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凰不耐烦的揉揉眼,“做卷子做晚了,怎么了?”
孟然嬉皮笑脸的竖起大拇指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唐校花昨天找我了。”
他暗中观察了下他禹哥的反应,“都给你写了几百封情书了,你也一直没回,人家托我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旁边的一个男生接口:“你在你禹哥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他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你和唐校花直说,追不到。”
“我跟她说过了。”孟然有点为难:“但是人家都找过我很多回了,难以拒绝嘛!”
听到这,肖雨凰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皱了皱眉:“她的信我一封都没动,以后她在找你你别理她就是。”
孟然点点头,虽然唐若欣是学校里的校花,但他心里是瞧不上的,每天脸擦好几层,嘴也涂的红红的,像一个五颜六色质量廉价的花瓶,哪能配得上他禹哥。
也不知道禹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么想着,问题就被他不过脑子直接问出来了。
“我知道他喜欢啥样的。”张北南眨眨眼睛:“他喜欢人美话不多,心善不圣母,文能提笔写公式,武能打跑小混混的小女生。”
孟然:“......”,德智体美劳,这哥们要求真不低啊!
孟然刚想转头问问他哥要求能不能低点,发现肖雨凰眼皮又搭在一起,似是又准备睡了。
这是睡神附体吗?孟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在旁边刷了一会手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手欠的推了推肖雨凰说:“哎,禹哥,你后妈家里的便宜妹妹一会要进你们家门了,亏你还能睡得着。”
肖雨凰一脸不屑:“她来她的,我为什么睡不着?”
孟然拿起桌上的奶茶,咬着吸管,思绪慢慢发散。
孟然初中的时候是个胖子,怎么说呢,比现在要胖多了。
他是父母老来得子的孩子,因此被溺爱的不像话,每天的零花钱多的数不清。
很快,一个身揣“巨款”又行动不便的小胖子被校园里的小混混盯上了。
孟然从此就过上了被威胁,被抢钱,被打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在小胡同里遇到肖雨凰,当时他应该是不太想管的,只往里瞥了一下就离开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回来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情景。
只记得肖雨凰出手招招狠厉,一对三丝毫不落下风,最后拼着一股劲把那三个混混打跑了,犹如天神降临。
后来孟然就认了肖雨凰做了大哥,二人也成了好朋友。
俩人经常一块玩,孟然也多少了解点肖雨凰的家事。
他爸爸是市里知名的企业家,经营着偌大的公司。
妈妈在他五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过了三年,他爸给他娶了个后妈。
爸爸整天忙工作,五更起半夜睡,全年无休。
家里的后妈玩心大,不是了旅游就是在旅游的路上。
长期在家的只有煮饭的阿姨。
爸不像爸,家不成家。
平时禹哥不是和他们混在一起就是去图书馆刷题,除了睡觉基本不回家,搞得像个孤儿一样。
虽然含着金汤勺出生,但生活又给他灌了点苦药,孟然有时候也挺心疼他的。
不过他现在也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只能花点时间多陪陪他禹哥。
家里来个人,禹哥嘴上不在意,不过,多了个外人总归是不舒服的。
他舌尖抵了抵上鄂,突然嘴角一挑,贱兮兮的笑:“禹哥,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吓唬吓唬她,把她弄回去。”
“这事你别管”,肖雨凰一击眼刀过去。
欺负小姑娘的事他可做不来。
孟然:“……”
大哥,你前几天还打过架呢,我这吓唬吓唬未成年怎么了。
见肖雨凰还在一脸严肃的瞧着他,孟然“刷”地举起双手保证:“我不管,我保证不管!”
他刚发过誓,他禹哥那边电话就响了,男生看了眼,没接,直接起身向外走。
“禹哥去哪啊?”
“回家,给我的便宜妹妹接风洗尘。”
他爸爸江南春昨天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让他回家招待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
即使再不情愿,也要做做样子。
烦,真他妈的烦。
.
两个半小时后。
傅云朗拖着行李箱站在龙门山居门口,正拿着笔在门卫室登记。
她趁保安打电话的空隙往里粗看了一眼,一幢幢具有乡村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
白文汐住的地方离市区较远,但这里并不闭塞,反而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一千米外的商业街总是人潮汹涌,灯光璀璨。
只因为本省最好的高中—锦绣中学搬到这里。
傅云朗今年联考成绩优异,锦绣中学在暑假的时候向她发出邀请,人往高处走,她没有理由拒绝。
新学校离她家太远,需要坐一趟公交两趟地铁,路上耗时太长。
傅云朗也考虑过住宿,但由于学校的师资能力强,生源多,因此校内宿舍只提供给外市的学生住。
而司清华任教的大学与锦绣中学更是在城市的两个对角线,陪读也不现实。
最后在白文汐第三次邀请后,父女俩没再矫情,打算到这里来借住两年。
一刻钟后,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向门口这边快步走来,刚到门口就挽住了傅云朗,面上很高兴,嘴里却有些抱怨:“君君,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妈妈说,我好过来接你。”
面对亲妈的热情,傅云朗有些不习惯,顿了顿才说:“我自己可以的,正好还可以沿路看看风景。”
白文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这个孩子呀!走吧,回家去!”
傅云朗跟随白文汐走到白家门前,镂花铁门,院内亲水平台、泳池、回廊一一俱全。
之后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却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影。
富贵的逼人,但也清冷的很。
白文汐领着傅云朗参观了一下别墅,介绍了下家里的主要布局,回到大厅时朝楼上努努下巴:“你江叔叔的儿子今天也在家,我叫他下来你们见见。”
说完“噔噔”的跑上楼,不消片刻,又噔噔的跑下来。
半分钟后,从楼上走下一个少年,皮肤冷白,眉目整整齐齐,鼻梁高挺,脸部线条流畅,帅是帅,不过骨子里有股懒劲。
白文汐脸上带着笑,指了指傅云朗说:“这是我女儿,傅云朗,以后在咱们家借住一段时间。”
又看着傅云朗指了指男生,“这是少禹,你江叔叔的儿子,比你大一岁。”
男生听完,半阖的眼皮一撩,目光淡淡的扫向身边的所谓的“妹妹”。
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额头饱满,睫毛低垂,桃花眼眼尾轻翘,秀鼻下粉唇微抿,带着友好的浅笑。
目光向下。
女孩穿着白色长裙,脖颈修长,肩平腰窄腿长,身材匀称的恰到好处。
皮相美,骨相更美。
肖雨凰就这么将人瞧了五秒钟,之后才不情不愿的打了个招呼。
“你好。”
语气冷冷淡淡的。
礼尚往来,傅云朗也回了句:“你好!”
客气的连名字都省了。
声音软软的,还挺甜。
白文汐怕氛围冷场,极有眼色地走上前,招呼大家吃饭。
饭桌上,白文汐见到自己女儿,心里乐开了花,问长问短,吃的倒也和睦,直到一只油焖大虾出现在傅云朗碗里。
傅云朗看着色泽亮丽,味香鲜美的大虾,眉头轻皱,嘴轻轻的张合几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对白文汐说:“妈,我海鲜过敏。”
亲妈不知道自己女儿海鲜过敏,这事听起来多匪夷所思。
饭桌上直接安静了三秒,气氛尴尬到冷场。
硬挨了一会,饭桌上总算有人开口,是肖雨凰,他把虾从傅云朗碗里夹出来,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说:“海鲜过敏就不要吃了,身体重要。”
不过好话只有半句,他又说:“怎么,白阿姨不知道您女儿海鲜过敏。”
思君抬头看过去,男生曲着一条腿,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慵懒,嘴角微微挂起一点弧度,像是带着笑,但更像是嘲笑。
这句话内容丰富,也不知道他是心善的打破冷场,还是心凉的找茬看别人的笑话。。
白文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顿时有点讪讪的,她真的不知道傅云朗海鲜过敏,母亲当的确实有点失职。
母女二人每个月都能见上两次,稍微用点心都能知道女儿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对于白文汐不知道她海鲜过敏的这件事,傅云朗虽然颇有微词,但也不能让自己亲妈当着继子的面下不来台,于是低低的开口:“不怪我妈妈,我也是最近摆发现的。”
这个台阶给的刚刚好,白文汐在旁边也接过话:“那咱们吃点别的。”
说着,把鸡汤向傅云朗这边推了推,又看了肖雨凰一眼。
肖雨凰没在意,眼神一偏,正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垂着头吃东西,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在她身上,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
肖雨凰挑起眉毛,眼里有赞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