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娘,我......我叫妞妞。”
明知漓猛的从大红色的床上坐起,双眼怔怔地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的天都还是黑的。
“哇啊......”门外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就是妈妈的大喊声:“明知漓,你睡死过去了吗?没听到金宝在哭吗?”
说着声音离明知漓的卧室门越来越近,眼看她就要打开门,明知漓一下就拉开了房门,冷眼看着门口因为被吵醒脸色很不好的秦母。
忍了一个多月,她现在只觉得一腔委屈和怒火不吐不快:“这是我姐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她有本事生就让她自己养啊!我凭什么要来给她当保姆?”
“你说什么呢你?!”秦母一脸震怒,“你姐姐在公司上着班呢,请不了假。反正你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工作,帮你姐带带孩子怎么了?这还是你亲侄子呢!”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有工作,与编制,我是一名翻译!”
“翻译算什么工作?”秦母一边给金宝冲着奶粉,一边毫不留情地说,“老娘花了钱让你去学法律,考公务员,结果你到头来给我整出个翻译。老娘的钱都打水漂了!再说了,翻译是什么?这年头谁还听不懂人话了是吗?
而且就你那点儿工资,这么几年了恐怕连个首付都给不起,还在外面混什么呀,不如回来给你姐当保姆来的划算。”
明知漓气红了眼。
听着金宝刺耳的哭声,她丝毫不怀疑她之所以会连续几天梦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扯着自己的裤脚怯生生地叫阿娘就是被她和金宝搞得神经衰弱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她愤愤地走进屋里翻开自己的行李箱,从一直没拿出来的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塞到秦母的手里,“这里是两百万,你可以现在就去银行查。我不奉陪了。”
最后五个字她是转过身之后才说出口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想让秦母看到她脸上的眼泪,只想离开这个已经失去了家的温暖的地方。
直到又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明知漓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公寓里一点新鲜食材都没有,只能趁着早晨出去买菜了。
她推着手推车穿梭在超市的货架之间,耳边似乎依旧回响着秦母气急败坏地叫骂声和高铁站台呼啸的风声。
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侧逐渐倾斜的货架和惊呼声。
失去意识前,明知漓听到了好多人的呼叫声:
“来人啊,叫救护车!”
“流血了!”
“......”
她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竟然是,如果她把那两百万给那个瘦弱的女孩会不会得到一个真诚的笑脸。
却没想到自己的假设竟然成真了......
“阿娘,阿娘......”
感受到衣袖被反复拉拽,明知漓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熟悉的小女孩,然后是简陋的砖墙,最后才是与这间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屋子毫不相符的厚棉被和她自己。
明知漓愣了半天,直到那声熟悉的“阿娘”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她这才被迫接受了自己不仅被货架砸死了,还狗血地穿越进了一本六零年代的小说里的事实。
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先给眼前的小女孩——她的女儿,找点东西吃。
但根据她的记忆,这个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了。
明知漓翻箱倒柜,终于在这间屋里唯一的家具,她的衣柜里翻出了三四块保存得很仔细的鸡蛋糕,但应该已经是两天前的了。
她仔细闻了闻,又捻了一点尝了一下,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之后才递给小女孩:“先吃点垫吧。”
小女孩却立马怯生生地躲开了,连连拒绝道:“阿,阿娘,妞妞乖,妞妞不吃糕点。”
明知漓因为金宝的缘故不太喜欢小孩子,但也不至于迁怒别人。她耐着性子问“你叫我什么?”
“阿娘。”妞妞乖巧地回答。
“那妞妞是乖孩子是吧?”
“嗯。”妞妞认真地点头,“妞妞乖!”
“那乖孩子是不是应该听妈,阿娘的话?”习惯了叫“妈妈”,她一时间还不太习惯“阿娘”这个称谓。
“听!”
“那阿娘叫你吃你就吃,吃完它!”说完她就把鸡蛋糕塞进了妞妞的手里,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间。
她需要一点空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和心情。
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个农村女孩走进城镇,踏实努力,最后和军人男主走到一起的故事。女主角的原名就叫林妞妞,而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配角都算不上的人物——林妞妞的母亲。
小说中对她的描述只有短短几行,大概意思就是和林妞妞的父亲徐晏礼不是真爱,也不喜欢林妞妞,最后看上了同村一个军人,倒贴未果去追人家回部队的车,不省掉进水库里淹死了。
原文中她死掉的时候林妞妞已经七岁了,现在林妞妞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也就是说,她应该还没有做出什么丢人的事,还有机会。
想了想,终于逃离了上辈子压抑的家庭,白捡了一个女儿和一个老公,这对她一个27岁的母胎solo来讲也不错。
正在她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迎面走来了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他拥有一身新时代明星费劲心思都得不到的古铜色肌肤,典型的宽肩窄腰,硬汉的长相完全符合明知漓心中的理想型。
可是他狠狠皱起的眉头让明知漓知道,来者不善。
只见他把肩上的一个布袋子重重地扔在明知漓的脚边,硬邦邦地说道:“这是妞妞这半个月的口粮。”
说完转身就走。
最后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地回头补充了一句:“妞妞也是你的孩子,别再拿去卖了。”语气放缓了不少,还掺杂着几分无奈和挣扎。
明知漓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人就是徐晏礼,她白捡的丈夫。
根据她现有的记忆来看,因为一个月前徐晏礼从外面抱回来了一个意外死去的工友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原身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没给他生儿子,死也不肯接受那个孩子。
徐晏礼是个嘴笨的,结婚这么久他在家的时间也不多,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老婆沟通,态度强硬地表示一定要留下那个孩子。
最后原身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林家给她新砌了一间小房子,她和林妞妞搬出来住。
这样看来,原身最后移情别恋也不全是她自己的责任,徐晏礼身为工友倒是大义,但身为丈夫完全不合格。
“阿,阿娘,妞妞吃了两个,剩下两个给阿娘吃。”林妞妞跑到明知漓跟前,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着面前瘦小的身躯,明知漓心里多了几分怜惜。
徐晏礼此前常年不在家,林家人丁兴旺,这年头,农民都围着地里的那点稻米转,没人能顾及到她,只要活着就行。原身本来就不会打孩子,又因为这件事迁怒于她,以至于林妞妞总是吃一顿饿一顿的,书中写她因此从小就得了胃病。
她看着林妞妞就像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孩子有什么过错呢?
于是她爱怜地摸了摸林妞妞的脑袋,却感觉到了一手油腻,她忍了忍,温柔地说道:“妞妞吃吧,阿娘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
但她觉得当务之急是给妞妞好好儿地搓个澡。
这间一周前赶工新砌出来的小房子有四个屋子,分别是卧室、客厅、柴房、厨房、客厅。
不得不说徐晏礼工作这么些年还是有些积蓄的,再加上工友的赔偿金,又在外面借了几十,这才砌成了这个方圆三里唯一的砖瓦房。
这是明知漓一直以来炫耀的资本。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没有单独的厕所,她们上厕所得走十几分钟去林家老宅那边的老式茅坑。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明知漓走进厨房,用徐晏礼早上刚送来的柴和刚挑满的水烧了一大锅,然后关上门,从原身的衣柜里拿出了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肥皂,把林妞妞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洗完才发现林妞妞没有衣服可以换,她唯一的一套可以换洗的衣服上个月换下来了,但没人给她洗。
明知漓又从衣柜里挑出了一套看上去最小的衣服给她穿上。
林妞妞全程都不敢动弹,甚至一直往角落里缩:“阿娘,妞妞乖,妞妞不要新衣服。”
“......”明知漓喉头哽了一下。
这都是谁教她的?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撒娇不会耍赖,只知道要乖,不能要求任何东西。
原身对自己倒是不错,衣柜里少说也有五六套衣服,还有半瓶蛤蜊膏,在这个时代算是极为奢侈的了。为此她没少被人指着后背骂。
“这是旧衣服,不是新衣服。”明知漓小心地给她穿上衣服,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瘦弱的手掰折了,“妞妞也该有新衣服了。妞妞就先委屈一下,穿着阿娘的衣服,阿娘待会儿给你做一身新的。好不好?”
在她的印象里,才四个多月的金宝的手臂都比妞妞的粗。
可是妞妞还是瑟缩着,执拗地说道:“妞妞不要新衣服。”
“好,不做新的,就穿这身,阿娘给你改改就能穿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明知漓知道原身不是一个好母亲,现在在这种什么都还还不清楚情况下追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就当是阿娘非要给妞妞做的可以吗?”
“......”小孩子不懂这其中的概念,只知道自己没有不乖,没有找阿娘要新衣服。于是她思考了一下,发现想不明白,就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把妞妞哄到床上去睡午觉之后,明知漓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和徐晏礼刚提过来的半袋卖相很不好的红薯,深
相关Tags:心情妈妈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