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成医,她也许便是这样的人。
江晚渔身子弱,祁屹是知道的,他和她初遇那日,她便是刚看完郎中,提着几包草药,出现在了他面前。
后来,他经常偷偷跟着她去医馆,等她看完郎中,他便装成偶遇的样子,带着病恹恹的小姑娘到处乱窜。
“若是你敢耍花样,我就杀了你。”祁屹拍了拍她的脸颊,手感很软,却过分冰凉,“动手。”
江晚渔先是给他磕了一下头,“奴婢日后全依仗着将军而活,将军的一切对奴婢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奴婢只望将军身子能康愈,不敢耍任何花招。”
“别废话,赶紧动手。”祁屹这几日听多了她乖顺讨好的话,现在听着总觉得很不爽。
一口一个奴婢、贱婢,叫得倒是顺口。
她以前不会这样,她是那个仰着头的大小姐,从不会去刻意讨好任何人。
不过是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她的气节、矜贵,荡然无存。
她现在沦落得和他一样,为了生存能向上位者卑躬屈膝。
“是,还请将军忍着些,若是实在忍不下去,可以咬奴婢的手臂。”
江晚渔说着,将自己的手臂往上抬了抬。
她有模有样地抓住祁屹的腿,照着记忆里郎中诊治的模样,开始为祁屹正骨。
刚开始她的双手颤抖得不行,可无意间抬眸对上祁屹冷得能冻死人的眼神,她一咬牙,一狠心,双手前后一掰。
‘咔哒’一声,还真把祁屹错位的踝骨正好了。
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蹲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全程祁屹没有喊一下疼,更没有咬她的手臂。
“将军,不疼吗?"
“这点程度也算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似的娇气?”
“……奴婢不娇气,只要将军吩咐,奴婢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做,但求将军不要丢掉奴婢。”
祁屹冷哼一声,没再回应她。
江晚渔本想用热水给他泡脚,可正骨花了好长时间,木盆里的水都凉了,她只好再去打一盆。
“瞎忙活,”祁屹大手揪住她的后领不让她走,“上来睡觉。”
由不得她拒绝,他直接把人拎上了床榻。
江晚渔身子僵成一根木头,颤着声音道:“将、将军有伤在身,现在不、不宜做那事……”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瞬间涨红像是能滴出血来。
难怪她僵成这样,原来是把他想成豺狼虎兽了。
也是,在她心里,他一直都不是好人。
他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可忽然间被她的反应激怒,欲的匣口也被她打开。
祁屹沉冷的声音似一把刚开刃的匕首,划在她的肌肤上,“求着我要你时那股放浪劲儿哪去了?你在这装矜持给谁看?”
她厌嫌他,却要忍着憎意仰仗他活下去,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他永不会怜悯她,就像当初她不曾怜悯他一样。
她是他的奴,而不是那个清贵的大小姐。
江晚渔那颗心憋得透不过气。
祁屹说得对,他想要她的身子,她还有说‘不’的资格么?
他之所以救下她,不就是因为她的身子?
她那晚用身子换了自己的命,以后她都是祁屹的人。
只要他想要,她随时都得献身。
心脏不停在撞击着,她努力忍下无力的发慌感,徐徐转过身,面对祁屹。
她主动搂上祁屹的腰,故作娇媚,声音却还是抖的,“奴、奴婢,想……想要将军的恩宠。”
送上门的猎物,祁屹自然是不会放过。
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子时一刻,他才放过江晚渔睡去。
翌日初晨,为了不吵醒祁屹,江晚渔忍着全身的酸痛感,蹑手蹑脚从祁屹怀中起身。
起身后,她回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
她未曾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再次相见。
她卑贱、狼狈,他却是受人追崇、保家卫国的英雄。
五年不见,他已经从那个爱对着她笑的少年,变成一个暴戾嗜血的将军。
他长大后五官变得锐利很多,连熟睡着的眉眼都带着锋芒,这张脸好看不假,但线条实在冷硬,犹如恶狼猛虎,多看一眼便叫人生畏。
江晚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回过神来。
穿好衣物,洗过脸,她拿上祁屹昨日给的银子,出府寻郎中。
“姑娘,请稍等片刻,我为这位姑娘开好了药,便随你上府中诊治。”
“好,麻烦郎中了。”
都城里最好的医馆叫珍康堂,里面的坐馆郎中都是个顶个的良医,可她不敢去那儿请郎中,她害怕被人认出,更害怕昔日看着她长大的郎中,再见到她时露出的表情。
她只能进一间小医馆,方方窄窄,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排在她前边看病的也是一个小丫鬟,对方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但穿着上比她好得多,还戴着一副翠玉耳坠,看上去应是有钱人家的奴婢。
江晚渔刚想收起目光,却听到那小丫鬟说了一句,“我们家老爷升了户部尚书,以后应是不会再来你这儿拿药,这两锭银子是我们小姐赏你的。”
户部尚书?
江家刚被抄家不久,这么快就有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了。
她暗暗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也不知道会是谁,重新住进尚书府,得到原本属于江家的一切。
“时香姑娘,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银子还请你收回,只需将药费给我便可。”
听到‘时香’这个名字,她的脚狠狠一抖,好在她扶住了石墙,才没有摔下地来。
她怎么可能站得稳?
时香是她亲表妹凌庭萱的贴身婢子啊!
时香口中的老爷,不正是她的亲舅舅?
江晚渔心中又惊又喜,本以为与江家有关之人都被流放、充奴,没曾想舅舅和表妹还活着!
并且舅舅还接任了爹爹的尚书之位!
娘亲和爹爹待舅舅一家那般好,她和表妹更胜似亲姐妹,若是舅舅一家知道她还活着,定会尽全力救她!
她激动得想伸手去拍一拍时香,指尖就差一寸的距离之时,她却收回了手。
不行。
她不能贸然与舅舅一家相认。
祁屹刚从皇上那儿要了她,她现在已经是祁屹的人,奴籍在册,若是稍有不慎,必然会牵扯到舅舅一家。
她现在只能想办法告诉舅舅,让舅舅知道她还活着,再商量之后的事情。
江晚渔忍住与时香相认的冲动,退至一旁,垂下头。
时香拿好药后,恶声恶气警告了郎中一句,“是你自己不要银子,可别怪我们家小姐无情,总之,以前的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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