了理衣领,忽然道:“陈烨有洁癖。”
温碎月愣了下,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玄澈转过头,瞥了眼她手中的戒指,语带锋芒:“要是想重新开始,就把它摘下来,就算自己不膈应,别人也会觉得碍眼。”
说完,风轻云淡离开。
温碎月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明白他话中意思,脸一阵红一阵白。
飞机按时起飞,待平稳后。
温碎月巡查机舱,玄澈正好从驾驶舱出来。
她半垂眼帘,没有像从前那样和他打招呼。
玄澈脚步一顿,因她的冷漠微微皱起眉头。
温碎月以为是嫌她碍眼,便道:“等飞完这几天,我会找领导申请调班。”
话落,她就要离开,可这时飞机猛地颠簸起来。
温碎月一头倒进玄澈的怀中。
玄澈剑眉紧促,揽住她紧紧靠在休息室的门上。
颠簸感不断在加大。
“怎么回事?”温碎月退出玄澈怀内,堪堪扶住一边的餐车。
陈烨从驾驶舱出来,急声道:“夜辉,螺旋桨出问题了!”
玄澈一改方才的冷漠,一脸正色地看着温碎月:“先去广播安抚乘客。”
话毕,他转身快步与陈烨走进驾驶舱。
凭着极高的职业素养,温碎月去到对讲机前,冷静的播报着安抚广播。
耳麦中还有玄澈的声音。
“螺旋桨卷入异物,需要紧急迫降!”
他沉稳的声音让温碎月稍稍忐忑的心静了下来。
飞机迫降在一处山林中,随着一声巨响,飞机机翼和机尾开始着火。
温碎月立刻组织空乘疏散乘客:“快!先把孩子带出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火势渐渐变大,温碎月捂着口鼻正要出去,一阵哭声让她动作一顿。
透过浓烟,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被卡在座位里。
温碎月一惊,不顾一切再次扎进已经烧起来的机舱中。
飞机此刻有爆炸的危险,玄澈带着乘客往安全地点躲避。
“温碎月,清点人数!”玄澈皱着眉,朝人群中喊了一声。
没得到回应,反而是一个空姐惊叫道:“机长,姗姐没有出来!”
玄澈眼眸一震,转身突然朝飞机跑了过去。
可才跑了几步,“轰”的一声巨响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得一抖。
飞机,爆炸了!
玄澈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有一刹那闪过温碎月的脸。
眼前的熊熊大火好像烧进了他的心里,烫的他满心灼烧感。
他咬咬牙,再次拔腿往前跑去。
“夜辉!”陈烨扑过去死死抱住他,“你不能过去,太危险了!”
“放开我!”玄澈眼角泛红,瞪着陈烨。
而陈烨说什么都不肯放手,生怕他一冲动扎进火里出事。
正当玄澈要强行将陈烨推开时,一阵细弱的呼救声让他突然冷静下来。
顺着呼救声寻去,玄澈看见一条浅沟中跪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她身边是已经昏迷的温碎月。
“温碎月!”
玄澈长腿迈过去,将温碎月扶起,语气中带着几许焦急:“温碎月,你醒醒!”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玄澈难掩眼中的惊惧,立刻朝陈烨喊道:“快叫救护车!”
……
刺鼻的消毒水味逼得温碎月睁开了疲倦的双眼。
守在一边的陈烨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温碎月动了动身子,肩膀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接过陈烨倒来的水后,恍然想起飞机事故,忙问:“乘客们没事吧?那个孩子呢?”
她记得飞机爆炸了,幸好她动作快,否则真的就要葬身火海。
陈烨被气笑:“都没事,倒是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听到这话,温碎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职责所在,总不能让乘客因为我们的疏忽丧了命。”
“这次倒多亏夜辉。”
陈烨忽然的一句话让温碎月动作一顿:“怎么了?”
“飞机爆炸,夜辉还要冲进去救你。”陈烨缓缓解释,“后来救护车来,但救护员上下山要一个小时,他就直接背着你下了山。”
他说着话,不由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是何情绪。
温碎月愣了愣,心中莫名有一处柔软的让她想落泪。
原来玄澈对她并不是无情无义,三年的婚姻,到底是有些感情。
温碎月这么想着,眼底划过一丝暖流,不由勾起嘴角。
陈烨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偏头苦笑了一下。
次日。
温碎月才走出医院大门,就见玄澈一身挺拔的机长服朝着自己走来:“我送你回去。”
“……谢谢。”温碎月木讷地回了句,似是没有想到他会来。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不禁对婚姻又燃起一丝希望。
或许她在玄澈心中还有一席之地。
温碎月坐上车,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听陈烨说,是你把我背下山的,谢谢。”
她感激的语气中带着几丝掩饰不住爱意。
玄澈面不改色回了句:“我是机长,自然要对我的下属负责。”
他停了几秒,继而又道:“你也别忘了,还有六天。”
两句话将温碎月仅有的一丝希望彻底打破,甚至还让她感到一丝羞愧。
她居然把他的责任当做了爱。
真的有些可笑。
温碎月抿唇,强弯了下嘴角笑了笑,不再多言。
直到在家门口停下,温碎月下车时,玄澈才淡淡开口:“公司给了你两天病假,在家休息吧。”
没等温碎月说话,车子已经调头离开。
看着车渐行渐远,温碎月嘴里像是被灌了一碗黄连水,苦进心里。
整整一天一夜,玄澈都没有回家。
直至第二天,才要出门买菜的温碎月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说她的母亲抢了别人东西,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温碎月心一紧,慌忙赶去警察局。
让她诧异的是,在警局门口她居然看到了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