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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的清香弥漫在车厢内，诉说着道不明的暧昧。
李良晟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杂志，依旧是那副清贵公子的模样。
陈瑾宁却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她不傻，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和李良晟说近了，也只是他私人医生的女儿。
八竿子都嫌远的关系，不过前几日见了一面就邀请她吃饭。
无非是有一张和他死去妻子相似的脸。
“工作累吗？”
李良晟突然侧过头来看她，因为离得太近，温热的呼吸悉数洒在她的侧颈。
“还好……”
陈瑾宁缩着脖子向着窗边靠了靠，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喜欢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李良晟也不在意她的疏离。
“都好，选您喜欢的吧。”
李良晟露出了见面以来最真诚的笑容。
“穆霂以前也总是紧着我。”
陈瑾宁并没有接话。
夫妻间的日常，无论多么普通，说给第三个女人听都是不妥的。
即使他的妻子已不在人世。
但好在车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是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馆。
陈瑾宁猜测喜欢吃辣的是穆霂。
因为用饭期间，李良晟只用了少许开水白菜和清蒸江团。
陈瑾宁因为慢性肠胃炎也很少吃辣。
但李良晟大概真的把她当成了穆霂，不断给她夹菜。
水煮牛肉、毛血旺、夫妻肺片……
陈瑾宁尝试拒绝，可李良晟置若罔闻。
她只好硬着头皮硬塞进嘴里，而后大口大口地灌凉茶。
李良晟见她额头冒汗，也不觉得异样，只俯身过来给她擦汗。
陈瑾宁心惊胆战，后仰着向后躲开的时候将整个椅子都拖动了。
刺耳的摩擦声终于惊醒了李良晟，他毫无诚意地开口。
“抱歉。”
陈瑾宁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开门见山。
“孟总，我理解您的痛苦。”
“我也知道自己和您妻子有几分相似，可这只是巧合。”
“如果您把我当作了她，其实是对她的伤害，也是对我的不尊重。”
话已至此，陈瑾宁以为自己说得很明白了。
可反观李良晟，他只是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着她。
目光微冷，深沉的脸色辨不出喜怒。
气氛太过压抑，陈瑾宁想要离开了。
可她才摸到身后的包，李良晟便开口了。
“谢小姐，有什么愿望吗？”
什么意思？
陈瑾宁顿住，不解地望向他。
李良晟轻笑一声：“我帮你实现所有的愿望。而你，做我的妻子怎么样？”
做他的妻子？
以“实现她的愿望”为前提？
陈瑾宁总算明白李良晟今天找她的目的了。
但……
她要做的不是妻子，而是替身吧。
陈瑾宁强忍下愤怒和耻辱感再度开口：“孟总，我觉得……”
“孟家殷实，不需要门当户对的联姻，你可以放心进门。”
可李良晟压根儿不想听。
一句云淡风轻的“你可以进门”，就堵住了陈瑾宁的所有话。
“疯子！”
说理是说不通了，陈瑾宁顶着怒气抓起包就走。
然而，当她起身的那一刻。
李良晟大力将她拽住拖进了怀里。
陈瑾宁没有防备，一下子跌坐在他的腿上。
尖叫还未出口，便被含住了双唇、夺去了呼吸。
嘴唇和舌头不断被拉扯、撕咬……
直到陈瑾宁痛呼出声，李良晟才仿佛解渴般松开了手。
顾不上调整呼吸，陈瑾宁扬起手就朝着李良晟挥去。
李良晟却是抓住她的臂膀将人拉近，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好姑娘，要学会听话。”
八月大热，最后一抹夕阳透过落地的窗洒进空调房里，营造出恰如其分的舒适。
可李良晟的态度却像是一团烈火，夹带着明晃晃的羞辱朝着陈瑾宁扑来。
焚尽她的自尊。
她逆光抬头，李良晟背靠在光里，除了轮廓一切都隐匿在黑暗里。
蓦然，她就想起了初见李良晟的情形。
那天，谢蓉工作时不慎弄伤了脚。
一接到消息，她就着急忙慌地去了孟家。
其实在那之前，她从没去过孟家，尽管谢蓉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
进了门，她一眼便瞧见了坐在花前的李良晟。
明明清隽、矜贵、秀眉朗目，
却又憔悴、冷冽，周身缠满了死气。
他正望着绣球花，可眼神里毫无生气和温度。
怜悯和好奇同时在心底升起，她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良晟毫无征兆地转头，两人的视线便隔空相撞了。
偷看被抓包，陈瑾宁尴尬地低下头，再也不敢乱瞟。
李良晟却缓缓来到她跟前道了一句。
“你好。”
问候来得猝不及防，陈瑾宁有些愕然。
“我是李良晟。”
声音清洌、深沉，陈瑾宁的心不自觉地颤了颤。
可还不等她回应，李良晟就又开了口。
“你很像一个人。”
“我？”陈瑾宁有些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像谁？”
可问话一出，李良晟身体竟然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陈瑾宁呆住。
直到李良晟像一块破布，抖抖索索地栽向地面，她才下意识上前抱住了对方的身体。
希冀以此，阻止李良晟的下坠。
然而成年男性身体的重量，反带着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身体和大理石的碰撞，疼得陈瑾宁呲牙咧嘴。
而李良晟，则迅速被看护人员送回了卧室。
这于她而言，不过是平常日子里的一个小插曲。
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可谁知道……
“谢小姐考虑好了吗？”
一声凉凉的质问，将陈瑾宁拉回现实。
陈瑾宁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眼泪回流。
“如果，我说不呢？”
“那只能说谢小姐命好，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李良晟轻声调笑着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推给陈瑾宁，并示意她打开。
陈瑾宁直觉危险，所以固执着不肯动作。
“不好奇吗？”李良晟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陈瑾宁摇头，毕竟好奇心害死猫。
李良晟眉梢一挑，亲手打开了文件递到了她的眼下。
陈瑾宁只瞟了一眼，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因这份文件详细记载了韩绮的绝望前半生。
比如，韩绮被酗酒的丈夫家暴数年，却为了儿子隐忍着不反抗。
直到丈夫开始家暴儿子，她才策划了逃离，但没想到这一举动差点让她死在了丈夫手里……
闺蜜谢蓉为了救她，失手将家暴男推入了江里。
但两人同时选择了不施救，任由落水的男人随着波涛飘向无人知晓的地方……
看到这里，陈瑾宁的手止不住颤抖。
李良晟则满意地开口：“韩绮是你另一个养母吧？”
没错，陈瑾宁是个弃婴。
二十五年前，被谢蓉和韩绮在火车站捡到后养大。
不但如此，她们还给了她最好的爱和一切。
陈瑾宁怎么可能让她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呢？
“你……想怎样？”
“自然是对谢小姐一见钟情，想娶回家做妻子。”
陈瑾宁有些崩溃，她拼命忍住再次翻涌的泪意哀求。
“李良晟，你想想穆霂，如果她知道你现在这样会怎么想？”
“你们那么相爱，不要让我这样的赝品玷污了你们的爱情好不好？”
陈瑾宁的一番话，成功让李良晟眼睛泛红。
“陈瑾宁，你的两位养母确实很伟大，她们相互拯救，还收养了你。”
“这样好的两个人后半生应该会幸福的吧。”
陈瑾宁的血彻底凉了。
嗡——嗡——
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两人的僵持。
陈瑾宁看见来电显示，急忙接通：“小妈！”
“瞳瞳，快回来！”
“家里来了警察，他们怀疑你大妈妈跟三十年前的一桩杀人案有关，现在要带她走。”
陈瑾宁瞳孔骤缩，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李良晟温和一笑，拿起婚前协议书递过去：“现在签还来得及。”
挣扎一闪而过，陈瑾宁最终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陈瑾宁从没想过自己会和李良晟有什么牵扯。
更确切地说，她和李良晟生活在云泥之别的两个世界。
云端之上的那个，自然是李良晟。
身为坐拥300亿美金身家的孟家嫡子长孙，李良晟一出生就是站在了世界的顶端。
而她，不过是孟家私人医生谢蓉的养女。
尽管他们看似相隔不远。
可两人却从未有过交集。
就连那天的相遇，也只是一场意外。
谁知道李良晟却着了魔。
想着法儿地让她成为穆霂的替代品。
狗东西，就不该可怜他！
“你在骂我？”
李良晟看着她，满是怜悯、嘲讽、不屑。
陈瑾宁刚吃了李良晟的亏，纵是满身反骨也不敢现在就惹怒他。
是以，她快速摇头，坚决否认。
李良晟看着乖巧了不少的陈瑾宁，这才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许是陈瑾宁的表现取悦了李良晟，结束了一切后，他竟然亲自开车送了陈瑾宁回家。
一路上，陈瑾宁都恍恍惚惚，忽冷忽热。
李良晟除了抽了一支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和她说一句话。
这样的表现，却比刚才对她威逼利诱的模样骇人多了。
以至于，这压迫感蔓延到了她的梦里。
梦境朦胧中。
陈瑾宁看见了一条巨大的黑蟒，鳞甲似铁，猩红的蛇信子吞吞吐吐。
幽深不见底的瞳眸里，是轻蔑、是鄙视、是势在必得。
这分明是白日里见过的李良晟的模样。
恐惧让尖叫脱口而出，也撕裂梦境的天空。
陈瑾宁挣扎着醒来，入眼却是白茫茫一片。
“醒了？”
深沉的男音在一侧响起，惊得陈瑾宁转头去看。
李良晟？
“你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陈瑾宁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疼！
太疼了！
嗓子仿佛被火烧过，气流穿过喉腔，声带的每一次震动都仿佛被刀割。
“陈瑾宁，你就这么怕我？”
“因惊惧引起高烧且一天一夜昏迷不醒，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体温一度高到40度，要不是及时送医，我就得娶一个傻子了。”
李良晟这话说得刻薄，可语气却平淡如水。
陈瑾宁浑身有气无力，也没心思和他争辩，干脆闭上眼不搭理。
李良晟却不愿意她做乌龟。
“喝。”
嘴巴里被塞进一根吸管，陈瑾宁条件反射地吸了一口。
温热的柠檬水带着甘甜滑过喉咙，所有的刺痛都被抚平。
“这是什么？”
疼痛得到纾解，陈瑾宁也多了一丝力气，她睁开眼望着李良晟。
李良晟面无表情：“毒药。”
陈瑾宁没心思接他的冷幽默，只就着他的手安安静静喝水。
而李良晟，则是借机俯身过来，使两人离得更近。
等陈瑾宁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姿势的暧昧时，呼吸已经交缠在了一起。
她甚至看到了李良晟眼中隐藏着的蓬勃欲望。
这和梦里的那条巨蟒眼里的情绪并无两样。
后怕涌上心头，她向后躲了躲，却没有成功。
“躲什么？”
李良晟单手捧住她的侧脸，看着她目不转睛。
“想去厕所。”
拙劣，但高低是个借口。
李良晟似没听见，他视线不断下移，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巴。
陈瑾宁烧了一天一夜，好在护士照顾妥帖，嘴唇并没有因为缺水而干裂。
又因着刚才喝了水，这会儿满是水润的莹光。
视线停留过久，陈瑾宁警觉地识破了李良晟的意图。
她轻转侧脸准备远离，却在远离的刹那被李良晟捏着下巴咬了上来。
说是咬并不准确，因为陈瑾宁并没有感觉到疼。
先是唇珠被含住，留下些许温热和柠檬香。
而后温度逐渐升高，是嘴唇又被吃进去更多。
当停摆的大脑逐渐恢复意识，牙齿又被撬开，舌头也被强行拖走。
推拒。
被制止。
后退。
被捞回。
挣扎。
被抱个满怀。
直到手背传来刺痛，陈瑾宁呻吟出声，李良晟才恢复清明。
是输液的针头错位，导致血液倒流到了输液管里。
“医生——”
李良晟急了。
看着鱼贯而入的医生护士，陈瑾宁脸红又尴尬。
李良晟只顾着看护士调整针头，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变化。
嘶——
针头被重新插入，带来些许刺痛。
但李良晟当场就黑了脸。
“怎么做事的！”
吓得小护士一哆嗦，呼吸都放轻了。
陈瑾宁赶紧开口：“不疼！不疼！心理作用。”
“换个人！”李良晟压根儿不听。
看医生的态度，这家医院应该是孟家的产业。
李良晟一句换人，可不是简简单单换个打针的护士。
被换掉的小护士，很可能工作都没了。
果不其然，被换掉的小护士瞬间红了眼。
“别这样，李良晟。”
陈瑾宁不忍心，她伸出手扯扯李良晟的袖子。
李良晟微微一怔，顺势抓住陈瑾宁的小手攥住，冷冷地撇了那护士一眼。
“下不为例！”
说罢他又转头看了陈瑾宁一眼。
“满意了？”
陈瑾宁无所谓满意不满意，可众人或明或暗地打量。
却让她读出了一种陌生的意味：媚主。
更严重些——红颜祸水！
呼吸一顿，她强硬地将手抽了回来。
李良晟皱眉看她，很是不满。
但碍于人多嘴杂，到底没说什么。
直到满屋的医生护士一个不剩，他才对着陈瑾宁吐了一句。
“没出息！”
陈瑾宁不为所动。
没出息总好过没骨气！
但不得不说，今天的李良晟多少有点人样。
这不免又助长了陈瑾宁的小心思。
她犹犹豫豫地转过身，试图以一种不激怒的态度再和李良晟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李良晟见她这般，也合上了书。
“想说什么？”
“就是……孟总……”
“李良晟！”李良晟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陈瑾宁赶紧改口：“李良晟，其实这是咱们第三次见面。”
“所以呢？”李良晟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婚姻是需要感情基础的，我们这样属于畸形的包办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可陈瑾宁的一腔赤诚终究是喂了狗。
李良晟油盐不进：“我会包容你。”
“这不是包容不包容的问题。”陈瑾宁只觉得鸡同鸭讲。
“咱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关于爱情和婚姻，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态度……”
“你读过《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的吧！”李良晟打断她。
恩格斯的著作，陈瑾宁当然读过。
“那你应该知道，婚姻的本质是确保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奴隶。”
傲慢！
这是绝对的傲慢！
是父权的累积，是男性藏在骨子里的认知。
而李良晟就站在父权社会的顶端。
甚至不屑对陈瑾宁掩饰他的态度：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奴隶。
陈瑾宁没资格和他谈爱情、婚姻甚至幸福。
窒息和绝望再次袭来。
陈瑾宁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她怎么会因为他小小的柔软，便认为他是个可以沟通的人呢？
陈瑾宁不是个善于掩饰的人。
李良晟很轻易从她脸上读出了所有的情绪，望着她的呆滞有些于心不忍。
“我会给你孟太太该有的一切。”
唯独不包括尊重和自由，对吗？
陈瑾宁陡然身心俱疲，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再也不想看李良晟一眼。
可看到这样的她，李良晟突然想起了穆穆。
彼时，她才十八岁。
情窦初开的年纪，粘他粘得紧。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正跟着父亲学习如何管理公司、如何做决策。
若是一天没有去看她，她也会这般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和自己闹脾气。
回忆了的甜蜜软化李良晟的心。
他伸出手抚摸着陈瑾宁外露的头顶。
“我说错话了，作为补偿，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改变，让陈瑾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说呢？
像变了一个人。
她小心翼翼拉开被子，觑了一眼李良晟。
是意料之外的情意绵绵。
陈瑾宁反应过来，她的行为让李良晟发生了情感转移。
这并不值得欣喜，因为这刚好佐证那一句“奴隶”。
没有人身自由的奴隶，何谈意志自由呢？
她的举动必须合乎李良晟的意志，才会得到奖励。
陈瑾宁应该愤怒，可愤怒前她改了主意。
她拉下被子，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可以不干涉我的生活和工作吗？”
李良晟被这一眼瞧得有些愣怔。
他突然察觉出了陈瑾宁与穆穆的不一样来。
出身和生长环境，使穆穆提要求时，即使撒着娇也大大方方的。
陈瑾宁的央求却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带着些许惊恐。
仿佛浪流的猫儿碰到好心人，明明渴求碗里的食物，却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
她远远地看着，眼睛里全是不确定的试探。
李良晟当然更爱前者，那是他长年累月娇养出来的心头肉。
可也不妨，他怜悯眼前这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
甚至在这一刻，他愿意付出自己百分之百的爱。
是以，看着陈瑾宁那湿漉漉的眼睛，李良晟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
有付出就要有回报，李良晟付出了自己的怜悯。
陈瑾宁自然要付出她的柔软与甜美。
唇齿再次交缠，李良晟忍不住喟叹。
陈瑾宁则又一次在敌方的强攻下丢盔弃甲。
夜色将晚，李良晟终于走了。
陈瑾宁望着李良晟离去的背影，逐渐陷入了空前的迷茫。
李良晟今天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表明他的霸道和专横。
结婚势在必行。
如此婚姻，她看不到尽头。
更何况，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与李良晟相处。
乍看来，他吃软不吃硬。
可这都建立在，她像穆穆的基础上。
这代表着，如果陈瑾宁想要在这段婚姻中过得好一点。
她就必须丢掉自己，然后学着另一个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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