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音陆盛野(私有欲)最新热点小说-知乎小说私有欲阮南音陆盛野

时间:2023-07-24 19:05:5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阮南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门外的阮母道:“外面冷,进来说。”
“进来?”阮母重复了一遍,手插到了腰上,话音高亢起来,“行,进来说。”
她不知道想表明个什么样的态度,三两步走近家门,扶着门狠狠一关,“你倒是说话啊,大半夜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阮父粗粝的手覆到嘴巴上摸了摸脸,“唉”了一声,走过来一把搂住阮南音的肩膀,拿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算了,都大半夜了,别把跳跳吵醒了,明天还要送他去上课。”
他耷拉着眼睛,却还是讨好地跟她笑笑,“你先回房间收拾下,好好洗个澡,休息下,之后明天咱们再说。”
阮南音没说话,独自进了卧室。
卧室门刚合上,卧室外就传来男女的吵架声,仿佛故意要让她听见似的。
“用得你在这里装好人?”阮母骂道:“就你担心音音?真担心她就该把事情问清楚,在这里拖什么啊?”
“本就是大半夜了,孩子这时候回来了有什么好急的?”阮父又道:“明天吃饭再问也一样,非要在这里折腾?”
“我折腾?行,你不折腾。”阮母冷笑起来,语气愈发尖锐,“当年我监督音音功课,你也说别折腾,要不是废了死劲,她能被A市高中特招进去?她能考上好大学?能跟陆家这样的人在一起?咱们家现在吃人家喝人家的,你怎么不说我当年不该折腾?”
阮父结巴起来,“你——你——你就会翻这个旧账!”
“这就翻旧账啦?更过分的事我都懒得说你,也就你会装——”阮母火力全开之际,却听卧室里传来大喊“妈妈”的声音,她立刻快步进去。
“我都说了大半夜了吵什么吵,看把跳跳吵醒了吧!”
阮父话音里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意。
嘈乱的脚步声从客厅传来,他们的话音变得柔和且模糊,客厅重归安静。
阮南音静静地听着,一时间居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她展开行李箱,将衣服收拾出来,打开衣柜,却发觉大半童装早已割据了一大半衣柜。她拉开下方的抽屉,抽屉里也尽是些玩具。
她茫然地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四四方方的房间里,窗前是书桌,桌旁是床,床旁边是衣柜。依然是记忆中窄小但温馨的样子,但是却不知为何让她有些冷。
阮南音不再管衣柜,只是走到书桌前。
书桌是特意做的墙边柜,与墙同长度,底下同样布置了四个柜子。她弯腰打量了一圈,这才发觉有两个柜子已经被打通,里面装满了小男孩的球鞋。
以前安置好的旧课本被挨挤到一边,小学课本歪歪扭扭陈列着。
阮南音起了身,最终坐在了桌前,手捂住了额头。
她没有哭,也没有难过,只是有些无言以对。
她向来习惯了应对这种无言。
“咚咚——”
卧室门被敲响,阮南音转过头去,还未说话便见阮母已经推门了。
她向来如此,家中每一处地方都不应有她无法踏足的领域。
阮南音也习惯了,只是道:“怎么了?”她话音刚落下,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便从她身后探出脑袋,一面抱着阮母的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跳跳,快喊姐姐。”阮母弯腰拍他肩膀,“小时候姐姐还抱过你啊,快喊姐姐。”
小男孩扭捏,只是嘎嘎笑,抱着她的腿晃来晃去。
阮南音没有什么情绪地望着他。
阮母催促几番,他仍不说话,她只好赔笑似的道:“跳跳就是这样,不敢说话,都上四年级了,还老这样怎么行。就是不如你聪明。”
她自觉这个话题很高明一般,带着跳跳便坐在床边,与阮南音坐在正对面,握住她的手,“想想,你四年级学习又好,又聪明,当时就该让你跳级。也不对,跳级你可就遇不到小陆这么好的人了。”
阮母说完,试探性地望她,“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你要真想问,就让跳跳出去。”
阮南音道。
“你这孩子,他年纪这么小知道什么,你还跟我卖关子啊?”
阮母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让她显得很是温柔。
阮南音却扯起了嘴角,眼眸如平静的死水,“我四年级时,你和爸吵得整栋楼都听见了,我当时去楼下小卖铺打电话报警了。”
“你——!”阮母被她说得瞪大了眼,“音音你怎么说这种话?”
她还想在说什么,跳跳却已经犯困了似的,扯她的衣角,“妈妈,我想睡觉,我要睡觉。”
阮母立刻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笑起来捧他的脸,“好,跳跳要睡觉,妈妈陪跳跳睡觉。”
“原来现在还在跟你们一起睡。”阮南音环视了一圈房间,“难怪我回来还能拥有间房,真是感谢你们。”
“啧!我明天再说你!”阮母带着跳跳正准备走,没忍住又回头数落她,“你也别藏着掖着,就冲你今天回来这动静,我就知道就你这个性格,百分百是连个男人都守不住!”
阮南音的指尖跳动了下,再抬头,却见阮母已经大力关上了房间门。
墙上落了下零星的灰尘,仿佛房间都震动了下。
她感觉一切都显得如此乏味,但又如此习惯。
这个性格,到底是什么性格呢?
阮南音嗤笑了下,是总能容忍一切的沉闷性格吗?
但明明,她也不想承受的。
无论是年少时父母没完没了的争吵,还是母亲近乎执念的期望,学校里跟不上的成绩,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她好像如此习惯承受,以至于后来与陆盛野纠缠在一起时,她才能终于将自己的责任推给陆盛野。
不是她想逃课的,不是她想恋爱的,不是她想叛逆的……
是他影响了她,是他改变了她。
但是谁能想到,她借着这份“承受”带来的自由,没想到最终也完全变成了忍耐。
阮南音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发觉疲惫自深处传来。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选择了更久的车程的原因很简单,她的路途才是归处。
商厦高耸入云,俯瞰下去人潮涌动,车水马龙。
天气难得放晴,暖融融的阳光照得室内也暖洋洋的,让人误以为即将到来不是冬天而是春天。
然而陆氏集团内的人却并不如此觉得,原本几个项目在稳步进行,但不知为何一层一层逐渐开始push,牵连得许多部门也开始忙碌起来。而陆总更是盯得紧了,短小精悍的会议一次次开下来,项目全部亲力亲为,忙得让人手忙脚乱。
好在听闻陆总明天就要去国外参加商业峰会,可以暂时喘息两天。
陆盛野前脚刚带着几个高层离开公司,整个公司后脚就开始八卦。
项目部组员在茶水间面对几个疲惫的同事,只是举起咖啡杯,“干杯?”
众人疲惫地举起咖啡杯,抱怨声接二连三。
“我真搞不懂,我们公司是要完蛋了吗?催得这么紧?”
“我也,想不通,陆总平时已经够忙了,怎么还能有精力逐个审批啊?”
“别说了,我错别字和病句都被挑出来了,想死。”
几个人抱团诉苦,却被一个人事部的打断,“是不是因为那谁辞职了啊?”
“谁?”组员疑惑起来,随后恍然大悟,“啊,她?我交接的时候听主管说是在休年假啊?”
“啊,你们还不知道?”人事部组员有些尴尬,小声道:“她之前是交的年假,但之前给我发了邮件,发了辞职通知。”
“什么?所以她就直接走人了?”
那组员瞪大眼,其他组员一扫疲惫状态,兴奋起来。
人事部组员拿出手机看了看,“算了下时间,她18号发的邮件,刚好19号开始陆总开始疯狂push我们……”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主管去交文件,结果那天陆总准备下班,说是忙太久了要休息。”一个项目部的也插话,仿佛终于拼凑出事情的全貌,“所以会不是那天就……”
“别乱说,他们我听说都要订婚了。”
人事部组员摆手,又道:“可能是巧合吧?”
年纪大些的男人笑起来,“你们小年轻不懂了吧?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吵架,而且搞不好真就——”
他拍手,“一拍两散咯。”
他的话跟着他拍巴掌的脆响声散去。
而在另一处的高尔夫球场,挥杆的脆响声同样响起。
阳光下,草场松软,球童们开着车不断捡球,衣着性感的女郎们言笑晏晏,一旁的桌上尽是盛满的颜色漂亮的香槟。
而在一切的中心的,则是两个男人。
运动服衬出他们健壮漂亮的身材,一个姿态散漫地眺望远处,一个动作优雅地挥杆。
自然是陆盛野与江时津。
“good gaol”
陆盛野仰头望向球洞。
他接过球童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话音淡淡,“累了。”
陆盛野将球杆扔给球童,兀自坐在一旁,接过水喝了几口。他的手撑在膝上,一手扶住额头,揉了揉眉心,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眸下是青黑与疲惫。
“看得出来。”江时津“嗯”了声,也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坐下喝水,“最近的项目有这么忙么?”
陆盛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只是一倾身,躺在了躺椅上。
纯白色的拱顶遮阳伞就隐蔽在他眼前,新草传来些芬芳。他感觉自己额上仍有些希望的汗,它们缓缓从额角流淌下来,带来些痒意。
陆盛野从一边拿过手机,他动作不停。先打开通话记录,又打开陌生号码拦截列表,打开信息记录,微信和邮箱也反复查看。
呼吸逐渐沉重,心脏烦闷的感觉不断上涌。
天空的云层明明如此棉白丰厚,怎么太阳还是这么热。
陆盛野将手机扔到一边,起身开始拧瓶盖喝水,垂眸盯着草坪。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时津见他这般状态,沉吟几秒道:“吵架了。”
他用了陈述句,毕竟当日她是坐他的车回去的。
显而易见,她没有就此揭过。
江时津眯了下眼睛,开始思考要不要将当天的事说出来。
“没有。”陆盛野勾起嘴唇,颇有些自得,“她前几天辞职了,回家去散心了。”
“散心么?”江时津琢磨了下,淡淡道:“就不怕不回来了?”
陆盛野打了个手势,一个女郎走过来帮他点上烟。
他夹着烟,烟雾氤氲在空气中,漫过他不羁的眉眼,连话音仿佛也被模糊了似的,“她会回来的。”
“你不要忘了,我们已经要订婚了。”陆盛野透过烟雾朝他瞥过去,江时津看见他笃定又自信的灰色眼眸,又听见他继续道:“再说了,以前吵得再厉害不也过来了。”
江时津翘起嘴角,如玉面容上浮现些笑,却转瞬散去,“所以还是吵架了?”
“啧。”陆盛野察觉自己话中出现了破绽,有些不耐地掐灭烟头,分明的骨节微微苍白,“行行行,我招供,是吵了。”
江时津微怔,随后道:“是七月的事?”
陆盛野摆手,“不是,是她又敏感了。”
“她觉得接风宴上,我没有跟她说江七月会来,所以就跟我吵架了。”陆盛野有些烦躁,说着眼神又瞥向了一旁的手机,一把将手机捞过来看了几眼,“这么多年了,我不明白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怎么样都会吵架。就任由她去吧。”
他在手机上点兵点将,将所有通讯软件都检查一遍又关上。
陆盛野愈发显得不耐,眉眼中压了几分阴沉,说话却还硬邦邦的,“她是希望我身边所有女的靠近我就死了吗?”
“打住。”江时津打断他,冷冷地道:“有话跟她说,别跟我说。”
陆盛野抿了下薄唇,又开始看手机,“她为什么这么敏感。”
“因为她穷。”江时津眺望着远处的风景,话音风轻云淡,“当年你选择了她的时候不就该想过了么?你们家世差距这么大,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如说我更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和她纠缠在一起的。”
陆盛野眸中仿佛有潮涌,却逐渐平息,他笑了下,十指交拢在一起。
他语气很轻,“玩玩呗,觉得有意思。”
“阮南音,你现在是觉得很好玩吗?你还要在这里住几天?”
客厅里男女的吵架声过后,一道惊雷的女声劈进卧室房门。
阮母将门猛地推开,手里捏着围裙,脸上满是怒意,“你就在房间里装死?你们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忍了这么几天才生气,也很了不起了。”阮南音坐在电脑前,一面打字一面说,头也不回,“我不明白这里不是我的家吗?我没给你们打过生活费吗?回来住几天也不行?”
她盯着电脑屏幕,打字的速度慢了下来,反复检查有没有错字。
一阵沉默。
阮南音点击发送简历,合上了电脑。
阮母又捏了捏油腻的围裙,长长叹一口气,快步走进房间,“那我不是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啊?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刚毕业好嫁人的时候?还能找到几个小陆那样的家庭啊?”
“你跟妈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妈是过来人。”阮母将围裙放在膝盖上,将她的手拉到两手之间,又苦口婆心道:“你们恋爱的时候年纪就小,这么多年了也该明白对方了啊?”
阮南音感受着母亲的手,她的手枯瘦,却并不像干燥温暖的树枝,反而有些油腻湿润。
应该是刚洗完碗。
因为她嗅到了洗洁精的味道。
阮母的手落在过她的脸上、肩膀上、身上,也会这样握着她的手。前者时盛气凌人,后者时,是盛气凌人后的忏悔。
要原谅妈妈的生气,妈妈希望你成才。
原谅妈妈的生气,妈妈是被爸爸伤害了没办法。
原谅妈妈的生气,妈妈生弟弟是因为家里总要有个儿子。
……
反正无论怎么样,都要原谅妈妈。
阮南音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手从她两只粗粝的手中拔出来,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这座房子住不下去,还是担心跳跳的学籍?”
前几年阮母就央着陆盛野给跳跳挂了C市的学籍。
阮母愣住,眼睛慢慢地睁大,如同慢放似的。
她“唰”地站起身,指着阮南音的鼻子道:“阮南音,你把你的话再说一遍?到底是长大了,找到了好婆家,就跟娘家在这里怄气了是吧?”
阮南音缄默下来。
阮母大声喊道:“阮志伟!你进来!”
一分不到,阮父着急忙慌进了房间,站在门口跟局外人似的左右窥着母女两人。
“怎么了?音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阮父见她们都不说话,赔笑着凑近,又对阮南音道:“音音你也是,你妈平时最念叨的就是你,担心你被小陆家欺负,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他热衷于扮演这样老好人的角色。
明明在阮母进门时,他装作没看见。
“你知道你女儿说什么吗?她这还没进门呢倒是先指着我们说占好处了啊!”阮母用力推搡阮父,眼睛却直直盯着阮南音,“这没良心的程度,没随你十成也有九成了!上了大学就没回来过几次,现在回一次跟祖宗一样!”
阮南音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上大学回来帮你带孩子吗?”
阮父一把抱住阮母安抚,又好言好语跟阮南音说话。
这场面发生过太多次,多到令她感到额心。
明明那些巴掌与责骂都真切地落在她身上,但他永远只会以这种懦弱善良的形象在时候出现。
他善于装作无辜,从中调和她们,好以她换取与阮母关系的更为亲近。
阮南音几乎想要吐出来,站起身来直接道:“你们也不用跟我在这里扮红脸白脸,订婚取消了,我跟陆盛野已经分手了。既然你们说担心我被陆家欺负,现在应该不用担心了吧?这房子我会努力抱住的,学籍可不是用钱能抱住的,不过没事,反正我读的不也是普通学校。”
她突然笑起来,话音一字一顿道:“反正有妈在啊,跳跳一定也能跟我一样,考上好初中高中,还有好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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