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宴点了点头,“对。”
“季先生,有一点您需要明白,若是真的没有季先生,您口中的那个她,照样是要嫁给别人的。”
“任何现象的背后,都有它自己的原因,你认为只是偶然的事情,其实蕴含着必然。”
“就好像种一颗苹果树,树上会结出苹果,如果我们不想让苹果树结出种子,人们最先想到的方式,就是拔掉这棵树,欲要斩草得除根,但是还是有人会种下这棵苹果树,结出一样的苹果。”
“您一直梦到的那一幕场景,在我们心理学的领域,可以称之为心理创伤,就像一条冬眠的蛇,平时会蛰伏在潜意识层,只要一旦有人闯入它的领地,或者要把它赶出来,它就会苏醒,和闯入者来个两败俱伤。”
“所以季先生,你要想的并不是怎么把它赶走,而是要思考怎么才能够让它永远地沉睡,您看您这七年,不是做的很好吗?”
此刻的季辞宴,想起了从前。
有她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的。
或许相遇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大半辈子。
毕竟季辞宴从一开始,是因为她和陆柠很像。
不仅名字很像,就连性格,池瑜和小时候的陆柠几乎是一模一样。
调皮又乖巧,懂得把握分寸。
也总是能够带动季辞宴的情绪。
他觉得和池瑜的相处很轻松,很快乐。
渐渐地自然就把那些不好的记忆锁在了内心深处。
本想着把所有有关过去的记忆藏了起来,然后答应陆柠的事情做到之后,就和陆柠断绝了联系,和池瑜好好的生活。
想过以后,带着孩子在海边散步,吹着晚风,谈着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现在,所有美好的憧憬都变成了奢望和幻想。
他不是不想往前走,只是前面真的没有路了。
季辞宴回到了家中,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里面昏暗无光的,窗帘都没有拉开。
他也不去开灯,一个人木楞得坐在那里,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像一个用活人的身体制造出来的雕塑,被困在里面的季辞宴已经快要窒息。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面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六朵玫瑰花。
在黑暗中,那人摸索着用手折下了一朵盛开红艳的玫瑰,指尖被刺破,鲜血顺势而下,他毫不在意,甚至还把玫瑰拿在手上欣赏。
眼里,只有一片死寂。
第二十五章
“您好,是季辞宴季先生的助理吗?”
心理医生手里拿着季辞宴留下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助理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路上赶着去接季辞宴,听着这人能够指名道姓地说出详细的信息,也就没有迅速地挂断,“是。”
他的手机里面,其实有季辞宴的手机号码,但是他认为,告诉季辞宴身边的人,比告诉季辞宴本人管用,“我是心理咨询所给季先生看诊的医生,今天早上季先生来咨询过我,谈了很多,我能够确定的是,季先生的病情复发了。”
助理没有听说过季辞宴有什么病史,唯一的就是……
“医生,您是说季总的抑郁症吗?那不是已经好了快七年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复发?”
心理医生解释着:“心理疾病是很容易被外界活着内心的情愫刺激到的,季总和我提了一嘴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很显然这一切都是那个“她”造成的。”
助理也跟心理医生说了实话,确实就是因为那一天和池瑜的婚礼被毁了之后,季辞宴整个人都变得颓废了很多。
“目前的建议就是带着季先生好好的出去走走,最好不要让他长时间的独处和发呆,有条件的话,可以和季先生喜欢的人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助理到了季辞宴家的停车场,原本应该出现在停车场外等待的季辞宴不见了踪影。
他只好下车去按门铃,在一直无人应答的情况下,助理只好拿着备用的钥匙打开门闯了进去。
屋子里面死气沉沉的,所有窗户的窗帘都拉着,助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最终在漆黑的房间里找到了季辞宴。
“季总,今天要去公司吗?”
季辞宴缓缓地摇了摇头,算是做了回应。
原本以为心理医生大题小做了,没想到事情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那季总……”
季辞宴坐在那里摆了摆手,就是让助理离开的意思,只是,他明明还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也不能把季辞宴逼急了,不然的话很容易刺激到他。
最后还是打算去找池瑜聊一聊。
好在上一次季辞宴调查池瑜行踪的时候,他还记得路,几乎是凭着记忆找到了拍戏的片场。
池瑜刚给祁聿买了早餐,回来路上就看到站在片场外季辞宴的助理。
季辞宴的助理?
池瑜往他的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季辞宴之后再问:“你怎么来了?”
助理看到池瑜,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想了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江小姐,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池瑜自然是不知道助理为什么会找上门,甚至还找到了剧组,但是竟然季辞宴没来,那倒没什么好顾忌的。
“什么忙?”
“季总的抑郁症又开始复发了,江小姐能不能抽个空去看看季总。”
抑郁症?
她怎么不知道季辞宴得过抑郁症?
而且七年的相处,池瑜一点都没看出他是个能得抑郁症的人。
池瑜认真的听着助理说出这些话,眸子里闪过一丝的诧异,但很快就被寒冰侵染,“别再骗我了,我是不会信的。”
第二十六章
助理很无助,他说的明明就是真话,为什么池瑜就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季辞宴和池瑜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的地步了吗?
没过一会,季辞宴的助理看到祁聿正在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指着走过来的祁聿就一直在说:“你不信的话可以问祁先生,他知道季总得过抑郁症的。”
池瑜回头看向走来的祁聿,祁聿也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本来是想来看看池瑜怎么还没回来的,结果就碰上了这事。
哪有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去看一个自己昔日的情敌呢?
祁聿也就没有承认季辞宴得过抑郁症的事情,“抑郁症?你是说季辞宴那小子像得抑郁症的人吗?”
言外之意就是祁聿不知道季辞宴得过抑郁症的样子,
池瑜冷笑一声,“为了把我骗回去,倒是什么理由都编的出来,帮我转告他,我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就算是要死了,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回去的。”
其实不是她不信,而是她真的不敢再信了。
祁聿听着池瑜这么决绝的话,又开始怀疑,自己说的这句话是不是正确的。
如果季辞宴真的出了什么事,估计祁聿会后悔今天没有说实话。
但至少现在,他不后悔。
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是祁聿也不例外。
三个人的世界,只要是涉及到感情,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谁又不是自私的呢?
助理听到祁聿的这句话本就没有缓过来,再听着和季辞宴在一起七年的池瑜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好久才缓过神,一脸的难以置信,但是面对池瑜,他没有指责她的权利,毕竟这件事情上,错的是季辞宴。
而祁聿……
“祁聿,季总虽然和你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但是从来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承认季总之前得过抑郁症,明明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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