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萧曼一头雾水，他到底在说什么？
明明心里万分不解，可又被他一口咬定的模样气的越发倔强：“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质问我是不是跟别人有感情，跟别人结婚？”
说着，想挣脱他的手，但没有丝毫作用。
她泄了气，索性扭过头不去看。
顾浩辰眉头几乎快打结：“你寄给我的信里，说你已经打算开始新的生活，而且说沈言墨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
闻言，萧曼错愕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认真的顾浩辰：“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开始新的生活，还说我喜欢沈言墨？”
“我说的明明是知道徐队长给我正名了，你知道我根本没背叛你最好，但我爸在这儿需要治疗，我也有工作，暂时还没有回去的打算，根本没提过沈言墨一个字，而且我等了你一个月，都没等到你的回信。”
听见这番与信件完全不符的话，顾浩辰也愣了：“你没收到回信？”
萧曼摇摇头，收发室的小田都被自己问烦了，怎么会收到他的信。
顾浩辰松开手，从怀里口袋拿出信。
萧曼接过，翻开一看，眼睛立刻瞪得老大：“这……”
字迹是她的，可内容完全不一样，但她很确定，这不是她写的。
“这不是我写的！”她急切解释。
顾浩辰沉默，如果不是这封信，萧曼又迟迟不回应，他不会找到这儿来。
“你的信给谁看过？”他沉声问。
萧曼细想着：“我写完以后直接送给收发室的小田，然后就送信去了，不可能……”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止住，莫名想起那天沈言墨看见顾浩辰的信。
而所有信件记录都要由他看过签字才能处理……
萧曼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往邮电局走。
顾浩辰拉住她：“你又去哪儿？”
说话间，他额角的青筋隐隐作痛，这女人怎么老想着走，就不能老老实实在自己跟前待会儿。
萧曼脸色难看非常：“找沈言墨。”
第18章
听见她要去找沈言墨，顾浩辰脸一拉，还没开口，又听她语气愤然：“他以前上学就模仿过我的笔迹，他又是收发室的主任，除了他，还有谁能干出这事。”
萧曼气的面红耳赤，只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沈言墨面前问清楚，他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顾浩辰表情缓和了些，只觉好像自己也没那么生气了。
他收紧抓住萧曼的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先把我们的问题解决。”
萧曼一怔，不自在后知后觉地爬上了脸颊：“我们的问题……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怎么说清楚了？”顾浩辰反问。
萧曼噎住，竟然回答不了。
似乎还真没说清楚……
踌躇间，她努力拼凑着字眼：“我……我在这儿挺好的，我们也已经打了离婚报告，说起来已经没关系了……”
“军婚在公社打的离婚报告没有用，我们还是夫妻。”
顾浩辰面不改色，就像在做汇报般正经。
萧曼愕然，办手续时，徐庆也没跟她说过啊。
空气一下陷入寂静，街道上人还不算多，只是顾浩辰的军装很瞩目，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萧曼抿抿唇，想打破这微妙的气氛：“你怎么来这儿了？是出任务吗？”
“我请了四天假，后天就得归队。”
面对顾浩辰的回答，她心微微一动。
在她两辈子的记忆里，顾浩辰是从没请过假的。
从阳山村到沪南，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也就是说他在这儿也待不过两天。
“那你住哪儿？”萧曼下意识问。
顾浩辰看着她，没有说话，似是在等她的话。
萧曼也看着他，以为他在介意什么。
就在两人对视时，乔岩的声音响起：“苒苒，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回家啊？”
两人转过身，只见他领着装满菜的网兜，从路口走过来。
见顾浩辰也在，乔岩面露诧异：“志刚？你怎么……”
没等萧曼解释，便听身边的顾浩辰叫了声：“爸。”
乔岩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叫自己，或许是常年被打压，被一个营长叫‘爸’竟然让他有些无措。
他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衣服，哎了好几声后看向愣住的萧曼：“苒苒，带志刚回家吃饭啊。”
最后，顾浩辰用车载着两人回了家。
厨房里。
萧曼正洗着菜，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客厅沙发上的顾浩辰。
他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膝上，眼神炯炯有神。
借着倒水的机会，乔岩拿着水壶进来。
“志刚咋来这儿了？”他压低声音，“是来接你的？”
萧曼摇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顾浩辰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还有他那句‘我们还是夫妻’……
见她不说话，乔岩也没有多问。
之前的事她也都跟他说了，女儿和女婿之间的事儿，他也不好插手。
吃饭时，或许是喝了几杯酒，乔岩对着顾浩辰滔滔不绝起来。
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萧曼起身就要收走酒杯：“爸，您身体还在恢复，别喝了。”
乔岩立刻醉醺醺护住酒杯：“不行，今天你别管我。”
说着，好兄弟似的抓住顾浩辰的手。
“志刚，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今天，就此时此刻，我求你以后好好对苒苒。”
第19章
萧曼脸色微变：“爸，您……”
“我会好好对她。”
顾浩辰看向她，冷毅的脸庞认真地像许下一个庄重的诺言。
萧曼心跳莫名一停，也忘了劝。
得到顾浩辰的回答，乔岩放下心似的，重重拍着他的手：“好，好……”
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人也陷入了一种从没有过的低落：“我都没想过我还能活到现在，可是我又不觉得我还活着，现在谁还叫我乔老师，谁还敢叫我乔老师……”
他喝了口酒，声音多了分哽咽：“苒苒是我女儿啊，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想跟别人说，我女儿很聪明，一定能考个好大学，以后文化肯定比我还高……”
“可是……他们不让我认女儿了，我不能认，我一认，苒苒就真的是‘臭老九’的女儿了，但……”
乔岩突然落下泪，像个孩子似的望着身边的萧曼和顾浩辰，指着自己的心口：“我不是‘臭老九’，我是乔岩，乔老师，苒苒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啊！”
说到这儿，他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看到这一幕，萧曼也忍不住，扭过头低泣。
上辈子她自从下了乡就再没见过父亲，被顾浩辰送进监狱跟愧于见他，以至造成终生之憾。
即便重来一世，她也永远体会不到，这十年里，父亲是受着怎样的煎熬和折磨。
他曾经的一身文人傲骨，已经被消磨到只剩下一个叫‘乔岩’的名字……
顾浩辰没有说话，而是将手轻轻放在乔岩颤抖的肩上。
他知道这个年过五十的男人需要痛哭一场，才能彻底摆脱那十年的留下的阴影。
乔岩哭够了，又给顾浩辰倒了杯酒。
眼见顾浩辰要和，萧曼忙擦掉眼泪拦住：“别喝了，你还得回部队。”
“后天才回。”
顾浩辰拂去她的手，跟着乔岩喝了起来。
见此，萧曼也没再阻拦，坐到一边看他们跟好兄弟似的谈天说地，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夜渐深，萧曼把乔岩扶回房睡下。
出来时，见顾浩辰趴在桌上，俊朗的脸醉的通红。
看了眼沙发，显然容不下他那高大的身材。
可家里也只有两个房间……
她叹了口气，吃力地将他扶起。
男人好像一座山，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
温热的呼吸洒在肩窝，让萧曼浑身颤了颤。
她努力忽视心跳的混乱，半抱半拖的把人扶到床上。
脱了鞋，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借着台灯的光，萧曼坐在床边凝望着睡着的顾浩辰。
葱白的指尖摩挲着他的眉眼，她顿觉眼眶有些发酸：“我好像忘记自己已经重生过了，可是却又能想起那三十年在监狱的点点滴滴，志刚，其实是我该好好对你……”
话音刚落，手突然被攥住，惊的萧曼屏住了呼吸。
顾浩辰闭着眼，嘴里呢喃着：“萧曼……”
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萧曼眸子微微收紧，一股说不出的暖意淌过心底。
或许在顾浩辰心里，她是有一块方寸之地的……
轻轻抽出手，捻好被子后，萧曼关了灯，蹑手蹑脚出去。
收拾好桌子，她盖着毯子便缩在沙发上睡去。
夜渐深，冷风从门隙灌进客厅。
意识朦胧，萧曼半梦半醒地裹紧毯子。
忽然，身下穿过一双有力的手，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被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谁？”她一下惊醒。
黑暗中，顾浩辰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是我，回房睡吧。”
第20章
皂角香混着残余的酒味钻进萧曼的鼻内，竟然让她也有了丝莫名的醉意。
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身下的床还有顾浩辰的余温，暖洋洋的像冬天的阳光。
“你……”
刚开口，便觉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
顾浩辰也躺了上了！
萧曼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浩辰将人搂在怀里，被子盖过两人：“睡吧。”
睡……哪里还会有睡意。
萧曼大气不敢出，只觉脸颊和胸膛又团火在烧，好像只要一动，火就会蔓延到全身。
床不是很大，勉强容得下两人。
虽说两人是夫妻，也做过更加亲密的事，但那都是在控制不住的时候，这时的清醒反而更加折磨人。
像是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顾浩辰突然发问：“怎么了？不困？”
萧曼捏紧了手：“嗯……你能不能放开我？”
说着，有些难受地挣了挣：“这样……我睡不着。”
可下一秒，男人将他搂得更紧，连同声音都多了分沙哑：“别乱动。”
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感觉到他沉重的呼吸。
感受到腿间那不同寻常的触碰感，萧曼红了脸，也不敢再乱动。
沉寂片刻，她抿抿唇：“我没有要跟别人结婚，我的信被人掉包了。”
“我知道。”
闻言，萧曼诧异了瞬。
以前顾浩辰是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她的，怎么这次……
没等她再打开话匣子，顾浩辰又说：“妈一直很想你，你抽个时间回去看看她。”
听了这话，萧曼目光一凝。
对婆婆，她始终抱有挥不去的愧疚，即便这辈子她没有犯错，但还是摆脱不了上辈子失手杀了婆婆的记忆。
“我会的。”
舒了口长气，萧曼阖上眼，正想缓和情绪睡觉。
可腰间的手突然动了起来，在后背游走了一圈后开始往衣服里钻，连同头顶的呼吸也沉重了些，滚烫的气息像火星子落在。
她咬了咬下唇，下意识推开躲避：“别……”
明天一早她还要去送信，按照顾浩辰这体格，自己不睡到下午肯定起不来。
而且她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跟他这样……
可下一秒，身边的人一个翻身，将她牢牢困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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