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烟宴淮(阮凝烟宴淮)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大结局_ 阮凝烟宴淮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阮凝烟宴淮)

时间:2023-07-06 16:01:5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见李家那人依旧犹豫,冯秋荔声音冷沉了些:“李世叔难不成还对陆家抱有幻想?”

“先不提陆崇远方才既然已经开口,恐怕对我们的事情已有察觉,就算我们此时回头他也未必能放过我们,更何况想成大事,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风险,而且李世叔难道就真的甘心吗?”

他定定看着身前的李家家主:“同是世家之人,李家曾经也是大族,凭什么我们只能辅佐陆家血脉上位,凭什么只能仰仗陆家鼻息而活,陆崇远口口声声说我们几家同气连枝,可陆家当真做到了吗?”

“我们几家无论做什么,都是陆崇远为主,有什么好处也都是陆家先占大头,留下些蝇头小利才归属于我们,陆崇远身居中书令位,陆家已经凌驾于我们之上,可他依旧还不满足,一旦等到四皇子登基之后,这京中哪还有我们几家立足之地?”

冯秋荔言语之间满是蛊惑,不断动摇着李家家主的心。

“皇权跟世家从来都不能共存,就像是安帝登基之前曾借世家之力,登基之后坐稳皇位就立刻翻脸,宁肯提携一个阉人也想要铲除世家收拢皇权,那四皇子将来也不会例外。”

“陆家有血脉亲缘庇护,自然不怕,可是我们呢?”

“所谓的同气连枝不过只是陆家想要拉拢我们辅佐四皇子的说词,可一旦等四皇子登基,他嫌弃世家碍眼之时,李世叔觉得陆家是会为着我们几家跟新帝翻脸,还是为着讨好新帝独揽大权,直接帮着新帝铲除了我们?”

冯秋荔每一句话都如同轰雷炸响在李家家主耳边,将他震得脸色愈白,原本生了动摇的心瞬间就拉了回来。

他不愿将李家置于那般境地,可是……“铖王那边……”

“铖王不敢牵扯我们。”

冯秋荔声音笃定:“陛下本就厌恶世家,更不喜宗室与皇子走的过近,铖王因为阮家的事情已经禁足,若再将他替我们与二皇子牵线的事情扯了出来,那陛下绝不会饶了他。”

“况且铖王表面上是与陆家交好的,当年戾太子那事也是他跟陆崇远一起惩办,我们其他几家顶多就是推波助澜而已。”

“铖王应该清楚他要是闭嘴,陆崇远哪怕为着自保也会帮他解围,可一旦叫陆崇远知道他暗中替世家和二皇子牵线,那以陆崇远的性子说不定还会推宴淮一把彻底弄死了铖王。”

一个皇室亲王,对陆家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就连戾太子当年都……

铖王又算是什么?

崔林满是赞赏地看了眼冯家这位年轻的家主。

世家向来是嫡子为先,绝不容庶子欺嫡,可冯家却是个特例。

冯家上一任家主只有一个独子,可刚及冠时就因意外早夭,冯家家主因爱子之死受了打击病重垂危,冯家却不能无主,冯家家主就只能从族中旁支过继同姓嗣子。

当时冯家光是合年纪又有能力的旁支嫡子就有近二十个,其他几房送来的年轻子弟中也不乏能力出众之人,可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让一个年仅二十,父母早亡的庶出子给摘了果子。

冯秋荔从所有人中脱颖而出入了冯家家主的眼。

刚开始所有人都觉得冯家家主是疯了,也觉得冯家恐怕要就此衰败,冯秋荔也不显山不露水,进入冯家之后足足半年时间,一直都只低调留在冯家主身边照顾他于病床之前,丝毫没有半点野心谁都能欺负的样子。

可当半年之后冯老家主放权让他逐渐接管冯家之后,那些原本以为他是温驯小羊的人这才发现他就是一匹饿狼,冯秋荔只花费了不足一月时间就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族中不满他的人,收拾了妄图夺权的其他几房。

待到冯家那老家主病逝后,他也只用了几日就将族中家主更迭的动荡顺利安稳了下来,更是将冯家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几乎以冯秋荔马首是瞻。

这份能力才是崔林之所以选择冯家的理由。

见冯秋荔安抚住了李家家主,崔林在旁说道:“陆崇远不会让铖王有机会攀咬他,我也一样,就算铖王真的落罪,他也绝不敢吐露我们跟二皇子的事情。”

李家那家主闻听崔林这般肯定的言语,见丰冯秋荔也丝毫没有反悔的迹象,他原本惶惶不安的心这才安稳了下来。

“那就好。”

似乎是觉得这话有些不对,而且刚才方寸大乱的样子也太过丢人,李家家主话音一转:“其实我也不是怕了陆崇远,他再厉害难道还能真朝我们下手不成,我主要是不想这么早就与他们撕破了脸,白白便宜了宴淮那阉人。”

崔林和冯秋荔对于他强自挽尊只假装没听到。

李家家主得了安心之后就没再逗留,陆崇远的话到底还是让他有些不安,只跟崔林二人打了招呼就忙着回去收拾自己的尾巴。

崔林隔着窗棂瞧着下方匆匆离开的人皱眉:“这李昌文真的是胆小如鼠,要不是你定要拉着他,我实不愿让李家跟我们一起,这般稍有风吹草动就坐立不安,陆崇远不怀疑他怀疑谁!”

冯秋荔在旁温声说道:“他是胆子小,可盛在谨慎,而且胆子小也才拿捏,只要将他彻底绑死在我们这边,他不敢随意翻脸转投陆家。”

他一边伸手倒茶,一边说道:

“陆崇远积威已深,其他几家要么是跟陆家牵绊太深难以拉拢,要不然就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不足以信任,我们想要辅佐二皇子跟四皇子对抗,单凭两家之力有些勉强,拉上李家既能更有保障,将来若是出事他们也能挡一挡。”

“与陆家对峙终归不能只靠咱们两家,李昌文已经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崔公便且忍上一忍。”

冯秋荔说话间将手中茶盏递了过去,见崔林接过后喝了茶脸上怒气消了些,他才继续说道:“不过我们跟二皇子的事情陆崇远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走漏了风声?”

“应该不是。”

崔林冷道:“陆崇远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而且四皇子也是陆家底线,旁的事情他能容忍,可背叛四皇子另择其主,陆崇远一旦知情绝不可能只是随口警告几句。”

“我想他应该只是知道我们跟铖王私下往来,别的也只是猜测。”

冯秋荔闻言松口气:“那就好。”

崔林抬头睨他:“怎么,怕了?”

冯秋荔摇摇头:“倒不是怕,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可惜?”崔林皱眉看他。

冯秋荔苦笑了声说道:“我是觉得当年戾太子的事情是陆崇远跟铖王经手,我们几家虽有掺合也只是推波助澜。”

“陛下那皇位是戾太子死后才有机会得来的,其中手段并不算干净,他是绝不会允许有人去动戾太子旧案,这也就意味着即使彻查那许氏女,将阮家之事闹大,也只是为了能趁机对付陆崇远,不大可能会波及到我们几家,否则万一被人察觉什么,陛下那皇位也会动摇。”

他说着说着脸上就全都是遗憾:“我原想着陆家势盛,若能借机会压一压他们,我们也能抽出手来替二皇子谋事,只可惜这事经手的人是宴淮,他跟咱们有仇,要不然咱们还能借他的手让陆家吃点儿亏,也省那陆崇远成天居高临下,连对崔公说话也那么不客气。”

崔林闻言瞬间就想起了之前在陆家时陆崇远动怒,他对那人几乎下意识的避让,他心里头生出些恼怒来:“谁说不能?”

冯秋荔一愣:“崔公?”

崔林冷哼了一声:“宴淮那阉人的确可恶,可若用好了也未必不能当我们手中的刀。”

就像是冯秋荔说的那样,安帝是不会让戾太子翻案的,这也就意味着阮家的事情只会点到即止,如今纵容宴淮追究很大的可能都冲着陆崇远和陆家来的,与他们其他几家关系不大。

陆崇远口中说的什么牵扯出旧案会威胁到世家存亡的话,都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安分吓唬他们。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借此机会让陆家吃点亏。

冯秋荔听出了崔林的意思连忙急声道:“崔公不可,那宴淮就是个疯子,他虽是利刃,可一个不好却是会伤人伤己。”

“那只要好生握着刀柄,刀刃向着他人就行。”

“崔公……”

“行了。”

冯秋荔还想再劝,崔林就直接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我也不是想要跟宴淮联手,那陆崇远虽然可恶,可宴淮同样让人生厌,我不会帮着那阉人来对付世家,只是让人在阮家的事情上面推上一把,好能给陆崇远一个教训。”

陆崇远这些年仗着皇后母子和中书令的位置,压得崔家抬不起头,若是能趁机让他受点儿罪,哪怕不能伤筋动骨也能叫他难受难受。

见冯秋荔忧心忡忡满是担忧,崔林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可……”

“你不信我,还是觉得我不如陆崇远?”

崔林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冯秋荔哪里还敢继续说话,只能抿着唇低叹了声:“我自然是信崔公。”

冯秋荔劝不住崔林,离开的时候还忧心忡忡,待到皱眉回到自家马车上后,那紧拢着的眉峰就放松了下来,脸上哪还有半点先前在崔林面前的犹豫担心,想起刚才崔林模样,他冷嗤了声。

这世家之人果然是高高在上久了,一个比一个自大好糊弄。

也就是陆崇远老奸巨猾,才能保住世家利益跟皇权争锋,只可惜陆崇远只有一人,再怎么厉害也带不动一群没脑子拖后腿的人。

马车走动起来,身旁亲随问:“家主,是回府,还是去衙门?”

“回府。”

冯秋荔伸手撩开帘子,望了眼不远处领着下人出来的崔林,满是轻嘲地扯了扯嘴角,朝着身旁那亲随说道:“让人去跟宴淮说一声,崔家的事情成了。”

那亲随低声答应下来之后,有些迟疑地说道:“家主,先前您与宴淮联手是为让他助您成为冯家家主,可是如今您已经得了冯家了,为何还要与宴淮联手?”

“此人心机深沉,对世家也是不怀好意,万一他处置完陆家之后反过来动咱们,那冯家……您何必要冒险与虎谋皮?”

冯秋荔闻言沉默了片刻,才淡声说道:“他意不在世家。”

他顿了顿,才又道:

“我也意不在冯家。”

“家主……”

那亲随满脸惊愕地看着冯秋荔,仿佛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只可惜冯秋荔说完之后就不再开口,仿佛失了说话的兴趣,只放松身形靠在车壁上。

“走吧,回府。”

……

宴淮接到冯家人送来的口信时,正在棠府之中。

沧浪附耳低语了两句,他只颔首回了句:“知道了。”

宴淮抬脚走到不远处的阮凝烟身旁,看了眼不远处门外脸铁青的顾鹤莲问道:“他怎么了,谁欠了他的银子?”

凝烟轻抿着嘴唇:“阿兄,姨母她有身孕了。”

宴淮闻言愣了下,扭头就见身旁昨日还兴冲冲地与他庆祝,满心欢喜着能够脱离阮家的小姑娘,此时垂着眼眸神情蔫蔫的,那脸上更是如同霜打了似得满是沮丧。

宴淮说道:“有身孕了又如何,你这副模样是觉得自己不该揭穿阮家的事情,让你姨母知晓铖王嘴脸?”

“不是。”阮凝烟摇摇头。

阮家的事情她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依旧会想尽办法揭穿,绝不会跟他们虚与委蛇,委屈自己去看着那些恶心嘴脸。

“既然不是,那你担心什么?”

宴淮瞧着那边顾鹤莲深吸了好几口气压下了脸上铁青,进屋时下意识放轻了手脚,他说道:“你姨母不是三岁稚童,她要什么不要什么,不是你能做主决定的。”

“你固然是她离开城王府的起因,可她与铖王之间能走到这一步却并非全是因你,你那姨母比你看得清楚,也更要强,你若是因此自责只会太过低看了她。”

阮凝烟没想到宴淮会安慰她,她愣了下才低声道:“我不是自责这个。”

宴淮挑眉:“那是什么?”

凝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只是在想,上一世姨母替她跟阮家撕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她在阮家大打出手甚至帮着她百般奔走时,腹中孩子都已近三月,算着时间,姨母“病逝”时孩子已经将近八个月了。

那是早该显怀根本瞒不住人的模样,可是无论是谢寅还是铖王府那边,就连阮家的人也只说她是病逝,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及过半句她死之前是有孕在身的。

姨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腹中的孩子呢?

那个孩子是跟姨母一起死了,还是活了下来,如果活着,他又去了哪里?

阮凝烟总觉得她被阮家关在后宅里的那段日子,外间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每每揭开一层都像是有更深的一层还藏在下面,她想要理清线头却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扰的她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被人轻按了下。

“别胡思乱想,仔细头疼。”

凝烟抬头看着身旁之人,想起铖王妃莫名其妙的死,铖王身上那让人违和的深情,她嘴唇动了动:“阿兄…”

“嗯?”

阮凝烟迟疑,像是想说什么,可又心有顾忌。

宴淮见状也不催促,只是极为耐心地看着她,那冷白面上带着丝宽纵,微侧头时下颌绷出一道冷逸轮廓。

阮凝烟沉默了片刻才在他目光之下低声开口:“我做了个梦,梦到姨母突然得了重病,没过多久就跟着病逝。”

“姨母走后铖王匆匆将她下葬,没人见过她的尸体,也没人知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那梦里混乱至极,连我也未曾见到姨母最后一面,只知道姨母走后铖王并没太过伤心,后来没过多久,他就另娶了个新王妃,与那人夫妻恩爱更胜姨母在世之时。”

宴淮闻言若有所思:“所以你才会拿着阮家的事情试探铖王?”

阮凝烟轻“嗯”了声,避开身旁人打量说道:“我被那梦搅得不得安宁,不知道姨母明明身子康健为什么会突然病逝,也不明白铖王与姨母夫妻情深,这些年从未曾看过旁的女子半眼,可梦里的他为什么会那么薄情,甚至在姨母走后那么快就另觅新欢。”

“我原只以为是一场梦而已,也觉得自己因为一场梦就疑心铖王太过荒谬,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他,原是想要让自己安心,可谁想到铖王居然当真骗了姨母。”

凝烟说话时声音极低,语气里的迷惘也不是假的。

“他在姨母面前作戏作的情真意切,能一边骗着姨母,一边面不改色的与姨母温存,他对姨母的感情丝毫看不出来作伪,这些年也从未曾有过旁人,甚至就连老太妃刁难姨母的时候他也会出头护着姨母。”

“可是……”

凝烟嘴角紧抿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来形容铖王给她的感觉。

不是因为阮家的事情让她对铖王有所偏见,而是她亲眼见过铖王在铖王妃面前撒谎,满腔真情实则没有一句实言,那般仿佛戴着假面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他待铖王妃的感情是真的。

宴淮闻言眸色晦暗:“你是怀疑铖王这些年跟你姨母的感情都是在作戏?”

凝烟掐了下掌心:“阿兄是不是觉得我这想法很荒谬……”

“倒也不算。”宴淮神色平静:“我曾经见过擅长作戏的人,能将一场戏作到世人皆以为是真的,也见过有人能数十年如一日的维持着一场谎言,骗过了旁人,也骗过了自己。”

“铖王跟你姨母之间的确有些有古怪,只是如果他真的全是伪装,对你姨母的深情也是作戏,那他能维持十余年不变,其中缘由恐怕让人深思。”

凝烟忍不住抬头:“那阿兄觉得他会是什么缘由,他会不会真的是别有所图?”

“这我哪里知道,本督又不是神仙。”

见小姑娘眼神黯淡下来,垂着脑袋,他话音一转:“不过本督虽然不是神仙,可想查查铖王过去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阮凝烟瞬间抬头眼神惊喜:“真的?”

宴淮说道:“真的,陛下登基前铖王在京中也是极为有名的人物,当时先帝曾经替他议亲,偏他独独对你姨母一见钟情,与你姨母这一段佳话当年京中无人不知,想要去查不是难事。”

阮凝烟迟疑:“可是他如果真是别有所图,怎会那么容易让人查出来?”

宴淮说道:“既是别有所图,那就不可能毫无痕迹,京中与铖王相熟的不止一两人,更不乏与铖王有仇的,想要知道他跟你姨母在一起前的事情,多问几人总有那么一两个知情。”

铖王就算真在铖王妃的事情上面伪装,可他这份“深情”总不可能毫无缘由,查清楚铖王在遇到铖王妃前的事,自然也就能明白他对铖王妃到底是一见钟情非卿不娶,还是早就图谋费心算计。

“有些事情只要是做了,那就会留下痕迹,你如果只担心这个大可不必,我帮你查就行。”

见小姑娘满是欣喜抬头,眼眸璀亮轻弯,他扬唇:“高兴了?”

凝烟眼神亮晶晶刚想说话,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下次想要本督帮你做什么,直接与本督说,不必与本督使这点儿心眼。”

“阿兄……”

凝烟僵着脸想说自己没有,就对上宴淮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

她满心辩解的话全卡在了喉间,背脊绷紧,脸上一点点涨红。

“本督教你的东西,倒先学着对本督用了。”

宴淮曲指朝着她额头上一弹,见她疼的捂住脑袋,他扭头朝着一旁的缙云道:

“听到阮小娘子的吩咐了吗,去查查铖王过往,凡与他有关的事情都给查仔细了,掘地三尺也得将他隐秘挖出来,否则小心阮小娘子生气。”

缙云忍着笑:“阮娘子放心,属下这就去。”

眼见着缙云在旁笑得眉不见眼,阮凝烟羞得脚趾抠地:“…阿兄早就知道了?”

“不然呢?”

“那阿兄还故意逗我…”

宴淮勾勾嘴角:“咱们小海棠好不容易使回心眼儿,本督不得配合一番?只是你这糊弄人的本事还是差那么一点儿,下次多跟本督学学,骗人时别脸红,稳着些,不然一眼就被人瞧个透底。”

阮凝烟:“……”

刚才还一脸忧愁的小女娘被臊的满脸通红,对着宴淮满是笑意的眼只觉脖子都在发烫,羞窘的恨不得能将自己埋了。

等人提着裙摆红着脸转身跑进了铖王妃房中,缙云忍不住笑的腹痛:“督主这么逗阮小娘子,小心她与您闹。”

“她若闹倒是好了。”

他宁愿小孩儿多闹腾些,如别的小娘子那般肆意欢快,而不是处处忌惮着什么,像是躲在壳子里的小兽,一点点伸出触角试探着外间,显得乖巧的有些过分。

宴淮看了眼那边屋中,扭头对着缙云时眼底笑容散了些:“让人去查查铖王。”

“是。”缙云答应下来:“眼下铖王正被禁足,想查他的事倒是容易……”

“不查他跟阮家。”

缙云闻言诧异,就听宴淮说道:“去查查他跟铖王妃还没成亲之前,府中可否有过旁人或是心有所属。”

“还有,当年东宫出事后铖王本是第一首选继任的人,可是后来他突然消隐,反倒是陛下冒了头,你去查查那时候出了什么事,顺道查一查荣家那段时间可否有过什么异常。”

缙云蓦地睁大了眼:“督主是怀疑,铖王跟铖王妃的事,跟当年东宫易主有关?”

宴淮眸色晦暗:“只是觉得有些凑巧了。”

缙云脸色瞬间认真起来,若只是阮小娘子那莫名其妙的梦境也就罢了,他会让人去查却并不会太放在心上,可是如果跟当年东宫易主有关,那哪怕掘地三尺,也定要将真相掀出来。

“我这就让人去查……不,我亲自去!”

……

阮凝烟第一次使心眼失败后,整个人都蔫哒哒的透着沮丧。

等躲开了宴淮进了铖王妃房中,她才强打起精神走了过去,就见铖王妃脸色苍白地靠坐在软枕边,轻抿嘴唇眼底着带着一丝怒意,对面的顾鹤莲也是板着脸气冲冲的。

听见脚步声进来,屋中两人都是抬头。

见是凝烟,铖王妃脸色稍霁,凝烟乖巧上前:“姨母,舅父。”

顾鹤莲听到那声舅父脸上顿黑,朝着进来的小丫头就恼:“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你舅父。”

“你凶凝烟干什么?”

铖王妃护短至极,气恼就怒,冷着脸朝着身边凝烟就道:“你叫他什么舅父,他早就被你外祖父逐出荣家,人家现在是左州顾家的家主,财可倾天富可敌国,哪是咱们这些人能攀亲的。”

顾鹤莲顿时气结:“荣玥,你良心叫狗吃了?!”

“你再说一句!”铖王妃顿时怒道。

“老子说就说,当年你信谢天瑜那个狗东西不信我,如今被人骗了就想着给我送信,你一句话老子就千里迢迢跑死了几匹马赶回京城,你不跟老子给个笑脸说句感谢,开口就冷嘲热讽。”

顾鹤莲气得有些口不择言:“我是被老爷子赶出荣家,可老子是为了什么,要不是谢天瑜那个不要脸的伪君子,老子当年怎么会落到那地步,偏你被他甜言蜜语哄昏了头,如今被骗也是活该……”

“顾鹤莲!!”

铖王妃猛地一拍桌子,厉喝着想要起身时就眼前一黑。

“姨母!”阮凝烟吓得连忙伸手将人扶住。

顾鹤莲也是下意识伸手,只是见铖王妃被凝烟扶着坐了回去,他这才将刚才探出去的手毫无痕迹地又收了回来,惟有垂在绯色长袖下攥紧了掌心的手能看得出他心绪起伏。

顾鹤莲怒沉道:“荣玥,谢天瑜从来都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当年他就卑劣无耻,只你被他那份热烈蒙了眼,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当年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从头到尾都没伤害过你。”

他紧抿着嘴角深深看了眼铖王妃后,一挥袖子转身就走。

铖王妃坐在榻上脸上神色变幻不断,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直到顾鹤莲出了房中也没开口。

凝烟瞧着起了争执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先前她就察觉到姨母和顾鹤莲之间气氛不对,阿兄跟她说顾鹤莲曾经对姨母有些心思,她刚才叫顾鹤莲舅父也只是下意识,可没想到会让二人闹成这样。

“姨母,顾家主他……”

“别理他。”

铖王妃垂眼遮住了思绪,再开口时声音微哑:“他就是那么个狗脾气,多少年了都没变过。”

蒋嬷嬷在旁心惊胆颤:“王妃,您何必跟顾郎君置气,他虽然脾气有些不好,可到底还是因为在意您,而且您眼下有了身孕,大夫说您胎像不稳实在不宜动气。”

“哪就那么娇气。”

铖王妃嘴里说的随意,却忍不住摸了摸小腹。

她诞下谢寅之后多年都未再有孕,她心中其实遗憾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先前月事迟迟不来,她只以为自己是因为太过挂心凝烟的事情,又因为察觉铖王欺骗日夜难寐,心情压抑以至于影响了身子,可怎么都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她居然会再次有了身孕。

如果没有离开城王府,没有察觉铖王并非她所认识的样子,他们夫妻依旧如先前那么恩爱,那这个孩子的到来定能让她欣喜若狂。

可是如今……

铖王妃眼中有些复杂,摸着小腹实在高兴不起来。

“姨母。”凝烟担心道:“你还好吗?”

铖王妃脸色有些苍白的摇摇头:“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凝烟闻言抿了抿唇,本该劝她放开心不要多想,劝她孩子是孩子,铖王是铖王,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正想着该怎么跟铖王妃说时,就见外间花芜快步走了进来。

“女郎,陆郎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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