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枳笑道:“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呀,贺爷爷,那您可不能嫌我烦把我赶出去啊。”
“怎么会呢。”贺永桥也笑了起来,“爷爷最喜欢我们糖糖了,你放心住下,住多久都可以,至于阿忱你就别来了,我那地方小,住不下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车子正好在老宅门口停了下来。
时枳默默扭头看了眼偌大的房子,抿了下唇,沉默了下。
这还小?
贺爷爷其实是不想让忱哥住这里吧?
但这是为什么呢?他们闹矛盾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嘛。
时枳不明所以,陆淮琛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贺永桥。
贺永桥也直直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
怎么样,不服?
陆淮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手指轻点着方向盘,扭头和时枳说:“第三版编程我做好了,要不要去我那里看看?”
时枳正要说话,就听贺永桥说道:“不去!”
他暗暗磨牙,臭小子出息了啊,居然还敢和他抢人了!
陆淮琛递了个平静的眼神过去,彼此彼此。
见状,贺永桥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这个不肖子孙!
第150章 断亲缘线的办法
难得看到他们两个斗嘴,时枳也觉得有些稀罕,忍不住托着下巴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开口道:“忱哥,今天就先不去了,等明天我再开始学习吧,今天我先陪贺爷爷说说话,下下棋。”
“就是就是。”见她选择了他,贺永桥不由得有些得意,“这才刚放假,着什么急啊,一天天的不能总是只盯着学习啊,还得干点其他的事,糖糖聪明,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跟他抢人?他做梦去吧。
闻言,陆淮琛也没再说什么,扭头看向时枳,“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刚才辛苦了。”
“还行,也没多辛苦。”就是亲缘线还没断,有点烦。
想到这件事,她的眼里又闪过一丝不耐。
原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办到,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好烦。
陆淮琛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进去后,贺永桥让人给时枳拿了水果零食过来,时枳陪他坐了一会儿,又和他下了一下午的棋,这才回房间。
时间还早,她自然也没着急睡觉,从她下山带的那个包袱里翻出一本破旧的书来,纸页发黄,都快被人翻烂了。
时枳打开,细细看着。
她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解决这个亲缘线的方法,五师父只跟她说,不可以强行割裂,等机缘到了,自然就能断了。
但这个机缘是什么,他却没说。
时枳明白,他们这一行,天机不可泄露,五师父就算是算出来了,也不一定能全然告诉她,她也不想去逼问他,只是她想知道,亲缘线到底遇到什么样的机缘才会断。
她总不能一直坐着等着呀,这样未免也太被动了。
正看着,门忽然被人敲了一下,她头也没抬道:“请进。”
陆淮琛一进来就看到她在看书,也没说话,抬步走了过去,走到书桌旁才停了下来,看了眼她手里的书,随口问道:“看的什么?”
“玄术大全。”时枳也毫不避讳地回答道,见桌上多了盘果盘,也就把书放到了旁边,“忱哥坐。”
陆淮琛微微点头,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他出声问道:“有心事?”
想起今天在宴会厅看到的她的表情,他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所以这次第一次主动问了她这件事。
时枳也不介意,她手指点着桌子,眉宇间多了几分烦躁,“是有点儿。”
“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有办法帮你解决。”
这个时枳倒是不抱有什么希望,毕竟这件事五师父都没什么办法,他一个普通人估计就更难了。
不过他也是出于好心,她心里也确实觉得烦,所以也没瞒着他,直接开口道:“之前我和忱哥你说过,我这次下山,目的之一就是要和苏家断绝亲缘线。”
“嗯。”陆淮琛点头,看着她,问道,“出问题了?”
“是的。”时枳长长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符递给他,陆淮琛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接了过来。
时枳手抬了起来,说:“忱哥你看,这个就是我和苏家的亲缘线。”
她手指轻轻动了动。
于是陆淮琛就看到了她指尖微弱几乎接近透明的一条线。
这条线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符纸,明白过来,肯定是这张符的作用。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我看它像是快要断开的样子,并不牢固。”
“谁说不是呢。”时枳又叹了口气,“我也以为这根线很快就会断掉,可是直到今天,焦文娟说出了那些话,我的这条线,还是没有断掉。”
难道还得要他们做出更过分的事才行?她心里暗自猜测道。
这点倒是对苏家人不难,这才哪到哪儿,更过分的事她完全相信他们能做得出来。
只是,太糟心了,而且这也只是她的一个猜测而已,不确定会不会有用。
要是没用呢?岂不是又得白白浪费时间精力。
听到这话,陆淮琛也明白过来她在烦恼些什么,跟那帮人扯上关系,确实是怪让人恶心的。
想着,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动了下,说:“我没有这条线。”
闻言,时枳怔了下,看了过去,果然没有。
因为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人死如灯灭,落叶自归根,他们已经消失了,亲缘线自然也就断了。
但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残忍,时枳便没有开口。
然而她不说,陆淮琛那么聪明的人,也能猜得到。
他微微敛眸,遮去眼底的伤感,随即很快便恢复如常,沉吟片刻,开口道:“要是他们不在了呢?”
既然人死了,这条线就断了,那苏哲和焦文娟,应该也同样如此吧。
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时枳怔了下,随即开口道:“对,他们去世了,这条线自然而然就断了。”
只不过那两个人虽然恶心人,但寿命却不短。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陆淮琛没说话,只眼睛眯了眯,手指收紧。
一下子看穿他的心思,时枳微微一惊,赶忙道:“忱哥,你不要对他们出手。”
陆淮琛静静看向他,没有说话。
时枳耐心解释道:“天道尚生,杀生有违天道,除了法律惩罚之外,还会受到天道的惩罚,贺总是大富大贵的绝佳命格,没必要因此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他们不配。”
“我可以做得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时枳还是摇头,“逃得过人,逃不过天,人在做,天在看,避不开的,而且,这是我和苏家的事,忱哥不要掺和其中,要是染上因果就麻烦了,这世间就数因果最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