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占领一边的宋氏家族成了一片废墟。
在这一天,风很好,太阳刚刚好。
顾超思在镜子前仔细地整理了衬衫和西装。
西装熨得一点皱纹也没有,他选了她给过他的唯一一件礼物——一条蓝色条纹领带。
那个男人看起来不那么忧郁了,像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正要去赴约,开车去为她建造的玫瑰庄园。
在庄园里,有一大片红艳的玫瑰海,美极了,而花海的中间是一小块土坡,土坡上插着一块雕花的木牌——妻子阮玉宁的墓。
阮玉宁知道,上面的字是用匕首一划刻出来的。
墨绿色的藤蔓缠绕在木板上,上面开着几朵娇艳的玫瑰,古朴而美丽。
顾朝慈在董事会前坐了很久,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打破了寂静。
“七少,你之前安排了角膜移植手术,想跟你确认一下吗?”
顾朝慈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取消吧,她已经不在了。”
闻言,就松了一口气,幸而幸而,不然他要是真的把顾齐少的眼睛移植给一个女人,顾甲是不会放过他的!
阮玉宁咬着嘴唇,毫无感觉的眼泪几乎要冲了出来。
顾超慈居然要给她眼睛,他居然要给她眼睛!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你要给她眼神,为什么明知她用了又骗了一次又一次,但他还是愿意?
为什么明知宋雨辰拿她当诱饵,他还是舍命去救她!
傻瓜!
顾超,你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陈晓,3月6日是宁宁父母的忌日。从那以后,每年你都要替我送花到他们的坟前。”
“七个小……”
顾朝慈的手指在墓碑上刻上宁字,眼神里多了一丝柔情:“把我和她葬在一起。”
阮玉宁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想伸手抱住他:“别……离开你的岗位!不!”
手指交叉在手臂上,似乎已经检查过了,顾朝慈回头看了看,轻声说:“宁宁,你回来看我了吗?”
阮玉宁声音嘶哑,在男人面前却只是微笑。
过了一会儿,他把一支黑色手枪举到头上,低声说:
“别害怕,我们……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的……”
“砰——!”
一声枪响,顾超思倒在墓前,这世上所有的星星都暗淡下来。
男孩爱她的玫瑰,他将永远和他最爱的人在一起。
阮玉宁泣不成声,灵魂也渐渐透明。
如果有来生,我会好好待你……
*
“啊,你对宋雨辰太慷慨了!”
冰冷而熟悉的声音,让阮玉宁的身体僵硬。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旅馆,由于宿醉带来的困惑,她的大脑因疼痛而眩晕。
“顾朝慈,你的胳膊……”
阮玉宁盯着眼前的男人,高高的,冷冷的脸,一双美丽的凤凰般深邃的眼睛。
比我记忆中的年轻得多,似乎没有受到背叛和伤害。
重要的是,他的左臂…还在
阮玉宁几乎想了想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去抓,那异常真实的触摸,让她生出一丝狂喜,声音更是雀跃:“你的胳膊还好吗?”
顾超听天由命,凤眼见冷,推开面前的女子:“你想玩什么把戏?”
阮玉宁踉跄后退了几步,有些回不了神。
顾超退出拿回视线,凤眼放光,声音线带着压抑克制:“如你所愿,西城项目我将取消与阮家的合作,让宋家来。”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刚落,他就收回眼睛,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开了。
他很清楚,宋氏家族的小生意和狭隘的变化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无论如何,是宋家把她养大的,她把他们当作最亲密的人。
所以,即使他知道这是一种算计,他也不忍心让她失望。
顾超听天由命地垂下眼睛,捂着眼底的自嘲。
*
阮玉宁站在原地,失落了许久。
西区项目?
阮氏家族?
这不是十年前的事……
阮氏一家还在这里吗?
她的养父宋智生一直对她撒谎,说她是阮家保姆的女儿,她的母亲被阮家杀害后,她被遗弃在孤儿院。
因此,前世认为阮家和顾超世有更多的合作,为了复仇,她和宋家偷偷用了一些手段,早早把阮家搞垮了。
但现在,这还没有发生。
阮玉宁冲到浴室的镜子前,望着那张如春光拂晓、明亮翻滚的少女脸,美丽的眼睛微微泛红。
她的喉咙收紧了,她颤抖着把指尖举到脸颊上。
皮肤白皙,细腻湿润,像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任何疤痕。
还有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可以清楚地看到你面前的一切!
她重生了?
她重生了!
上帝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阮玉宁眼睛湿润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宋雨辰,宋淑婷!”你等着吧,这次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收拾好心情,阮玉宁拿着东西追了出去,打算找顾超辞职。
她记得,西区项目是一切改变的开始。
宋家为了破坏顾超慈和阮家的合作,一杯酒,送她到顾超慈的床上,却让她误以为自己是顾超慈的污点,于是对他怀恨。
她以为木已成舟,便忍着自己的厌恶去利用它。
“顾琪萧,如果你把西城的项目给宋家,我今晚就不追究了,把这个账一笔勾销。”
也正因为如此,顾超辞职嘲笑她的慷慨。
想到这里,阮玉宁自嘲地笑出声来,不就是大方吗?她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纯真换取宋佳波的未来,却不知道一切都是算计。
而她没想到的是,昨晚,顾超辞职生憋住了。
我没碰她……
想到这里,阮玉宁更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他一直珍惜和纵容她,而她却愚蠢地一次又一次地利用他的心,各种算计。
活该落得个残缺不全的下场!
可以这么好,自己是这么灿烂夺目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刚追到一楼大堂,阮玉宁就被拉了过去:“怎么了?”搞定了吗?”
急切而熟悉的声音,让人作呕,却也成功地把阮玉宁从思想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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