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拿起眉笔,重新对着镜子描眉。
她眉型生得好,不用画也有如葱郁黛色,但顾雪黎特意给自己添了一点眉峰,她其实不喜欢自己的眉,看起来太过温婉柔和,像人尽可欺的古典美人。
加一点眉峰,挑起了一点,当即就添了几分锐色。
隐隐多了些张扬跋扈的美艳。
“顾雪黎。”
在长久的寂静之后,慕易沉再度开口,语气竟然比方才柔和了些许,“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顾雪黎不说话,继续画眼线。
“我还没看到证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不可能轻易认定是谁有错。”慕易沉继续道,“但我知道,你不至于为那点钱……”
“那点钱?”顾雪黎在镜子里斜睨了慕易沉一眼。
她眼尾画得上挑,只这一眼,就滟潋横行。
“我不是费尽心思利益最大化的顾家女?我这种人,为了钱,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谁给我一口奶,我就认娘,不是吗?”
这些话,全都是曾经慕易沉骂过她的。
慕易沉的脸色,重新转暗。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她还想怎么样?
“我手里没有证据。”顾雪黎也不想激怒他,她垂下眼,在化妆包里挑了挑,挑了一只斩男色的口红,“我只是猜测怀疑,诈了一下李明姗。”
她想到了自己拿着监控去云慕找殷柔晴的时候,想要慕易沉帮她把蝴蝶胸针要回来的时候。
她那么求他,那么激动地要给他述冤。
结果他呢?
道歉还是分手,你自己选。
从此以后,慕易沉这一盏,挂在她心尖的灯,就熄灭了。
从此以后,她自己的冤,自己洗,她自己的仇,自己报。
男人,呵!
有多远滚多远好吗?
慕易沉眼神暗沉,顾雪黎的态度,从她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传达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她,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媚与妖,与从前的清纯可人大相径庭。
不等他再说,顾雪黎拉上了化妆包的拉链,她朝外面走,“请让一让。”
慕易沉在顾雪黎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拖了回来。
他把她拉到自己的对面,不松手,注视着她,目光中既有隐怒,又有渴望。
从她不依不饶分手到现在,他们已经足足有一个月没有过亲密过。
这换在从前,几乎是根本难以想象的事。
可现在事实如此,就算她站在他面前,就算这里仅有他们两个人。
她也有权利对他说一个“不”字。
慕易沉已经难以自欺欺人,像顾雪黎刚刚说分手的时那样,认为她只是闹闹脾气,欲拒还迎,以退为进。
他现在开始相信,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我……”慕易沉一个字出口,接下来的话,就如鲠在喉,“你……”
章贺说得容易,放下身段哄一哄。
怎么放,怎么哄?
须臾之后,他的另一手突然抓住了顾雪黎的肩膀,一面把她揽过来,一面低下头……
顾雪黎推住他,“慕易沉!”
她眼神里是冰冷的距离。
“放开我。”
慕易沉没有放,他性格强势,握在手心里的就不可能放。
“爷爷的生日宴,没多少天了。”她看着他,面容是少有的冷艳,“想我在那天配合你,就放手。”
慕易沉怔住了。
几秒之后,他一把捏住顾雪黎的腰,把她狠狠推开。
仿佛不是他一直把她搂住不放,而是她一直吸附在他身上一般。
“你说的话,你自己记住!”
第96章 豪横的红玫瑰,为她盛放
“你说的话,你自己记住!”
扔下这句话,他快步走出去,摔上了门。
……
慕易沉带着一身怒气回到了总统套房。
曾几何时,爷爷的生日宴,是他用以威胁她听话的一种说辞。
可是现在,乾坤斗转,她竟也学会了用这一套来威胁他!
明明非要分手的人是她,明明是她把爷爷的身体安康至于不顾。
到头来却成了他来求着她在爷爷的生日时不要作妖!
“章贺!”
他叫人。
章贺早大气都不敢出,“沉爷……”
慕易沉眼中仿佛凝着三尺冰,幽黑的寒意让人颤栗,让章贺心脏缩紧。
慕易沉:“女人要怎么哄?”
章贺:“……啊?”
他、他是不是幻听了?
“怎么?”慕易沉的面色愈发难看,“还要我说第二遍?”
“是、是……其实也、也很简单……”章贺开始怀念有魏宏在沉爷身边当生活助理的日子。
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瞧不起魏宏了。
魏宏能在沉爷身边呆上那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不能不说有他独特的本事。
“女孩子一般来说,喜欢浪漫,鲜花、烛光晚餐、漂亮的衣服首饰……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说甜言蜜语。”
章贺扳着手指头,在自己贫瘠的知识库里掘地三尺。
“甜言蜜语一般有哪些?”
章贺:“这……”
这他哪儿说得出口啊!
慕易沉:“你谈过几次恋爱?”
章贺:“这……”
“一次都没有?”
章贺:“啊这……”
慕易沉:“一次都没谈过,你哪儿来的这些经验?”
章贺……泪崩!
沉爷,不带这样的!
话是您问的,答人家也是好好答的,末了不采纳也就算了,还要在人家的心口踩上一脚。
没谈过恋爱就低人一等吗?
也不是人人都像慕易沉这样,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绝色美人啊!
坦白说,慕易沉这样的身价、容貌,都能把顾雪黎从死心塌地作到心灰意冷……
章贺十分的摇头。
慕易沉的条件要给他十分之一,他不知道能让多少美人为自己死去活来。
结果他?
搞成现在这个孤家寡人的模样?
但慕易沉是老板,慕易沉会投胎。
章贺只能自愧不如。
“去订玫瑰。”
没头没脑的,慕易沉突然落下一句话,“能订多少订多少。”
章贺,小心地斗手指,“沉爷,听说玫瑰也是有很多种的……”
“让人回头的是哪一种?”慕易沉问。
章贺:“就……红玫瑰吧!”
此时此刻,章贺只想站上楼顶,对着全世界大喊:我章贺堂堂耶鲁经济学毕业,寒窗苦读数载,竟然有一天被人逼问什么是玫瑰的花语……我章贺堂堂耶鲁经济学毕业……寒窗苦读数载……
……
顾雪黎来到了剧组的拍摄现场。
他们预计明天离开这里,预计杀青之时才会再回来。
“这些资料要保管好。”顾雪黎正在叮嘱小蔡,“绝对不能泄露。”
作为合作媒体,兴业娱乐会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配合剧组的宣传将一些物料放出来。
小蔡正在点头。
突然有人在后面叫道,“顾雪黎小姐!请问哪一位是顾雪黎小姐!”
顾雪黎和小蔡一同回头。
剧组里不少人也因此而看过来。
“我是,什么事?”顾雪黎走了过去。
“顾雪黎小姐,有人送你玫瑰花,需要你去签收一下!”
顾雪黎皱眉:“花在哪儿?要我去哪里签收?”
来人有点着急:“花不准进来,只能您过去看一看了,就在外面……”
顾雪黎:“什么花,不准进来……”
“二十卡车的红玫瑰!”
来人嚷嚷得整个剧组都能听到,“全都是一位先生送您的!”
顾雪黎,愕然!
红玫瑰!
二十卡车!
整个剧组在惊愕之后,全都哗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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