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内容，你懂得如何看！

些书刊杂志写底条啊。
飒飒才开始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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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的大学同学李瑶在北京的一间医美机构做前台导购，前几年飒飒去做项目，李瑶边带登记边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
飒飒说“我特别怕疼，我疼的时候话很多。”
李瑶嗤笑，边写入院记录边说“我可不是陈昂，我没时间哄你哦。”
飒飒半晌没回话，李瑶一抬头看到飒飒在柜台前面领了个压力球，用力地捏。
李瑶说“这是给怕疼的顾客转移注意力用的，你拿这个刚好。“
飒飒说“那你们这个手术室不是无菌的哦。“
李瑶又笑“你小病床上打个水光针而已，别整的跟三甲医院手术台一样。
打针的时候飒飒也一直哎哟着喊疼，李瑶站在一旁看她，笑眯眯地说“你这还是机打，有些女顾客又漂亮又狠，让我们直接用手打。”
飒飒问“手打怎么打呀？”李瑶说“机器是一次几针，而手打就是一次一针，耗时更长，疼的也更久，就那么打。”
飒飒一撇嘴“那我肯定是受不了这个苦。”
打完针后飒飒坐在观察室吃红糖小饼干，李瑶恰好午休，走过来给飒飒说八卦，老家的谁谁谁现在发展的怎么样，谁谁谁生一胎了，谁谁谁又生二胎了，谁谁谁离了，谁谁谁出轨了。

飒飒忍不住问“有没有人来问问我呀？”

李瑶摇摇头“你们这些出去的人，很少会被人提到的。”
飒飒又低头拆新的小饼干，但手心出汗，怎么都打不开。她叹口气又放下，和李瑶说“没点我想听的。”
李瑶一拍头“还有，哦，就那个，那个谁，那个陈昂。”
飒飒扭过头直直去看她。
李瑶说：“结婚啦，和我哥那届的校花，你认识吗，叫丛姗珊。”
飒飒想了一会儿，说“不认识，还真是他妈的没点我想听的。”
李瑶看她“诶陈苏，你恨不恨陈昂啊？”
飒飒笑笑“干嘛要恨呀，如果没有陈昂，现在应该是在老家开服装店，卖衣服。”
李瑶看她不长心，也跟着嘿嘿笑“你还瞧不起卖衣服，那些直播带货的主播们现在都年入百万。”
飒飒看过去，摇头：“没有瞧不起，我只是觉得做记者让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李瑶打量飒飒的脸，然后拿出消毒湿巾，给她冒血珠的脸蛋擦血，边擦边说：“你们刚分手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飒飒眼眶红了，说李瑶“你太用力了，我的伤口还没愈合。”
李瑶意味深长地问：“是哪里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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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和陈昂那一年的恋爱谈的很伤的，陈昂长得帅，又是医学生，她那时候未成年，两个人从来没有公开过恋爱的消息。
她那时候偷偷拍陈昂的照片发到 qq 空间，陈昂会觉得很幼稚，她把自己的照片打印下来放到陈昂的手机后壳，陈昂会在上班时候悄悄拿下来。
她们一起去漂流，遇到熟人陈昂会把握住她的手松开。
她们去看电影，永远只看最晚时间的最后一排。
刚分手的时候她暗暗的恨过他，还在 qq 空间写漫长的分手文案，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爱恋情仇，也恨他不光明正大的爱自己，后来则是淡然了。
她在北京这么多年都没有恋爱，就是没有人能入得了自己的眼，年轻的不懂事，年老的又太油腻，气质自以为睥睨江山。
飒飒不知道自己十七岁见过陈昂到底是对是错，年少见过很成熟很有魅力，很会读书也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陈昂。
所以后来遇到哪些骄傲的猫猫狗狗，也总觉得差了点劲儿。她这几年有点心慌。
她觉得他是颗在自己的生命里闪了一下的星星，星光却流散十年。
飒飒想，可能离开陈昂后这么多年自己都在等这星光流逝而去。
清补凉先到了，陈昂帮她打开，把椰奶倒进水果椰丝杯里，然后递给了她。
陈昂散光有些严重，他摘了眼镜眯着眼想要休息一会儿却觉得不对，他睁开眼睛，看到飒飒离自己很近，他看的到她头顶，也看得到她身后是病房的顶灯。
那白炽灯光发散，光下飒飒目光盈盈，有点鬼马。
陈昂盯着她鼻翼的那颗痣，心中似乎生了只想要吃人的鬼，居然有点....饿。
他喉结动了一下，飒飒就亲了上去。
其实飒飒从来都没有和人说过，十七岁的时候，她逃课去上网，某一天，她坐在医院对面的台阶上打电话，有个男孩从便利店走出来，腿很长，她扭头看过去，看到了他的下颌线。
那才是她第一次见到陈昂，然后她骑着自行车去医院，在导诊台找到陈昂的照片后回去疯狂地吃冰喝水，
飒飒觉得自己是个赌徒，从未想过如果是其他外科医生接待自己怎么办。
唯爱是图的十七岁，上帝恩赐了她一回。

9.来北京要饭。
孙恣意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一股臭味道，像闷住的一堆臭鸡蛋从马桶里涌出来又均匀的铺在地面上。
被这味道一冲，她忍不住呕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耸着鼻子顺着满屋子味道找，最后终于锁定到了冰箱前面；她伸出手，一拉开冷冻层，一摊水就泄到了脚面。
“妈的。”原来是冰箱的冷冻层坏了，孙恣意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然后从一旁抽了一小条保鲜膜贴到鼻子上开始拿东西，模样像想易容却没成功的笨拙江洋大盗。
万幸她东西不多，只一层有东西，剩下两层都是空的。她叹了口气，直接抽出那一层，打开家门。
许则诚还乖乖地在楼下超市的大姨柜台前面那充电。
他是真没电了，车里没有充电线，回顺义又太远，他正研究开车去哪借个充电宝。
电充到了百分之二十，他就想走，刚走出超市，就看到一群人在议论纷纷。“怎么还吵起来了。”“北京老太太可不就这样，逮着点不顺眼就吵。”“没动手吧，那小姑娘可肯定打不过老太太啊。”
许则诚觉得新鲜，他从没在北京看过人吵架，就顺着人群走了进去。凌厉的老太太声音冲进耳朵。“外地人，非得来北京要饭。”“打工就穷成这样吗，连个好冰箱都没有。”“那臭水，都淌到我们走廊里了。”“恶心！”
许则诚在人群的最外围，看不清里面的人，他只见到人群有大半都在皱眉，毕竟大部分住在这里的，都是外地人，包括他自己。
他个子高又是爱看热闹的天津人，忍不住踮起脚尖，结果发现孙恣意在里面。他赶紧把人群一层一层地扒开，于是看到孙恣意侧脸对他，正和老太太正面对峙，手里还拎着一个冰箱抽屉。
“你怎么不说话？因为你理亏，小丫头片子，小区环境你不维护就算了，你还破坏，外地人真是......"
老太太的嘴里还在说难听的话，一句不休，时不时还配着个白眼。
许则诚皱了皱眉头，走到了孙恣意的身后，刚想一把揽过她肩膀为她出头，结果孙恣意突然大喊一句“我有说脏水我不擦吗？我这不得倒完了再上去擦吗？老太太，骂完了吗你！？”
许则诚的手僵在半空，一时不知道是要放下还是继续。
老太太更起劲儿，指着孙恣意大喊“我这是骂你吗？我这是教育你！来北京臭要饭的！挨打就要认。”
孙恣意把抽屉往地上狠狠一甩，发出一声巨大的响。“教育我？你是什么身资格来教育我？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你说我是臭要饭的？”
老太太狠狠的伸出手，想要去戳她。“你个租户凭什么跟我们业主比。”
许则诚又伸出手，准备帮孙恣意拦下，结果孙恣意一把闪开，还握住了大姨的手。“好不容易当个业主，恨不得坐地铁都在脑门上贴业主两个字吧？好不容易倾家荡产买的房子？恨不得天天把业主挂嘴边吧？“
许则诚的手又僵在半空，见到孙恣意的阵势，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老太太嗷一声，喊“你这贱东西。”她要往上够，孙恣意踹了脚抽屉，往两个人中间一横。“贱东西？谁先在这撒泼的，谁先影响治安的？为了自己那点口舌之快影响大家时间的才是贱东西吧？”
许则诚彻底目瞪口呆，他是以为自己能英雄救美的，没想到孙恣意完全应付下来了，他腾空的手挠了挠头，没忍住的笑笑，然后转身走了。
老太太还在撒泼，甚至抽出手去撕孙恣意的头发，孙恣意也不让，想要还手。一群人上去栏架，还有人在拍视频，人群之中，活像一场闹剧。
后面响起了喇叭声，是许则诚开着那辆矮车来了，从主驾驶探出头来，冲人群喊了一句。“让让道，我准备接我媳妇回家呢。”
所有人都停下来，自动给车让了一条道。
孙恣意和老太太的头发还在彼此手里，但也停了下来。
许则诚从主驾驶走下来，走到孙恣意面前，小心冲孙恣意 wink 了一把，然后轻轻把她的头发从老太太手里一点一点解下来，还给她捋顺了发型。他转头和老太太说“大姨，看你岁数大了，要不然你和我媳妇在这发狠，我肯定得把你送进局子里。”
孙恣意还蒙着呢，许则诚握住了孙恣意扯老太太头发的手，说“走啊媳妇。”
孙恣意一手拎着冰抽屉，一手被许则诚牵着，他手掌很热。许则诚看到抽屉，一下子接过来，“多冰手，快给我。”
人群再度窃窃私语。“这小媳妇挺叼。”“人家老公开的迈凯伦呢。”“看人家老公对媳妇多好啊。”
孙恣意没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就让许则诚这么带着走了，快上车前，孙恣意突然甩开了许则诚的手，小声对许则诚说了一句，你不用这样给我找台阶。
见孙恣意甩开了手，人群有人“嚯”了一声，热心群众就这样，有时候像电视剧里的画外音一样热情。
孙恣意扭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还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只不过此刻看起来多了点不自在。
孙恣意说：我外地人怎么了，我住这又怎么啦，这都是我自己靠双手赚出来的，怎么丢人了呢？
人群里有人喊“说得好哦小姑娘。”
老太太在原地啐了一口，然后骂了一句“臭外地人。”
人群里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大姨，人家可是京牌儿。”
老太太假装没听见，转身走了。
两个人坐在小区的长椅上，长椅边儿上刚好有一只路灯，谁都没用说话，还是孙恣意打破了这安静“见笑了啊。”
许则诚扭过头看她。“我以前不知道你有这么会打架，你长大了哦。”
孙恣意尴尬的笑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没点脾气会被欺负死的。”
许则诚突然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很辛苦把。
孙恣意抬起头，对上他一双多情的眼眸，心知许则诚要开始感化自己，立刻头皮僵硬；她虽然多愁善感，却最不喜欢交心时刻，便立刻摇摇头，说不辛苦不辛苦。又问“你呢，怎么还没走？”
许则诚伸出手，手机连着充电宝在他的手掌心里摊着“在超市大姨那充了半天呢。”
孙恣意说“你还真的没有电了啊？”
他又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那不然呢？孙恣意，你不会觉得我是对你想入非非才想上楼的吧？”
孙恣意赶紧摆手，有点下不来台地说“没有没有，要不然现在.....上去坐坐吧。”
毕竟他为自己解了围，总不能让人家冷着回去，何况这么晚了，许则诚也未必会去。
谁料许则诚兴奋地提着冰抽屉站起来，和孙恣意说“带路。”
孙恣意慢悠悠地向小区单元门走，想着，家里的某个角落有臭袜子，桌子上的外卖袋还没收拾。所以她磨蹭地走，想着等到了家门口让他等会儿，自己先进去收拾一下，身旁的许则诚一脸兴奋，边走边给孙恣意家的小区环境打分。连小区楼道里不知道谁扔的蔫花都被他夸赞了一番长得好。
孙恣意家在九楼，出了电梯后却看他没动，还在电梯里，于是回过头问他“到了，出来啊。”
许则诚看了一眼门牌号说“我就不进去了。”
孙恣意不解，许则诚把冰抽屉放到了电梯门口，表情一改往常，看起来似乎竟然还有些柔情蜜意。他伸出手，挡着电梯，电梯也发出了开门过久的滴滴声，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等滴完，他才慢慢的说。“我就是怕那个大姨继续来找你麻烦。你快进去吧，你关上门我就走。“
孙恣意觉得有点感人，多年情谊在这一刻火石一样闪现，刚吵完架的她眼神里都要闪现泪花，忍不住又劝了劝“进来吧，进来坐坐。”
许则诚摸了摸鼻子“女孩子的家，男孩子不能随便进！这样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孤男寡女！我虽然看着很渣，但我从来不去夜店也不把妹的，因为这种事情，我有分寸！”
孙恣意彻底被小诚感化，满脸都是温柔细腻的感动，偏偏电梯间里又安静的可怕，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话突然响了，两个人解围般各自去掏自己的口袋，最后发现是许泽诚的电话；他笑眯眯地接起电话，眼睛还看着孙恣意。
电话那头，一个粗汉声音大喊“来啊诚，老地方，我们卡都开好了。”
整个走廊都能听到那句，老地方卡都开好了。
许则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孙恣意的脸垮了下去。
孙恣意说了句拜拜，然后打开门砰的关上了。
她趴在猫眼前面，看着许则诚在原地还愣了几秒，然后跑过来敲门，说“我走了哦意意。”
她不说话，看着猫眼里的许则诚小心翼翼地打量打量，然后探到了猫眼前面。
两个人在猫眼上对上的那瞬间，孙恣意还紧张了一下，仿佛是面对面，和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他很快走了，进到电梯里，电梯开了又关，看红数跳到一楼，她才转过头来。
“不愧顶级渣男，就是要生生世世泡进夜店的。”孙恣意想，然后走到沙发旁白，把台灯拖到了阳台上，立刻淘宝下单了一个新台灯。
最后，孙恣意准备在资方放弃自己以后，用自己的积蓄活一段时间，写一本小说。
敲完五千字后，她心满意足地躺到了床上，这一夜她睡得沉沉地，一点梦也没做。
独居这么久，孙恣意有了一点点小怪癖，比如在吃饭之前自己和自己说一句“我要开动啦！”比如在洗澡的时候放很大声很大声的音乐。还比如看电视的时候二倍速，因为一个人久了，好像无法很耐心的一点一点消磨时间。
她刚刚好像也对许则诚有点心动，只是不知道这是心动，还是，因为很久没被人维护过，所以产生的，那种新鲜感？
她其实也有一点，想恋爱。

10.没有战斗力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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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六点，沈情情就给孙恣意打了电话，让孙恣意陪自己去做检查，怀孕是大事，朋友里她只信得过孙恣意。
电话里孙恣意闭着眼睛连连答应，等到挂了后她才睁大眼睛，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前几天见到王澍的事情。
这两天孙恣意连做梦都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不见面时候还好，马上好友上门，如果再瞒着她，孙恣意总觉得自己做朋友不够格，何况这么多年来，沈情情对她从不生份。
沈情情特意没开车，打了个车来孙恣意家；她一直有一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架势，门一开就闯进来火速坐到了沙发上让孙恣意给她做早饭，还点名要吃土豆泥沙拉，里面拌两个蛋白和半只土豆。
孙恣意去翻冰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冰箱被丢掉了，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能给沈情情煎蛋、拆了个全麦面包做早餐。其实沈情情平时挑嘴挑的厉害，但是今天却硬吃了两片全麦，一边吃一边告诉孙恣意，不是自己想吃，是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
吃完了饭，沈情情才开始说王澍这几天的蹊跷，并在孙恣意不大的客厅里来回踱步，还不忘撑着自己的肚子。
孙恣意打着哈欠抱着枕头看她，问她，“沈炎炎，你也就撑死一个月，不至于要撑肚子走路了吧？”
沈情情切了一声，神秘的笑“你连恋爱都没谈过，当然不懂这种孕育新生命的感觉，我昨晚可是梦见我的宝宝八个月了，每天踢我，肚皮上还会出现小脚印。”
“这是抖音刷多了的后遗症。”孙恣意说“一个月算什么宝宝....应该还是胚胎吧......”
“住嘴！宝宝听到会难过！”沈情情伸出手呵斥孙恣意。
“耳朵还没发育出来呢，听不到。”孙恣意边收拾她吃剩的餐盘边说。
看沈情情憧憬的样子，孙恣意又不住想笑“我再睡会啊，你等快到时间再喊我起来，昨晚上写东西写到很晚呢。”
孙恣意走进卧室躺到床上，刚闭上眼睛，沈情情就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掀开她被窝，跟着一起躺了下去，躺下去后还不忘嘱咐孙恣意“别踢到我，宝宝会怕。”
孙恣意叫她滚出去。沈情情假装没听到，告诉她“我们九点半出发哦。”
没办法，孙恣意又强撑开眼定了个九点的闹钟，然后两个人一起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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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的北航医院，沈情情很小心的走下车，伸出手，撒娇一样地让孙恣意扶她，她就宠她，像丫鬟扶皇后一样慢悠悠地往医院里走。
孙恣意扶着她，问，你之前抽烟会不会影响宝宝的健康。
沈情情满不在意，说一个月抽一盒也会被影响？我可不要这种战斗力的小孩。
孙恣意说沈情情，你一个蜜罐里长大的甜宝，还指望培养出什么斗战胜佛吗？就算真的是斗战胜佛，也是随了王总。
沈情情哼了一声，和孙恣意说，做一个蜜罐里的甜宝也是要有修行的。
她一个人在 b 超室外等着沈情情，过了一会儿，沈情情梨花带雨地走了出来。
她赶紧迎上去问情况。
沈情情擦擦眼泪，撇着嘴说：医生说子宫里没有胚胎。
孙恣意啊？了一声。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率是月经不调引起的激素不稳造成的假孕。”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蔫蔫的。
孙恣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摸了摸她的头。“没怀孕也很好，以后你还是少女，身材不会走样，还能说走就走。”
她扶着沈情情去一旁的休息椅坐下，又伸出手轻抚她的背。沈情情脑子里突然闪现了王澍前夜盯着验孕棒发呆的神情，下意识想，是不是这次就称了他的意。
孙恣意看出她在瞎想，赶紧说“别多想，你给王总打个电话，告诉他没有怀孕。”
沈情情突然叛逆起来，说“我不！”
然后突然跟孙恣意说“我们去上海吧。”
孙恣意啊？了一声。
沈情情和她交代，自己在王澍的工作邮件里，发现了某时尚晚会的邀请，那个晚会门槛很高，王澍收到邀请函也是因为那个品牌方的股东之一投了王澍最新的游戏。
“也就是王澍去陪人去赌博的那个游戏。”沈情情牙根痒痒地说。
孙恣意看着她，问：你和你老公.....带我去？你到时候怎么介绍我？你们的女儿吗？
沈情情习惯了她的烂幽默，坦然说“我老公当然不会去参加啦，他很讨厌凑热闹的！他出差的时候回邮件婉拒了。”
“但是我在家里的电脑上把婉拒的邮件撤回了。”沈情情不哭了，表情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孙恣意有点心慌“这你都不告诉他一下！”
沈情情说“有什么好告诉的，我就是想去凑个热闹，没想到又怀孕，现在又是这种情况，我觉得是上帝的弥补，让我去开心一下。”
孙恣意拍了拍沈情情的头，给她立了个大拇指，因为觉得沈情情真的很会给自己找安心，何况这种安慰，没有人能拒绝。
“懂得知足的臭宝就会永远快乐。”孙恣意说。
两个人刚好随身带着身份证，从医院出来，就直接打车去了大兴机场。
起飞后窗挡板都放了下来，整个机舱就暗了下来，左右两人的头能靠在一起。
沈情情比孙恣意矮，靠在她肩膀上刚好，她就这么靠着她肩头看泰囧。
孙恣意面前的电视没开，她透过面前的那块黑色屏幕看沈情情的表情，电视里王宝强疯狂耍宝，沈情情硬是目光平静，丝毫不笑。
静谧的空间容易让人有说真心话的想法。
孙恣意忍不住问“你和王总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沈情情哼了一声，轻轻打了个小哈切，软软的，但还是没说话。
“那个......”孙恣意咳嗽了一声，又铺垫了一下。“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情情立马坐直身来看她“那就是该说！”
孙恣意忍不住把在高尔夫球场见到王澍的事说了出来。但沈情情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还笑了一下，“哎呀，王澍他性格就是这样古怪的。”
孙恣意一脸没救了的看她。
沈情情又问“真的没有女人？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那家高尔夫场是我朋友开的。”
沈情情嗯了一声，继续说。“我给你讲过的呀，王澍本身的家境很一般，而且不是那种和和美美的家庭。他们家人很别扭，我说不上来，在村里似乎人缘也很淡漠，所以我一直很心疼他拧拧巴巴的性格，我们当时结婚我爸爸还为难了他，等他有钱买房后家里才松口让我嫁给他。”
孙恣意突然想起来了这段往事。“记得的，你给我讲过，你说那时候王澍为了讨好你爸爸，没少往大连跑。”
沈情情突然想起更多往事。
“我们刚恋爱的时候，他去我们家，我爸带他去买礼物，买的是上万块的海参和的鱼翅，让他拿回内蒙给家里人。”
沈情情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恣意一眼“王澍可宝贝那堆鱼翅海参了，邮回内蒙的时候精心包了好几层的气泡膜，可你知道的，在我们大连贴牌价是那么多，实际上我们找那些叔叔伯伯拿，成本都不过一半的。”
“那时候他一年也能赚个大几十万了，但他骨子里还是不舍得把钱花在那些虚伪浮夸的东西，就拿车来说，姜涌上个月都买宾利了，他还开那辆宝马外加公司一辆埃尔法，他就不在乎这些。”
空姐给上了个餐食，摆完餐食后沈情情一口也不吃，继续说。“我第一次去王澍家的时候，她妈妈给我的伴手礼是，两只羊腿，她妈还说这是他爸亲手养大的，王澍他弟弟因为这个事情还发火了，因为那只小羊是他的宠物，叫多力。”
孙恣意带着自己的编剧嗅觉对故事中突然出现的新人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追问一句“弟弟现在在做什么？”
沈情情幽幽地说：“去年考上了北大，刚开学的时候我每周都邀请他来我家吃饭，他一直婉言拒绝，一整年了，除了过年回老家，我都没有见过他，所以，我一直融入不进他们家。”
孙恣意一时无言。
她轻轻叹了口气。“结婚之前我的确觉得我是他最疼爱的宝贝，这几年王澍有钱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我越来越觉得，其实我只是他攻下的一座堡垒，是他璀璨人生中某一个给路人示意的灯塔里程碑。”
孙恣意张开了嘴，想安慰她，但是她倒也有点意外。“我没想到你会把自己的婚姻分析的这么明白。”
沈情情说：我有什么不懂 我是傻 但我也不是傻逼.
孙恣意问，那你什么时候把没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你可不能不告诉他啊。
沈情情无奈的笑，说：当然不能不告诉他，小事情可以撒娇生气，大事情当然要坦诚相待，如果夫妻两个都喜欢藏着掖着，我们的日子在过谁呢？
孙恣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在她心里，沈情情就是个没有心机的甜宝，连她这个编剧也没想到，婚姻会让沈情情这种直心肠的善良小孩开始有了修行和感悟。
而其实在她的视角里，王澍并不是一个外人可以轻易看穿的人。
她下意识地，用自己的头，轻轻撞了撞沈情情的头。

11.战胜不了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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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定了个五点的闹钟起，起来后就坐到了客厅里。他爸六点起床，一出卧室被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起这么早。”她爸睡眼惺忪地问。
“为了和你们碰个面。”飒飒说。
“你有什么可以直接说的。”她爸爸有点心虚，拿着保温杯去厨房接热水。
飒飒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其实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些天他们为了躲飒飒都早出晚回。
“爸爸，给我讲讲别人欠你钱的事情。”看着父亲倒水，她站在厨房门口单刀直入进了主题。
她爸不答，没听到一般问“饿了吗，爸爸下去给你买小馄炖。”
“爸爸，早餐我都买完了。”她下巴扬起来，让对方看桌上的小馄炖。
她爸愣一下，然后和颜悦色地说“爸爸真的最喜欢吃这个小馄炖了。”然后坐到桌子前面开始吃。
吃了一个他又抬头，想起什么一样拍了拍脑门，“哎呀没醋怎么吃馄炖呢？爸爸下去买醋。”
飒飒转身，从沙发上的包里掏出一瓶醋，一瓶酱油，甚至还有一瓶蚝油，悉数摆到餐桌前“给我讲讲别人欠你钱的事情。“
她爸下意识地用手去摸醋瓶子，停顿几秒后用一副飒飒大逆不道的样子大吼“你这样不是逼爸爸嘛？你妈妈说爸爸被骗钱了？爸爸没有被骗钱呀，只是工程暂停，这个工程以后还是要做的呀。”
见他终于漏出了口风，飒飒走到桌子面前，听他继续说。
“去年有人给我介绍了个活，爸爸签了，给了人家一部分抵押金。”
飒飒问：然后呢？
“然后工程就暂停了呀，但是爸爸和你说，根本就不是骗子，爸爸和那边的负责人都有联系的。”对方振振有词地答。
飒飒问暂停多久了，她爸爸说两年。
飒飒觉得脑袋里有一万颗炸弹，但还是柔声细语的说，“你可以把甲方公司地址给我爸爸。”
她爸面色严厉，把筷子狠狠一放“那都是爸爸自己的事情，你女孩子家家不要掺和这些的。”
飒飒终于怒了，站起来问她爸“你是不是疯掉了，如果我们家是什么大富人家，我也就不管你这个钱了，可是我们家还欠别人的钱的呀，于先生说了的，如果我不还钱，他要去我的单位闹。”
她爸火气也上来了，“你长脾气了是不是，敢和你爸爸这样说话？难道你在外面赚那么多钱，给你爸爸救个急怎么不行？十万块你会拿不出来吗？”
他爸爸一把掀翻了馄饨碗。
两个人吵架的声音太大，飒飒的妈妈也从卧室蹬蹬跑了过来，看着两个人的一片狼藉。
飒飒妈妈说“你们小点声，被邻居听到可要看笑话的。”
飒飒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知道什么有用信息也套不出来，其实趁着他们不在家，她早都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但是都没找到那份工程合同。
现在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是父母的卧室，趁着他们对她破口大骂的功夫，飒飒小跑进他们的卧室，把门反锁了。
进到卧室后飒飒疯了一样翻，翻完书桌翻床下。
门外，被她虚晃一枪的两个人还在敲门。
“女儿，你进去干嘛？”
“你不要想那么多，爸爸的事情爸爸自己解决的。”
飒飒说“解决解决，你除了逃避还会什么呢，你根本不会解决问题的。”
她爸也起劲儿了，说，“我真是失败，教育出你这种不孝顺的女儿，顶撞父母，堵父亲的饭碗，还要跟我们吵架。”
飒飒大喊，“我就是太孝顺，才会一直管你们。”
她妈妈也插进来一嘴，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养你这么大，现在父母有难，你不应该给点回报嘛？”
飒飒尖叫了一声，一只手堵住耳朵另外一只手继续翻，她以为自己会哭，但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妈妈又说，“小时候你身体那么弱，都是妈妈背着你去医院的。”
“你现在不结婚，不谈恋爱，你明年就三十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如果以后你嫁不出去，老了还不是要和我们一起过。”她爸爸怒吼。
飒飒觉得自己是被紧箍咒箍住的猴子，就差被这咒语逼到原地打滚了，最后终于在空调后面，找到了合同，她喘匀气，然后拿手机拍了下来。
她倏地打开房门，三个人尴尬地撞了个对面，父母已经不再说话，母亲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父亲说“你做了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要把我们逼疯？”
飒飒把合同甩在了茶几上，拿着钱包就走了。
合同上甲方的地址在闵行，她买了最早一班的高铁去上海。
飒飒到的时候，公司刚刚开始打卡，飒飒很礼貌的跟前台说，我是来等你们魏总的。
魏长斌是合同上负责人的名字。
前台有点警惕地说我们魏总平时不来公司的。
飒飒问，为什么不来公司？
前台虚伪地笑“哟那可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
飒飒问“那他大概多久来一次？”
前台想了想“大概三天来一次吧。”
飒飒点了点头，说“那我在这里等三天，会计在哪？给我报一下车马费。”
前台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立马明白了飒飒的来意。说“那姐姐你在隔壁沙发位等一下，我要报备一下。”
说是报备，但是却什么都没做，她就坐在前台位里抠指甲。一直等到中午快午休，前台还在抠手指，什么动静都没有，飒飒走上去，礼貌地问“请问您报备好了吗？”
前台看了一眼手机“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午休了，我下午给您报备行不行。”
飒飒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拿出手机里拍的负责人电话给前台看“那我直接给你们魏总打电话吧。”
她伸出手，就拿前台的座机开始拨号码，前台也没有拦，就让她这么打，看样子是早都习惯了。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一个中年男人带着贵州的口音，问她，“做什么？我在外面见工头。”
飒飒说“我是......”
飒飒话还没说完，那面听出声音不对就挂掉了。
她莫名其妙，自己是来解决问题的，谁知道对面根本不给她机会。
办公室里没有几个人，除了前台小妹，就剩了一个会计大爷，看着快有六十岁了。前台小妹甚至拿了份肉夹馍开始吃，似乎什么都没有影响到她。
飒飒生气地框地一声把话筒狠狠地扣进了座机里，和前台小妹说“赶紧把你们老板找来，不然我闹起来，你们都别想好了！”
小妹见怪不怪，把筷子放下，慢慢地说，“你可不要激动，我们办公楼是有保安的，她指了指右上方的摄像头“而且你闹我们可以报警的。”
飒飒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疯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已经折腾到了中午，只能找个小吃店随便吃了份面。
楼下的面馆人很多，她等了很久，才等到位置，坐下后点了份面狼吞虎咽的吃，突然，有人喊了句，“飒飒，你怎么在这？”
飒飒抬起头，发现是孙恣意和沈情情。
她被发现的心情像被抓到买地摊级假货的真都丽。
孙恣意很兴奋地摇了摇沈情情，对她说“太好了，我们可以拼桌了。”
沈情情和飒飒年前见过一回，是年底 skp 有活动孙恣意陪她去兑积分。当时飒飒也来凑热闹，她其实买不起什么大物件，但是就是想看看这群富太太们对奢侈品杀伐决断时的表情，他们三个凑到一起，孙恣意就撮合着一起上楼吃了个饭，沈情情对飒飒鼻子上的痣记得很清，觉得这个女孩子，容貌长得很媚，但眼神又有点狠东西。她还和孙恣意八卦，孙恣意却觉得沈情情敏感，说她和你差不多的，都是蜜罐里长大，工作很顺，也没有吃过什么苦的甜宝女孩，沈情情对此抱有怀疑，还和孙恣意掰扯了很久。
讨论最后终止的点是孙恣意大喊“我不许你说我的朋友！”
飒飒坐在座位上，看她们两个挤在前台点餐，沈情情今天穿了身 celine，看起来很随意，其实她对沈情情也有一个印象：沈情情长相中等，脸圆钝钝的，不瘦不胖，也没有尖锐的下颌线，看起来蛮好相处，脸上没有什么动过的痕迹，穿的衣服品牌和质感也都很不错，完全不像那种靠男人生活的名媛，举手投足都很自在，看起来毫不在乎，像来 skp 只是买了个菜。
她觉得沈情情很自来熟，讲话没什么心机，什么都说，肯定是一个，没被职场敲打过的小笨蛋。
两个人点完餐，沈情情先孙恣意一步坐到了飒飒对面，自来熟地说得亏遇到了飒飒，要不然得排很久，然后把手机里小红书的界面怼到了飒飒的面前。
她看着沈情情手机上的界面，写的是上海脏馆探店 top10，拿手机的手做了纯白色的延长甲，一直延伸到了屏幕上。
飒飒整理一下表情，“是呀，我也是听说这里很好吃，所以我起床后就来了。”
沈情情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托特包，里面满满登登地都是东西，她问“你住在这附近吗？我俩还没订酒店，我们不如一起呀，这样明天可以一起玩。”
飒飒面不改色说“我正要换酒店呢，昨天定的酒店环境太差，我们不如一起看看？”
沈情情笑眯眯地说“那我们去住嘉佩乐吧！我上次陪我老公来上海谈生意，在那住了一个月。”
嘉佩乐一晚四千左右，对飒飒来说是负担得起的价格，何况是三个人。她转过头去看孙恣意，问她想去吗？
孙恣意大大咧咧地呲了一声，伸出手推了一下沈情情说嘉佩乐可好贵。
沈情情笑眯眯，说，没事呀，上次他们送了我一晚，我们可是要去林宅的人，到时候让嘉佩乐的司机送我们去。
“何况也就住这么一晚。”沈情情补了一句。
飒飒问“林宅？”
她知道林宅是什么地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情情，林宅邀请的都是大网红和小名媛，沈情情怎么看都不像会被林宅邀请的人。
沈情情友善的问，飒飒，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有邀请函。
飒飒脑子里闪过了一万句，自己不能这么虚荣，她来上海是来办正事呢，不能被这些小虚荣绊住脚，去趟林宅又不会多块肉。
何况自己还要去要债，不能为了蹦迪把正事耽误了吧。
见她没回话，沈情情用指甲敲了敲桌子，又问了一句“去吗飒飒，林宅的蹦迪夜诶，听起来就很好玩！我们可以拍漂亮的照片发朋友圈的！”
飒飒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情情。
心里有一万个纠结。
“好啊。”
飒飒笑眯眯地说，脸上有得体的笑，灰暗的脸在这个小面馆里重新熠熠发光。
她这次，还是没有成功战胜自己的虚荣心。

12.女人貌美，是可以省下很多装花边的钱的。
嘉佩乐有五层，打开门后孙恣意就忍不住拿手机拍照，嘴巴成 O 型，问：沈情情你就在这地方住了一个月？
沈情情点了点头“对啊，我等我老公嘛，他那段时间就在这不远工作，盯当时上海的研发做内容，我每天都步行去接他下班，有时候还去买花花。”
孙恣意掰掰手指“你这一个月花了十多万。”
沈情情把包放到贵妃榻上，然后摆摆手“连住一个月是会有折扣的啦，实际上没有那么多。”
孙恣意还是倒吸了一口气“林宅你俩去吧，我要二十四小时躺在这里。平均下来，一个小时还要两百块呢，比我说脱口秀赚钱。”
沈情情不高兴的嘿了一声“你干嘛不去，这可是我冒险搞来的邀请函！”
沈情情靠在了榻上，像个贵妇，想要如此姿态和她聊聊天，劝劝她去见见世面，去开拓开拓上流社会剧本里的人生，结果孙恣意已经跑没影了。
她只好转过去和坐的板直的飒飒说话。
“还没问呢，飒飒，你来上海做什么？”沈情情问。
“我来上海的公司出差。”飒飒把包放到茶几上，很礼貌地编。
沈情情哦了一声。“真羡慕你们这群上班的人，每天都有事情做，不像我，每天都跟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刷刷手机翻翻身，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飒飒客气地说。“我也羡慕你呀情情，不上班肯定能睡到自然醒。”
沈情情嗯了声“但是除了能把觉睡饱，也没别的好处了。”
沈情情又问“那你在哪个公司呀？”
飒飒说了公司名字，沈情情大呼小叫“我有个大学同学也在那里的，郭小诗，你知道吗？”
听到自己认识的人，飒飒也忍不住离沈情情坐的更近了一些：“上一期国际刊，我们封面还是 SISI 拍的。”
“那本发行在欧美国家。”飒飒又补了一句。
沈情情哇了一声，眼里都是不可思议“她都这么厉害啦，当年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然后沈情情抿嘴笑，又说“SISI，知道的，你们大外企都用英文名字。”
飒飒来了兴趣“原来情情是中传毕业的。”
沈情情点了点头“只不过我书读的不好，人也懒，毕业后就没有工作啦。”
飒飒还在斟酌，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沈情情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扭头想和孙恣意说话，却发现孙恣意还没下来。沈情情只好大喊“孙恣意。”
“干嘛啊？”孙恣意从头顶应了一声。
“怎么王澍还不给我打电话呢？他老婆死在外面他也不在乎。”沈情情说。
飒飒坐在一旁风轻云淡地听他们说话，耳朵下意识往脑子里记，然后背对着沈情情拿出手机百度开始搜 wangsh，还没打完字呢，下面就联想出了王澍这个名字，她点进去，页面里全是王树、王澍、王倏甚至王叔叔。
沈情情又在贵妃榻上叹了口气，说“天天脑子里就知道那些个死游戏。”
飒飒向下滑，页面卡里刚好蹦出一条：游戏圈新贵，如戏网络 ceo 王澍。
飒飒记住了这个名字，又把王澍的名字放到天眼查里查，细细地看王澍的简介，发现王澍背靠的资本是爱丽丝游戏的副总阮思为，爱丽丝是国内前三，本部就在上海，这下她总算知道了沈情情的来头了。
她忍不住透过桌子上新鲜的百合花去看躺在那懒懒看手机的沈情情，原来她是游戏圈新贵的太太。
孙恣意蹬蹬从楼上下来，表情不如之前满意。“楼上窄得不行，挤来挤去。还要五层，不如一整个大平层。”
沈情情弯着嘴，像撒娇一样说抬起下巴。“王澍都不找我。”
孙恣意伸出手，像摸小狗一样摸沈情情的头。“半夜一定会找你的。”
沈情情说“王总的劲儿一般人都学不来。”
孙恣意问“我们晚上怎么住？就一张床，三个人呢？”
沈情情嫌弃她少见多怪“蹦完迪估计天都亮了，你还在这考虑怎么睡？”
飒飒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些温馨的模样和跳脱对白，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个沉默，说“你俩有化妆品吗？”
沈情情说很重的，没有必要带，然后拿出了手机身体力行，教导了她俩什么叫，没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三个美容师提着三个箱子敲开了他们的门。
“沈小姐您好，我们是上门服务的美容师。
沈情情又找管家送来了两个凳子，几个美容师和他们加了私人微信，沈情情画了个很夸张的眼妆，飒飒画了个很素的妆，孙恣意随随便便打了个底画了个眉毛，看下来，还是飒飒在他们三个里面最亮眼。
沈情情提议一起去逛逛，她买了条 fendi 的裙子，飒飒随便去了个 zara 买了条黑裙子，她本来还想装一装小资，去芮欧买个牌子货，但看到沈情情花钱的手笔后，倒清楚自己也没什么姿态好装的，还不如就买条 cos。
所以女人貌美，是可以省下很多装花边的钱的。
上海下了点小雨，沈情情又跑去 dior 买了把伞，飒飒突然明白，原来奢侈品店那些没用的东西不是没货，只是自己这个级别的顾客，在实体店看不到而已。
去林宅的一路上，孙恣意都在叽叽喳喳这把雨伞，说沈情情乱花钱。她其实还是不太想去，她想呆在酒店躺着用手机写小说，或者去巨鹿路喝点小酒，绵绵雨夜，这样的上海只适合艳遇或者喝酒发呆以及看脱口秀。她已经被资方抛弃，不如好好说脱口秀，毕竟她不是什么漂亮人，没准曲线救国能依靠搞笑拔得头筹，反正不管怎么想都好过去林宅那种名利场凹锁骨，毕竟她常年坐着写稿，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漂亮的姿态。
同样是写作谋生的人，飒飒却显得合时宜很多，她脖子长的像天鹅，穿着 Zara 的普通黑色连衣裙，天冷，她瑟瑟发抖，冻得脸白白的，鼻尖上的痣更明显了，刚刚从新天地出来，孙恣意看到她和沈情情缩在一起打伞避雨，像一对富贵姐妹花。
孙恣意小声地问飒飒“你是不是偷偷在家练美丽芭蕾？”
飒飒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笑说：“你都不看我微博小号的呀，我哪里是偷偷，我每天都去打卡。”
孙恣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你看我前倾的脖子还有救吗？”
飒飒伸出手，来回摩挲她的脖子，像摸一只醒酒器一样说“当编剧，就别想着有美丽脖子了。”
孙恣意唉了一声，他们那辆车前面，是清一色的迈巴赫，门童们撑伞打开车门，将一只又一只美丽天鹅护送进林宅。
孙恣意瓮翁地说“我真的不想去，我进去也像来做报道的媒体，偷溜进米仓的小老鼠。”
沈情情说“去吧去吧。”飒飒也说“来都来啦！”
终于轮到了他们，门童打开他们的车门，看到后座挤的齐刷刷的三个人，说。 “一张邀请函只能进两个人。”
这句话拯救了孙恣意，还不等飒飒客气说不去，孙恣意就兴奋地把他俩推下车了。
......
说到底，飒飒和沈情情还是没有那么熟，毕竟只是第二次见，只余他们两个的时候氛围还是尴尬的，门童带他们穿幽暗的长廊里，两个人站在门童后面，气氛像去参加鱿鱼游戏，打开门后就是一排冰冷猎枪，挑选谁的肉更适合变成今晚的主菜。
飒飒甚至都在脑补，推开门后是什么游戏，她就那么把身体站的板直向前走。两个人像冰天雪地里的两根冰棍，各自冷起一层冰棱，怎么都吸不到一起去。
此刻沈情情在心里已经开始骂孙恣意了。
穿过长廊，门童带着他俩走到一栋门前，门上刻着浮雕花，氛围像拜堂，他俩都没好意思看彼此，倒是门童回头看了他俩一眼，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沈情情“啊？”了一声，没看懂。
她正要问呢，门童一用力，已经推开这栋像能拯救沧生的门，他姿态慢动作，像打开潘多拉魔盒。也就是门缝开启的瞬间，重重的音乐声就传了出来，飒飒忍不住，和身旁的沈情情搭话“情情，这门隔音太好了。”
沈情情直接拉着飒飒的胳膊就进去了。
他们的确在这个场景见到了不少让人惊讶的场面，林宅的黑木窗户、窗户外的绿色杉木、杉木裹起来的娇艳雨滴、雨滴上映衬的屋内紫红光、还有紫红光下打碟的是得过影帝的一个演员，隔壁晃头的是著名脱口秀明星。
沈情情拿出手机，拍给孙恣意，说不来悔死你，我可见到你们行业的大佬了。
飒飒则是临危不惧，其实她参加过很多次大刊的年底盛宴，都是大场面，但还是和这不同，盛宴上都是大明星，不接地气，来的人锁骨都是打着高光的，今天因为是蹦迪场，所以大家看起来，还是蛮放松的。
沈情情虽然很娇气，但是也不好意思去拉飒飒的手，这里又大，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沈情情没怎么在夜店玩过，状态有点笨又不够松弛，只能去香槟塔里拿一杯酒，躲到一旁喝。
就那么一杯，她就迷糊的不行，其实也不是醉了，是紧张和高音乐氛围下带来的不自在感让她有点缺氧式头晕。拿出手机，沈情情没有飒飒的联系方式，现在想给孙恣意打电话，但手机没信号，连之前的照片都没发出去，还在转。
沈情情抱着柱子，觉得自己像偷喝啤酒的蚂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这里等飒飒。路过了一个打领结的侍者，她赶紧拽住，大声问，你这 wifi 密码多少？侍者附到她耳边，大声说。“请享受这夜晚！”
......
沈情情只能呆在原地，一等自己清醒，二在人群里找着飒飒，但飒飒她没找到。
居然找到了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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