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初眠自杀了。
三天前,她被确诊为肺癌。
当时她坐在医生面前,神情平静。
“我不想治。”
她光是与抑郁症对抗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患上肺癌,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活了。
这是齐初眠割腕前最后的想法,而后看着鲜血流淌满地,她一点点失去意识。
人死如灯灭,前尘尽勾销。
齐初眠作为名校高材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能再次睁开眼,甚至出现在了她的丈夫顾怀筵办公室里?
而那个警惕性极高,甚至看到她就露出厌恶目光的人,却对快要凑到他眼前的她视而不见。
齐初眠满心的不可置信,目光却牢牢锁在眼前的顾怀筵身上。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冰冷锋利的眉眼,生人勿进的气势……
好半天才苦笑一声。
“顾怀筵,咱们有大半年没见过了。”
她和顾怀筵的故事开始的浪漫至极,结束的也俗套至极。
就像三流狗血小说那样。
相爱时轰轰烈烈,不爱时弃如敝履。
齐初眠,就是顾怀筵不要的那个人。
她吵过也闹过,可这是一场有关爱情的绝症,病因是顾怀筵腻了,而齐初眠毫无办法。
这时,顾怀筵的助理庾山青推门而入。
“顾总,沈小姐拍完戏,回了南山别墅。”
顾怀筵从一堆文件中抬起了头,他没思虑多久,就站起身来。
“下午的会议往后推,我去看看她。”
庾山青沉默几秒,才答:“应该的,毕竟沈小姐现在是重点保护人物。”
闻言,顾怀筵唇角勾了勾。
齐初眠看着,心里却是猛然一刺。
庾山青口里的沈小姐,叫沈昕彤,是顾怀筵一手捧起来的娱乐圈当红小花。
同时,也是顾怀筵现在的‘女朋友’。
齐初眠停住了身形,她不想跟着去看顾怀筵跟沈昕彤在一起的画面。
可就在顾怀筵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齐初眠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往外扯。
转眼间,又到了顾怀筵身边。
她瞪着眼睛看向顾怀筵,不信邪的往回走……然后,再次被扯到了他身边!
齐初眠又明白了一件事。
她现在不能离开顾怀筵身边太远。
跟着顾怀筵飘进电梯,齐初眠气的大骂。
“这算什么事?我活着要被他们的你侬我侬伤害,死了还要看他们秀恩爱?!”
“贼老天,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不爱我你看不到吗?为什么我连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齐初眠的声音振聋发聩,可现实的电梯里,唯有沉寂。
到最后,她骂累了。
苍白魂体上,唯有那双眼,生生红透。
齐初眠低声喃喃:“顾怀筵,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啊。”
无人应答。
出了电梯,顾怀筵长腿飞快,拉开迈巴赫的车门就走。
齐初眠又被扯着坐在他身边,竟觉得有些可笑。
“顾怀筵,活着我没办法留住你,没想到死了,变成了你甩不脱我。”
车外风景如同劣质的电影胶片一闪而过,没多久便到了南山别墅。
门刚打开,齐初眠就听到一个甜腻腻的声音。
“怀筵,你回来啦。”
一张青春妩媚的脸,一袭清纯白纱裙。
顾怀筵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齐初眠看着沈昕彤,仿佛有针尖直直扎进心头。
应该是五年前吧,顾怀筵外面养了第一个女人。
她自然是心痛欲裂,像个泼妇般吵闹不休。
后来,顾怀筵跟那个女人断了,也回家了。
但齐初眠很快就发现,没了小三,还会有小四小五。
眼前这个,是第几个来着?
齐初眠记不清了。
她跟了顾怀筵十二年。
头四年,他们纯粹热烈,不分彼此;
又三年,他们成家立业,平淡如水;
后五年,顾怀筵腻厌了她,他们开始针锋相对,最后相看两厌……
齐初眠看着搂住沈昕彤往里走的顾怀筵,脸上是浓浓的自嘲。
齐初眠又被扯着跟进了屋,看着沈昕彤站在顾怀筵身后,不轻不重的给他按摩。
“怀筵,昨天我去做了产检,医生说我们的宝宝很健康哦。”
‘宝宝’二字,像一道天雷,重重劈在齐初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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