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炙热的薄唇便覆了上来,几乎在瞬间就夺走了她的呼吸。
好一会儿,陆泽洲才松开,微喘着气:“真的要离?”
“要……唔!”
沈嘉沫暗自发誓,等他解开她手上的皮带,她一定跟他拼了!
好半天,陆泽洲才喘着粗气松开,扶着她通红的脸颊:“还离?嗯?”
沈嘉沫不甘心地别开眼,硬生生挤出一句:“我考虑考虑……给我松开!”
陆泽洲紧绷的心才送了些,果然,有时候还是得来硬的。
他松开绑住沈嘉沫双手的皮带。
刚被松开,沈嘉沫一个肘击过来,陆泽洲目光一凛,轻巧偏头躲过,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沈嘉沫直接破口大骂:“陆泽洲,你什么时候学会耍流氓了?”
明明曾经连碰都懒得碰她,现在反倒开始占便宜了。
她都怀疑陆泽洲是不是也重生了,所以才转了性子。
陆泽洲不慌不忙地坐回去:“夫妻之间不叫耍流氓,叫情趣。”
这话说的沈嘉沫脸颊又是一热,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同了。
她揉了揉手腕,索性偏过头不再理会。
陆泽洲笑了笑,重新发动车子回了军区。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车子使到机关大楼前停下,两人刚下车,警卫员就过来了。
他敬了个礼:“旅长,医院那边刚来电话,说姜小苒得了肺炎,有些严重。”
听了这话,沈嘉沫愣了一下。
难不成姜小苒坐了三年牢,真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冻一下就冻出肺炎了。
望向陆泽洲,他正巧看着自己,她抿抿唇:“你去看看她吧,我还要去盯着训练,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训练场走,可手里的枪突然就被抢走。
陆泽洲直接把枪扔给警卫员,握住沈嘉沫的手:“你跟我一起去。”
医院,病房。
沈嘉沫一张脸拉的老长,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们看,偏偏陆泽洲当做没看见似的,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松手。
病床的姜小苒见两人手拉着手一块来,眼底划过抹阴冷,又很快被温良掩盖。
她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泽洲哥,嘉沫姐,你们和好了吗?”
“嗯。”
“没有!”
两人截然不同的回答让姜小苒愣了愣。
沈嘉沫狠狠甩开陆泽洲的手,拧着眉看向姜小苒:“来也来了,看也看了,你好好养病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泽洲看着她走,也没有追,毕竟一会儿回去还能见到。
眼见男人的目光黏在沈嘉沫身上,姜小苒被子下的手紧紧握着,竭力克制内心的嫉妒和不甘。
她咳了两声,声音虚弱:“泽洲哥,你去陪嘉沫姐吧,我没事的……”
陆泽洲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她。
姜小苒本就瘦弱,坐了三年牢出来又憔悴了些,现在更是瘦的像一阵风都能吹跑似的。
想到她的哥哥,他始终是于心不忍:“好好养病吧。”
姜小苒眼眶微红:“谢谢……泽洲哥,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你还能对我这么好……”
说着,她苍白一笑:“我没什么能报答的,只求老天爷保佑你跟嘉沫姐,希望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看她满眼真诚,陆泽洲暗自叹了口气。
如果一开始她就这样善良,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陆泽洲留下跟姜小苒说了会儿话,想到军区还有工作,嘱咐她几句后便走了。
目送男人远去,姜小苒才毫无忌惮的露出狠毒的眼神:“沈嘉沫沈嘉沫,你眼里只有沈嘉沫!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她不得好死!”
另一边。
刚换回作训服回到训练场的沈嘉沫忽觉背脊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皱起眉,脸上闪过抹疑虑。
奇怪,这种感觉只在半年前去做卧底时有过,好端端,怎么会……
“嘉沫!”
许少聪的声音猛然打断沈嘉沫的思绪。
抬头看去,只见许少聪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听说你去市里帮公安解救人质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
沈嘉沫见他嘴上关心着自己,眼神却往女兵那儿飘,便给了他一拳:“你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看女兵的吧!”
许少聪脸一红:“我早到了谈对象的年纪了,替自己物色物色一个不行啊?”
听了这话,沈嘉沫想想也是,他比自己大两岁,也有二十五六了,是该结婚了。
她顿时变成月老,开始给他牵线搭桥:“你看第一列第三个,那个女兵叫谭燕,所有训练的女兵里就属她最能吃苦,也最有潜力。”
许少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的确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兵。
她眼神很坚定,额前头发都被汗水汗湿了,别的女兵双手都已经开始发抖,她还是不动如山。
他由衷夸赞:“是个当狙击手的好苗子啊……”
沈嘉沫骄傲地扬了扬下巴:“那当然,我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许少聪翻了个白眼:“瞧把你能的。”
陆泽洲一来,就看见沈嘉沫跟许少聪两人几乎挨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偏偏沈嘉沫还笑的很开心。
他脸一黑,二话不说上去硬生生挤在了两人中间,将沈嘉沫掩在身后,略带敌意的目光扫视着许少聪:“许教员,这里是女兵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对方冷冽的目光看的许少聪这个扛过枪林弹雨的汉子都不禁头皮发麻。
但来看女兵被上级逮个正着,怎么说都有些掉面子,他有些窘迫地敬了个礼后忙回了自己带训的连队。
沈嘉沫看着许少聪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又气又觉得好笑。
虽说陆泽洲是旅长,他也没必要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那么快吧……
“以后在公共场合,别跟异性靠那么近,影响作风。”陆泽洲硬邦邦开口。
沈嘉沫看向他,险些气笑:“陆旅长,你也知道作风问题啊?刚刚在外头,那么多人跟我拉拉扯扯,你没想过作风?以前跟姜小苒亲密的跟夫妻似的,也没想过作风。”
听着她挖苦的语气,陆泽洲头一回哑口无言。
沈嘉沫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见她这样,陆泽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看来要让她彻底消气,还是要费一番功夫……
之后几天,沈嘉沫都刻意避着陆泽洲,哪怕他故意过来,她也会找各种理由躲开。
天一夜之间更冷了。
下了训,沈嘉沫坐在树下擦着自己的狙击枪。
突然,她眼神一凝,猛地抬手一抓,摊开手,掌心里是颗大白兔奶糖。
她头也不抬地继续擦枪:“我说你烦不烦,这伎俩玩不腻啊?”
许少聪嘿嘿一笑,往嘴里塞了颗糖便坐到她身边:“警觉性灵活性这么好,不愧是你。”
沈嘉沫舒了口气:“你专门来夸我的?”
“那倒不是,就是想问问你,对跟陆旅长的感情咋想的。”
听见许少聪的话,不远处的陆泽洲猛然停住脚,怔怔看着那坐在一起的两人背影。
沈嘉沫停下手,仰头看着天,好一会儿才回答:“我觉得我跟他……其实没什么感情。”
许少聪不解:“没感情?没感情怎么结了婚?你还让我假装你未婚夫气他,他还经常来找你。”
沈嘉沫有些烦躁,撕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当初我用绝食逼我爸成全我跟陆泽洲,现在想想,我当时真是又蠢又过分,为了一个我都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的男人去气我爸……他对我,还不如对姜小苒的一根脚指头。”
“难怪你千里迢迢跑去燕北军区当兵,原来是受了打击了。”许少聪半知半解。
“倒也不是,就是突然想明白了,我没必要把一个男人看做我生命的全部……”
沈嘉沫突然停住,似是把没说完的话给咽回去了。
从加入野战队的那一刻开始,她仿佛才觉自己真正重生了,可又觉得上辈子的一切都好像是场梦。
也是从那一瞬间,她才明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