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海拔不高，景色却很不错，两人爬到山顶后，静静地看着景色。
“你还记得吗？我们谈恋爱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儿。”李申忽然开口。
“离婚前来一次，也算有始有终。”
这是这段时间第一次，她提到离婚这个话题。
江婉一愣，转头看向她的侧脸，心里非常复杂。
刚要开口，又听到她道：“江婉，你还爱我吗？”
他的手缓缓攥紧，沉默了一会儿，却终究没有说话。
李申笑了一下，红着眼帮他把话接上，“17岁的江婉，永远爱李申；27岁的江婉，不爱李申了。江婉，如果17岁的你看到27岁的你，他会作何感想。”
气氛开始变得无比的压抑，江婉沉着脸扯了扯领带，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走去旁边的商店去买水。
从商店走出来时，一对情侣迎面拍着胸脯走过来，语气里都是劫后余生的意味。
“太可怕了，我亲眼看见她从山顶一下子跳下去。”
“好像是为情自杀，才会跳崖的。”
江婉瞳孔一缩，不知怎么立刻想到了李申。
他喉咙扼紧，连忙攥住这对情侣：“跳崖的人在哪儿？”
那对情侣看着他血红的眼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面一指：“就在那边。”
江婉手中的水掉落，心狠狠一颤，那正是他刚才和李申站着的方向！
他疯了一样跑过去，大喊着李申的名字，却真的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李申！李申！”
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江婉彻底慌了起来，心跳个不停。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我在这儿。”
江婉猛地转身，见李申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儿，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李申轻声道：“跳崖的不是我，我不会那么傻，为情自杀的。”
她走到他身边：“你放心，我既然答应离婚，从今天开始就不会再纠缠你，我会好好生活的，也祝你和苏筱幸福。”
可听到她这些话，江婉眼神却是一沉。
他握紧双手，俊眉紧蹙，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猛地攥住了她的手，“和我离婚，你就这么不在意？”
李申一怔，苦笑一声，“难道我说我在意，你就不会离婚了吗？”
第10章
江婉心头一紧，最后却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那个放手的动作，瞬间令李申疼得撕心裂肺。
他或许还是爱她的，怎么能不爱呢，他们年少情深，相爱那么多年。
可如今，他却更爱苏筱了。
所以为了苏筱，他放开了她。
她默默的转身，平静的开口。
“三天后，民政局见。”
三天后。
多年都没下过雪的北城突然开始下起了第一场初雪。
这天，李申早早起床，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才裹好围巾出门。
等红绿灯时，李申停在原地，伸手接了一个雪花在掌心，冰凉的触感引起了她曾经的回忆。
五年前，和江婉领结婚证时，也是一个下雪天。
那时候，李申还满心欢喜的抱着他。
“阿河阿河，下雪了，据说一起淋过雪的夫妻会白头到老哦，快出来一起淋雪。”
江婉哪里会信这些，可他还是陪着她一起淋雪，两人在雪地里拥吻。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李申忽然浑身一颤，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当初的誓言没有成真，这场婚姻终究走到了尽头，他们再也无法白头了。
她苦笑一声，魂不守舍的过马路，却被没有注意到，左边有一辆刹车失灵的车子正急速驶来！
三秒后——
“嘭！”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半空。
李申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高高腾起，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好像抽离出了大脑，眼前虽然是一片漆黑，可却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尖叫声、议论声、救护车急促的声音……
忽然，那些声音渐渐远去。
原本沉寂的大脑里，走马灯般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是她脑海里最珍贵的回忆……
江婉在月光下红着耳朵吻她，
江婉穿越风雨，穿过半座城为她燃放烟花，
江婉红着眼，守在发烧的她身边彻夜不眠，
江婉将她抱在怀里落泪说永不负她，
她的画面里，每一个都有江婉。
最后，她回到了五年前那场晚会。
她看见，看见江婉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单膝下跪。
“阿羽，你愿意嫁给我吗？”
五年前，她答应了他……
五年后，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流着泪去抓他的手……
“不愿意。”
“我不愿意嫁你了，江婉，爱你……太疼了……”
刹那间，整个世界变成黑暗。
民政局门口，已经到了约定时间，李申却迟迟没有出现。
江婉看着地上积起的一层薄雪，不知在想什么，双眸深沉如墨。
雪开始越下越大，落了江婉满身，他蹙了蹙眉，准备拨打她的电话。
可下一秒，手机却率先响了起来。
以为是李申，江婉随手点开接通。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人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李申女士的丈夫吗？”
他心中升起一阵不安，沉声道：“你是？”
那边静默一瞬，再次开口——
“我们是市中心第一医院，很抱歉通知您，李申女士12点08分因车祸抢救无效去世，一尸两命，请您来医院领取遗体！”
第11章
或许，人不愿意去相信事实的时候，往往因为太痛苦，就会选择逃避。
就像江婉，即使心中的不安在加剧，他仍然选择了不直面现实带来的恐惧和绝望。
尽管言语中尽是不相信手机对面说这件事的话语，可仔细听，却能听见江婉的倔强和苦涩。
医生直言自己不会拿死者的生死开玩笑，还说如果三天之内尸体无人认领，就会被火化。
骨灰如果六十天内无人认领，就会默认由殡仪馆处理。
江婉得知李申的父母也没有去医院，似乎更加的有底气确定很有可能是这个尸体有李申的东西，可能生前和李申在一起。
“你们是以什么去确定尸体就是李申的？她没有怀孕，她因为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很难怀孕了。”
医生见江婉还是不愿意相信李申以及死了的这个事实。
考虑到是伤心过度，还是一尸两命。
医生就打算退后一步，尝试着劝阻江婉过来看看，“这样吧，蒋先生，您今天或者明天到医院来看看吧，耽误不了您多长的时间。”
“……”
江婉见医生提议让他亲自去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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