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后,我做的事便越来越挑不出错处,我爸便很久没有打我,时间久到我身上的伤快好完了。
没能及时做晚饭,这是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被他打。
那天画完板报回来,远远看见他坐在门口等我,手上拿着那根很久没用的棍子。
我的脚步只顿了一下,便继续走过去,我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
我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手心被打得皮开肉绽。
我没有在意有多疼,只是在想手被打成这样,明天画不了板报了。
在棍棒又一次要落下来的时候,院子里的门被人从外面踹烂,发出剧烈的响声,把我爸吓得猛地抱住头蹲在了地上。
我没敢起来,跪着转头看,一个穿着夹克很酷的女人站在院门口。
外面停满了豪车,女人穿着高跟一步步走进来。
我爸一看就知道对方是有钱人,他不敢惹,只能硬着头皮问:「你,你谁啊?」
女人眼神没给他一分,她带来了十几个保镖,她向身后的人勾了下手指,保镖立马递了一个棒球棍。
女人活动了下手腕,叼着烟,就这么当着我爸的面将我家里的东西砸得稀烂。
几个保镖将我围成了一圈,怕瓦砾砸到我。
砸完后,女人将棒球棒帅气地一扔,甩了下自己的秀发。
我爸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害怕想要上前理论,还没靠近女人就被两个保镖抓着胳膊拦下。
女人走到我爸面前,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拳打在了我爸的腹部,用劲儿太大把自己打疼了。
我爸吃痛得大叫:「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女人对着我爸很得意地笑了一下:「就是想打你。」
我爸气得涨红了脸,女人向我走来,脱掉衣服给我披上:「天凉了怎么还穿这么少?穿我的。放心,我给你出气了。」
女人取下墨镜,蹲下身认真地看了我好多眼。
良久她叹了口气,眼里的心疼愈加明显。
她将我扶起来,一把搂在怀里,将我往外面带。
我爸在后面挣扎得厉害,奈何保镖禁锢着他,他动不了一点。
女人冷冷看了他一眼,随手扔了张卡给他:「赔你的这些破烂,夏骆我带着。」
卡打在我爸的脸上,我爸挣扎得更厉害:「夏骆,我是你老子,你以后还得给我养老,你敢走?」
我看着他,女人牵我的手更紧了,她轻声细语:「小乖,跟我走。」
我愣愣地问着她:「您是?」
她抬手小心将手放在了我的头顶,动作很轻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叫林浅,要做你妈的人。」
她带我住进了豪宅,35 岁的她非要当我干妈。
家庭医生将我的伤口处理好时已经很晚了,我被林浅拉着坐在了餐桌前。
我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这么多肉,是我过年都不敢想的。
我局促得不敢动,但林浅似乎比我更紧张。
她站起来,手在裤子上搓了又搓才向我伸出手:「那个,骆骆啊,我生平第一次给人当妈,有什么不会的地方你教教我。」
那一晚,我有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床好软,我一夜没舍得睡着。
第二天天亮,别墅里的阿姨来我床头放了一身全新的校服,是我们学校的校服,我的尺寸。
旁边有张纸条,上面写着:
小骆的新校服,记得换上哦——林浅。
我没穿过全新的校服,从小学起,我的校服便都是高年级同学不要的,然后我来捡着穿。
这是属于我的新校服啊,我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会疼。
靠,真的不是梦。
我不敢信地摸了一下又一下,穿上后走路都小心了几分。
推开门,管家笑着对我说:「林夫人在门口等小姐。」
别墅门口,林浅靠在一辆黑色机车旁,手上把玩着金属打火机。
视线触及到我时,她笑着夸了我一句:「很漂亮。」
我极少得到过夸赞,这三个字一下让我不好意思。
林浅摘下墨镜,随手丢给了管家,长腿一跨,启动了黑色机车:「骆骆,上来,我送你去上学。」
林浅眼里跃跃欲试,仿佛能送我是一件很兴奋的事。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送我去上学?
嘴巴不受控制地一瘪,我从来没被人送过,多远都是自己走着去。
这对我来说太有吸引力,好想坐,但我不敢再麻烦林浅。她能收留我一晚我已经很知足了,不能这么不懂事。
林浅见我杵着没动,叹了口气,直接走过来,一把把我抱上去。
戴着头盔的她说话声音闷闷的:「小孩子想那么多干嘛?以后别给我客气。」
坐在机车上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耳尖一下红了,她给我戴上头盔,拉过我的手圈住她的腰:「抱紧了。」
机车的轰鸣声振动着我的耳膜,怪不得她要让我抱紧,车速太快,我害怕得差点把她车后座给她抠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