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冷笑道:“你说的没错,这军令牌就是王爷给我的!他让我出府去请沈御医,若是谁敢阻拦,格杀勿论!”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无比清晰。
秋菊白了脸色,踉跄着脚步后退了几步,有些担忧地望向一旁的赵卿卿,心里一阵后怕。
王爷不是早就厌弃了安心怡吗?
怎又会让冬梅替她出府请大夫呢?请的还是太医院的沈御医……
难道……难道王爷根本没有厌弃安心怡?
那她如此惩治安心怡,还百般阻拦冬梅……
“县主……”秋菊是真的怕了。
若是叫王爷知道内情,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饶是赵卿卿也不敢置信,陆北澈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奴婢,目的只是为了替安心怡请大夫?
当初的预感没错,安心怡这个女人是祸水!留不得!
“你看我做什么?这事跟本县主有什么关系?当初不是让你看着办吗?”赵卿卿将自已推得一干二净,好像此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县主……”秋菊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卿卿。
当初,她可是为了替赵卿卿出气才对安心怡下如此重手的,可她竟然将自已撇得一干二净……
秋菊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难道不是?”赵卿卿怒目凝视着她:“当初我可是让你小惩大诫,谁知道你下手没轻没重!”
“县主,奴婢以为您……”
“闭嘴!”赵卿卿彻底怒了。
当初还觉得这个丫头聪明伶俐,没想到也是个不带脑子的,闯了祸还想将自已拉下水!简直愚不可及!
秋菊哑然,眼里充满了恐惧。
救命的稻草断了,倘若陆北澈要替安心怡出头,恐怕自已性命难保……
有了令牌,冬梅在府中畅通无阻,很快便请来了沈博凉。
沈博凉替安心怡诊了脉,脸色逐渐沉重。
陆北澈的心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特别是看到沈博凉的脸色,心里隐隐不安。
他问沈博凉:“她到底怎么样了?”
沈博凉道:“她伤寒未好,怎能再次淋雨?”
陆北澈眉头紧蹙,他看向一旁的冬梅,眼神凌厉。
“她何时淋了雨?”
方才一直关心她的伤势,并没来得及细问,直到现在陆北澈才问起缘由。
冬梅如实道:“三天前,心怡被罚跪在西厢院,跪了六个时辰……”
沈博凉微微蹙眉,这才卷起她的裤腿。
看了一眼伤势后,沈博凉倒吸一口凉气,道:“果然,膝盖早已磨破,伤口都开始发炎了,难怪会发高烧不止,人也昏迷不醒。”
陆北澈又怒了,他问冬梅为何不第一时间找他!
冬梅气上心头,语气生硬地道:“奴婢去找过你!第一时间便去找你了!”
陆北澈愣了愣,这才想起,当日他故意在外逗留一日,刚一回府,冬梅的确来找过他。
可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
他让冬梅不要在他面前提安心怡的名字!还让玄武将人拦在门外……
难道……冬梅那日找他,竟是为了这事?
手掌一点点攥紧,陆北澈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重创了一下。
所以,那时候,安心怡正跪在大雨中受罚,而他,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旁人肆意欺辱她?
心口处的钝痛越来越强烈了。
深吸了一口气,连同着呼吸都在微微颤抖。
陆北澈慌了,原来他也会慌……
“她的手!”这边,沈博凉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手上缠着的带血纱布,语气难掩震惊。
沈博凉仔细查看了安心怡手上的伤势,眉头越蹙越紧。
陆北澈心里的不安更甚:“她的手怎么了?不是普通的伤痕吗?”
沈博凉道:“伤痕的确普通,但打人的刑具可不普通。”
陆北澈:“什么意思?”
沈博凉语气沉重地道:“她手上的伤恐怕是被乌青藤所伤。”
冬梅这时说道:“沈御医说的不错,心怡的手是被一种青藤打伤的。只是……这青藤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博凉道:“乌青腾浑身长满倒刺,且带毒……”
冬梅脸色白了几分:“那心怡的手……”
沈博凉道:“毒倒不是大问题,只不过,这姑娘有些受罪罢了。”
陆北澈脸色已经是极为难看。
他想象不到安心怡受刑时该有多痛苦,这些倒刺扎进她血肉里,一定很痛吧?
不自觉捂着自已的心口,陆北澈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刀剑刺了千万刀。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沈博凉,神情严肃地道:“有什么方法能减轻她的痛苦?